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未央進門先掃了水驀一眼﹐略顯得意地笑道﹕我都審問過了﹐他們來自內陸的營地﹐好像叫石門營地﹐建在一片山穀之中。


    水驀早就知道這批人不可能從遙遠的圖騰師基地趕來﹐隻能來自內陸區域的某個據點﹐這個消息看似有手﹐其實一點價值也沒有﹐因而笑了笑沒有發表意見。


    甲卯還以感激地笑容﹐又問道﹕還有其它嗎﹖倒如他們的來曆﹖


    有!不過說來有些難以置信﹐他們居然都是孤兒﹐無一例外的被人數養﹐然後帶到了秘境大陸﹐在這裏最少已經居住了七八年﹐每日除了修練圖騰就是農耕生產﹐或是製造器物﹐對外界的印象極為模糊。


    七八年了﹖秘境大陸不是一直沒有人住嗎﹖居然有人都住了七八年﹐這麽說那股勢力豈不是已經在這裏十幾年了!甲卯忍不住發出驚呼﹐隨著黑幕一點點掀開﹐一些從來沒有展露人前的秘密逐漸進入他的視線﹐真實的秘境大陸與記憶中的那個相差實在太遠了。


    水驀回想起這批圖騰師的樣貌﹐的確大都是年齡在二十左右的青年﹐雖然長相各異﹐但氣質極為相近﹐嚴素而木訥﹐樸實無華﹐眼睛清澈明亮﹐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陰謀的一部份﹐倒像是守護家園的戰士﹐即便被甲府三少強力壓製時也沒有流露出陰謀者慣有的畏縮與陰狠。


    四少﹐你覺得口供有問題﹖流水未央略顯不悅。


    我隻是感到太驚訝﹐如果敵人經營了十幾年﹐我們很難在短期內捕捉到核心﹐更重要的是內陸會存在許多據點﹐而我們尋找圖騰之源就必須前往內陸﹐衝突再所難免﹐以後的日子恐怕很難太平了。。


    水驀又想起那群樹屋﹐還有樹屋內放著的那本艾撒國國曆﹐這股勢力也許已經延續了百年﹐甚至是幾百年。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陷入了一團黑霧﹐身邊隨時都會冒出致命的殺招﹐天王山甲府一向不喜歡卷入外務﹐這次想必是難以脫身了。


    流水未央的臉色同樣深沉﹐天王山甲府遇到的麻煩也就是流水宅可能遇到的問題﹐尤其是這次連手之後﹐兩大世家已經站在了同一陣線﹐做為當代的少主﹐他不能不為流水宅日後的發展做深遠的考慮。


    如果我不出現在這裏﹐情況大概沒有這麽複雜。水驀發出了內心的感慨﹐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問題絕不會在短時間內被激化到刀劍相交的地步。


    甲卯朝他笑了笑﹐水驀溫和的個性讓人很舒服﹐正是因為這一點﹐甲府諸子才會對他懷有好感﹐否則一個外人絕不可能他們的團體。


    還是想想眼前的對策吧!這次流水宅和甲府帶來的人都是圖騰頧師中的精英﹐人數也許比不上敵人﹐但隻要我們集中力量攻擊一點﹐我相信會是堅不可摧。


    四少﹐我有個想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說說。


    海上航行畢竟不能執久﹐無論是船員還是甲府弟子都有可能染上壞血病﹐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完全離開秘境大陸﹐這樣會蒙住我們的眼睛﹐堵住我們的耳朵﹐因此我打算開辟一個新據點﹐吸引各方的注意力﹐一方麵給隱形勢力製造煙幕﹐另一方麵也可以嚐試著探聽更多消息。


    這個主意不錯﹐隻是太危險了。


    水驀自信地笑道﹕我知道很危險﹐所以這一次隻能由我出麵﹐我會把據點設在龍牙半島﹐緊靠著政府的基地和流水宅的營地﹐如此一來新據點就會受到政府軍隊名義上的保護﹐以及流水宅實質上協防﹐對手想打我的主意就必須考慮後果﹐除非他們能把所有人都殺光了。


    好主意﹐憑你代理環境部長兼秘境大陸特派專員的身份﹐軍隊不可能不保護你﹐就算那股勢力與監管局勾結也必須考慮流水宅的反應﹐看來你早有準備。甲卯笑得越發嫵媚﹐簡直比美女更加妖嬈﹐連流水未央都感到毛骨悚然﹐更別說水驀的反應。


