第349章:春心


    第348(2)章:胡副省長的態度


    老黃家在各方麵的資源很多,楊衝鋒雖也可直接去查找,但他一般都不願意自己出麵,也很少利用自己的身份,借用黃家的優勢資源。《免費》可該用時,也不會故作什麽姿態。


    胡副省長之前在省裏見過一麵,回縣裏後也就沒有什麽聯係,對他有什麽用的背景,能夠弄清楚對今後自己的工作,也就有更好的分寸。有一段時間共處,而對方的職位遠高於自己,不是有什麽顧忌,但在體製裏有些事情確實不能隨自己的心意去做。


    “我就知道,”黃天驊笑了聲,“三嬸那裏我會轉告的,可不要讓她等五年十年的。”說著黃天驊將電話掛了,楊衝鋒知道,三叔也才要去找人核查一些東西。胡副省長在西部省裏,自然是有的影響,但對於他這一級別說來,黃天驊卻不一定都認識。


    車到市裏,楊衝鋒直接到市委去。見到田軍後,說“田處,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楊書記,真不好意思,接到電話都才到縣裏吧。”田軍也是估計,向俊濤先總得要對楊衝鋒進行一些采訪,要些時間。而他在打楊衝鋒電話之前也給向俊濤先詢問了,估計楊衝鋒已經回到縣裏。


    “這也是常事,”楊衝鋒說,“書記呢?”田軍這樣解釋也隻是一種客氣與尊重,行政工作本來就是這個特征,又不是市裏的原因。見楊衝鋒問,指著裏間辦公室進行示意,自己先去敲門。


    進到裏間,李彪見楊衝鋒到了,從辦公桌後站起來,也不握手直接走到沙發上去,對楊衝鋒說“過來坐會吧,估計還要一會。辛苦你跑來跑去的。”


    “書記,不辛苦。”楊衝鋒說著坐到李彪對麵沙發上,田軍也將茶給端過來,接住時準備站起來,卻給李彪用手勢給壓住。和田軍之間的客氣,有一半是做給李彪看的,對田軍客氣也是對李彪的尊重,同時,也將與田軍之間的私誼淡化一些,免得領導多心。


    等田軍出去了,兩人反而沒有話說,很多都應該進行交流的事,這時卻不知道要選什麽話題來說比較恰當。楊衝鋒知道要說縣裏的事,既是胡副省長要來看的,也是李彪此時心裏存疑的事,至少說到縣裏,不麵會提到香蘭大道的破街麵。


    這個話頭會讓兩人都很尷尬,李彪雖對節目的修繕做出了決策,對之前所做工程質量太差選擇無視,但隻要的選擇也是迫於形勢,內心裏也不一定讚同這樣做的。楊衝鋒早先匯報工作時,故意提到破爛街麵的修補問題,用意當然是征詢市裏的意見,而且是當著吳文健和吳文興的麵來提出的,兩人自然也會理解楊衝鋒的用意。李彪最後還是決定無視,給楊衝鋒說來也是一種打擊。


    兩人的關係雖不會因此而出現裂痕,但不做解釋也會慢慢疏遠,李彪卻不好將諸多顧慮都直白地說出來,楊衝鋒更不會說出比如我會理解領導的處境領導的難處等等是話來。


    靜默一會,李彪說“據胡副省長說,你是省裏引進工作小組裏的副組長呢。”


    知道李彪的意思是說楊衝鋒之前都不提這事,讓市裏都不知道。“書記,那也不過是省裏要將分廠放到香蘭縣,安排這樣一個地頭蛇,方便他們工作開展,免得省裏的人到香蘭縣後連飯都找不到地方吃。”這話當然是往另一方麵引,不想讓市裏對自己知道太多,可李彪哪是這樣容易誤導的,指著他說,“你啊,有些時候讓人還真看不清,過了後回想起來,卻又是那麽精準地處理。”


    “書記,那也是在您指導下進行工作的。”


    “說到經濟方麵的能力,又有幾個人能夠和你相提並論?我不行,楊建君市長也不行啊。這是事實,也不用往自己臉上貼金。”


    楊衝鋒隻好笑了笑,不接話。再往下說就要觸及到另一些話題,也不是這時候適宜說的。


    “縣裏準備也算充分了,對胡副省長我可沒有太多的了解,你讓縣裏多準備充分一些吧。”李彪說,作為市裏一把手,對胡副省長的了解自然會比楊衝鋒要深入的多,上午香蘭縣才將開發新區的工作對市裏進行匯報,這時李彪還在強調,看來胡副省長在平時的工作中,對下麵的要求當真是比較嚴格,這一點和三叔那邊所給的信息一致。


    “好。”楊衝鋒應著,卻沒有直接給縣裏打電話去,李彪也就知道他來之前先給縣裏做了布置。看著楊衝鋒,眼裏不禁又多了一份內容來,年輕而工作又突出,到縣裏兩年來不僅業績耀眼,政治鬥爭也顯得極為成熟。香蘭縣的情況李彪如今也知道不少,楊衝鋒不僅站穩了腳跟,還對勢力極強的對手逼得步步後退,這些事雖不說出來,李彪作為市裏的一把手,哪又會不知道?


    有些事情兩人都知道要繞開,等一些時間彼此會想得更深刻些也更全麵些。李彪也是那個斷決的人,不會為依據做了決定的事而隨意改變。到西平市來,也要一些魄力才能打開局麵,而如今李彪更為重要的是將局麵穩定下來,再圖擴展。


    時間也緊,沒有多少話可說也正好合著時間。胡副省長到市裏來,隨後可能要去縣裏看,看那邊的準備情況。胡副省長是第一次到西平市來,作為地方的領導自然會隆重一些。副省長宋為工作而來,李彪也不會將四大家主要領導帶去,但他自己、市政府相關的人總會是要到的。楊衝鋒作為特例,是副省長點名的人,自然也要隨同接人。


    四輛車一起走,到出西平市時市公安局又拍了兩個車開道,一起到西平市邊界相迎。時間換算掐得準,到邊界時,胡副省長的車也就相差十公裏樣子。這邊公路路況不錯,車速雖不會提猛,但也不用多久。


    楊建君和吳文健下車後,見楊衝鋒也從車裏下來,之前就見他的車心裏雖覺得奇怪,但也絕對能夠理解。這時下車了相見,楊建君倒是主動些,不等楊衝鋒說話,就先說“楊書記接到任務還沒有回縣裏吧。”


    “市長,謝謝關心啊。接到通知時已經回到縣裏了,趕過來剛好不誤事。”楊衝鋒說。


    “楊書記,給你個提議,今天的油費就要李書記幫解決,人累點不說,多跑兩趟的油錢卻要市委給報銷。”楊建君說著,等楊衝鋒從後麵走過來,李彪站在最先的位置上,和楊建君近著,說話時李彪也都聽到。


