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言同誌就在裏麵！”
潘楊跟著向春的身後快步走著，來到了210a師師部醫院，這裏原本便是當地的一個教會醫院，穿白衣的醫生、護士。種種白色，潔淨、刺激。柳青言是最愛潔淨的，潘楊不能不想起當初在鄂中時的那個小山穀，那間朝南的小屋子。他有些虛弱無力的感覺，現在她住在一間什麽樣的房間裏呢？
左邊小院是重病人的區域，向春徑直向最裏邊的走去，那也是一間朝南的小房間，從支棱起來的窗口可以看見當中坐著一個穿便服的中年人，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軍醫。
等不及向春引路，潘楊疾走兩步，跨進了大門，終於看到了那個原以為香消玉殞了的女孩。
幾個中年人看見急匆匆進門的潘楊，一同站起身來，領頭那人道：“潘……”，卻發現潘楊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南牆那邊，對自己的招呼充耳不聞。幾人不免有些尷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牆壁雪白，床上的被褥也雪白，當潘楊走到門口看見柳妹妹的時候，潘楊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顫動起來。他的心全都碎了！
房間裏沒什麽擺設，簡樸得讓人難受。雪白的牆和床，基調空虛，單調，死板而冷漠，讓人感到缺少色彩和生命。眼前的柳妹妹還是那麽身材修長，麵目嬌好。看起來有些憔悴。可愁雲慘淡，卻掩蓋不住骨子裏那嫻靜、清純地氣質。穿著潔白的病衣，像個雪人坐在一片潔白無垠的茫茫雪地上。
啊！這難道真是那個親愛的柳青言嗎？
沒錯！是她！
但已經絕對不是當年那個富有生氣、嫵媚多情、美麗爽朗、無可比擬的柳青言了！
眼前的她坐在床上，抱著膝，呆呆張望著窗外的天空，似乎想去天上飛翔。當年自然卷曲在耳邊地漆黑的美發，如今蓬鬆地披在腦後。
輪廓分明的胸部體形依然未變。但臉色蒼白消瘦，嘴唇缺少血色。人顯得衰弱。眸子仍舊漆黑晶亮，卻呆呆愣愣凝視著遠方窗外的白雲不動。當潘楊走進她的時候，她無動於衷，一動不動的坐著似乎在遐想著什麽……
她瘦了！病了！仍然美麗，像一朵蒼白的話！像一尊沒有生命但巧奪天工的塑像，沒有那種含著感情地目光了！沒有那種跳躍著神奇的希望火苗的眼睛了！沒有那種親切迷人的嫵媚的微笑了！都沒有了！沒有了！
潘楊到這一刻終於知道聶帥那句“柳青言同誌也回來了”話外的意思了，這種模樣的確隻能算“人回來了”……
潘楊像被什麽撕咬著心。痛苦的淚水奪眶而出，這淚水是靈魂受到震蕩與衝擊地宣泄。
是什麽樣的遭遇，使得可愛、善良、熱情、俠義的柳妹妹變成這個樣子的？
潘楊緩步向前，輕輕的伸出手去，懷著激情，叫了一聲：“青言……”
柳青言臉上茫然，沒有反應。她依然坐著紋絲不動，仿佛沒聽到人說話一般。
潘楊的心像一萬把刀子在割似地疼痛。說：“柳妹妹！我來了！看看我吧！我是潘楊啊!我來了！”
毫不理會，柳青言像快木頭一般仰望著窗外……
潘楊忍不住如一團烈火般衝上前去，抱住柳妹妹的雙肩，附在她的耳邊大聲說：“青言！看看我吧！難道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從柳青言的眼睛裏，看不出思想敞開著還是關閉，目光空虛而溫和。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近在眼前，卻相距萬裏，多麽淒慘的絕望啊！
這一刻，潘楊最想的是殺人！
對！就是殺人！
潘楊紅著眼睛抱著柳妹妹出了醫院，不管不顧的坐上了門口的美式吉普。
“去指揮部！”
這個時候地潘楊不會和當初在晉察冀初上戰場時那樣，為了發泄而發泄。作為一個高級指揮員，拔出手槍一頓亂射並不是合適地選擇。
眼前有一個最好的發泄對象――――廊坊城內地日本人！
