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王國華是逃進洗手間的,那麽嚴佳玉心態相同。嚴佳玉不是進來洗澡的,也不是進來方便,坐在馬桶上的嚴佳玉雙手捂著臉,沒有哭泣,隻有無盡的羞怯。丟人啊!太丟人了!剛才的表現把二十多年的女人的矜持全都丟光了。


    人在單獨擁有一個空間的時候才會更多的展現自我的真實心態,此刻關上門的嚴佳玉像一隻把腦袋埋進沙子裏的鴕鳥。在這個方寸之地內,嚴佳玉徹底的放開了一把內心的一切真實。必須承認的是自己完蛋了,是的!完蛋了!外麵那個小鬼克製住**的時候,自己居然非常的失望。對於那個小鬼的吸引力居然毫無抵抗力。


    嚴佳玉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外頭那個小鬼的無恥程度還是被高估了。


    時間像一個婊子正在對嫖客行那欲拒還迎之舉,慢騰騰的遷延再三死活不肯到六點。房間裏的王國華穿戴整齊,拉開窗簾看著外頭依舊猖獗的日頭,這個狗日的夏天!


    咿呀!衛生間的門輕輕打開時發出的聲音,近似女人在承受過程中發出的呻吟。抵抗力被消耗的差不多的王國華不敢回頭,心裏很清楚一個事實,假如從裏麵出來的嚴佳玉收拾的暴露一點,今天的晚餐絕對要推遲很久。


    “晚上,我請客!想吃什麽?”王國華對著窗外說了一句,已經恢複了常態的嚴佳玉淡淡道:“算了,沒胃口!我還要去醫院看嬸嬸。”


    嚴佳玉強調了一下嬸嬸這個字眼的語氣,希望能勾起王國華的注意力。很明顯就目前的狀態下,叔叔是嚴友光是嚴佳玉最後一張底牌。誠然這在縣委裏頭不算新聞了,但王國華似乎毫不知情,嚴佳玉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或許能改變一點什麽。


    是的,恢複常態的嚴佳玉還抱著希望,既然自身條件不足以打動他,那就用別的手段。


    “嬸嬸?你叔叔是做啥的?”嚴佳玉如願以償的聽到了這麽一句話,王國華隻是本能的問了一句,嚴佳玉輕輕的提了一口氣道:“地委組織部長嚴友光,這會我叔叔應該在醫院,一起去看看麽?”


    王國華陡然回頭,目光詫異的在嚴佳玉身上停留了幾秒,語氣變得有點陌生,道:“算了,我不去湊那個熱鬧。”


    最後一絲希望雖然破滅,嚴佳玉心裏並沒有失望的情緒,反而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猶豫了一下,說不清楚此刻心態的嚴佳玉接著道:“算了,我也不去了,這會病房裏人都站不下,打個電話過去支應一聲就是。”


    社會閱曆足夠的王國華確實一眼就看穿了嚴佳玉的伎倆,但王國華並沒鄙夷嚴佳玉的意思。大多數時候女人犯錯都是可以原諒的,隻要不觸及底線,王國華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


    王國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顯得很有耐心的等著。嚴佳玉剛剛緩和一些的情緒又開始搖蕩,這個小鬼能不能不要那麽沉得住氣?老娘已經很丟人了,差不多一輩子的人一次都丟的七七八八了。


    嚴佳玉居然有個地委組織部長的叔叔,這個消息確實震了王國華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王國華的計劃中本來就沒有嚴友光什麽事情。誠然,嚴佳玉爆料之後,王國華徹底的斷了吃幹抹淨不用負責的念頭。即便是傍上曾澤光這顆大樹,以眼下的局麵,嚴友光要收拾自己絕對是分分鍾的事情,而是還是政治上置於死地的後果。


    目光交錯之際嚴佳玉後悔了,刹那之間王國華表現出來情緒不明顯,嚴佳玉還是敏感的意識到變化,刻意保持距離的變化。嚴佳玉感覺到了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挫敗。


    “明天晚上,你還能去麽?”嚴佳玉多少有點羞愧的低下頭,陡然間覺得自己有點俗不可耐的意思。沒事拿叔叔來顯擺什麽?嚴佳玉的理解和王國華的理解有不小才差距,在嚴佳玉看來,王國華表現出來的距離感,源自他是一個自命甚高年輕的驕傲。實際上王國華的想法很簡單,這個女人不是能隨便碰的,惹不起的話還是躲著吧。


    總的來說是一場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的碰撞!


