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楊娜在那邊問。(..tw無彈窗廣告)


    顯然,她對娟子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我道:“娟子,分公司後勤部的!”


    她道:“在人事部檔案裏應該有,但我沒有印象,你問這個做什麽?對了,你們分公司人事部檔案裏也有的,如果重要,你明天可以去找春花查查!”


    想必在人事部檔案裏除了些與工作有關的個人簡曆外,也查不出什麽?像娟子那樣清麗聰明的女子。雖然張揚恣意,但卻決不可能將自己的後台寫在簡曆裏來顯擺。


    我道:“沒必要查了,隻是問問,對了,春花的前任是怎麽被開除的,那開除她的文件是出自你的手吧!”


    楊娜想了想,似乎在回憶,然後道:“是出自我的手,但我也隻是按青梅總經理的意思做的,怎麽了?”


    青梅總經理的意思,。


    這麽說來,娟子的後台竟是青梅,或者是娟子的後台操縱著青梅了。


    楊娜見我在這邊沉默,再次問了聲:“弟,你怎麽啦!”


    我忙搖搖頭,道:“沒,沒什麽?”


    “沒什麽就好,我還以為你工作上遇到麻煩了呢?”


    “哪裏,我隻是新到分公司,對分公司感到好奇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早點休息,我真的想睡了!”楊娜在那邊睡意朦朧的打了個嗬欠,道:“晚安!”


    我也道:“晚安!”


    然後,我們幾乎同時掛斷了電話。.tw[棉花糖小說網]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平淡,依舊沒見到娟子,也沒有從總公司來任何對春花不利的文件。


    有一個黃昏,很美麗的黃昏,我獨立宿舍的窗前,看著那輪就要自青青的遠山邊沉下起的夕陽,把天邊的晚霞映照得特別燦爛,忽然對大自生出了久違的向往,好想出去走走。


    我拿起床沿上那件楊娜給我買的名牌西服,隨手搭在肩上,輕輕將門掩上,腳步輕快的下樓。


    繞過宿舍樓下的小路,很快就來到了宿舍樓背後。


    眼前一片開闊,忽然覺得自己離大自然那麽切近,從小就在山野奔跑的我。雖然好久不曾再那樣奔跑過,但卻腳力依舊。


    我踩著輕快的腳步,仿佛自由飛翔的小鳥,不多時就到了那片遠山。


    雖然後背有些微汗,但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山野的空氣無比清新,迎麵吹來的微涼的風,送來淡淡的花草的氣息。


    我將雙手攏在嘴邊,對著山野的更高處縱聲呼喊。


    在我愉悅的喊聲中,幾隻歸林的倦鳥受驚而起,在夕陽西下晚霞褪卻顏色之後有些肅穆的天空低低的盤旋了幾下,又落在了遠處的樹枝上。


    樹枝晃動,它們在枝頭唱出了幾句婉轉的歌聲。


    仿佛時光倒流,我還是拿個手拿彈弓在林中追逐的頑童。


    我完全釋放,童心未泯,欲輕快的追隨那幾隻鳥兒而去,我卻忽然聽到了小提琴的聲音。


    若隱若現,細如遊絲,淒婉哀傷。


    枝頭上的鳥兒,忽然停止了歌唱,仿佛慚愧得羞於與小提琴攀比,又仿佛也在凝神細聽。


    萬籟俱寂,隻有風輕輕吹過樹葉的聲音,更顯出小提琴的悲咽淒切。


    是誰,會在這黃昏後無人的山野裏如此傷心的獨奏,高山流水,他是不是在等待那個能聽懂他琴聲的知音。


    我沒學音樂,我不懂琴,我隻能憑我本能的感觀判斷他內心的憂傷和寂寞。


    但我還是覓音而去。


    繞過荊棘,跳過溪水,攀上岩石,我向山的更深處又進了一程。


    小提琴的聲音,漸漸分明,愈來愈近……


    登上幾階曲折的石梯,將手攀在一顆古樹粗陋開裂的樹皮上微微喘息,我終於看到了,不遠處,臨崖的高處,那對著深穀,用小提琴傾吐滿腹憂傷和寂寞的,竟是個女子。


    微風輕拂,長發飛揚,粉紅的衣袂飄飄的女子。


    她對著懸崖那邊的深穀,我看不到她的臉。


    我無聲的站著。


    她如癡如醉,我如醉如癡。


    幽嗯的小提琴,如傾如訴……


    時光悄悄流逝……


    一曲奏罷,萬籟俱寂,隻有落花點點,自她身邊隨風飄過。


    落花依舊美麗,但一經過她粉紅的飄飄衣袂,便立時失卻了嬌豔的顏色。


    她仰頭看了看天色,忽然轉過身來,似要離開。


    我看到了,看到了她長發飛揚間的那張臉。


    清麗、憂傷、寂寞的臉。


    竟是娟子。


    我驚呆了,不禁輕輕脫口而出:“娟子!”


    雖然很輕,但無奈山林太靜,她還是聽到了我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


    但很快就看到了樹下的我。


    她不再害怕,隻是驚詫,並於驚詫之後,無聲的冷冷的對著我。


    我也沉默。


    我是不知道,我該不該跟她說話。


    她對我的過分,尤其是對春花的過分,讓我恨之入骨,可她剛才的憂傷和寂寞,還有轉過身來那張清麗脫俗的臉,又讓我心生憐惜。


    她握著小提琴,打我身邊無聲的經過,和我擦肩而過那一瞬也沒看我,連微涼的風將她的長發淩亂的揚起,她也不曾伸出手去理理。


    天色漸晚,我卻沒跟著她下山去。


    我攀著那棵古樹,如她一般漠然的看她下山去。


    下山的那幾步石梯,曲折而陡峭,她高跟鞋的步履略顯蹣跚,一襲粉紅衣服的曼妙身姿走得花枝亂顫。


    西邊的最後一抹晚霞早已消失,肅穆昏暗的天空下的山林,在薄薄的霧氣中愈來愈模糊。


    忽然怪鳥悲啼,風吹草低,山石的暗影在草叢中忽隱忽現,猶如鬼魅。


    周圍的一切竟變得淒涼而嚇人。


    我欲尾隨她下山而去,不想剛一抬腳,將一塊石頭自山崖邊絆掉,石頭隨著石梯骨碌碌滾動,鑽進了路邊的叢林。


    一隻野兔受驚而起,自叢林中躥出,慌不擇路,蹦上石梯躥到了她的腳邊。


    她一聲尖叫,竟比野兔被滾進叢林的石頭驚嚇得還要厲害。


    我忘卻了先前自己心中也曾泛起過的膽怯,幸災樂禍的冷眼看她,隻覺得痛快而有趣得厲害。


    還隻是一隻野兔,在我們故鄉的山上隨時可見的野兔,又不是從《聊齋》裏闖出的白狐,就嚇成這個樣子。


    曾經對我,更對春花,不是很不可一世的嗎?


    野兔在她的驚叫聲中,調轉方向,猛地又躥進了石梯另一邊的叢林。


    然而,她向前的腳步卻踏了個空,身子猛地一個前躥,就要如我先前絆掉的石頭,自石梯骨碌碌的滾將下去。


    而在石梯前方向左的不遠處,就是深深的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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