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袱裏沒有什麽物事,隻有當初離開秦國時玉姐姐給我的腰牌和那兩張麵具,以及那封信。我原本是隨身攜帶,後來便一直交由蘭逍遙保管著。


    我打開包袱,拿出那塊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刻著一個“玉”字的腰牌遞給蘭逍遙:“你既是道城的人,那麽你應該認識這個東西吧?”


    蘭逍遙眼神複雜地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接過腰牌,猶視珍寶:“這個令牌是道城城主專屬物品,見令牌如見城主,但是已經失蹤近十年,怎麽會在你手裏?”


    “城主令?”我驚道。


    蘭逍遙點點頭。


    我猶豫了。要不要把玉姐姐的事告訴他?玉姐姐離開道城那麽多年,與道城所有人都斷了聯係,便是不希望再受到道城之人的打擾。可是,玉姐姐娘親含冤而死,說不定,這次便是個昭雪的一個好機會。而且,蘭逍遙不是我認定的人麽?


    思慮再三,我問:“蘭逍遙,你認識玉玲瓏這個人麽?”


    蘭逍遙搖頭:“玉玲瓏?不認得,不過很耳熟。”


    我一陣失望,忽然想起一樣東西,急忙又問:“那……玉芙蓉呢?”


    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問問,誰知――


    “大師姐!瀟瀟,你知道大師姐的下落?”蘭逍遙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喜形於色。


    玉姐姐果真是道城城主的女兒!


    我點點頭:“這個城主令,就是玉姐姐贈與我的,但是她隻說是他夫君的腰牌,並沒有告訴我這是道城的城主令。”我拿出書信遞給他,“這裏麵有關於玉姐姐娘親的一些事,你看看。”


    蘭逍遙快瀏覽一遍,看罷,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這個城主令原本就是樓師兄,也就是大師姐的夫君樓滿月的。他當時是城主最得意的弟子,城主令一直都由他代管。當時我還在年幼,加之被城主送去靈山學藝,對他們之間的恩怨知之甚少。但在我的記憶裏,大師姐是個很善良很美麗的女子,與所有人都相處得很好,唯獨與城主夫人阿娜不和。看了這封信我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


    “奇怪,城主……不是你們的師父麽?”他喚玉姐姐為大師姐,可是怎麽又不叫城主為師父?


    蘭逍遙看出了我的疑惑:“我一共有三位師父,傳授我醫術的師父早已仙逝,靈山老人是教我五行八卦的師父,而城主是收養我、傳授我武藝的師父,不過他讓我們都叫他城主。”他看著令牌,歎息道,“城主這幾年很後悔當初沒有留住大師姐和樓師兄,畢竟是親生女兒,而樓師兄又是那麽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哼,當初他看了玉姐姐的留書就應該立馬尋回他們,現在後悔有什麽用,樓滿月都已經去世四年了。”


    “樓師兄已經去世了麽?怎麽回事?”蘭逍遙驚訝。


    我搖搖頭:“不知道,這是玉姐姐心裏的傷痕,我也不好多問。”


    “難道是因為……”蘭逍遙喃喃自語。


    “你在嘀咕什麽啊?難道什麽?你知道原因?”


    蘭逍遙沒收我的令牌,正色道:“現在這個東西我來代管,你不要再碰了。”


    “為什麽啊?”


    “聽我說,”蘭逍遙將我攬在懷裏,“上次在安梁(宋梁國都)城外,我遇上幾隊人馬,都是衝你而來。秦晉兩國自不必說你也知道原因,但是竟會有阿娜用蠱毒控製的屍兵,我一直不明白阿娜怎麽也會來參一腳,現在看來,原來她的目的並不在你,而是你手上的城主令。阿娜隻得一子,自然是希望他繼任下一任城主。而城主沒有城主令就如同皇帝沒有玉璽,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我猜想,樓師兄是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她殺害了。阿娜這個女人,為了自己可是什麽都幹得出來。”


    “那你們還聽命於她?你們城主看了玉姐姐的留書竟然也沒休掉她?!”我義憤填膺地揮著拳。


    蘭逍遙撫著我的安撫我的情緒:“城主怕是沒有看到大師姐的留書吧?而且,阿娜對城主是非常忠誠的,城主不可能休了她。我們也不是聽命於她,而是報答城主的養育之恩,你覺得我是會聽命於她的人嗎?”


    我小臉一揚:“誰知道呢。”


    他哈哈大笑起來:“傻姑娘!所以令牌給我保管吧!阿娜既然知道令牌在你手裏,當時你又與司馬輕唯在一起,看來,晉宮裏有她的內應啊!那個地方對你來說更加危險了!放心,為夫這次會保護好娘子的!”


    “那玉姐姐娘親的冤情……”


    “我善良的好娘子,你放心好了,交給為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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