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一路循著地上的水滴跟了出去,水滴油密集到稀疏,到最後一滴都看不到了……而此時他們站在去村裏的路上。


    “會不會是那家人做的?”跟來的弟兄對小成道。


    那家人,便是楊守才一家人。


    另一個讚同的點頭道:“那家人素來不要臉又不怕死,每次都來惹事!像這種偷豬肉的事情,也隻有那家人才幹得出來了。”


    小成皺了皺眉,直接抬腳便往楊守才家的方向去。


    走到半道兒,小成突然停了下來,對跟在身後的兩人道:“若是查出來,真的那家人做的,怎麽辦?”


    後麵兩人異口同聲道:“誰偷的打誰!哪隻手拿的,便斷掉哪隻手!”


    “可他家已經有兩個廢人了,再廢掉一個……”小成頓了頓,猶豫著道:“我是說,村裏的人會不會說咱們太殘暴,指責頭兒冷血無情,將人往死裏逼?”


    其中一人白了小成一眼,道:“是他們自己找死,竟敢偷上門來,若是咱們不給點眼色他們瞧瞧,是不是顯得咱們也太慫了點?說不定他們看咱們不追究,有一便有二,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偷……嘖嘖,都被人欺負到頭上去了,這口氣能咽得下去?”


    “好像確實咽不下去。”小成撓了撓頭,道。


    另一個咂咂嘴,道:“咱們‘絕殺’做事就是要手段殘暴,否則對不起這名聲了。況且,咱們頭兒不也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麽?那些無知村民,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唄,咱們頭兒什麽時候需要看人臉色做事,又什麽時候在乎別人怎麽說?”


    小成摸摸鼻子,好像說得也沒錯。


    他抬眼看向他們倆:“那若是確定是他家人偷的,便直接打殘?”


    兩人輕哼道:“打殘還是輕了,沒有要他們的命,他們就該謝天謝地了!”


    小成吸了一口氣,道:“咱們自作主張是不是不太好?查明後,還是稟了頭兒,聽頭兒的指示吧!”


    “誒?我說你這小子是怎麽了?做事磨磨唧唧、婆婆媽媽的,越來越娘們兒做派了,哪裏還有點‘絕殺’的模樣?”其中在小成的肩膀打了一記,沒好氣的瞪著他道:“那家人怎麽說也是頭兒的養父母,你讓頭兒拿主意,不是存心想讓頭兒做個不孝不義、恩將仇報之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咱們能辦便辦了,事事都要請示頭兒,頭兒還不得忙暈啊?”


    小成咬了咬牙,道:“行,那等會兒咱們自己見機行事吧!”


    ……


    “天殺的啊!豬肉不見了也想賴到我們頭上,你們這些黑心肝的狼崽子,敢動老娘一下,老娘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李氏摟著小成的腿,扯開嗓子嚎。


    小成一腳將李氏踹開,道:“我都聞著豬肉味了,還說不是你們偷的?你這死老太婆,真該將你舌頭拔下來,看你還敢不敢罵人!”


    這家人自從出了事後,家裏便被人砸的砸、搬的搬,就算有銀子也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怎麽可能還有銀子買得起肉?


    肯定就是他們偷的!


    郭氏看著那兩人將廚房翻了個遍,便跟上去,道:“剛剛隔壁村的張屠夫挑了豬肉來村裏賣,我買了一斤,家裏當然有豬肉味了。(..tw好看的小說)我說你們也太欺負人了,隻許你們家吃豬肉,就不許我家也買豬肉吃?你們出去!這是我們家,誰讓你們進來到處亂翻的?”


    郭氏發瘋似的推著那兩名“絕殺”的弟兄,尖聲罵道:“你們睜眼看看,我們家都成啥樣了?都是楚東陽和九娘害的!我沒去找他們算賬,他們都該偷著樂了,竟還咬著我家不放……你們滾出去!再不出去我便用刀來了。”


    那兩人完全沒有將郭氏放在眼裏,自顧自的在廚房裏翻,翻完又進屋翻。


    “找到沒?”小成問。


    “隻有豬肉,沒有看到豬腳和豬心。”兩人幾乎將整個房子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


    “哪來的銀子買豬肉?”小成盯著郭氏,冷聲問:“是不是將偷來的豬腳和豬心拿去換了?”


    “你管我哪來的銀子!”郭氏有些心虛的別開臉,道:“我若是真的偷了豬腳和豬心,怎麽可能拿去換豬肉?豬腳燉湯多好吃啊,還能給我家相公補補身子,我傻了才拿去換!再說了,一隻豬腳至少也有三四斤重,別說是一斤豬肉,就算是三斤豬肉換了都吃虧!”


    “走!”小成朝那兩人抬了抬下巴,然後轉身往外走。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王八蛋,將咱們家翻得這麽亂,竟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想得美!”李氏撲過去,死死的抱住小成的腿不放,咬著牙道:“賠銀子來!不拿銀子休想走!”


    小成垂下眼皮看了李氏一眼,冷笑了一聲,抬了另一隻腳,將李氏的手狠狠的踩住:“誰讓你們家以前總做壞事呢,但凡誰家出了事兒以後都會找上門來的,怨不得別人,都是你們自作孽!”