    吳文健的車是在楊建君之後,卻又在楊衝鋒之前,楊建君與楊衝鋒說話時,就將吳文健夾在當中卻像對他無視而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一般。楊衝鋒也理解楊建君的心境,他是對上午的事故意做的,也算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倒讓楊衝鋒對楊建君的感觀一下子變化不少。


    體製裏的人,隻要有些棱角都會給磨得圓滑,做什麽事都想著滑不留手才好。可楊建君得知香蘭大道的事後,當時雖沒有直接說出什麽話來,但立即對吳文興就表現出冷淡,而對孫大坡進行扶持的用心來。這種對是非的表現,今天在場的人也都能夠體會到,而此時再見到楊衝鋒時,說的話就算與香蘭大道無關,也與老吳家沒有直接關聯,卻將他和楊衝鋒兩人之間的吳文健給無視,在體製裏也算做得過火的,或說不顧一切的。


    李彪沒有接話說,他何嚐聽不出楊建君話裏還有另一層意思來?也是對他這個一把手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吳文健臉上倒是平靜,站在自己車前也不走動,對市長和楊衝鋒之間的說話就像和他毫無關聯一般。心裏當然明白,這時,要不是香蘭縣的那個工作之前他就參與了,一楊建君的想法,肯定會將他避開。目前市政府這邊的工作,市長也不能意氣地說調整就調整,從分工上說這些都是他所進行的工作範圍,市裏也不會就這樣將他規避開。


    隻要過一兩個月,省裏那邊就會有明顯的信號了吧,到時就算楊建君想調整自己,隻怕省裏會有直接的聲音過來。這時也不用去計較這些事,吳文健心知要想得到楊建君的認可是不再可能了,也不會再多做表麵光的工作。


    楊衝鋒見市長說這些話來,心裏也隻苦笑,他的用心自然都能夠看的出來。故意用自己來逼一逼市委書記,並對自己表明立場,這時自己又怎麽好表示?吳文健怎麽想不會去考慮,市委書記那裏卻是要顧忌的。臉上笑意不減沒說“市長,要說討要油錢,我得找市政府才對。政府管錢嘛。”


    “楊書記這麽說倒是我的不對了,好,今天的油錢算我的。”


    “謝謝市長。”楊衝鋒說著從吳文健身邊走過,誰也不會為這點油錢來當回事,見李彪回臉看過來,三個人知道胡副省長的車就要到了,當下也都將注意力放到公路前方。


    很快就見有車過來,幾個人自然而然地站到各自的位置上。楊建君和李彪兩人在工作上平時雖有各自的主張,有一定的鬥爭,但此時這些人從外在看來都是那麽融洽。楊衝鋒知道在自己前方的三個人,今日之後,就將是各自陣營裏的代表。楊建君和吳文健之間的割裂居然這樣突然,而又毫無回轉的餘地。看著楊建君那種多少有些文質氣,也感覺到他那種不肯對腐壞的忍讓。


    車很快就到來,和胡副省長的車一起,共有三輛。到這一行人旁邊,車就停下來,胡副省長從車裏下來。李彪、楊建君、吳文健依次順序走過去,到車邊表示了歡迎之意。楊衝鋒自然也得跟在後麵,這是第二次和胡副省長見麵,彼此之間的情感還說不上。不過,之前在省裏討論引進酒廠分廠時,對胡副省長在經濟方麵的能力還是很強的,這也給楊衝鋒極好的印象。


    迎接胡副省長的到來,是以李彪為首,楊衝鋒隻是胡副省長點名要到市裏參加會議,才給李彪叫住一起過來。胡副省長與幾個人握手,見到楊衝鋒微微有些驚訝,楊衝鋒坦然地笑著,說“胡省長,歡迎前來指導我們工作。”


    “楊組長,才有多少天不見麵,就顯得生疏了呢。”胡副省長微微地笑著說。看他的用神,卻是將楊衝鋒當成同事一般,這讓站在楊衝鋒身邊的吳文健心裏大為吃驚。李彪知道楊衝鋒在省裏的那個身份後,卻隻是跟楊建君市長說,而楊建君卻沒有告訴吳文健。聽胡副省長叫楊衝鋒為組長,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身份。


    胡副省長也是才到西部省兩三年,和張全清書記他們是一批的,從時間算也就比楊衝鋒早不多少。在省裏雖不是很有權勢,但在工業經濟領域裏的權威日重,吳文健在市裏也是主抓經濟工作的,對他的了解也就多些,知道胡副省長對下麵的人不是這麽好接近的。工作執著,要求嚴格,脾氣不小,這是下麵的人對胡副省長的口頭評價,私下裏的評價就要難聽一些。吳文健偶爾到省裏參加一些會議,自然也就聽到一些這方麵的話。


    “胡省長。”楊衝鋒沒有多做辯解,這時的主角是胡副省長和李彪,自己可不能夠犯這些忌諱。胡副省長也沒有糾纏在這話題上,回身時說了句,“到市裏再細說吧。”胡副省長與自己怎麽會談得攏,楊衝鋒也覺得有些奇怪,按說兩人不是一路性格的。胡副省長是名牌大學畢業,一直都從事這經濟方麵的建設工作,性格裏明顯有種高知分子那種潛質裏的倨傲。而楊衝鋒則一副軍人氣,不了解的人給人第一印象是有些愣有些鄉土,隻有透過表麵那種印象,才看出他的精明。


    或許,楊衝鋒在進入省裏引進酒廠分廠之前,省裏對他的工作經曆以及完全了解,胡副省長作為這工作的負責人,對楊衝鋒自然就了解得比較深一些。


    市裏這邊表示了歡迎的意思後,請胡副省長先上車,等車發動,市裏的領導才紛紛回到自己的車裏。一行人按序到市裏,進了賓館,在客氣一陣後,請胡副省長先進房間裏洗漱稍做休息,已經到晚餐的時間了。


    歡迎晚宴就放在賓館餐廳裏,楊衝鋒自然也會在列,隻是不想出什麽風頭,都拖在後麵跟在領導**後。進到賓館餐廳大包間裏,胡副省長和隨從進來後,被安置到主坐位上。楊衝鋒站得遠,本想等領導們都安排好了再在空位上坐下。


    胡副省長走到自己的位置後,見楊衝鋒在人們身後,抬手招呼,“楊組長,在目前省裏著小組裏,你我都是副組長,你站在那後麵,讓其他領導怎麽坐下?”