    “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做到!”王國華回答的很幹脆,嚴佳玉心裏稍安。


    “我還是去醫院吧!”心裏覺得把事情搞糟的嚴佳玉最終還是選擇了暫時離開,王國華客氣的笑著站在門口開門的樣子落在眼裏時,嚴佳玉如同心裏被針紮了幾下。


    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的王國華有點寥落,重生之後的自己似乎隨著時光的流淌,性格中大部分成分也在漸漸的回到原有的軌道。怎麽說呢?就是王國華覺得自己太TMD純潔了!純潔這種東西,真的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晚飯是在裏邊的一個大排檔上解決的,一個人叫了兩個菜,一小桶紮啤。光著膀子在夏日的餘暉中喝冰鎮的紮啤,當真是好不痛快。回到酒店洗澡之後倒頭就睡,一覺起來已經是上午十點。


    出門花了近一千塊,王國華給自己購置了兩身行頭,回到酒店對著鏡子換上,擺了幾個騷包的姿勢。果然是人靠衣裳,王國華覺得自己帥了很多。


    嚴佳玉暫時沒有主動聯係,無所事事的王國華鑽進一家遊戲廳,騷包的買了五十塊錢的遊戲幣,在遊戲廳裏一泡就是一個下午。遊戲店的老板對於這個大客戶客氣的很,又是泡茶又是遞煙的。然後笑眯眯的看著王國華在麻將機上把五十元變成老板口袋裏的錢。老板很開心,王國華的心情也不賴,想當初站在遊戲廳門口看著別人玩的時候心裏的羨慕,這會算是全都找補回來了。


    在遊戲廳老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王國華瀟灑的背著挎包出了門。正打算上哪個大排檔吃一頓的時候,電話響了。


    “在哪?我開車來接你?”嚴佳玉的嗓音有點怪,王國華報上地址,懶洋洋的站在街邊,看著行人匆匆,看著落日餘暉中街上漸漸多起來穿著涼快的姑娘媳婦扭著腰肢從麵前經過。


    請客的人叫朱小平,請客的地點居然是山城賓館的餐廳大廳。朱小平高中剛畢業就去了澳大利亞,有個叔叔八十年代作為第一批留學生出國後沒回來,在澳大利亞開了一家中餐館。朱小平去澳大利亞說是去讀書,實則是去幫叔叔經營餐館。


    現階段在國外收入確實比國內要高,但是精神上的壓力也不小。這一趟回來,朱小平存著一點衣錦還鄉的意思,同時還打算解決一下個人問題。朱小平的目標自然是曾經苦戀的嚴佳玉,在國外得知嚴佳玉成為一名寡婦的時候,朱小平就有回來衝動。結果是寫了好幾封信過來,遭遇了石沉大海。


    朱小平實在很想看一看,嚴佳玉有什麽理由無視自己。如果說出國之前朱小平麵對嚴佳玉的時候隻有自卑的份,那麽說現在的朱小平則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本錢來俯視嚴佳玉。這話怎麽說呢?朱小平現在是以外商自居的。在國外苦熬那麽些年,不就是盼著這麽一天麽?


    站在餐廳門口,朱小林低頭審視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微微的昂起下巴,帶著職業練出來的微笑,朱小平期待著那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的一刻。


    車子在停車場裏挺好之後,嚴佳玉並沒有立刻去餐廳,而是讓王國華去開房間門,然後很不客氣的把王國華關在門外。


    經過一天的冷靜,嚴佳玉看上去正常了,似乎又恢複了嚴姐的身份。靠在門口抽煙的王國華無奈的等著,一個經過的服務員掩嘴笑著離開。很明顯,又是一次理解錯誤。


    門總算是開了,換了一身行頭的嚴佳玉站在門裏邊,微微一笑瞬間風情萬種。這是一條王國華看來款式有點老的吊帶連體短裙,顏色是黑的,材料應該是絲綢。裙擺在半個大腿處,黑色最大程度的襯托出嚴佳玉的一身粉嫩的好肌膚。坦率的說,這條裙子可以當睡衣穿!


    嚴佳玉招招手,王國華無聲的走進房間,看上去如同一個少女的嚴佳玉側著腦袋笑問:“這一身怎麽樣?”


    王國華決定說實話,點點頭道:“很不錯,很性感。不過我建議你換一身出門,這一身打扮應該隻屬於自己心愛的男人看的。”


    “嘻嘻!”嚴佳玉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扭身時舉起雙臂搖擺著做了個舞蹈的動作,事實上嚴佳玉心裏很明白,自己的背部在穿上這一身後的殺傷力更大。這一刻的嚴佳玉和平時的嚴佳玉完全是兩個人。從樸實到妖豔風騷,嚴佳玉角色轉變的很成功。


    王國華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努力的安撫不斷分泌的男性荷爾蒙時,嚴佳玉笑的如同得手後的小賊,刺溜一下鑽進了洗手間。


    再次出來的嚴佳玉又換了一身行頭,一條款式很普通的白色碎花連衣裙。


    “等一下,我衝涼換身衣服!”王國華丟下一句話,逃進了洗手間。


    “想跑?晚了,老娘已經決定豁出去了。”嚴佳玉咬牙切齒的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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