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現在是晚上九點差十分,從南山到省城至少五個小時的車程,到了省城太晚了。不如您先休息,我也睡一會,回頭我來開車。”王國華沉穩的提出自己的建議,曾澤光心中暗道這小子還會開車?這個建議的另一層意思很明白,不用帶上賓館的司機,此行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有一層意思是王國華喝了酒,就這麽開車不安全。


    王國華表現出來的心細,讓曾澤光心中暗暗讚了一聲,當下點頭道:“好,那就這樣吧!”


    說罷曾澤光便掛了電話,自言自語道:“這勉強算是第一個考驗過關了。”


    考驗不考驗的王國華完全沒意識到,出來後直接找到薑恭寧的辦公室提出借車,理由沒說還表示不要司機。薑恭寧對此毫無異義,甚至在王國華在他辦公室裏拿起電話的時候還借故離開,根本不用王國華做任何暗示。


    薑恭寧在辦公室門口抽煙等了一會,王國華放下電話出來,薑恭寧笑著上前道:“國華,下午的時候我們家那兔崽子打來電話,說讓我代他謝謝你。具體的原因他沒說,嗬嗬!”


    薑恭寧沒說實話,實際上電話裏薑義軍說的很清楚,他人在省城,並且靠著王國華的關係搞定了在兩水市開加油站的手續。另外薑義軍還提了一句,王國華介紹的朋友在省裏關係很硬。開加油站需要的關係薑恭寧心裏清楚,假如是在南山縣開加油站,憑著薑恭寧的關係難一點倒也能拿下。關鍵是在兩水市,那裏可是地委行署所在地。由此可見,王國華現在雖然名不彰顯,其隱藏的能量不可小覷。借此不難看出另外一點,王國華往曾澤光身邊貼,必然不是做無用功,一定是省裏有關係知道一點什麽?


    薑恭寧的關係主要在縣裏,到了地區那邊基本沒啥。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省裏都有關係年輕人,還跟自家頗有淵源。深諳做人立世之道的老狐狸,要是錯過這個機會,這一輩子就算白活了。薑恭寧不是薑義軍,情分這個東西在他看來要和地位利益掛鉤,今天不是薑義軍一個電話來的及時,薑恭寧就算看見了王國華也會當做看不見。


    薑恭寧是什麽人王國華心裏很清楚,在房間裏見到這個老狐狸的第一時間,就知道肯定是薑義軍那邊通了什麽消息過來。具體是什麽,王國華不關心。接下來從借車到打電話,整個過程都在說明一件事情,薑義軍一定是從遊飛揚那裏得了好處。究竟是什麽好處讓老狐狸如此大方識做,王國華也有點好奇。


    “謝謝叔叔,麻煩您給安排一間房暫時休息一下。”王國華也不客氣,左右跟著曾澤光混的事情瞞不過他,掩飾太多反而落了下乘。


    薑恭寧很幹脆答應下來,一個電話吩咐下去,服務員直接把房卡送來。王國華拿著房卡要去休息時,薑恭寧笑道:“國華,你覺得南山賓館還有什麽要改進的地方麽?”


    看似隨口一問,王國華卻露出凝神思索的樣子,好一會才道:“沒什麽要改的了,不過倒是可以建立一個VIP製度。”


    “什麽VIP製度?”薑恭寧剛才還真是隨口一問,真實目的是想提醒一下王國華在南山縣這個地方他所掌握的資源。不曾想王國華居然真的提出這麽一個製度來,薑恭寧頓時來了精神。


    “南山賓館現在沒有什麽競爭對手,生意上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的意思,為什麽不把來南山賓館住宿和玩樂打造成一種身份的象征呢?實際的操作經驗我也沒有,具體的還得您自己琢磨。”王國華不是沒經驗,隻不過不想太便宜這個老狐狸,不能讓他吃現成的。


    王國華走了,薑恭寧呆在辦公室裏仔細琢磨起所謂的VIP製度來。王國華的一番話裏頭,那句“打造成身份的象征”的說法,實實在在的打動了他的心思。


    淩晨兩點,王國華被賓館電話叫醒,起來梳洗一番,然後才打電話叫醒曾澤光。略微等了幾分鍾,正準備出門去曾澤光的房間門口等著,敲門聲先響起來。


    開門一看是個值班的女服務員,手裏拿著一個袋子遞過來笑道:“先生,這是老板讓我給您準備的移動電話。”


    王國華這才想起來曾澤光手裏沒電話,想來是被停職了,電話也被收繳。這個細節無疑被老狐狸發現了,所以才有所準備。王國華不得不佩服這個老家夥的老道,這人情送的無法拒絕。


    接過電話道了謝,王國華來到曾澤光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門。裏頭很快有了反應,手裏拎著一個袋子的曾澤光出來,王國華見狀立刻伸手接過袋子。


