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唐邁力借用程萃香的寶馬車,按著陶強的電話指示,幾經辛苦終於來到陶強的家。


    陶強早己出院,經曆了前幾天的事情,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很少走出家門口半步,這幾天差不多都在家裏悶抽煙。


    突然接到唐邁力電話的那一刻,陶強猶如被踏到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待弄清唐邁力並不是找他麻煩,陶強才苦笑著坐回下來,覺得自己真的怕了唐邁力這個完全深藏不露的小鬼。


    為唐邁力打開門的是陶玲,這讓唐邁力頗為驚訝,要知道此時的陶玲應該在學校裏。


    似乎看出唐邁力臉上的疑惑,陶玲聲音有些沙啞地為他解釋:“是大哥叫我這幾天都留在家裏,暫時不要上學,你們的事情,我從大哥口中已經知道大概,多謝你救了我大哥!”


    話到最後,陶玲突然撲到唐邁力懷裏,緊緊地抱著唐邁力哽咽起來。


    “不要這麽親熱嘛!”唐邁力壞笑著用力揉了一下陶玲的屁股。


    想不到唐邁力一來就對她使壞,陶玲幾乎是本能地雙手推開唐邁力,看到唐邁力踉蹌地後退了幾步後,陶玲便後悔了,一手輕捂住小嘴,呆呆地看著唐邁力,隨即走向前,連忙向唐邁力道歉。


    唐邁力冷哼一聲,臉色有些不好看,輕推開走過來的陶玲,徑直走進陶強的家裏。


    陶強的家是一幢小洋樓。雖然不大,卻顯得很整潔和明亮。


    看到唐邁力進來,坐在茶幾前愁眉深鎖的陶強,馬上把手中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裏,站起來迎向唐邁力:“其實不用你親自來我這裏,叫我去你那裏就可以!”


    唐邁力自來熟地坐在陶強的對麵,正色道:“我來你這裏不是要跟你廢話的,告訴我,你那個兄弟叫什麽名字,家族情況又如何,你們接下來又有怎麽打算!”


    陶強沒有急著回答,坐回到沙發上,掏出一根煙點著,正準備抽一口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伸了過來,把煙一下搶走。


    “這是什麽煙!”唐邁力看了看手中的香煙,皺起眉頭,輕抽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馬上嗆到唐邁力喉嚨,不過唐邁力並沒有咳嗽,而是皺著眉頭繼續把煙抽下去。


    這時,陶玲關好門走回到客廳裏,她想坐在陶強的身邊,隻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嬌羞地坐在唐邁力的身邊。


    看了眼唐邁力身邊的陶玲,陶強站起身,拿來一條包裝精美的煙遞給唐邁力:“你想抽,就抽這種!”


    “這又是怎麽煙!”唐邁力雙手接過煙,翻來翻去地去觀察,最後自己給自己一個答案:奧運火炬煙,因為大煙盒上的圖案很像奧運火炬上的祥雲圖案,盡管煙盒上就有兩個大大的‘利群’兩字,他還是這樣認為。


    “利群休閑,現在有錢也買不到,停產了!”陶強拿起桌上的那包紅雙喜,掏出一根叼著再點著,他深抽了一口煙,醞釀一下吐出煙霧的同時,夾著煙的手伸到額前,伸出大拇指揉了揉大陽穴,笑道;“這種煙隻有大人物才能抽,我抽不慣,你整條拿走就是!”


    陶玲有些驚訝地看著唐邁力手中的利群煙,她當然知道這煙的賊貴,也知道陶強平時都不舍得抽,隻是隔三差五地就拿出來傻笑著看幾眼,又放回到抽屜裏當古董,現在,唐邁力隻是想抽煙,陶強就馬上把這寶貝拿出來送給唐邁力。


    陶玲看著唐邁力的目光,慢慢變得有些複雜,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


    “大人物!”唐邁力自嘲笑了笑,隨手把煙條放在桌上,抽回剛才那根嗆煙:“我隻是小人物而已,你不要太抬舉我,還是說回剛才的事情!”


    陶強點了點頭,深抽一口煙,才平靜地回答唐邁力:“我那個兄弟叫青明,有一個母親和妹妹,母親長年躺在床上等死,因為得到胃癌!”


    唐邁力心裏一緊,強作鎮定地笑問道;“他真的叫清明嗎?”


    感覺氣氛有點壓鬱,陶玲往唐邁力那邊縮了縮,緊抱住唐邁力的右手臂依偎著他。[..tw超多好看小說]


    陶強點了點頭,又深抽了一口煙:“不過不是三點水的清字,而是青色的青,我們沒有告訴他母親和妹妹,他已經……”


    說到這裏,陶強仰著頭,吸了一下鼻子,再深抽一口煙才接著說道:“而是騙她們,小明在這裏得罪了一個大人物,所以逃到外省去,可能一年半載都不能回來,至於她們倆接下來的生活,就由我們幾個來照顧!”