戰爭就是不斷的犯錯誤，誰犯的錯誤比較小。[..tw超多好看小說]誰能夠更快的改正錯誤。誰能夠先發現對手的錯誤，那他將取得勝利。而不想犯錯誤的話。冷靜必須是第一位的――――潘楊。
廊坊城上，膏藥旗囂張的迎風飛舞，守敵氣焰萬丈，城牆上，射過來的冷槍不絕於耳，不時還有炮彈帶著刺耳的嘯聲光顧城外圍城部隊的陣地。
“看來我犯了一個錯誤。”
和孫波一起來到前沿觀察所，望著眼前的廊坊城，潘楊有些錯愕，他小聲的對自己說道。
在地圖上，廊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點。
在潘楊的印象中，廊坊不過北平和天津之間一個有城牆的小車站罷了。因此，當發現眼前的廊坊城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時候，仿佛已經有些遲了。
廊坊地處北平與天津之間的交通要道，北山鐵路貫穿全境，公路密織成網，西接北平，東臨天津，北運河和永定河從廊坊兩側流過，交通便利，地理位置重要。因而一直是日偽的重要據點，廊坊城區麵積0.5平方公裏，人口近5000人。共8條街道（4條主街與4條背街），全部為土路。且較狹窄，全長不足3000米。城區有房屋3000餘間。在貫徹了岡村寧次集中兵力防禦的指示後，受到山海關失守刺激地日偽軍瘋狂征集民夫，又在廊坊城外築起一道長十餘公裏的堅固城桓，修築大量炮樓、碉堡，燒毀民房400餘間，清掃射界。標定射擊諸元，大大的加強了守備。原本便有日軍一個大隊一千餘人以及偽軍新編第5路軍第9師、第10師共6000餘人駐守在此。而由於接到了潘楊圍城不打的命令後，日軍利用鐵甲列車，在戰機的掩護下，再度從天津向廊坊增援了一個野戰補充隊，整整兩千人……
新構築的城桓城高桓厚，工事堅固，易守難攻。是岡村寧次的一招妙棋，他試圖以廊坊為平津之間地鎖扣，維係兩地的聯係，因此當210a師因為潘楊地命令暫時屯兵於廊坊城下的時候，岡村寧次終於第一次笑了起來，自鳴得意的說道：“北山鐵路是道門，廊坊是門上的鎖，有了這把鎖。就可以把共軍鎖在籠子裏，廊坊堅固的城防，萬餘守軍，完全能拖住潘楊的攻擊，北平和天津都是堅城，不能圍而攻之。他潘楊便不敢動手。而等到各路援軍一到，隻要開鎖進門，皇軍就可長驅直入，直搗潘楊的腹心，全部消滅他！”
“廊坊不比唐山，我鐵甲列車來回穿梭。截斷潘楊攻擊波次，天津、北平鐵甲車隊隨時可以兩麵夾擊，兩地機場計有戰機六十餘架，可以提供充分地火力支援。現在的廊坊，就是昔日的旅順口！”
日軍有了援軍的加入。每日又得到戰機的空中掩護。鐵甲車在公路上來回穿梭，鐵甲列車在鐵路上來回縱橫。一時之間，廊坊守軍氣焰囂張，半點不像被圍之軍，其自持廊坊城防險要，進可以戰，退可以守，加有重兵據守，真乃“金湯城池”，其態度異常驕橫，孫波派出信使以八路軍副總參謀長潘楊的名義向其發出最後通牒，令其立刻投降，而日軍不僅置若罔聞，反而頻頻向城外的攻城部隊開槍開炮進行挑釁，信使帶出的口信更是讓所有人火冒三丈：“繳槍？皇軍可以繳給你們炮彈和子彈……”
210a師曾派出兩個連對城北和城西進行了兩次試探性地攻擊，但都被日偽軍的空地聯合立體式火力所擊退，這讓孫波的眉頭重重的皺了起來：
“三天前可不是這個樣子啊！”
“得想個好辦法才行，不拿下廊坊，平津兩地的日軍就可以互相呼應，再拖下去，晉察冀部隊的阻援壓力就會越來越大，一旦讓五六萬鬼子集結起來，憑堅城而守，咱們怕是要吃大虧啊！”
由於兩次攻擊不果，讓城內地日偽軍益發的囂張了起來，城上罵聲不斷，城內的偽軍多為天津人，俗話說京城三大毒“京油子、衛嘴子、保定狗腿子”（是清末民初京、津、保三地人在北京的表現，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環境條件的變遷，這些說法已經不能再反映現在三地人的實際狀態。所以再不能隨便說這些話了，更不能把過去人的帽子戴在現在人的頭上。在這裏常樂並不是要貶低天津人，不過是說明這些人能罵便了……），這天津人原就能說會道，這罵起人來比其他地方就多了許多花樣，遠不是那些個剛從山溝溝裏出來的戰士們所能比擬地，這一通罵戰，最終地結局是――――圍城的210a師和新1師一方完敗……