    包間裏一個有兩桌,這邊主桌也就省裏兩位領導,市裏先到路上迎接的領導。按說楊衝鋒的級別沒有達到,李彪還是要他和領導們在一桌。這次胡副省長下來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迎接柳河酒業集團到縣裏來考察,看縣裏做到準備工作情況,並給予督促。香蘭縣才是胡副省長一行的主要目的地,到市裏來,隻是督促市裏對這一工作的支持。


    楊衝鋒也沒有料到胡副省長會這樣招呼,一時還不知道要怎麽應對,太顯眼的事他一向都不愛去做的。免費小說李彪很快就反映過來,說“衝鋒,來,胡省長的指示你敢不聽,看我以後不給你小鞋穿。”


    說著手伸得老長,像要將他拉住似的。楊衝鋒自然不好就過去,走到桌邊選了一個邊位坐下去,說“胡省長,我就坐這邊吧,服從領導安排。”


    李彪和楊建君自然不會放他這樣過去,胡副省長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也不可能再說一次,下麵的人怎麽樣理解,怎麽樣辦事都看各自的領悟力。勸說一陣,才將楊衝鋒推到胡副省長位置邊,將他的隨從副手給擠開了。李彪理所當然地也坐在胡副省長身邊,其他人的位子就不用多說,自然有著順次。


    酒自然不可少,西平市準備了特級柳河醇,在外麵是很難弄到的,可也算是一種有價無市的東西。楊衝鋒為柳河酒業集團引進香蘭縣來,自然要弄一些酒過來,這時用來接待胡副省長一行,也算是極為應景。


    酒是楊衝鋒弄來的,但他也心有顧慮,一直都隻是喝三杯,就算在市裏也都知道他這習慣,要是胡副省長酒興大起,要多喝卻也讓人為難。破了三杯的習慣後,今後也就會使自己更難堪。好在胡副省長雖很高興弄到特級柳河醇,但卻先就說了,酒隻喝三杯,第二天還要到香蘭縣去工作。


    這倒給楊衝鋒解了為,但卻給西平市的領導們弄得有些為難了。市裏主要領導有三人,要是大家都給胡副省長敬酒,那三杯之數卻不夠,要是隻讓李彪書記一個人敬酒,未免對領導不尊。


    楊衝鋒將自己置身事外,但他坐到位置哪容他躲過?好在先就議定三杯之限。鬧一陣,讓楊衝鋒和市領導之間以及與胡副省長之間的關係也就越見融洽。喝過兩杯後,胡副省長主動舉起酒杯,說“李彪書記、楊建君市長,首先感謝西平市對省裏工作的支持,有市裏大力支持,我想柳河酒業分廠的引進和建設,就會很順利地水到渠成地取得成功;其次,今天我們喝這美酒,今後會成為我們為地區創利益的產品,在此要感謝我們的楊組長楊書記;第三呢,先就約定了三杯酒,這也就是今晚的最後一杯酒,就用這杯酒來感謝西平的所有領導和給我們帶來美酒的楊組長吧。”胡副省長說畢,舉起酒杯,其他人也隻有站起來,杯子一碰,大家也就將酒喝下。


    等吃過飯,楊衝鋒就算想回避市裏領導們的注意,都已經不可能。這些領導當然知道,胡副省長從見麵開始就再而三地將楊衝鋒單獨提出來,自然是在心目中自有地位。這次吃飯算是很簡便的了,吃過飯後,胡副省長表示要聽取市裏的工作匯報。一群人也就回到賓館裏去,等胡副省長洗漱後,大家都集中到胡副省長的房間裏,給他匯報西平市這邊所作的工作。


    楊衝鋒自然也要列席聽取,按胡副省長的話說,楊衝鋒也是聽取匯報者之一。如此一來,李彪和楊建君兩人倒不太往心裏去,但吳文健心裏就在嘀咕了,那今後市裏這邊的工作是不是要給楊衝鋒匯報?那不就反轉過來了?這時候也沒有時間去多想,給省領導匯報工作,這時人多自然也不會深談,都是了解一些主要的坐在表麵上的工作。


    之前吳文健就很敏感地將這一工作作為市裏的重點工作來抓,這時向省裏匯報,李彪和楊建君也不好將吳文健做過的事給抹殺掉。


    前後一個多小時,西平市的領導們將工作匯報都結束了。楊衝鋒自然也就在賓館裏住下,明天和胡副省長一起到香蘭縣裏去。等將市裏領導送走後,楊衝鋒回賓館裏。夜還不深,在市裏也不好去會什麽朋友,就在賓館房間裏的電腦上和黃瓊潔聊著,說準備過一些日子要回京城一趟,黃瓊潔自然高興,將視頻鏡頭對準睡著了的寶寶,讓楊衝鋒看兒子。


    聊一陣,賓館房間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楊衝鋒自然知道賓館裏通常都會有些小姐服務,不時要打這種電話。也懶得去接聽,如今對這種事情那是不想再沾身了的。不論到哪裏,隻要有這樣的安排,楊衝鋒雖不明著拒絕,進房間後也隻是和小姐聊天說話,不肯在沾這樣的事。


    電話響了一陣也就停下來,隨即聽到敲門聲,這讓楊衝鋒心裏有些不舒服。賓館的經營自然有其規則,但這種事卻不能纏著客人,一些到客人的休息和安寧。門敲響兩三聲後,隨即聽到喊門聲,聽那聲音卻是胡副省長的副手。


    急忙去開門,楊衝鋒見房間外果真是副省長的副手,心裏不禁一沉,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那副手見楊衝鋒開了門,忙說“楊組長,打攪您休息了,胡省長讓我來請您過去,有些話要和您談談。”


    “哦。”楊衝鋒應了聲,忙穿了衣就隨那副手過去。


    快半夜裏,胡副省長將自己叫過去,自然有必要的事要說。平時兩人沒有往來,這次算是第二次見麵,胡副省長卻極力將自己的位置提高,這本身就有些不對味的意思。就算是他主動柳河酒業集團與自己的關係,那也還是有些做得過了些。


    從所得的資料看,胡副省長在京城裏有一些根子,但根子也不深厚,能夠走到今天的位子來,完全是因為他在經濟建設上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就。在京城裏的根,和老黃家基本上沒有什麽關係,當然,要是胡副省長知道楊衝鋒的來曆,那要想往老黃家靠一靠的想法,或許才會有今天的表現。


    可目前所得知道情況而言,這種可能性比較小。省裏知道楊衝鋒來曆的人極少,那也是柳市那邊對楊衝鋒的資料封鎖得好,或者說,就算是柳市裏的領導,也很少人知道楊衝鋒的真實身份。


    副手帶著楊衝鋒走進胡副省長的房間裏,給兩人倒了茶就先走出去了,領導們要談話自然要避開。胡副省長一直都沒有作聲,像是在考慮什麽難以下決心的大難題,等副手走後,才說“怎麽樣,還沒有休息吧?”