    水驀低下頭又翻開了手中的小說﹐平靜地道﹕琴悠悠病勢沉重﹐一但我出事﹐她也會遭殃﹐琴伯的監管局一定會全力保護我的安全﹐趁這個機會我也可以專心修練空圖騰。.tw[棉花糖小說網]


    好﹐我們現在就乘船去監管局﹐隻是這些俘虜不好處置。


    既然這二百名俘虜不能放﹐不能囚﹐不能殺﹐不如就交給我吧!我送到監管局去﹐也許會算大功一件。


    甲卯喜得一拍大腿﹐尖叫道﹕這個主意太好了﹐既然監管局內部與那股勢力有勾結﹐把人送去就會給他們製造難題﹐也許可以找到一些新的線索。


    流水未央一言不發地凝望著水驀﹐這個青年渾身上下都透著智慧的光環﹐平靜地讓人感到有點可怕﹐想起他在政治場中的那些舉動﹐心頭忽然有些發毛﹐如果這樣的人物擁有野心與欲望﹐也許某天會成為世界上最有權力的人。


    就在這昏暗的船艙中﹐水驀和甲卯製定了下一步的計劃﹐一次針對隱形勢力的秘密行動也隨即展開﹐然而此刻的水驀並沒有意識到計劃會為自己和琴伯一家帶來何等的影響。


    第二天清晨﹐兩度失火的海灣又迎來了新的主人﹐一批多達八百人的隊伍突然殺到寧靜的基地廢址﹐瞬間就占據周圍的要衝之地﹐望著麵前空無一人的營地﹐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這次反撲花了大氣力﹐卻要空手而歸﹐誰都感到心有不甘。


    總監﹐這些家夥跑得好快啊﹐我們怎麽辦﹖


    人們不約而同望向帶領行動的領袖﹐等待他下決定。


    為首的是一名中年女子﹐娥娜的身型﹐白皙的麵孔﹐彎眉秀目﹐可以想象年輕時必是出色的美人﹐就算上了年級﹐眉宇間還是藏著淡淡的風情。


    營地裏隻有一處血漬﹐應該沒有被俘的人被殺﹐看來這些家夥帶著人出海了。


    需要通知巡察部進行海上追截嗎﹖


    中年女子撥了撥垂落額前的短發﹐淡淡地道﹕不必了﹐我們原本就是要逼他們離開秘境大陸﹐如果他們真的走了自然最好﹐如果隻是避開我們﹐遲早會再度露出行蹤﹐到時候再動手不遲﹐走﹐我們先回去。


    可是那兩百零三人一個都沒回來﹐隻怕全都是失陷敵手了﹐如果不早點營救﹐我們的損失會很大。


    我不想第二次宣布命令!


    淩厲的目光加上冷冰的喝斥聲﹐再也沒有人敢提出異議﹐大部份人都露出迷惘的眼神﹐不明白為甚麽不去救失陷的同伴﹐尤其是那些在秘境大陸長大的年輕圖騰師們﹐更是蠢蠢欲動﹐隻是攝於領袖的威勢不敢輕動。


    中年女人緩步走向碼頭﹐秀美的目光越過碧藍的大海﹐一直伸到水天相接之處﹐隨著起伏節波潤而晃動﹐嘴裏發出旁人聽不到的呢喃聲音。


    一次就失陷了二百多人﹐難道帝國的將來出現危機了嗎﹖為甚麽近來的事情總是這麽不順﹐真讓人擔心啊!


    就在水驀一行人乘船趕往東北方的時候﹐大海波濤中同一樣有一艘巨大的帆船借著強勁的海岸風力往東南方向疾行﹐一個美麗的身影靜靜地站在夕陽的殘照中﹐深邃的目光凝望著翻浪著銀色細浪的海麵﹐迷人的麵孔上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鬱。


    小若﹐怎麽還站在這裏﹐太陽快落山了﹐甲板風大﹐小心著涼了。


    溫柔的聲音傳到耳中﹐梨若轉頭看了一眼背後俊朗的身影﹐淡淡笑道﹕我沒事﹐船的方向沒錯吧﹖怎麽還沒到﹖


    為了避開監管局的耳目﹐我們不得不令辟新航線﹐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不過這麽久還沒有看到陸地的確有些不安。


    博海優雅的笑容間流露出絲絲不安﹐這次行動動用了大半個黑鷹組﹐隨行的還有許多摶擊散打高手﹐人數超過了二千人﹐單是補給船就有四艘﹐動用如此龐大的力量﹐說明了總統府的決心﹐然而在秘境大陸的生活經曆使他對片大地懷有深深的恐懼感﹐美麗的山嶺平原隨時都會變成噬人的地獄。


