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嚇的雙腿一軟給王國華跪下,抬手就扇自己的耳光道:“王書記。我這個人就是嘴巴臭,您可千萬……。”


    王國華一聲怒吼:“滾!老子沒閑工夫管你的破事。”王國華還真懶得管這種人,一堆正經事都忙不過來呢,哪有心情理睬他。張麻子連滾帶爬的走了,他是怕王國華跟謝悅說起嚼舌根的事情呢。別說王國華了,就算是謝悅想收拾他,都是分分鍾的事情。


    謝悅拿著一個小本子進來,端正的坐在對麵時詫異的問了一句:“王書記,張麻子怎麽了?”王國華淡淡道:“上午來的時候,他讓我下午來。”


    謝悅聽了笑道:“這條老狗沒眼力,你別介意,為他生氣不值當。”


    王國華擺擺手道:“說工作吧。”謝悅連忙開始匯報,還真別說,這家夥雖然很混蛋,但是縣裏布置的事情他還是很認真的落實了,按照他的說法,鎮裏做了不少準備。幾個旱情嚴重過的村子已經派人下去,協助村民打井灌溉。一些必須的機械,鎮裏也通過信用社的小額貸款,每個村子都買了一兩台回去。說起工作來,謝悅倒是頭頭是道的。


    王國華聽完之後道:“聽你這麽說,我倒要下去看看了。”謝悅拍著胸部道:“這個您放心,落實縣裏的指示,鎮裏是從來不打折扣的。您也看見這院子裏沒啥人了,都安排下去了。”


    王國華道:“好,下午開始,每個村我都要去看看,要是發現你搞假工,我會建議縣委停了你和邱興國的職務。”


    謝悅聽了不屑的撇嘴道:“王書記,你別扯上邱興國,這裏頭沒他什麽事。他上任兩年,除了修這樓花了點心思,其他時間都往縣裏跑。鎮中學的孩子們還在破平房裏呆著,他倒好,修辦公樓。我到縣裏去說話,還被訓了一頓。”


    王國華裝著不經意的樣子道:“哪個領導訓你了?”


    謝悅有點回過神來了,笑道:“沒事了,就當我沒說。”死活不肯接著往下說,王國華也沒追問,就當這個事情不存在。


    一個下午,王國華接連走了三個村子,情況都還不錯。正如謝悅說的那樣,各村都有鎮裏的工作人員在蹲點,副書記副鎮長都在下麵,每個人都有責任區。由此可見,謝悅的工作還是有成績的。想到兩個女人打架的時候,王國華也隻能苦笑著暗道,是人都有毛病。聯想到侯寧那個“三巴理論”,王國華覺得這一趟下來算是見識到了兩樣。一個是張麻子的嘴巴惹禍,一個是謝悅的JB惹人。


    就事論事,王國華還是表揚了兩句,謝悅聽著很高興,張羅著要準備晚飯。王國華直接否決道:“回去了,明天還有別的鄉要跑。另外,明天你去一趟縣政府,你打的那個要錢的報告,我回去就給你批。不過先說好啊,大部分錢都得給我用在抗旱上,耽誤了我的事情,別怪我手黑。”


    王國華這話的意思,不是該我管的我不管,你也別擔心我管。但是我管的事情,你要是辦砸了,那就不好意思了。這話有點軟硬兼施的味道,謝悅當然聽的明白。今天被領導抓了現行還沒倒黴,謝悅自覺真是運氣。哪有半點對付的心思,連忙表態:“您放心,一個子都不會亂用。”


    這話明顯不能當真,下麵的人見了錢哪有不伸手的。就在回程的路上,經過一個叫周村橋的地方時,前方道路突然阻斷了。遠遠的就看見幾輛拉煤的車停在路上,高升把車子停下時,前方帶路的謝悅已經從他的吉普車上下來,一溜小跑過來道:“王書記,出事了。”


    王國華看看前麵,道路中間堵了不少人的,一些司機正在跟那些人吵嘴。


    “什麽情況!”王國華沉穩的問了一句,謝悅苦笑道:“村民把路挖斷了,不讓拉煤的車走。這些人都是周村橋的村民,前些天因為後山私窯那邊把一條溪水的水脈給挖斷了,村民跟礦上的人還打了一仗。傷了十幾個,縣裏公安局下來,兩邊的人都抓了十幾個回去。事情是邱興國處理的,結論是兩邊都有責任,各打五十大板,各自去看醫生。這不,村民們對處理結果不滿,下午有人挑頭,把路給挖了。”


    王國華見他說的順溜,眼神死死盯著他道:“謝悅,你當我是傻子麽?”