    “我沒有什麽習慣的,平時也常熬夜。”楊衝鋒平靜地說。


    “年輕人的精力總要好些,楊組長,今晚就陪我這半老頭子熬一熬夜,不介意吧。”胡副省長平靜地說。


    “胡省長,您正式年富力強正當年啊,在省部級領導裏,您可算是年輕人了。之前雖說沒有見過您的麵,但您在國內經濟建設領域裏卓越的成就,可是如雷貫耳,早就向往了。能夠坐下來向您誠心誠意地請教,聆聽教誨,這一生都會受益不淺的。”


    胡副省長先是微微一愣,上次在省裏時可沒有聽到楊衝鋒說這樣的話,那時可真的不認識自己,回縣裏後,怕是做了些工作。隨即看著楊衝鋒,見他臉上滿是誠意,心裏也就順意了。對自己一生來的追求和取得的成果,胡副省長在心裏還是感覺到滿意的。平時對歌功頌德的話卻不喜歡聽,這時心裏對麵前這個年輕人的看法又有些改觀。


    省裏在組建柳河酒業集團分廠項目引進工作小組時,省長曾親自解說過,就楊衝鋒放進小組裏,還將他任命為副組長,必要的時候,會將他的級別往上調一調,調成副廳級。當時胡副省長雖說讚同,但心裏也不會就這樣真正認可,之後在省裏見麵座談,印象分比較高。


    之後,楊衝鋒回縣裏,省裏那邊對香蘭縣的信息和工作進展情況還是一直都把握著。香蘭縣的準備工作情況,讓胡副省長很滿意,特別是對征地所做出的補償,更是讓胡副省長對他有比較高的讚賞,這才有胡副省長到來時的那種看重表現。同時,楊衝鋒既然是工作小組裏的組長,對楊衝鋒看重哪也就是對工作小組看重。


    這次胡副省長到西平市來,除了實地督查香蘭縣準備工作情況外,另外還有一個任務,這時卻還不能夠宣布,要等香蘭縣那邊的工作滿意之後才能夠跟西平市裏通報備案。聽楊衝鋒將之前自己都比較滿意的事件翻出來說,胡副省長看著他也沒有謙虛。.tw[棉花糖小說網]


    “楊組長,說到工作和對黨與國家的貢獻,你所經曆的每一個職位,都將自己的能力充分發揮出來,為地方造福為經濟建設出力,也給很多地方做出來可讓人借鑒的事例來,很了不起嘛。香蘭縣裏的經濟果林,今年應該豐產林吧。”


    “還行,胡省長我們在落後地區瞎胡鬧,可讓您見笑了。”


    “在落後地區瞎胡鬧的人可多了,要是多些人向你這樣探索和勇於開拓,那就是國家之福地方之福啊。”


    “可不敢當您這樣誇讚,一直都想向您多請教,一是工作上也脫不了身,再者更怕影響到您的工作和休息。”


    “那好,今晚有時間我們正好交流交流。您在地方上做經濟工作那麽多年,工作實踐正是我所缺少的,而你雖有意學習理論方麵的知識,但卻沒有係統化,今晚就作為我們交流的開始吧。”胡副省長說。


    楊衝鋒確實也感覺到自己在這些方麵的欠缺,不是自己查找資料就能夠補過來的,之前李浩所給出的學習任務,在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謝謝胡省長。”楊衝鋒說著,肅整了表情,一副受教的態度。


    “說好是交流,你這個態度哪是相互交流的態度。”胡副省長指著他說,雖然交往不多,但胡副省長對楊衝鋒的印象給分卻在不斷地往上加。如今行政裏,更多的人都鑽研關係學,如何將自己的政績放大,以此為憑據到達更高的位置,有幾個人能夠沉下來做些實際的工作?做些真正利國利民的事?


    楊衝鋒笑了笑,之前從沒有過這方麵的經驗,就算做過工作總結經驗介紹和工作匯報,但像這種麵對麵說經濟建設的事,卻不知道要從和說起。好在胡副省長卻很健談,兩人就從楊衝鋒在柳澤縣是煙廠工人安置說起,之後,國際國內的一些經濟變革和一些引人矚目的時間都逐漸地談到,將各自的看法談說出來。


    胡副省長的副手進到房間裏兩三次,為兩人添茶水,或許想督促胡副省長早些休息,但看到胡副省長神采飛揚的樣子,也就不說掃興的話。


    說了兩三個小時,兩人將話題轉到香蘭縣來,說起西部省的實際情況,香蘭縣經濟果林開發對地區的促進作用。楊衝鋒自然要淡化自己的作用,很多地方都不可能複製香蘭縣這邊的發展模式。他們沒有萬利集團支持,也不可能找到想柳河酒業集團這樣的大項目來支撐縣裏的經濟前進,對香蘭縣這樣的特例,說起來楊衝鋒就有很多話不能直接吐露出來了。


    說起香蘭縣之前的億元縣這帽子,胡副省長突然說,“衝鋒啊,今晚到這裏來,本想先休息的,明晚再找你好好交流。可你們走後,楊建君市長又折身回來,在我房間裏談了半個小時,讓我一時心緒也就無法平靜。這才找你來消磨這時間,消磨這份心裏的不寧啊。”


    楊建君折回來跟胡副省長匯報工作的事,楊衝鋒自然不好多嘴,更不能相問,當下就不說話等胡副省長說。“沒有好奇心嗎?”


    “有啊,可領導的事不是我能夠隨意多嘴的。”楊衝鋒實話實說。


    “衝鋒,你比我強啊,今後會有更大的成就。”胡副省長說,看得出是真心讚揚,“不像我,一直都不能壓製住自己的喜好,將情緒都表露在外麵,說起來還是自己的修養不足,難成大氣啊。”說著就有些感概,這卻是大實話。


    在體製裏,一個人要是不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總將喜怒表露在外,當真是走不遠的。楊衝鋒自己就有很好的感受,在柳省時,對柳城市交警隊的動怒,雖說柳省的領導對交警隊下了重手,但對自己何曾不是一次打擊?當時要是換一種手法來,或許能夠找到既清除柳城市交警裏的毒瘤,又能夠不傷及自身。


    “胡省長,一個人的性格也不要輕易去改變,要真改變了,或許很多事也就改變了,誰能夠斷定一定向好的方麵發展?”當然不好去評介胡副省長的性格,他那種耿直或許就是他一直拚搏的源動力。


    “說得好,雖說每次都會為自己的性格有些自責,也可能有些懊悔,可靜下來想,也是自己長時間積累下來的觀念,哪是說改就能夠改的?今後倒不用再為這事去傷神了。”胡副省長說著,稍停了停,又說,


    “楊建君市長今晚提到香蘭縣的億元縣,更提到了香蘭縣的香蘭大道。衝鋒,你對這問題怎麽看?”


    沒有想到楊建君會找胡副省長說到香蘭大道,自然是因為香蘭大道破損的街麵將他徹底激怒了。沒有想到他還是如此剛烈的人,容不下這些東西,在市裏這邊不好直接反駁李彪的決定,或許也是因為他要是和領導直接相抗,就會麵對李彪與吳文健的聯合,就算不結盟,也是他無法抗拒得了的。市裏的大局,是要配合好省裏的工作導向,要是市裏先鬥起來,對香蘭縣迎接考察的準備工作勢必會有較大的阻滯作用。但要是胡副省長這邊有什麽決定,那就有機會對著問題進行追查,從省裏的高度或許能夠找到機會。


    又或許,楊建君對胡副省長的性格了解得比較透吧。


    “胡省長,縣裏的情況和楊市長所說的應該是一致的。市裏和縣裏對這一即成事實,要怎麽樣處理,也就有不同的看法。最主要的原因是市裏和縣裏目前所處的形勢,都擔心讓一些事影響到大局的行進。”


    “這個問題楊市長也提到了,看來市裏這邊雖沒有就這樣的問題進行討論決策,大家都想法都很一致嘛。那你自己的想法是什麽?”