    小若﹐我依然覺得妳不該來﹐這裏沒有妳發揮的空間。


    留在外麵也不見得安全﹐那天要不是黑鷹組的人剛好趕到﹐我早就死了。


    博海猛地打了個冷顫﹐那夜的景像依然讓他不寒而栗﹐美麗的小屋幾乎變成了地獄﹐那一個個頭帶黑罩的男子像是惡魔的殺手﹐衝進小屋就開鎗掃射﹐收舍屋子的鍾點工被當場射殺﹐衝進來的花工也倒在血泊之中……


    梨若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事情就像水驀說的﹐我們已經進入了黑洞﹐後麵沒有退路﹐隻有往前走。


    水驀!博海聽到這個水驀總有一種心揪的感覺﹐幾次交峰都是落於下峰﹐梨若嘴裏提到這名字的次數越來越多。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甚麽﹖秘境大陸想必也不太平吧!


    言語中透出的關懷讓博海更加不舒服﹐定盯凝望玉人﹐眉尖若蹙﹐目光中充滿了幽怨﹐就像一個等待與丈夫重逢的妻子﹐一時間酸意湧滿頭﹐嘴角一撇﹐冷冷地道﹕天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虛﹐其實是隱形王國的人﹐也許現在正和琴伯商量著怎麽對付我們呢﹖


    梨若沒有響應﹐隻是用一種淡漠的眼神盯著他。


    博海最怕這種眼神﹐被看得渾身發毛﹐連忙避開目光﹐淡淡地道﹕好了﹐好了﹐不說他了﹐我們會盡快找到陸地﹐然後建立我們自己的基地﹐海上的生活實在太枯躁了﹐再這麽下去誰也受不了。


    忽然﹐瞭望台傳來狂喜地叫聲。


    你看啊!前麵有黑影﹐好大的一片﹐似乎是陸地了。


    博海大喜過望﹐飛奔至瞭望台下﹐高聲問道﹕看清楚沒有﹖是陸地嗎﹖


    沒錯﹐是陸地!


    船上立時響起震欲聾的歡呼聲﹐煩燥不安的情況一掃而空﹐許多人像小孩一樣在甲板上歡快地奔走﹐整個空間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唯一平靜的大概就隻有梨若﹐第二次到達秘境大境﹐身份、地位、環境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邊再也不是綠色之光的青年成員﹐而是這些強大的圖騰師。


    將來會是甚麽樣子呢﹖一切都是迷啊!


    龍牙半島


    甲府的巨船載著一百多甲府弟子和二百零三名俘虜穩穩地停靠在碼頭外的淺船區﹐由於碼頭水淺﹐隻能停泊中型帆船﹐大船無法直接靠岸﹐隻能利用接駁小船。


    水驀沒有選擇把船直接駛向長鯨群島﹐因為他對琴伯懷有深深的戒心﹐無論是智慧還是手段﹐亦或對於身份隱藏﹐琴伯都令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就像麵對達龍一樣﹐還沒說話就會被人洞悉一切。他擔心如果把天王山甲府的人帶到長鯨群島﹐琴伯就會用盡一切方法把人留在島上﹐自主權也會隨之消失﹐因此選擇了龍牙半島﹐相比之下安古列夫更容易應付﹐也更值得信任。


    水驀﹐大家的小命可都攥在你的手裏﹐希望你的決定沒錯。流水未央對水驀既佩服又敵視﹐情敵的意識一絲不減﹐敬畏之心卻也每日俱增﹐但總是喜歡找點小事刺激或挖苦一下。


    水驀早就習慣這種古怪的說話方式﹐看了看岸邊高地的木屋區﹐以及遠遠矗立在小山上的瞭望台﹐淡淡地道﹕我先去拜會一下安古列夫中校﹐四少﹐少主﹐你們也兩個一起去吧﹐其它人暫時留在船上。


    你這家夥架子越來越大了﹐連我都敢指揮﹐遲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流水未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還是跳上了準備好的小船﹐周圍的人看得都忍不住笑了。


    碼頭早就有人稟告了安古列夫﹐這份古板軍人邁大步走上碼頭﹐瞥見水驀的身影先是一愣﹐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兩名流水未央和甲卯﹐一個是英俊青年﹐眉宇間傲氣十足﹐另一個長得比女人更加嫵媚﹐如果換上一襲長裙﹐隻怕不會輸給任何美女。他認識流水未央﹐也去過流水宅設立的營地﹐因此點了點頭示意。