    “小明的母親還能救治嗎?”唐邁力微低下頭,深抽了一口煙。


    “聽醫生說,已經是晚期,隨時都……”陶強欲言又止,有些無力地笑了笑,又深抽了一口煙。


    唐邁力把煙按滅在煙灰缸上,正色道:“那兩個女人就由我來照顧,你們不用再操心,繼續做你們事情,如果做事途中遇到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陶強笑著點了點頭,認為唐邁力話中的意思是:要保護他們這些小人物,讓他們都喊他老大。


    其實唐邁力隻是出於愧疚,才想保護陶強的一夥,給自己多一個負擔,並沒有想過做陶強一夥的老大。


    再跟陶強談了一陣家常,唐邁力才離開。


    “你拿走吧!放在我這裏也是浪費!”陶強站在車外,把那條利群煙強塞給坐在車裏的唐邁力。


    站在一邊上的陶玲有些驚訝地看著麵前的白色寶馬,唐邁力來的時候,陶玲並不知道唐邁力開車來,覺得唐邁力一定是坐公交車或出租車過來,陶玲會這樣想,也怪不得她,因為唐邁力很窮,窮得住在一間蝸居裏,三餐得不到飽。


    “在想什麽?為什麽不跟邁力說再見!”陶強有些不悅地問道,陶玲經常對唐邁力忽冷忽熱,陶強都看在眼裏,心裏疑惑和好奇,不過這是陶玲跟唐邁力兩人之間的事情,他做大哥的也不好管得太多。


    再看了兩眼那輛漸漸消失在眼底裏的白色寶馬,陶玲轉回頭,不答反問:“唐邁力是不是開始變有錢人!”


    陶強看著唐邁力遠去的方向,輕笑道:“現在這個時世,有錢也不一定是人上人,隻有權力,才輕易讓你成為人上人,他並不是開始變有錢人,而是開始變有權勢的人,可能跺跺腳,整個南台市都為他而震!”


    “他真的有這麽利害嗎?”陶玲目瞪口呆道。


    陶強拍了拍陶玲的頭,繼而抱著她的肩膀走進家裏:“他是你男朋友,你不是第一時間為他感到高興嗎?為什麽會驚訝!”


    “我……”


    次日,唐邁力回到學校裏,繼續做一個好學生。


    本以為隔了多天沒有回學校,學校裏的人都會把他淡忘,然而出乎唐邁力意料,學校裏的人不但沒有把他淡忘,還大肆渲染他上個星期放學的事情,連以前的那些舊事也翻出來繼續討論。


    “聽說力帥是黑道老大的兒子!”


    “怪不得他這麽彪悍……”


    幾個女生在走廊上旁若無人地議論著唐邁力,不過看到真人走過來,她們都噤若寒蟬,並慌張地逃進教室裏。


    這讓唐邁力苦笑不己,他又不是死神,要這樣躲避著他嗎?唐邁力搖了搖頭,繼續走向教師辦公室,而他所到之處,總是人跡罕至。


    不過,在唐邁力身後五米之外的地方很快又堆滿了人,對他指指點點。


    有時唐邁力玩心來了,突然就轉過頭去看身後,正指著他熱烈討論的學生都會嚇了一跳,馬上衝回到教室裏,或選擇蹲下來,男生消失得最快,女生叫得最大聲。


    一路走來,唐邁力清楚知道自己又變成一個天刹孤星。雖然不像以前那樣隨時都收到巧克力,但唐邁力很喜歡這種自由自在。


    有禮貌地敲了敲教師辦公室門,也不管裏麵的老師有沒有應聲,直接就打開門走進辦公室裏。


    本有些熱鬧的辦公室因為唐邁力的進入,竟然頓時變得很安靜。


    唐邁力也頓時無語起來,不理會那些投過來的奇怪目光,徑直走向柳文君那裏。


    看到唐邁力走過來,平時總是可以理直氣壯指著他鼻子罵的柳文君,這一刻,變成了一隻小綿羊,卷縮在位置最裏麵上,裝作埋頭批改作業。


    唐邁力自來熟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從褲袋裏掏出一盒利群煙,再從中掏出一根叼著,然後用一個繪有大婆女郎的火機把煙點著,唐邁力抽了一口煙,狡黠地再把煙霧噴向麵前的柳文君,想看看柳文君會不會從小綿羊變回以前的母老虎,對他破口大罵。


    最後,唐邁力失望了,柳文君還是裝作批改作業,並沒有轉頭去看他。


    有些無趣,唐邁力抽了一口煙,平靜地問道:“英語柳,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說!”


    出乎唐邁力意料,柳文君很快地回答他,隻是聲音很細小,而且沒有對著他說:“我沒有事情要跟你說!”


    唐邁力有些惱火,猛然站起來,一手捉住柳文君的臉頰,把她轉過來看著自己,惡狠狠道:“你真的沒有事情要跟我說嗎?看著我說!”


    “啊!”


    柳文君回答唐邁力的是一聲驚叫,她雙手緊抱住胸部,夾著雙腿,哭喪著臉哀求道:“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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