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朱拉風似乎總是那麽從容不迫的樣子,這會端著一杯啤酒,手裏還拎著一瓶,坐在柵欄裏頭樹蔭下的椅子上,笑嘻嘻的看著兩人下車時倒有三分的草莽姿態。


    “二位,要不要來一瓶,德國貨,剛送到的。”


    遊飛揚下車掃他一眼,歪了歪嘴巴回頭看看王國華,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搭理朱拉風。這家夥也不生氣,站起身來慢悠悠的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客廳。茶幾上亂七八糟的擺了一些東西,有雪茄盒子,有啤酒杯子,還有一些文件。


    王國華摸出煙來點上一支時,朱拉風衝他伸手道:“來一隻。”這家夥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王國華笑笑遞給他一支,順手把打火機也丟過來。朱拉風接過打火機點上煙後看了看,皺著眉頭道:“這種低檔貨你也用?很丟人的。”說著順手給丟垃圾桶裏去了,王國華有點哭笑不得的時候,朱拉風回頭衝樓上喊:“幸子,把我珍藏的那個限量版打火機拿來。”


    聽到這個名字,王國華微微一抬眼簾,朱拉風笑著不說話。王國華這才注意到,這個女人下樓的時候,腳步有點碎。幸子是朱拉風身邊的兩個大波妹之一,雙手捧著打火機往茶幾上一放時低聲道:“老板,還有什麽吩咐。”


    朱拉風揮揮手,幸子退了下去後,朱拉風衝王國華笑笑道:“才十八歲,前年去日本的時候帶回來的,我這算不算為國爭光?”


    王國華翻了翻眼珠子,淡淡道:“不便宜吧?”


    遊飛揚回過神來笑道:“禽獸!也不怕日本警察抓你。”


    朱拉風笑道:“你這就錯了,十幾歲出來援交在那邊很正常,哥們又出的起高價。其實她跟著來國內很開心,比在日本國內大學畢業後打工累死累活掙的多,還可以學一門外語。對我而言,身邊有個乖巧聽話的生活秘書還是個日本妞是一件很拉風的事情,老爹給我起這麽一個名字,不能愧對了。”


    “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遊飛揚出聲打斷了這家夥的自吹自擂,目光轉向了王國華。


    “老朱,我們能拿你當朋友麽?”王國華不緊不慢的拋出這麽一句,順手把桌子上那個金色的打火機放口袋裏,一副不打算客氣的架勢。


    朱拉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皺眉沉思了一會,嘖了一聲有點牙疼的表情道:“坦白說,我這一趟來一是傳話,我舅舅那邊對許伯伯有一個政策延續的顧忌問題。”看見王國華和遊飛揚一臉不屑的樣子,朱拉風歎息一聲道:“這是一個因素,咳咳。”


    王國華忍不住笑了笑,看見這家夥尷尬還是比較難得的。“你繼續。”


    “第二點,有人對老遊在米國呼風喚雨的事情比較感興趣,國華應該比較清楚,國內懂行的人手裏沒多少錢,尤其是國家的錢。手裏攥著大把國家外匯人,往往都是外行。”聽到這裏,遊飛揚咳嗽了一聲,顯得有點不自在的扭動,就差兩條黑線露出來了。


    朱拉風似乎對於遊飛揚表露出來的狀態比較得意,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能不能透個底,你們搞那麽多錢去香港,到底想幹啥?”


    遊飛揚做了個深呼吸,看看王國華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家夥欠扁的很?”王國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確實,這家夥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朱拉風立刻擺手道:“當我沒說。”


    遊飛揚這才笑笑道:“好了老朱,該轉達的話我都轉達到人了,接下來該玩就玩,該鬧就去鬧,該為國爭光你就去爭光吧。”


    麵對逐客令,朱拉風懊惱的摸摸了光溜溜沒幾根胡子的下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是不是缺乏誠意了一點?”對麵兩人異口同聲道:“你說呢?”


    朱拉風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道:“好好好,我坦白,Z投的人找過你大舅和你叔叔,結果你應該知道了。你舅舅跟你姥爺的關係很僵,這個不要我說了。慶陽跟我關係不錯,正好我們手裏都有點餘錢沒地方投資,所以我就冒昧了。”


    聽到這裏,遊飛揚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王國華咳嗽了一聲。遊飛揚及時的閉嘴時,王國華淡淡道:“過段時間,注意看報紙吧。告訴讓你來這裏裝神弄鬼的人,看出端倪來再跟我們聯係。”


    朱拉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眯著眼睛盯著王國華看了好一會,氣氛瞬間變得有點凝固。好一會朱拉風才雙肩一塌,歎息一聲道:“都說我的演技可以得奧斯卡。”