    李氏痛得嗷嗷的大聲喊,嘴上還不怕死的罵道:“呸!你們自己得罪人想賴在我們頭上,門都沒有!今日你就是將老娘我打死,我也不會讓你走的,除非你們賠銀子來,嗷――”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聲慘痛的嚎叫。


    郭氏在旁邊看得冷汗連連,又不敢過去幫忙,生怕自己也會被打,隻好縮在角落裏,大氣也不敢出。


    這些人動起手來可不管你是男是女,照打不誤。她可不想像自家相公那樣,被打得全身是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想要銀子?嗬,做夢!”小成腳尖輕輕一碾,聽到哢嚓一聲響,還有李氏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小成滿意的笑了笑,道:“碎了一根手指頭而已,別怕,還有就根。你嘴巴若是不放幹淨些,我可以陪你慢慢玩,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碾碎……”


    “救命啊,殺人啦――”李氏喊破嗓子也沒有人應。


    小成走了兩步,回頭看向郭氏,沉聲道:“你最好也老實點,沒有惹到我們便算你命大,若是惹到了,那就跟這老太婆一個下場!”


    郭氏抱著身體縮在角落裏,緊搖著唇,顫抖著聲音道:“我不去招惹你們,你們也別來招惹我,否則大不了跟你們拚命!”


    小成冷哼了一聲,走出了楊守才家。


    “絕殺”的兩名弟皺著眉頭苦思:“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偷?”


    小成想了想,道:“我去看看隔壁村的張屠夫還在不在咱們村,有可能那郭氏真的拿著豬腳和豬心跟張屠夫換。”


    “對了,他家那老頭子不在家,會不會是那老頭子偷的,不敢帶回家,先放在外麵藏起來?”其中一人道。


    “也有可能。”小成拍著那人的肩頭,道:“你們兩去找楊老頭,我去找張屠夫。”


    “行!”兩人應著,轉身便走了。


    小成回頭看了一眼楊守才家的房子,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這才轉身離開。


    ……


    後山山頭。


    六個黑衣人圍在一堆火旁,有一個人負責燒火,其餘的五個人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根木棍,木棍的一頭穿了一大塊被烤得黑乎乎的東西,發出油滋滋的聲音,風一吹,還有肉香飄來。


    “咱們這算不算偷?”


    “那些人咱們的認識,當然不算。”


    “可沒有經過人同意,擅自拿走別人的東西,就是偷。咱們這就是偷盜行為!”


    “我跟他關係鐵著呢,以前還穿過一條褲子,他的便是我的,我吃他幾隻豬腳怎麽了?說偷多難聽啊!咱們這不是偷,是拿!”


    “都那麽就沒見了,咱們又換了一副模樣,他肯定不認識咱們了!若是讓他的人追上來,說不定會將咱們活剝生烤!”


    “嘶!你不說我還沒想到,咱們現在換了張臉了。他手段可狠著呢,誰惹了他,他可什麽殘忍暴力的事兒都幹得出來。”


    “誒?那怎麽辦?”


    “反正這些東西咱們也還沒有吃過,不如送回去,就當什麽事兒也沒發生?”


    “嘖嘖,你當他眼瞎的嗎?這些東西都烤得黑乎乎的了,還回去他肯罷休?”


    “那你說怎麽辦?”


    “……”


    六個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討論著。


    其中有一個身形最高壯的男子,他的眉心處有一道疤,讓他冷峻的臉上添了幾分戾氣。


    此人叫雷軻,曾在西北關軍營擔任右前鋒,跟楚東陽的關係很要好。


    其餘五人都是他的得力部下。


    一名男子將烤好的豬心送到雷軻麵前,一臉嚴肅認真的問:“雷老大,你說該怎麽辦?”


    “小岩手藝不錯啊,挺香的!”雷軻吸了一口氣,準備伸手去接,突然又縮回來,沉著臉道:“一盞茶的功夫,將這些肉都吃光,並且將骨頭和火堆都處理幹淨。這味道太香了,他將小黑帶回來了,那條狗鼻子很靈,肯定會尋著味找上來的,不能讓他的人發現我們。”


    “是!”大家應了一聲,立刻開始分著吃了起來。


    剛剛才從火上拿起來,直接放到嘴邊啃,肉燙嘴巴,便嘶嘶的吸著冷氣。


    豬腳太大,皮又厚,不容易烤熟,吃在嘴裏既硬又帶著血腥味。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幾個人便將肉吃完了,開始挖土將骨頭和火堆埋了。


    “似乎聽到狗叫聲了。快找個有水的地方隱蔽起來。”雷軻豎起耳朵聽著附近的動靜,低聲催促自己的部下。


    “他娘的,‘絕殺’的這幫人還真夠快的。”小岩抹了抹嘴,抱了一把枯草蓋在泥土上,連忙轉身跑。


    “他們沒這本事就不是‘絕殺’了。咱們這次接的這苦差,可真是無趣得要命!”雷軻輕哼一聲,身子一閃,人已經跑到十幾米外。


    ……


    青山帶著小黑、還有二十名“絕殺”的弟兄上了後山。


    九娘站在自家院門口往後山上看去,偏頭對身邊的楚東陽道:“相公,這陣仗,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


    九娘覺得自家的豬腳豬心是被楊守才偷走的,以為楚東陽讓青山帶人上山是為了找回東西。


    楚東陽負手站著,目光幽深的朝後山看去,表情有些凝重,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雖然隻是丟了幾隻豬腳和豬心,可保不準下次那人又上門來偷。這次得查出來,讓他付出代價,受個教訓,不然不長記性。”


    九娘嘴角抽了抽,那家人專注作死,教訓了無數次了,還不是屢教屢犯,不知悔改!