“打個龜兒子地！”
聽著對麵城牆上耀武揚威的偽軍再度從自家十八代祖宗到所有直係旁係近親屬，上上下下一個都不漏的全數無微不至的問候了一遍之後，張逸書終於憋不住了，火冒三丈，見天的挖戰壕、挨冷槍和炮彈不說，還得受這檔子窩囊氣，這讓張青牛肝火是越發旺盛了。
別看張逸書的名字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可這人卻是個實打實的老粗！
他是210a師的老兵了，也是現在部隊中不多的幾個從川中轉戰到華北的老兵，幾次部隊擴編，原本至少該當連長、營長的他卻死活不肯當官，用張青牛的話說就是：“龜兒子，當官搞沫子所，還是當兵拿機關槍巴適得多。”
一把搶過機槍手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張逸書便對著城牆上的大喇叭摟了火，一梭子下去，大喇叭裏的罵聲嘎然而止，可旋即便引來了城牆上鋪天蓋地的還擊火力，讓這個前出到距離城牆不足五百米的前哨陣地頓時塵土飛揚。一個班七條步槍，兩支衝鋒槍一挺輕機槍明顯不是城頭那十餘挺輕重機槍的對手。但在張青牛的指揮下，依托完備的野戰工事，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倒也和城頭上的偽軍打了個有來有往。相鄰的幾個陣地見這邊駁上了火打得熱鬧。不知就裏的也開起火來，城頭的還擊火力也從輕重機槍擴大到了迫擊炮擲彈筒，緊跟著城內的野戰炮也開起火來。你來我往之下，原本接到師部潛伏命令的幾支部隊也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自行投入了戰鬥。
潘楊跟著向春的身後快步走著，來到了210a師師部醫院，這裏原本便是當地的一個教會醫院，穿白衣的醫生、護士。種種白色，潔淨、刺激。柳青言是最愛潔淨的，潘楊不能不想起當初在鄂中時的那個小山穀，那間朝南的小屋子。他有些虛弱無力的感覺，現在她住在一間什麽樣的房間裏呢？
左邊小院是重病人的區域，向春徑直向最裏邊的走去，那也是一間朝南的小房間，從支棱起來的窗口可以看見當中坐著一個穿便服的中年人，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軍醫。
等不及向春引路，潘楊疾走兩步，跨進了大門，終於看到了那個原以為香消玉殞了的女孩。
幾個中年人看見急匆匆進門的潘楊，一同站起身來，領頭那人道：“潘……”，卻發現潘楊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南牆那邊，對自己的招呼充耳不聞。幾人不免有些尷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牆壁雪白，床上的被褥也雪白，當潘楊走到門口看見柳妹妹的時候，潘楊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顫動起來。他的心全都碎了！
房間裏沒什麽擺設，簡樸得讓人難受。雪白的牆和床，基調空虛，單調，死板而冷漠，讓人感到缺少色彩和生命。眼前的柳妹妹還是那麽身材修長，麵目嬌好。看起來有些憔悴。可愁雲慘淡，卻掩蓋不住骨子裏那嫻靜、清純地氣質。穿著潔白的病衣，像個雪人坐在一片潔白無垠的茫茫雪地上。
啊！這難道真是那個親愛的柳青言嗎？
沒錯！是她！
但已經絕對不是當年那個富有生氣、嫵媚多情、美麗爽朗、無可比擬的柳青言了！
眼前的她坐在床上，抱著膝，呆呆張望著窗外的天空，似乎想去天上飛翔。當年自然卷曲在耳邊地漆黑的美發，如今蓬鬆地披在腦後。