    “胡省長,我能有什麽想法?我想,還是請您明天到實地看過後,才有更準確的印象。您說是不是?”楊衝鋒這時也不想說出自己的意思,要不是自己刻意匯報,也不會促成楊建君市長和吳文健的決裂,更不會引發出楊建君這般強烈的動作。楊建君反應這樣激烈,倒是之前怎麽都沒有想到的事。


    聽楊衝鋒的話後,胡副省長沒有直接說什麽,看著楊衝鋒像在揣摩他這句話的含義。之後指著楊衝鋒說“你呀你,好,今晚就到此為止吧,休息了。”


    第二天,一行人七八部車一起往香蘭縣而來,市裏書記李彪留守,楊建君和吳文健都陪著胡副省長前往香蘭縣,市裏的工作人員也有一車相隨。


    楊衝鋒早就通知了吳文興和孫大坡等人,他們自然也會到縣界出來迎接領導,進來香蘭縣後,車隊就更長了,十多部車往前走,前後都有警車保護著。在香蘭縣說來,雖不算很特別,卻也引人注意。


    車隊進入縣城,那寬大的香蘭大道讓胡副省長受到不小的衝擊,當初這樣的項目也能夠通過省裏的審批,當真也算是一樁奇事。這時多說這些確實有些為時過晚的感覺,隻是心裏那股不甘之意卻淤積著不肯散開。


    從環城路進香蘭大道,沒走多遠,就到躍進路那邊。破損的街麵讓車隊的車速一下子就慢起來,胡副省長將車窗要下來,臉一下子就陰沉下來,兩眼那深處裏的火焰在慢慢地長著。兩三百米遠,車隊足走了五六分鍾才通過。走過後,胡副省長將車窗搖上來,對前麵的副手說,“等會找機會將這裏的情況拍下來,能夠聽到下麵群眾的一些真話就更好。”


    “省長,請您放心吧。”


    車隊進縣委後,直接到縣委會議室裏,這事之前就做好的安排。楊衝鋒代表縣裏進行匯報縣裏到目前為止所做的工作,胡副省長這時心態已經平和,將自己的情緒也都掩飾下去。不管怎麽說,香蘭大道上的問題不是目前香蘭縣領導的責任,對香蘭大道的事要怎麽做,也換要回省裏去做大量的工作。


    縣裏對準備工作的匯報,都回避了香蘭大道上的修建問題,讓在聽匯報的楊建君市長心裏有些鬱悶,這時卻也不能多說什麽。


    第349章:秦時明的春心


    胡副省長一行在香蘭縣停留了兩天,聽取了縣裏的工作匯報,也到開發新區實地看了看。之後,還到永駐鎮看了蘭草栽培基地,聽取了蘭草銷售的情況和今後的發展規劃。說到對蘭草進行深加工,開發藥用性質的蘭草產業,開發蘭草係列保健用品的設想,胡副省長對此很感興趣,答應給香蘭縣就此進行牽線搭橋,與技術部門進行聯係。


    隨後進入一個村裏,看了櫻桃的栽植情況。這可將滕明慶高興得樂顛顛地了,有胡副省長這次來看過,永駐鎮的工作也就會得到省裏、市裏的認同。縣裏今後誰還想要找麻煩,那就不是那麽容易了,另外有了胡副省長的承諾,今後蘭草的發展,在技術力量上就會得到保障。滕明慶很能見機,從蘭草精品裏,挑選了兩本送給胡副省長,請他代為永駐鎮進行宣傳。


    送走胡副省長一行人,縣裏要做的工作還很多。開發新區那邊的工作準備也算充分,但領導到後,還是發現了不少問題,另外,對開發新區工作也有了新的建議,按照這些新建議來重新進行小範圍的調整工作,都要時間和精力去應對。


    對於香蘭大道要怎麽樣處理,胡副省長也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應,楊衝鋒估計他會到省裏去做一些工作。就算他性格耿直,卻也不是莽撞之人,香蘭大道背後能夠牽扯到多少人,不用多去了解,都能夠估計出來。總要爭取到一定的支持後,才能將這事弄出來,再說,就算由他來揭這蓋子,之後的工作也會是有紀委係統或政法係統來推進落實,會不會得到較為理想的效果,也要先做好準備工作。


    在香蘭縣裏,胡副省長也對香蘭大道沒有表示出一點關注來,就像將注意力都放在開發新區和經濟果林的工作上。倒是讓一些人失落,而另一些人暗自慶幸。


    送走領導後,楊衝鋒對縣裏的工作也要重新安排,大多數的具體工作都是縣政府那邊去做,有孫大坡在主持著,也不用太多操心。從市裏回來後,在別人前麵孫大坡沒有做什麽表示,但單獨麵對時,那種對楊衝鋒的感激就在一些細小的動作裏表露出來。


    他不能夠離開老龍家,但對楊衝鋒的支持會不餘餘力的。這時期老龍家在香蘭縣裏的利益,總體上也是與縣委書記合作的勢態,倒不會讓孫大坡難以做人。政治上不斷尋求新的合作者,不斷向更高的強者攀附都是很正常的,但在具體情況下,像孫大坡這樣直接與老龍家告別而奔向楊衝鋒的陣營卻會讓人對他進行病垢,楊衝鋒也不會去想將他徹底拉過來。工作上能夠以大局為重,以縣裏的利益和發展為重,就足夠了。


    要準備去京城一趟,縣裏這邊卻要安排好。公安局目前雖和財政局之間的關係沉默下來,但他們心裏肯定不會就此熄下那種反擊之心,吳浩傑等人雖會密切留意,楊衝鋒卻還是不會完全放心。


    要是乘自己離開之時鬧一鬧,對局勢說來或許是好事,也讓市裏有更大的決心。但卻要控製住影響的範圍,要將程度掌控好,這就是難度了。


    正和任征在說著縣裏的事,兩人也在交換對香蘭大道街麵修繕問題的意見,任征對楊衝鋒的想法理解得更深一些。秦時明也在辦公室裏,外麵已經夜了,三個人敞開了辦公室的門,在書記辦公室裏低聲談論,一邊喝著茶。


    任征對香蘭縣之前的事,那是掌握得極多,手裏的材料也多,隻要楊衝鋒需要,他會將這些東西拿出來的。說了一陣,外麵空闊的大街,讓辦公室裏將門窗對開後,那自然風吹來,比至於空調降溫使人精神爽氣太多。秦時明將辦公室裏能夠被風吹動的文件都先壓住,為兩位領導準備了茶,清涼的夜風裏喝茶談事,也算是一種人生享受。