    王國華淡淡道:“利益就是利益,跟演技無關,沒有利益這個本質,演技再好也是假的。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們是生意人,隻看利益。”


    朱拉風笑了笑,顯得有點無奈道:“王國華、遊飛揚,這個朋友我交了。”說著朱拉風伸出手來,王國華笑笑,伸手在掌心拍了一下,遊飛揚微微一猶豫,也跟著做了一樣的動作。


    朱拉風這才開心的笑道:“好了,現在開始,我們隻談風月,不談政治和經濟。”


    王國華站起身道:“我是正經人,不跟你們同流合汙了。”


    遊飛揚聽了怒道:“我陪,偉大領袖叫道我們,凡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男女關係,都是耍流氓。這話說的就是你!”


    朱拉風聽了樂不可支,前呼後應的笑道:“對對,這種喜歡裝的家夥,就要給予無情的揭露。”遊飛揚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道:“老朱,我們這種在風月場上廝混,算是為人坦蕩吧?這小子,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啊,你是沒看見,一個比一個漂亮不說,最近還弄上了一對孿生姊妹花。你說說,我哪點不如他,為什麽碰不到這種好事?”


    兩個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家夥,瞬間便沆瀣一氣,王國華見狀不禁笑著坐下道:“沒看出來啊,這麽快就蛇鼠一窩了!好啊,今天就陪你們瘋狂一把,誰怕誰啊。先說好啊,要玩三人一起,來人!上妞!”


    剛才還極為囂張的兩人互相看看,顯得都不那麽有底氣的樣子。


    “要不,我們換點花樣?去打獵?我能弄到槍哦。”朱拉風嘿嘿的笑了笑,遊飛揚立刻舉手讚同道:“好好,打了野味還可以燒烤。”王國華沒想到這兩個家夥這麽快就偃旗息鼓了,不由微微驚訝道:“怎麽了這是?”


    朱拉風嘿嘿一笑道:“這兩天付出太多了,需要緩一緩。”王國華聽了露出我理解的表情,轉頭看看遊飛揚,這小子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老朱帶來的妞,確實戰鬥力很強大。現在腿還是軟的。”


    王國華得意的嘿嘿一笑道:“還打野呢!就知道你們倆是紙老虎!男人,怎麽能說自己不行?”遊飛揚和朱拉風悲憤的互相看看,咬咬牙忍了。


    少兒不宜的話題果然是男人之間相互接觸的催化劑,一番扯淡之後,三個放鬆戒備的家夥開始閑扯。朱拉風很快顯示出這方麵的優勢,京城圈子裏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往外拋。


    說著說著,遊飛揚突然道:“國華,好想吃你們那的紅燒野兔。剛才老朱說打獵,我看不如我們這就動身去南山縣。”


    朱拉風一聽這話便拍了拍大腿道:“好啊,我這就去弄槍,八一杠行不行?”


    王國華鄙夷的冷笑道:“一看你就是外行,那玩意打野豬倒是挺合適的。”


    遊飛揚這家夥風風火火的,立刻跳起來去收拾東西,朱拉風倒是不緊不慢的笑道:“幸子,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王國華摸出電話來撥了號碼道:“你們收拾收拾,跟團裏請兩天假,我這就回來接你們。”


    等王國華回去到出租屋,發現姐妹倆打扮的比較隆重時不由笑道:“換上牛仔裝,穿上旅遊鞋,我們是去打獵不是去出席宴會。”姐妹倆這才手忙腳亂的洗臉卸妝,換了衣服,帶上行李出門上車。


    到地方集合的時候,朱拉風看見姐妹花時不禁眼前一亮,隨即怒道:“老王,你這家夥果然是一等一的禽獸。”遊飛揚在邊上酸溜溜的補了一句:“這家夥禍害好白菜風流史,罄竹難書。”


    三輛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的上路,來到南山縣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王國華作為地主,一個電話薑義軍就屁顛屁顛的出現。看見三輛車上下來的六個美女,不由使勁的咽下幾口唾沫,低聲咬牙切齒的說道:“禽獸啊!”


    王國華一個飛腿,這廝熟練的閃開,笑眯眯的招呼一幹人等入住酒店。晚飯自然是野味為主,臉盆裝的紅燒野味上了四臉盆,野兔、野豬、山雞、還有一臉盆斑鳩湯。除了王國華,其他人吃的都是大呼過癮。朱拉風這家夥再次露出善於交際的一麵,幾杯酒下肚子後,便跟薑義軍稱兄道弟了。聽說薑義軍想去省城開超市,拍著胸部表示一切手續他來出麵擺平,氣的遊飛揚私下裏狠狠的踹他,還不忘記提醒兩句“在是兄弟,別忽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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