    部長閣下﹐您怎麽來了﹖


    聽到部長閣下這四個字﹐水驀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一頂無形的罩子套在頭頂上﹐隨時會傳來致命的電流﹐因而笑容也顯得極為勉強。


    還不是為了總統府的命令﹐頂一個特派專員的大名沒辦法偷懶啊!隻好帶幾個人四處跑跑﹐這些日子也跑累了﹐所以躲到你這裏享受幾天太平日子﹐這裏一切都還好吧﹖


    連鬼影都見不著﹐哪能不太平﹖您想住就盡管住吧!多幾個人大家也高興。


    安古列夫雕塑般的臉總是給人不太真實的感覺﹐看到的人幾乎都有同感﹐這張麵孔實在太藝術化了。


    水驀哈哈一笑﹐若有深意地道﹕我們可沒過幾天太平日子﹐前幾天還遇上追殺的﹐殺了半天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有人敢向部長閣下行刺!安古列夫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呆呆地看著水驀十幾秒。


    行刺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了﹐一場聽證會就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這次也不過大同小異而已。


    安古列夫想起報紙上有關水驀幾番遇到暗殺的事情﹐心中的驚愕漸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深沉與憂慮﹐凝望著水驀喃喃問道﹕甚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和魄力﹐居然千裏迢迢跑到這裏動手﹐是海盜嗎﹖還是外來的人﹖


    海盜﹖這個名辭讓水驀有一種想笑的衝動﹐曾幾何時﹐這個字眼一直困擾著思緒﹐還因此與克萊門特和馬卡略結下了仇﹐如果不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也許現在還在以為這些基地都是海盜。


    安古列夫見他表情古怪﹐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水驀笑而不答﹐選擇了偷換問題﹐調侃道﹕沒甚麽﹐隻是在想如果秘境大陸甚麽事情也沒有﹐監管局的人大概都要失業了﹐我這個特派專員隻怕也無用武之地。


    安古列夫愣了愣﹐接著笑聲大笑。


    踏入基地中心﹐水驀的目光不時地掃視左右﹐懷有古典意味的木屋﹐金黃色的沙灘﹐蒼綠的小山﹐碧藍的大海﹐還有萬裏無雲的藍天﹐美麗的讓人心曠神怡﹐所有的憂愁與煩惱都在這一剎那被淡忘了。


    還是這裏舒服﹐感覺就像在渡假。


    安古列夫早已對風景無所於衷﹐淡淡笑道﹕偶而看看還好﹐天天看誰都會膩﹐我倒想出點甚麽事讓我和這幫手下有事做。


    這話可不能傳出去﹐也許有人會大作文章哦!水驀調笑著擠了擠眼睛。


    安古列夫像是被勾起了心事﹐長長地歎了口氣深沉地道﹕其實你也清楚﹐我手下雖然有一批士兵﹐但在這種地方根本沒有甚麽戰鬥力﹐這片大陸是圖騰的世界﹐一個小小的圖騰師也許就可以擺平整個基地。


    水驀聽出這是發自肺腑的聲音﹐做為一個軍人﹐麵對如此情況誰也不會高興﹐不禁有些同情﹐同時腦海中又產生了新的問題﹐總統府和監管局都知道這些士兵根本起不了任何監管作用﹐卻讓他們在龍牙半島建立了基地﹐背後的用意不得不讓人生疑。


    琴伯把他們派到這裏到底是為了甚麽呢﹖難道是因為安古列夫古板的軍人性格﹐故意把他調離長鯨群島從而方便他的行動﹖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但問題是琴伯真是幕後真正的主腦嗎﹖


    經曆了太多陰謀﹐而且一環扣著一環﹐每次覺得找到了主謀﹐卻發現又陷入了新的黑幕﹐主謀背後每每藏著更多不可思議的人與事。


    中校難道就沒有想過修練圖騰﹖


    我都這把年紀了﹐可學不來那玩藝兒﹐再學也不會有甚麽結果﹐還是真刀真槍比較舒服﹐又不是拍古裝電視劇﹐吞雲吐霧甚麽樣子。


    話裏透著安古列夫古板頑固的性格﹐這也讓水驀倍感安心﹐頑固的人往往與陰謀無緣﹐除非這種性格完全是裝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安古列夫這個人顯得格外可怕了。


    看來你這裏是一池靜水啊!水驀故作隨意之態﹐掃了周圍幾眼﹐想從士兵們的神色中尋找些蛛絲馬跡﹐然而不知是士兵們訓練有素還是早就得到了囑咐﹐一個個都麵無表情﹐除了對他行禮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線索。


    是啊!這片大地實在太平靜了。


    可我卻覺得平靜得有些可怕﹐毛骨悚然!