    到夜裏九點多,外麵更顯得清寂,三人說得更沉迷。這時,窗外卻飄來一陣燒烤的香氣,當即將三個人的注意力給分散了,楊衝鋒說“時明,你辛苦下,到下麵攤點去弄些燒烤上來吃吧。”


    “要不要啤酒?”秦時明說,燒烤攤子也有飲料酒水賣。


    楊衝鋒看了看任征,說道,“那就一人兩瓶吧。”


    “書記,兩瓶我可受不了。”任征說,平時也很少夜宵,偶爾為之也隻能稍稍地吃些。吃多了就會有一夜難以入眠,任征先說出來,知道楊衝鋒不會強逼著別人和他一樣。


    “分下來的任務,那就自行解決,至於是不是你自己喝下,那就要看口才了。”楊衝鋒說著就笑,一兩瓶啤酒哪會放在心上,不過是為談話說事不要顯得枯燥而已。任征也不會為這些事情辯論,繼續說著老吳家的發家史,這些事之前都是零星說出來,楊衝鋒在去京城之前,要將老吳家的所作所為徹底弄清楚,就算他們與市裏省裏的關係脈絡並不是完全理清,卻也要從他們的發家史裏找到自己的立足點。


    等秦時明提著兩大包回來,兩人也覺得有些餓了,三人便放開一切,先來消滅這些夜宵。秦時明先將兩瓶啤酒放在任征麵前說,“任主任,這是你的任務,完不成就推給書記吧。”


    “我還真是弄不下,盡量吧,小秦還能讓我受逼?”兩人也是經常鬥嘴的,任征的人將另一瓶的任務盯在秦時明身上。


    “我是沒有意見,隻是書記先就發話,任務各自完成,領導的指示我哪敢不尊?”兩人邊說著,秦時明幫兩人分發盒子紙巾和酒杯。然後給三個人的杯子裏都倒了酒,秦時明也算是有經驗了,開瓶後隨手就能將杯子倒滿啤酒,也算不錯的手法。


    秦時明將酒杯發散給三個人後,才見還多了一杯,任征就說,“看來時明早就有準備了,要幫我的忙,好先說聲感謝。”秦時明也就不好說什麽,多出的一瓶酒對他和楊衝鋒說來都不算什麽,隻是到香蘭縣後,都不怎麽喝酒了,不將之前那酒量顯出來。


    楊衝鋒舉起酒杯,說“來先搞一個。今晚倒是耽擱老任回家了,有沒有給家裏先招呼啊。”


    “沒事的,我一個半老頭子,有什麽不放心的?”任征也經常加班,有時候縣裏開會要開到午夜過才散,偶爾會到淩晨。家裏也習慣,隻是兒子任重在城郊派出所擔任所長後,一般都會來接他回家,畢竟對老吳家說來,任征也是令他們頭疼的人之一,給他製造些難受,也會讓楊衝鋒這邊忙亂一些。任重和楊衝鋒一直都防備著,從不會去大意。


    喝了一杯,也就將注意力放到燒烤熟食上,這邊的手藝算不上很好,但有特色,特別是用料上,與柳市那邊的差別要大。辣與麻並重,也烤得比較“老”也就格外要香一些,味也要濃一些。


    正吃著,秦時明給辣味刺激得額頭都是汗,身邊很快就丟下不少紙巾。一邊和任征兩人鬥嘴,一邊給三人加酒分烤串。


    突然,有腳步聲傳過來,夜間外麵就比較靜,整棟大樓都沒有什麽人了,隻有縣委辦裏還安排有一兩人在值班,這時也不會到上麵來巡視,知道領導們在樓上談工作,也不會弄出大的聲響來,影響到領導就不得了了的。


    聽不出是什麽人都聲音,秦時明站起來準備到外間去看看,任征卻對他做了個手勢,要他別動,看他的意思是已經聽出是誰人來了。楊衝鋒見狀對秦時明也做了個暗示,三人繼續吃著。


    那腳步聲慢慢走近,越走進也就越放輕了步子,楊衝鋒已經聽出來,也估計到是誰。就對任征暗示了下,任征當即站起來,說“可晴,躲躲閃閃地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啊,想進來就進來吧。”


    任征話音才落,就見一個身穿套裙,顯得亭亭玉立的女子閃進辦公室裏。進來是,就說“老爸,誰躲躲閃閃了?”說著先跟楊衝鋒打招呼說“楊書記,我可是大大方方來的。”


    “是小任啊,剛才我們才批評你老爸,說不給家裏請假就是不對。”楊衝鋒說著就笑,“時明,老任不是有任務還沒有完成要找你幫忙嗎,親友團到來了。”


    秦時明見是任可晴到來,已經站了起來。任可晴是任征的女兒,才二十三四歲,之前在外讀書,回縣裏工作不足一年。楊衝鋒讓任征將她安排在國稅局裏上班,任征自然高興,有楊衝鋒發話辦這樣的事就很簡便。


    任可晴平時很少到縣委來,但和楊衝鋒、秦時明也見過多次,人又不是那種膽小退縮的人,和任征之前的性格截然相反。任可晴和任重兩人的性格都是那種不怕事、敢擔當的人,隻怕與之前任征的角色和性格有關。


    秦時明拿著一杯早就倒好的杯子,拿起來遞給任可晴,說“小任,任主任的親友團到了,那就該親友團來完成。”說著將啤酒遞給她。


    “你才是小秦呢。”任可晴在秦時明麵前可不肯自認要小一些,立時就回駁道。


    楊衝鋒和任征都笑了起來,任征平時對女兒自是溺愛,比之任重的懂事,任可晴有父兄弟關愛,就顯得要任性些也要潑辣些。但卻隻是性子上的不服輸,不會真的不知進退。任可晴頂秦時明一句,卻看向任征,不知道老爸對自己喝酒會不會反對。主要是有楊衝鋒這個縣委書記在,對她的心裏壓力可不小。縣委書記到了香蘭縣之後,使得任家有了巨大的變化,當時她還在縣外讀書,但卻知道這些事情的過程。


    心裏對縣委書記那種感激之情,不僅僅是老爸完全變了性子,臉大哥對書記都極其佩服,這才是的任可晴打心裏對楊衝鋒有著一點敬怕的意思。


    之前,香蘭縣裏老吳家權勢熏天,使得想任征這樣的人都在夾縫裏生存,跟不就沒有什麽尊嚴可說,也沒有是非對錯。是的任可晴等人在心裏對權勢的一種反感。可楊衝鋒到來後卻將這一切都改過來,變成了另一種局麵。在任可晴等人的心目中,誰能夠敢於向老吳家家挑戰,那就是正義的化身。


    任征見女兒看著他,而秦時明站在那裏很熱情地舉著手,就說,“能喝就喝吧,書記也不會笑你。”