輪廓分明的胸部體形依然未變。但臉色蒼白消瘦，嘴唇缺少血色。人顯得衰弱。眸子仍舊漆黑晶亮，卻呆呆愣愣凝視著遠方窗外的白雲不動。當潘楊走進她的時候，她無動於衷，一動不動的坐著似乎在遐想著什麽……
她瘦了！病了！仍然美麗，像一朵蒼白的話！像一尊沒有生命但巧奪天工的塑像，沒有那種含著感情地目光了！沒有那種跳躍著神奇的希望火苗的眼睛了！沒有那種親切迷人的嫵媚的微笑了！都沒有了！沒有了！
潘楊到這一刻終於知道聶帥那句“柳青言同誌也回來了”話外的意思了，這種模樣的確隻能算“人回來了”……
潘楊像被什麽撕咬著心。痛苦的淚水奪眶而出，這淚水是靈魂受到震蕩與衝擊地宣泄。
是什麽樣的遭遇，使得可愛、善良、熱情、俠義的柳妹妹變成這個樣子的？
潘楊緩步向前，輕輕的伸出手去，懷著激情，叫了一聲：“青言……”
柳青言臉上茫然，沒有反應。她依然坐著紋絲不動，仿佛沒聽到人說話一般。
潘楊的心像一萬把刀子在割似地疼痛。說：“柳妹妹！我來了！看看我吧！我是潘楊啊!我來了！”
毫不理會，柳青言像快木頭一般仰望著窗外……
潘楊忍不住如一團烈火般衝上前去，抱住柳妹妹的雙肩，附在她的耳邊大聲說：“青言！看看我吧！難道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從柳青言的眼睛裏，看不出思想敞開著還是關閉，目光空虛而溫和。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近在眼前，卻相距萬裏，多麽淒慘的絕望啊！
這一刻，潘楊最想的是殺人！
對！就是殺人！
潘楊紅著眼睛抱著柳妹妹出了醫院，不管不顧的坐上了門口的美式吉普。
“去指揮部！”
這個時候地潘楊不會和當初在晉察冀初上戰場時那樣，為了發泄而發泄。作為一個高級指揮員，拔出手槍一頓亂射並不是合適地選擇。
眼前有一個最好的發泄對象――――廊坊城內地日本人！
戰爭就是不斷的犯錯誤，誰犯的錯誤比較小。[..tw超多好看小說]誰能夠更快的改正錯誤。誰能夠先發現對手的錯誤，那他將取得勝利。而不想犯錯誤的話。冷靜必須是第一位的――――潘楊。
廊坊城上，膏藥旗囂張的迎風飛舞，守敵氣焰萬丈，城牆上，射過來的冷槍不絕於耳，不時還有炮彈帶著刺耳的嘯聲光顧城外圍城部隊的陣地。
“看來我犯了一個錯誤。”
和孫波一起來到前沿觀察所，望著眼前的廊坊城，潘楊有些錯愕，他小聲的對自己說道。
在地圖上，廊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點。
在潘楊的印象中，廊坊不過北平和天津之間一個有城牆的小車站罷了。因此，當發現眼前的廊坊城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時候，仿佛已經有些遲了。
廊坊地處北平與天津之間的交通要道，北山鐵路貫穿全境，公路密織成網，西接北平，東臨天津，北運河和永定河從廊坊兩側流過，交通便利，地理位置重要。因而一直是日偽的重要據點，廊坊城區麵積0.5平方公裏，人口近5000人。共8條街道（4條主街與4條背街），全部為土路。且較狹窄，全長不足3000米。城區有房屋3000餘間。在貫徹了岡村寧次集中兵力防禦的指示後，受到山海關失守刺激地日偽軍瘋狂征集民夫，又在廊坊城外築起一道長十餘公裏的堅固城桓，修築大量炮樓、碉堡，燒毀民房400餘間，清掃射界。標定射擊諸元，大大的加強了守備。原本便有日軍一個大隊一千餘人以及偽軍新編第5路軍第9師、第10師共6000餘人駐守在此。而由於接到了潘楊圍城不打的命令後，日軍利用鐵甲列車，在戰機的掩護下，再度從天津向廊坊增援了一個野戰補充隊，整整兩千人……
新構築的城桓城高桓厚，工事堅固，易守難攻。是岡村寧次的一招妙棋，他試圖以廊坊為平津之間地鎖扣，維係兩地的聯係，因此當210a師因為潘楊地命令暫時屯兵於廊坊城下的時候，岡村寧次終於第一次笑了起來，自鳴得意的說道：“北山鐵路是道門，廊坊是門上的鎖，有了這把鎖。就可以把共軍鎖在籠子裏，廊坊堅固的城防，萬餘守軍，完全能拖住潘楊的攻擊，北平和天津都是堅城，不能圍而攻之。他潘楊便不敢動手。而等到各路援軍一到，隻要開鎖進門，皇軍就可長驅直入，直搗潘楊的腹心，全部消滅他！”
