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很快改變了打法,他們在前沿忍受著急劇上升的傷亡保持火力對射,同時集中了十餘門迫擊炮及擲彈筒,在坦克的掩護下對我一線工事一處處的猛轟,陣地上與日軍對射的我守軍一時不防,頓時就吃了大虧,一連傷亡二十餘人,兩個班被半埋在炸翻過來的泥土裏,射向日軍的火力頓時一滯。原本被壓製得抬不起頭來的一線日軍趁此機會。立刻嗷嗷叫著衝了上來,用柴捆填平了幾處反坦克壕。


    三輛一直在前沿梭巡的一年式坦克嘎嘎的壓著柴捆就衝過了壕溝,而跟在坦克後麵的是日軍各級指揮官都甚為推崇的波浪陣,二三十名日軍一隊,一隊後麵跟著一隊。我守軍一連冒著密集的炮火,不顧傷亡的從幾乎被炸平的戰壕中鑽出來猛烈射擊。並向坦克發射了火箭筒,兩輛坦克當即被摧毀,可還是有一輛坦克衝入了一線陣地,緊隨其後的日軍衝鋒部隊雖然蒙受了巨大的傷亡,但畢竟已經達成了突破,停著長長三八大蓋的鬼子兵嚎叫著與守軍展開了肉搏。原本從兩翼用機槍攔截的友鄰部隊害怕誤傷隻能轉而射擊日軍的後隊,但日軍源源不斷的從突破口衝進來,隨後又向兩翼發展,一線陣地上頓時殺聲四起。日軍的炮火迅速向我二線陣地轉移,把正準備進行反衝鋒的三營二連一個排直接壓在了戰壕裏。(..tw無彈窗廣告)


    三班班長餘元年吐掉口中的泥土,焦急滿麵,糟糕,鬼子的炮火太猛了,衝不上去。


    二排的指戰員急得大罵。


    罵當然不能解決問題,日軍的迫擊炮連續發射,又有兩個戰士負傷。


    排長劉理德沒罵,而是絞盡腦汁。日軍的炮彈接二連三的爆炸?地麵上騰起一團團的火光。


    劉理德突然靈機一動,一拍腦門道:“煙霧彈,打煙霧彈。”


    四個,煙霧筒滾了出去,頓時冒出了濃濃的煙霧,遮蓋了一線陣地和二線陣地之間的開闊地。


    “上!”劉理德第一個跨上戰壕,跳躍向已濃濃的煙霧之中。


    三十多個戰士硬著炮彈的炸點,飛躍著撲向前去。


    不斷地有戰士被橫飛的彈片擊到,再也沒能站起。


    但沒有人停下,也沒有人回頭。


    一顆空爆彈在劉理德的頭頂炸響,碎片如暴雨般落下,打在他的頭部、肩部、背部,至少有十餘處創口。


    他一個趔趄,但很快又站穩了,甚至都沒查看一下傷口,揮舞著駁殼槍,大叫道:“衝啊!”


    血跡隨著他的足跡在一路延伸,延伸,直到他到地不起。


    一顆榴彈在機槍射手張文新的身邊爆炸,張文新被炸得彈向半空,又重重的跌回地麵,腰部以下直到小腿,也不知道被嵌進了多少彈片,隻見褲子已經爛成了破布,血肉模糊。


    他已說不出話,推開含淚為他包紮的副射手,指指機槍又指指對麵的日軍,抓過一個空彈夾,就往裏麵壓子彈。????副射手抓過機槍朝著張文新所指的方向猛烈射擊。


    子彈打完一梭又一梭,直至部隊全部衝上去,副射手回頭,這才發現張文新半身浸在血泊中,人早已昏迷,手還在做著壓子彈的動作。


    這已經不再是戰場一角的一個小戰鬥了,日軍指揮官敏銳的抓住了這一點,死死地咬住了這個突破口,拚命地向裏投入著兵力。


    投入反衝擊的勇士剛剛踏上陣地,就在第二次拉鋸戰中傷亡殆盡。


    煙霧散去,後續的衝擊部隊被壓製在開闊地上,傷亡更是慘重,二連連長、指導員、排長都負了重傷,已經沒有幹部了。


    血糊糊的擔架不斷地從營長歐陽傑的身邊抬過,一股熱血湧上了腦門,歐陽傑大喊:“木頭你上,代理連長,給我把突破口堵住!”


    木頭是三連指導員穆連成,他把二連剩下的人員編成兩個班撲向突破口”


    攻擊再次受挫,所有的人都盯著那段不過五十米寬度的日軍陣地,歐陽傑閃身衝出了掩體,快到前沿時跌倒在鬆軟的黑土地上。警衛員周振華跑過來按住營長。


    歐陽傑跳起來又往前跑,周振華一把抱住他,歐陽傑罵他、踢他,他死死地抱住歐陽傑就是不鬆手,”


    憂年4月一個陰霄密布的夜晚,時任濟南軍區某部副師長的歐陽傑給家人講起了這場血戰:“小小的戰場躺滿了我們的戰士,地麵都變了顏色,你們沒經曆過戰爭的人是想象不出那場血戰的慘烈,我們的戰士太好了,還在衝鋒”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沒接到命令,誰也不會停下!我的耳朵裏隻有一片嗡嗡聲,能感到血往腦門上直湧,在後麵瞪眼看著自己的戰士流血,我算什麽領導,我不上去怎麽指揮他們?”,周振華死死地抱住我的腰,我踢了他,還咬了他。他力氣真大,就是不鬆手。打完仗才知道,鬼子兩個炮兵聯隊集中火力轟我一個營。織成一個鳥都飛不過去的火牆。上去的部隊死了兩百多,親眼看到這個場麵一點不害怕是吹牛,我就有些後怕,從心底感激周振華,可還沒來得及給他道個歉,打完四平他就犧牲了,我活下來是有代價的,是戰友們從死神手裏奪出來的。”


    歐陽傑被拉進指揮所,發現團長李塗已經到了,臉繃得緊緊地問歐陽傑:“怎麽搞的,為什麽會讓鬼子突進來,咱們團收到的命令是要堅守到8月,三小時不到,你就把一線給我丟了。每次打仗你都滑頭,總吹噓你的三營戰果大傷亡我看你就是怕死!”


    橫眉瞪眼的團長甩出了一句硬邦邦的話:“你要怕死,我就換部隊!”


    “鬼子的炮火太猛,我的迫擊炮陣地轉移了三次,根本不敢開火,鬼子一輛坦克半埋在突破口當固定火力點,隻有用重炮敲掉。”歐陽傑強壓住火說道。


    “我給你組織炮火,你組織部隊,強攻!”


    與鬼子兩個炮兵聯隊較勁,李塗的炮火顯得微弱,沒能把鬼子的炮火壓製下去,反而損失了兩門炮。李塗隻得讓炮兵轉移陣地,歐陽傑指揮三營發起的強攻,再次失利。歐陽傑揮著衝鋒槍,召集滿身血痕的指戰員還要接著上。


    教導員劉建群看著火線上倒碎著成片官兵,紅著眼圈說:“鬼子炮火太猛,不能衝了!”


    歐陽傑紅著眼圈說:“李大麻子說我怕死,要換我的部隊。我三營今天都死在這裏,死給他看!”


    “不能硬衝了!這麽多戰士啊”劉建群死死抱住歐陽傑,淚水打濕了他的肩頭,歐陽傑哭喊著射光了衝鋒槍管裏的子彈。


    五分鍾之後,七團三營接到命令,停止反突擊!撤往二線陣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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