    謝悅頓時臉就紅了,連忙擺手道:“王書記,您別誤會啊。真不是我安排的,這不我都不敢過去,生怕村民給您添麻煩。周村橋的人都野的很,窮山惡水出刁民啊,急眼了他們誰都打。我倒不要緊,您被纏住了就麻煩了。”


    王國華冷笑道:“難道我能繞開這條路走?”謝悅立刻笑道:“能啊,掉頭走三叉嶺,那邊有條路,可以去古城縣。”


    謝悅就等著王國華這句話,連忙給出了答案。王國華這才相信,這家夥確實是真心的。這時候高升在邊上冷笑了一聲,從鼻孔裏噴出一口冷氣道:“王哥,要不我去看看?”


    王國華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看他一眼道:“啥時候學會擠兌人了?我是怕是非的人麽?”說著王國華徑直往前走,一溜停了十幾輛的拉煤車,都裝的滿滿當當,王國華走到前麵的時候,十幾個司機手裏都拿著家夥要填上路,對麵的村民手裏都拿著鋤頭什麽的,不讓他們填上,兩邊正對峙呢。


    王國華有點奇怪的問謝悅:“這些司機哪來的工具?”謝悅道:“這條路不好走,天晴還好,下雨天泥濘的緊,司機帶著點家夥,那是怕陷著有備無患。”


    看了一會,王國華又問:“如果不是我們被堵著了,這得堵倒什麽事情?等鎮裏的領導來處理麽?”


    謝悅陰沉著臉道:“估計不用等太久,這裏就得打起來。礦上的人不出十分鍾,一準到。”話音剛落,身後一陣突突突的響起,十幾輛農用三輪車拉著全是人,呼啦一下車上下來百十來號。這時候對麵的村民中有人高喊:“大家都聽好了,當官的不給我們做主,我們自己討回公道。”


    王國華看看謝悅,謝悅把頭低下,王國華這才上前幾步,怒吼一聲:“誰說政府不給你們做主了?誰說的?出來!”


    百十號村民愣住了,當看見王國華身邊的謝悅時,這才有個五十多歲的村民上前道:“謝書記,您得給我們做主啊。”


    謝悅一臉的尷尬,連忙對該村民道:“周老漢,聽好了,這位是縣裏新來的王副書記,大家有什麽冤屈,可以跟他說。”


    王國華衝老漢笑了笑,有對謝悅道:“後麵那些人,你去攔著。今天是打了起來,你自己主動辭職吧。”一臉苦相的謝悅往回跑,王國華給高升遞個眼色,高升很不情願的跟了上去。王國華這才對老漢道:“老人家,先把路填上吧,我跟你們回去,有什麽事情晚上慢慢說,不早了,明天還有農活呢。”


    老漢道:“王書記,不是老漢不給您麵子,而是礦上欺人太甚。挖斷了我們的水脈也就算了,上門去理論,他們還打人。這老天爺年後一直沒下雨,村裏的田就指望那條小溪裏的水,誰家不是老的小的都上陣挑水澆地。現在溪水斷了,鄉裏也不管大家的死活,我們這才上路來鬧。今天沒有一個說法,周村橋這一百多號人,就是死在路上也不叫他們好過。”


    老漢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都說的異常堅定。王國華看著老漢堅定的表情,立刻拿出電話來撥了孫長青的號碼道:“孫書記,我王國華,對,下來檢查抗旱的時候遭遇一點事情,想跟您匯報一下。”


    王國華話了一分鍾,把事情基本說清楚。孫長青隔著電話看不到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有點急促。“我知道了,你先安撫好村民,一個小時後我給你打電話。”


    掛了電話的孫長青正在家裏吃晚飯,回來看看二子孫道累,微微不滿的說了這個事情。孫道累聽了之後呸了一聲道:“怎麽到哪都能遇見這家夥?”


    孫長青不溫不火的說道:“抓緊處理一下,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王國華不是想管你的事情,是倒黴遇上了。你當人家想管你啊?想管你就不會來這個電話了。”


    孫道累苦笑著解釋道:“周村橋那個礦我知道,我讓他們賠二十萬元給村裏,好歹讓人把打幾口井。誰知道邱興國這王八蛋連這個錢都貪進了口袋。”


    孫長青瞪了兒子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睡誰不好,去睡一個大你十多歲的女人。你是找媽呢!”


    孫道累聽了這話,不快的頂了一句道:“大一點怎麽了?會疼人,我還就喜歡她。正準備讓她跟邱興國離婚呢,我娶她。”


    對於這個兒子,孫長青的手段不多,至於兒子為啥喜歡那個叫梅子的女人,孫長青心裏很清楚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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