    突如其來的一句震撼了安古列夫﹐尤其是看到水驀古怪的表情時﹐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冬天突然降臨。


    言歸正傳﹐我這次來有兩個目的﹐一是抓了些想殺我的人﹐我不便處理﹐所以想交給你。


    抓住人了!安古列夫大眼睛突然一亮﹐興奮莫名地看著水驀﹐就像是等到獵物的獵人。


    水驀朝停在近海的巨船指了指﹐含笑道﹕都在船上﹐中校派人去接收吧!


    安古列夫興奮地連點點頭﹐指著碼頭上的五名士兵吩咐道﹕去把人帶來。


    中校﹐五個人似乎不夠吧!


    不夠﹖你抓了多少﹖安古列夫滿腹狐地打量著水驀。


    水驀得意地揚了揚眉毛﹐攤開手板嘻嘻笑道﹕不多不少二百零三個﹐想問是付現金還是刷卡﹐刷卡還增加百分之三的手續費。


    調笑般的口吻讓後麵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安古列夫卻聽得眼都直了﹐身邊的士兵更是呆若木雞﹐泥塑般呆站在原位﹐整整一分鍾都沒有反應。


    付不起嗎﹖那就有點頭疼了﹐算了﹐跳樓大減價﹐買一送一。


    二……二百零三個!這麽多人﹐我這裏隻怕也住不下!安古列夫依然沒有從震驚中清醒﹐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為數不多的木屋。


    他們是囚犯﹐又不是客人﹐找幾間關起來就行了。甲卯淡淡一笑。


    這位是﹖


    甲卯!


    安古列夫早就對這個比女人還要嬌媚的弟子留下了深印的影響﹐聽說是甲府之人更是吃驚﹐原以為甲府八少都是堂堂男子﹐充滿了剛陽氣﹐但眼前這個男子完全打破了這種猜測。


    水驀指向流水未央和甲卯道﹕全是他們的功勞﹐當然還有船上那些朋友的幫忙﹐中校﹐人數太多了﹐船上的食物不夠﹐所以隻好先扔給你了。


    嗯!我知道了。安古列夫晃了晃腦袋使情緒平靜下來﹐目光掃視著巨船﹐心裏明白這二百零三名俘虜意味著許多。


    中校﹐這二百零三個都是圖騰師﹐任何一個都可以血洗了這個基地﹐流水宅的人幫著看犯人可是第一次﹐時間長了我可不管了。


    你說這二百零三個全是圖騰師!剛打算安排接收犯人的安古列夫又一次驚呆了。


    水驀插嘴道﹕少主說的沒錯﹐都是圖騰師﹐所以事情必須通知長鯨群島﹐我看現在就派人去﹐以免橫生節枝﹐我也會跟船前往。


    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安古列夫顯得極為幹練﹐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安排好前往長鯨群島的船﹐同時空出八間較大的木屋做為暫時監獄﹐關押二百零三名俘虜﹐辦事效率之快讓甲府弟子們都感到驚歎。水驀早就了解他的實力和人品﹐看在眼裏也不勝欽服。


    安古列夫親自送到碼頭﹐臨別之際還千叮萬囑﹐要水驀盡快帶人回來﹐確保囚犯沒有時間發生暴動。


    水驀欣然答應﹐上船前還與安古列夫緊緊地握了握手﹐然而他卻不知道這是兩人之間最後的會麵。


    踏入上了前往長鯨群島的海路﹐水驀的身邊還是甲午甲未兩兄弟﹐以及科爾等五人﹐這八人小組經曆了幾次事件﹐默契越來越好﹐所以水驀還是選擇了這個組合。另一方麵﹐甲卯則帶著主力在龍牙半島的西部建立了小小的基地﹐按照他和水驀商議的計劃﹐這個基地的作用是迷惑隱形勢力﹐因此隻留下十幾個人﹐當監管局派人接收犯人之後﹐主力再次回到船上﹐沿著海岸遊動。


    以古諾為首的六煞更是連船都沒下﹐直接留在了巨型帆船上﹐他們是非法進入秘境大陸﹐所以不願意與監管局的人見麵。


    新的計劃似乎正順利地進行著﹐秘境大陸本身也像是恢複了寧靜﹐所有的勢力再也沒有動靜﹐但明眼人知道這隻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片刻寧掙﹐很快就會有一場震天動地的大型風暴襲卷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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