    任可晴看來楊衝鋒一眼,在看秦時明有些挑釁的意味,卻不甘這樣受激將。大大方方地接過秦時明手裏的杯子,回來他一眼,讓秦時明登時就感覺到一種不可擋的回應,忙偏著臉不敢看。


    楊衝鋒見了兩人這情形,心裏一動,說“時明啊,可不能這樣敗退下來。你得敬小任一杯才是。”


    “書記,小任是親友團啊,不算。”秦時明辯解道。


    “什麽不算,不算什麽?”任可晴也沒有弄懂他們之間的拚酒,本來兩瓶啤酒不算什麽,隻是為了氛圍才相互計較誰多喝少喝一杯。任可晴將杯子裏的酒喝下,楊衝鋒將一把燒烤遞給秦時明,要秦時明轉交給任可晴。楊衝鋒在遞過來時,給秦時明一些暗示,讓秦時明心裏一下子就有些開竅了,但這時擋著楊衝鋒和任征的麵,反而更加不敢多話。


    將那把燒烤遞給任可晴,秦時明不敢睜眼看她,之前也不怎麽感覺,但楊衝鋒暗示後,心裏對任可晴的感覺反而更好了些,也覺得這樣的女孩與自己的審美觀很貼合。在加上對任家的好感,秦時明心裏也就蕩漾起來。雖說心動,卻不肯流露出來,怕任可晴給一句話頂回來。


    任可晴將燒烤接了,卻退一些交給楊衝鋒,轉而坐到任征身邊,說“老爸,是不是小秦作怪,喝酒要蓋過你一頭?你和他拚一拚,我回家不說就是。”家裏對任征喝酒是很限製的,就怕他身子受不了,而任重更怕他當時借酒澆愁來傷身。當然,如今任征的情緒完全變了,就算喝酒也不會有哪些讓家人多擔心的事,可對他喝酒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性地幹預。


    “可晴,你代老爸將這瓶喝了。”任征說,也知道女兒一瓶啤酒不會有什麽事,平時在家裏聚餐不是沒有喝過酒的。


    任征叫她喝,任可晴反倒有些猶疑,怕給縣委書記等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楊衝鋒雖說比她沒有大多少,和她大哥任重年紀相仿,但卻絕對楊衝鋒像叔叔一樣。先看了看楊衝鋒,見他很平淡的樣子,平淡中有著些鼓勵,心裏就有些熱。再看秦時明,見他顯然有著和平時不同的神態來,雖微不可察,但以女子的敏銳,自然能夠感覺到了。


    平時見秦時明時倒是沒有對他太多關注,主要是讓老爸的變化太大,讓注意力都放在年輕的縣委書記身上,總覺得讓人看不透,也給人一種極為安全感的英雄情結。女子對這樣的衝擊力極少能夠抵禦得住的,當然,任可晴對年輕的縣委書記家裏的情況了解得很細致,在家裏,老爸和大哥也會偶爾為本能夠對領導的回報而煩惱,就會討論到書記的家。送禮當然是比較好的選擇,但討論後就覺得,給書記送禮當真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反倒不如自己安心將份內工作做好,才是回報領導的最好辦法。這一點,任家是統一認識了的,任可晴自然也得到反複的叮囑。


    縣委書記的跟班對任可晴說來,之前很少將他看在眼裏,放在心上,或者說根本就在麵前過濾掉了。在家裏,老爸和大哥偶爾也會提及這個跟班,任可晴自然也聽到他們對他的評價。老爸對人的評價,任可晴不怎麽認可,但大哥對人的評價,她卻認為極為準確,從小就很佩服大哥,或許就有那種情結在心裏。


    之前沒有注意,那是一種習慣性的思維,可這時見秦時明那種神態,心裏就像一下子將隔著窗外風景的窗紗揭開,一下子就明了了他心裏是心思。女子的心也就在那一瞬間急跳起來,可她卻能夠在那一瞬間將自己掩飾下來,臉上和神態反倒平靜下來。


    善於掩飾自己,這是女子的一個技能,任可晴雖發現了秦時明的古怪,自己心裏也有那麽一點感覺,卻偏偏裝著對他更加無視。將任征給她的酒,往杯子裏倒,卻沒有把握住速度,一下子就衝出很多泡沫,溢出杯子來。泡沫衝出來就溢流到茶幾上,流得太急,讓大家都來不及了。秦時明見到忙準備用嘴去吸一口,這也是男人們喝酒遇上這樣情況的簡單處理方法。


    可這杯酒卻是任可晴的,他伸嘴到杯上方才想到,忙縮回去一**坐到沙發上卻沒有坐穩,身子一偏差點就要倒下地。幸好一手撐住,沒有太出洋相。任可晴這是就笑得前俯後仰地,直等秦時明用紙巾將茶幾上溢出的酒都清好了,才收住笑聲。


    任征當然不好怎麽說,對任可晴也不好說什麽,而且什麽平時兩人鬥嘴習慣了,可有女兒在,也不能和秦時明去亂說。楊衝鋒則看到秦時明和任可晴兩人的一些苗頭了,卻裝著沒看見,說“時明,露一手給小任看看。”


    被楊衝鋒點了名,秦時明自然不能躲,伸手先將那就平給拿住了,在伸手去拿任可晴杯子時,任可晴也恰好伸手去拿,想給秦時明遞過去,來那個人的手就在那一瞬間觸碰在一起,也讓兩人的心一下子就有些溝通了。可兩人都要裝著,主要是任征在場,再說楊衝鋒可是大領導,對任可晴說來也是很敬重的人,不能將自己這些小心思露出來。


    接下來任可晴也就不針對秦時明了,極為老實,像是很靦腆很柔弱溫順一般。任征也不注意,以為任可晴見書記在場,自然不會將平時那種張牙舞爪表現出來。剩餘的酒任可晴也不肯再喝,而秦時明也不多說,都弄進自己杯子裏,不知覺間將酒喝了。


    吃一陣,任征才問起任可晴怎麽到縣委裏來,平時要來接她也都是任重。任可晴說,他是和任重一起過來的,而任重還要到環城路那邊看看,也不知道要多久才會過來。要是任征還有工作要談,她會到樓外等著。


    領導們要談工作,自然不是他能夠在旁聽的。任征卻是還沒有將老吳家那些事說完,隻是有了夜宵後給岔開了,而任可晴到後,也不能說這些事給她聽。讓任可晴到外麵去顯然是不成的,不說安全不安全,單說讓人一個人在外麵也是不行的。


    “時明,派你一個任務。將小任先送回家裏,我和老人還有些事要說,老任回家就要任重來接就行了。”楊衝鋒說,看著秦時明,見他眼裏閃過一陣喜悅與興奮,心裏也就笑起來。之前,秦時明的姐姐秦麗麗曾多次委托楊衝鋒,要幫他物色一個女朋友,任可晴當真是很不錯的,而任家又知根知底,今後秦時明怎麽安排都不會有什麽顧慮。