    不過青山將弓弩一並帶上山,這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必要了?


    “絕殺”的人武功那麽厲害,隨便拉一個出來,一根手指頭都能將楊守才摁死,何必動用弓弩?


    九娘頓了頓,又道:“青山不會是想用那人當活靶子來試試弓弩的威力吧?”


    楚東陽挑著眉看向九娘,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笑著道:“久久想多了,青山帶著弓弩上山,順便去打獵的,並非你想的那樣。”


    九娘一愣:“打獵?後山哪裏還有獵物,不是被你們都獵完了麽?”


    楚東陽笑了笑,道:“青山方才說隱約聽見有狼叫,便帶了弓弩上去,若是真的有狼,便將它們趕進深山,不能讓狼進村裏危害村民。且狼的皮毛也能做衣裳,若是能獵幾隻回來也不錯。”


    九娘皺著眉:“若是狼下山來的話,那確實很危險。不過隻帶了一把弓弩上去,青山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楚東陽握住九娘的手,輕笑了一聲,道:“他們能應付的。”


    九娘擔憂的朝後山看了一眼,握緊楚東陽的手,頓了頓,道:“廚房裏的那些鹵好了,相公現在要不要去嚐嚐?我去煮飯,順便弄一些蘸料,等他們回來便可以吃飯了。”


    楚東陽點點頭,拉著九娘的手回到屋裏。


    九娘去了廚房,楚東陽則穿過客廳來到後院。


    林洪跟在楚東陽身後,聽到楚東陽問:“查到是什麽人麽?”


    林洪搖搖頭,道:“暫時還查不到他們是什麽人,不過能看出他們經過嚴格的訓練,比一般的府兵護衛要厲害很多,有可能來自軍營。”


    楚東陽眼底閃過一絲寒光,沉聲道:“你帶三十名弟兄守在家裏,萬事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原定後日早晨啟程,改為明日早晨走,讓大家做好準備。”


    林洪恭聲領命,退了下去。


    楚東陽在後院站了一會兒,這才走回去。


    九娘在廚房裏切肉,將鹵好的豬腳和豬心切成片,用盤子裝好,每一盤肉旁邊都陪了一小碟蘸料。


    楚東陽進了廚房時,小七和楚磬正圍著九娘轉。


    九娘抬眼看到楚東陽走進來,便用筷子夾了塊豬腳肉,沾了蘸料,朝楚東陽笑著道:“相公過來嚐嚐。”


    楚東陽依言走了過去,就著九娘的手吃了那塊肉。


    小七嘴裏塞得滿滿的,嚼了好一會兒才吃下去,她捂著嘴笑眯眯的看向楚東陽,道:“楚大哥,是不是很好吃?明日讓他們多買一些豬腳,鹵好帶在路上吃。嫂子說這個放冷了也可以吃的。”


    楚東陽點點頭,拿了九娘手上的筷子,又夾了一塊吃了,才道:“將鹵料帶上,路上獵到野豬,也能像這樣鹵了吃。”


    明日早晨便要出發,沒有時間準備那麽多吃食了,隻能將必要的帶上,路上再自己煮。


    ……


    半個時辰後,青山帶著人回來了。


    九娘看著大家空手而歸,便問青山:“後山可有狼?”


    青山愣了一下,飛快的朝楚東陽看了一眼,這才對九娘道:“沒發現。”


    九娘鬆了一口氣,道:“可能是你聽錯了,並不是狼叫。”


    “嫂子說的對,應該是我聽錯了。”青山撓撓頭,道:“白跑了一趟。”


    “做好飯了,都去洗手,準備吃飯了。”九娘說著,便去準備碗筷。


    “絕殺”的弟兄大多都是在飯堂那邊吃,很久都沒有嚐到九娘親手做的菜了,一個兩個都賴著不肯走。


    九娘這裏沒有多少碗筷,一張大圓桌子也坐不下那麽多人,便讓他們端幾盤菜過去飯堂那邊吃罷了。


    青山讓弟兄們去端菜,他則趁著洗手的之際,站到楚東陽身邊,低聲道:“山頂發現一堆火,還有啃過的骨頭,咱們的東西便是那些人偷了去的。隻是他們似乎對我們很熟悉,總是能逃開我們的追蹤,不過似乎對我們沒有敵意,隻是死活不肯露麵,所以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楚東陽眯了眯眼,輕哼了一聲,道:“這麽熟悉你們,還能擺脫你們的,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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