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爺孫兩個總是會有爭執，最後讓步的總是爺爺。孫女兒的能力實在是已經超出了他的預估。
張老太爺還是有些無奈：
“是人家要供奉的，我們隻不過順其自然罷了。”
張美溪做出一點小女孩的樣子來，拉著長調子撒嬌：
“反正就是不合適麻，所以才要請老太爺想辦法麻。”
作為一個理工科的技術員，她的交際能力太弱，對付世間紛繁複雜的人情世故，一般隻有兩個極端，第一種就是性格和氣的吃虧是福。第二種就是我堅決不同意，違背我的意誌就把你殺掉。總的來說，殺掉這種辦法，在亂世是無比好用的利器。
但是如果鄉民愚昧，非要給山東先生立廟。她就把鄉民們殺掉這個套路好像也不合適。
張老太爺沉思片刻：
“山東的孔子，都是稱作聖人的，各地立廟的最多。其實他原本也是個先生。”
張家的老爺子人老成精，心思通透，不拘小節，世界觀是牢固又靈活的，唯一打破他世界觀的，隻有他的孫女兒。
他試探著說：
“讓平安的工廠寫信，叫他們停了供奉就行。”
這當然也是一個辦法，可是電影上也在拍攝山東先生會飛。現在讓平安工廠給一個鄉間的神廟發信，也挺矯情的。
張美溪點頭：
“看看還有什麽別的辦法，總是要在他們湊錢之前發信。”
這樣省的人家把錢花了，他們再發信過來，也是挺過分的。現在的情況就是山東先生婦孺皆知，天下人總是在議論，也不好堵住人家的嘴。
張老太爺笑：
“那這樣說，你這個事情還是挺急的啊，我們明天過去找高陽鎮的老夫子，提前給他透露一下風聲。”
張美溪點頭，她是不願意民間興起供奉的潮流的。但是又不太知道如何的引導。
在三女廟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坐了飛機，隻五分鍾就到了高陽鎮。
高陽鎮算是一個皮毛野味集散之地，一派興旺發達的氣息。張老太爺吩咐找一家茶樓吃茶。並且投了拜帖給老夫子。
周三少爺立刻就找了一家叫做高升的茶樓，並且要包場。張老太爺製止說：
“茶樓裏沒人多沒有氣氛，隻要一個臨街的位子就好了。”
張美溪也很讚同她爺爺的話，高升茶樓生意挺好，茶客們也是衣著幹淨。爺孫兩個上樓。小桃子護衛著大小姐上樓。還要防止她被人剮蹭了。
如果是幾天前在上海，大明星小桃子也是要被人護衛著，謹防被狂熱的追捧者剮蹭的，可是她每次一跟著大小姐出門，又把自己當成是外圍可以衝鋒陷陣的人員。
其實張美溪是穿了身褐色的騎馬裝，上下一副跑馬利落的樣子，十分的不顯眼，就跟小戶人家裏每天要做活的女兒一樣，甚至因為全身不戴任何首飾，簡直就和侍女們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在小桃子的眼睛裏。她家的大小姐又是另一種形象，她總要說，大小姐不戴珠玉，實在是因為大小姐本人可是比任何明珠美玉要更珍貴萬分。
張美溪倒也喜歡明珠美玉，隻不過她是個技術性人員，每天來回要操作親自動手的事務都多，戴珠玉並不方便，如果出了實驗室，又再戴。那更是多一層麻煩，所以才一直不戴了。
爺孫兩個坐在茶樓上看風景。
高聲茶樓對麵是一家醫館。此刻門口一片吵鬧聲。
因為樓下就有他們自家家的保安隊，所以張老太爺問了一句：
“是什麽事？”
周三少爺走下去一趟，很快就上來說：
“是個小孩子，被蛇咬了。可惜醫館的醫生現在又恰好出診了，小孩子的家長才在門口吵鬧的。”
周三少爺說完了這話，就自己找座位喝茶了。看都不看張美溪，他最清楚，雖然外界的傳言山東先生是絕世的名醫，但是張美溪一直都在強調她不懂的醫術的。
張美溪聽完了周三少爺的話。也是帶了些不安。她這次出來山林打獵，預防蛇蟲鼠蟻的藥帶了很多，可以說是山東先生所到之處，蛇蟲避讓。但是治療蛇毒的藥物卻隻帶了一樣，還是北平的老字號，一家中和堂產的。
他們這次出來，本來就不太可能被咬。現在居然碰見了這樣的事。
在一百年後，治療蛇毒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每種蛇毒都是有不同的血清，需要對症下藥。張美溪所帶的藥物雖然可以治療一部分，但是如果恰好是不能治療的也沒有辦法。
本來想著這裏是山林的中心陣子，治療蛇毒應該是有很多妙招土法的，可是樓下醫館門口吵鬧的越來越厲害。
張美溪又磨蹭了一會兒，才終於下定決定說：
“那我們去看看吧。”
張老爺子笑著點頭，如果孫女兒不吭聲，他也是絕對不會提的。
張美溪下樓去，讓保安分開圍觀眾人，看到中央那個受傷的小孩，才五六歲的樣子，模樣稚氣，皮膚微黑。他正用右手托著自己的左手，左手手背已經烏黑腫脹的一片，眼裏含著淚花兒。
一個六十來歲的黑瘦老婆婆跪在地上，用嘴巴給小孩兒吸蛇毒。
張美溪問：
“這是咬多久了？”
“總有半個時辰了。”一邊圍觀的群眾回答。
張美溪鬆了一口氣，從時間和反應來看，毒性還是一般的，這個她正好能有九分把握了，所以回頭吩咐桃子：
“去把我的箱子拿來。”
張美溪有一個隨身的首飾匣子，出門常帶著，裏麵沒有首飾，都是些古怪器械和藥粉。
小桃子很快就指揮了一個保安把首飾箱搬來。
張美溪已經跟小孩的家屬解釋過，用真空負壓器給小孩兒吸過了蛇毒，又撒了中和堂的藥粉。
效果神奇，小孩兒的手掌是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腫下去，而且也慢慢恢複成膚色。
小孩子的奶奶大喜，連連的給張美溪磕頭，並且塞給她一隻小藤盆子，裏麵是十隻紅皮雞蛋。這個是小孩家長準備給醫館的診金。
張美溪推辭不掉，隻好收了。等回去茶樓。張老爺子看過了也很高興，立刻吩咐茶樓的夥計煮了，要當做喝茶的茶點。
……
下章屬於修改中的，請先不要看。昨天說了要寫四章，結果睡過去了，今天加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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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還有什麽別的辦法，總是要在他們湊錢之前發信。”
這樣省的人家把錢花了，他們再發信過來，也是挺過分的。現在的情況就是山東先生婦孺皆知，天下人總是在議論，也不好堵住人家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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