“廊坊不比唐山，我鐵甲列車來回穿梭。截斷潘楊攻擊波次，天津、北平鐵甲車隊隨時可以兩麵夾擊，兩地機場計有戰機六十餘架，可以提供充分地火力支援。現在的廊坊，就是昔日的旅順口！”
日軍有了援軍的加入。每日又得到戰機的空中掩護。鐵甲車在公路上來回穿梭，鐵甲列車在鐵路上來回縱橫。一時之間，廊坊守軍氣焰囂張，半點不像被圍之軍，其自持廊坊城防險要，進可以戰，退可以守，加有重兵據守，真乃“金湯城池”，其態度異常驕橫，孫波派出信使以八路軍副總參謀長潘楊的名義向其發出最後通牒，令其立刻投降，而日軍不僅置若罔聞，反而頻頻向城外的攻城部隊開槍開炮進行挑釁，信使帶出的口信更是讓所有人火冒三丈：“繳槍？皇軍可以繳給你們炮彈和子彈……”
210a師曾派出兩個連對城北和城西進行了兩次試探性地攻擊，但都被日偽軍的空地聯合立體式火力所擊退，這讓孫波的眉頭重重的皺了起來：
“三天前可不是這個樣子啊！”
“得想個好辦法才行，不拿下廊坊，平津兩地的日軍就可以互相呼應，再拖下去，晉察冀部隊的阻援壓力就會越來越大，一旦讓五六萬鬼子集結起來，憑堅城而守，咱們怕是要吃大虧啊！”
由於兩次攻擊不果，讓城內地日偽軍益發的囂張了起來，城上罵聲不斷，城內的偽軍多為天津人，俗話說京城三大毒“京油子、衛嘴子、保定狗腿子”（是清末民初京、津、保三地人在北京的表現，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環境條件的變遷，這些說法已經不能再反映現在三地人的實際狀態。所以再不能隨便說這些話了，更不能把過去人的帽子戴在現在人的頭上。在這裏常樂並不是要貶低天津人，不過是說明這些人能罵便了……），這天津人原就能說會道，這罵起人來比其他地方就多了許多花樣，遠不是那些個剛從山溝溝裏出來的戰士們所能比擬地，這一通罵戰，最終地結局是――――圍城的210a師和新1師一方完敗……
“打個龜兒子地！”
聽著對麵城牆上耀武揚威的偽軍再度從自家十八代祖宗到所有直係旁係近親屬，上上下下一個都不漏的全數無微不至的問候了一遍之後，張逸書終於憋不住了，火冒三丈，見天的挖戰壕、挨冷槍和炮彈不說，還得受這檔子窩囊氣，這讓張青牛肝火是越發旺盛了。
別看張逸書的名字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可這人卻是個實打實的老粗！
他是210a師的老兵了，也是現在部隊中不多的幾個從川中轉戰到華北的老兵，幾次部隊擴編，原本至少該當連長、營長的他卻死活不肯當官，用張青牛的話說就是：“龜兒子，當官搞沫子所，還是當兵拿機關槍巴適得多。”
一把搶過機槍手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張逸書便對著城牆上的大喇叭摟了火，一梭子下去，大喇叭裏的罵聲嘎然而止，可旋即便引來了城牆上鋪天蓋地的還擊火力，讓這個前出到距離城牆不足五百米的前哨陣地頓時塵土飛揚。一個班七條步槍，兩支衝鋒槍一挺輕機槍明顯不是城頭那十餘挺輕重機槍的對手。但在張青牛的指揮下，依托完備的野戰工事，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倒也和城頭上的偽軍打了個有來有往。相鄰的幾個陣地見這邊駁上了火打得熱鬧。不知就裏的也開起火來，城頭的還擊火力也從輕重機槍擴大到了迫擊炮擲彈筒，緊跟著城內的野戰炮也開起火來。你來我往之下，原本接到師部潛伏命令的幾支部隊也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自行投入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