    秦時明一下子站起來,就像**下按了彈簧似的,站起來後又覺得反應過大,不敢看向任可晴而看向楊衝鋒。楊衝鋒見他這樣,說“還不快去,愣著做什麽。拿些燒烤走,邊走邊吃,我和老任也都夠了。”


    “嗯。”秦時明說著當真就將剩餘的燒烤要一起卷走,任可晴見了說“小秦,不給書記留下些啊。”秦時明平時心裏精明著,隻是這時緊張才這樣失策,聽任可晴說話,當下也就清明多了,也不急走,將辦公室裏先收拾停當,把垃圾處理好一起帶走。


    兩人下了樓梯,一直都不說話,任可晴跟在秦時明身後,見他提著一大包垃圾和先沒有吃完的燒烤,心裏想幫他提一包,卻又覺得不好開口。走快一步,伸手在秦時明手臂上輕輕地戳了下。秦時明自然也一直注意著她,見她這樣也知道她的意思,說“有我呢,謝謝。”


    任可晴也不執意,此時兩人走得就近了些,這種距離就這樣保持著走,到垃圾桶前,秦時明將垃圾丟了,手也就緩過來。再走幾步,站下來,將剩下的燒烤遞給任可晴說,“請。”


    任可晴沒有去接,秦時明就執意地這樣抬著手不放。任可晴見他固執,便取下兩三串在手裏。秦時明狡猾,在任可晴來取時,卻故意用手去,將她的手捏住。


    “做什麽。”任可晴手突然縮開,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女孩子的羞怯卻使她本能地逃回。語氣裏也不是責備,讓秦時明聽到一種許諾和鼓勵。


    “給你。”說著秦時明將幾串遞過去,任可晴卻不再理他,秦時明又用舊招,固執地不肯收回手。任可晴見後,也就伸手接著,兩人這時就像很默契似的。等任可晴接住那些燒烤時,隨後轉交給另一隻手拿著,和秦時明近著的手很自然地垂下,給他便利。


    雖然沒有與女子往來,但秦時明對人的心理揣摩卻是老手中的老手,這時已經打定主意,也為麵前的人兒動心了。當下見有這樣的機會,就不再錯過,一下子抓住任可晴那垂下的手。任可晴稍做掙紮,表示了下心裏那種本能的不甘,也是女孩子的矜持。見秦時明沒有放手的意思,說“就知道欺負人。”


    “哪有,我是……我……我是……”秦時明平時嘴頭也算油滑,這時卻說不出那幾個字來。


    “就是欺負人。”任可晴說著小將自己的手掙脫開,秦時明卻哪裏肯?握住不放。任可晴也不是真想掙脫開,隻是要告訴他,自己不是這樣就能夠欺負的而已。秦時明手沒有放開,站著看任可晴,任可晴見他目光灼灼,當下也就不再掙紮,將頭勾起來。


    就這樣兩人站著,秦時明也沒有勇氣進一步做表示。香蘭大道往縣委縣政府這一頭,路燈都是完好的,兩人雖說是站在人行道上,有樹葉擋住路燈的強光,但要是有人走近就會看見兩人的。


    任可晴站立一會,見秦時明沒有進一步做表示,心裏也放心些。畢竟太快了,心裏就算不排斥他,但太快了也讓人不容易接受。從心裏上說,她還是喜歡漸進式的交往。之前在讀書時也曾交往過男朋友,那是就是閃電式的,之後才發現那人並不適合自己,而對自己的情感也就成熟了些。


    先往前走,秦時明見了後也就挪動跟著,並排而行,牽著的手沒有放開,秦時明感覺著從手上傳過來的溫潤細膩的感覺,隻想著將那手輕輕摩挲,捧在臉邊。慢慢地走進巷子裏,小巷子裏的燈就昏暗,還有不少損壞而沒有修的。有一些地帶沒有燈光,秦時明走到這些地方,將任可晴拉得近些,任可晴也就靠近過來,卻不像熱戀中的人那邊依進懷裏。


    走得近,身體也就差不多靠住,走路時不免要碰撞。秦時明心裏就想將任可晴攬住,卻又怕她著惱,將兩人之間的手往後拉,之後就將兩人的手放向任可晴的腰上。


    任可晴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可這時心裏還不完全接受,至少不想這麽快就讓自己淪落。輕輕地掙了下,讓兩人的間距稍微又遠了些。細微的關係,兩人在這樣靜寂中都能夠體會到對方的心思。


    秦時明反而對她更敬重起來,不再貪心,怕她著惱。小巷子不算長,但兩人卻走得很慢,他們是秦時明,就怕走到她家門前後,不知道該要說什麽,而下一次又要怎麽樣相約?在縣委裏,工作沒有確定的時間,跟在領導身邊更多的時間都是要為領導考慮,而不能夠從自己出發。這一些情況,卻都要讓任可晴了解和理解自己才行。


    要不然,這時兩人已經開始,說不定明天就會連續十天八天地忙,她會不會認為自己就將他忘記了,或沒有將她放在心裏顯得重要?從而誤會了自己的真心。可這時卻覺得有更多而更重要的話都要說,想到這些,秦時明就有些後悔之前怎麽都不說話,這時離任可晴的家卻沒有多遠了,哪還夠時間是,卻有該縣說什麽呢。


    慌而無法擇言。


    任可晴也有些話想說,可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女孩子自然不會選擇先主動去說。對秦時明的評價,更多地是聽老爸和大哥的說法。在辦公室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卻給他將自己的心扉給撬開了,實際想起來也當真有些委屈。


    回到縣裏工作快一年了,作為任可晴這樣有些自身的資本,又有這麽好的單位和家裏背景,是很多男人們追求的對象。不少人想盡辦法地接近她,可她都沒有一點意動,今晚卻就這樣給人俘獲住。而這人至今都沒有給自己說句完整的話。心裏不免有些委屈的感覺,但又覺得這樣也好,心有靈犀,不用多廢話也是一種境界。心裏亂亂地,眼看就要走到家了。


    “這兩天我可能要跟書記到京城去。”


    “哦。”


    “不知道有幾天。”


    “嗯。”


    “我忙起來時間沒有個準。”


    “知道呢,我老爸和我哥都這樣。”


    “謝謝。”


    “…………”


    秦時明覺得自己必要說的話都說了,而這時已經站在離她家二三十米遠處,要說些纏綿的話,也覺得情景不對,心裏都有些擔心著家裏會有人走出來,或鄰裏有人經過看見。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到家了。”任可晴輕聲說。


    “你先走。”秦時明說,手卻不肯放開。


    “夜深了,你回去吧。”任可晴還是那句話,其他的言語一下子也不好怎麽說。


    兩人僵持一會,秦時明想到了,將自己手裏的燒烤也都交給任可晴拿著,這一次她沒有推拒。但秦時明手還是不肯放開,任可晴覺得他手的力度不減,當下突然在他臉上親了親,立即掙開手向家裏跑去,留給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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