    老款的桑塔納趁著夜色離開南山賓館,奔著省城的方向行駛。坐在後排的曾澤光意外的發現,這小子的車開的很穩,技術一點都不比自己原來的司機差。曾澤光有點想不通,這樣一個農家弟子學開車的必要性何在?更別說看他的意思,還是一個老手。


    心裏想歸想,曾澤光一言不發的坐在後排。王國華也不是多話的人,專心的開車。前半夜沒怎麽睡的曾澤光在車子微微的搖晃中竟然安穩的睡了過去,王國華仔細的注意到後,車速微微又降了一點。


    車到省城外圍天已經大亮,看了看時間是上午八點半,王國華找個公廁把車停下,先解決了生理問題,然後才叫醒曾澤光。


    “到省城了?”曾澤光顯得有點迷糊的問了一句,出了車子舒服的伸個懶腰,看見邊上的公廁不由微微一笑。


    從公廁裏出來,曾澤光發現王國華手裏拿著一個大哥大,心中又是一陣欣賞。跟領導混的,什麽事情等領導說出來才去做,那叫算盤珠子。這種人領導固然放心,但是不會喜歡。


    接過王國華遞來的電話,曾澤光撥號碼的時候,王國華走開七八步的樣子蹲下抽煙。曾澤光看著電話,心裏已經不知道該怎麽來表達對這個年輕人的喜愛了。電話已經通了,曾澤光心裏暗暗道,你不負我,我自不會負你。


    打完電話,曾澤光意外的發現王國華攔下了一輛出租,好奇的上前問:“怎麽?”


    “省城的路不熟,讓他帶一段。”


    曾澤光伸手拍了拍王國華的肩膀道:“去省委!”王國華丟給司機十塊錢,說了地點,轉身回車上。十幾分鍾後,省委大院到了,王國華把車開過去幾十米靠邊停下,先下車開門道:“老板,您去辦事,我就在車上睡一覺。”


    曾澤光沒說話,點點頭拎著袋子走了。走出十幾步之後,曾澤光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電話同了之後道:“舒雲,我到省委了。”


    舒雲,曾澤光的老婆,工作單位是省委組織部幹部管理處的一名副科長。舒雲平時為人極為低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叔叔是省委秘書長舒同慶。


    掛了丈夫的電話,舒雲四下看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不動聲色的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通之後低聲道:“叔,他來了。”


    曾澤光沒有等多久舒雲就出來了,遠遠的看見丈夫的精神狀態不錯,甚至有點紅光滿麵的樣子,舒雲一顆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曾澤光被停職接受審查,舒雲知道後第一時間就決定去看望,不想臨行前舒同慶打電話讓她別去。


    王國華在車裏很快就睡著了,這一路車子開來很費心力。站在車跟前的舒雲心裏頗為納悶,丈夫交代讓把這孩子領回家去休息,還特意強調小夥子不是司機。


    曾澤光從不主動帶同事回家,這一次算是破了例。開始的時候舒雲心裏很好奇,看清楚是一個毛頭小夥子時,納悶就很正常了。


    敲了幾下車窗,王國華被驚醒了,搖下車窗警惕的看著舒雲道:“這位大姐,怎麽了?”


    “我叫舒雲,澤光讓我領你家去休息。”舒雲笑著解釋,王國華連忙開門下來道:“原來是舒大姐,我叫王國華,您叫我小王就得。那個,家去就不必了,我在車上呆著就很好。”


    心裏惦記著丈夫的正事,舒雲便沒有堅持,笑了笑道:“這樣啊,那你接著休息吧,打擾了。”


    王國華被這麽一鬧,困勁過去了,幹脆鎖好車門,往前走了一段尋了一個小館子,叫了一碗麵條。


    曾澤光從樓上先來時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徹底的變了,原本多少有點低沉的眼神變得炯炯有神。等在樓下的舒雲迎上前來,夫妻之間交流了幾句,舒雲說起王國華拒絕去家裏的事情來,曾澤光多少有點吃驚,不過很快笑道:“這小子不錯,通過了所有考驗。”


    舒雲吃驚的問:“什麽考驗?”


    曾澤光笑道:“邊走邊說吧,……。”


    夫妻兩一路出來,走到車跟前時王國華正蹲在地上抽煙。


    曾澤光上前笑問:“怎麽不在車裏呆著?”


    王國華笑道:“車上抽煙有味道!”


    曾澤光楞了一下,這才想起昨夜王國華開車時一直沒見他抽煙。


    PS:本書是買斷的,不是不想多更啊,隻是這個書寫快了就水了,水了就沒意思了。錢是好東西,為了快把書寫爛了就沒意思了。另,我坦白,手上確實有兩萬字的存稿,留著預備萬一的。老斷從來就不是一個快手,也確實想把這書寫好。最後,求推薦,雖然是買斷的,還是希望能出好成績,這樣能對得起買斷的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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