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空氣一天濃過一天,深秋十月,日軍首先在華容發動了向中國軍隊的挑釁,鄂西戰役中,華容曾被日軍占據,後在戰役後期被中國軍隊收複,華容縣城港汊縱橫,一麵環水,隻有西門一條陸路,但其地扼洞庭湖西岸,和嶽陽城隔湖相望,是日軍向常德發動攻擊的必經之地,第十一軍波田支隊,以步兵三個大隊,山野炮二十餘門,在飛機炮火的掩護下,分三路向華容展開了攻擊。


    拂曉,日軍自洞庭湖登岸之後,首先越過距縣城七十多米一條十來米寬的湖杈,涉水過港,向南門發動猛攻,在距城四十餘米的地方,遭到守軍彭士量暫五師一部交叉火力的阻擊,日軍攻擊部隊不得不退回原岸,後續部隊不能跟進……


    守軍以密集火力阻止日軍後續部隊增援,又以優勢火力和工事固守陣地,日軍在軍官的督促之下,亦不後退一部,攻堅戰打成了街道巷戰。


    此時,攻擊南門的日軍已經投入了兩個中隊,傷亡一百餘人,但波田站在距離火線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用望遠鏡觀察著城下的爭奪,道:“越過河港,進入街道,來之不易,隻要堅守,即可攻克南城門。”


    戰鬥愈演愈烈,守軍陣地上被日軍登岸之後展開的山野火炮轟得不能抬頭,因為空中和地麵均被日軍火力封鎖,陣地上電話線被炸斷。各連和營部失去聯係,守備南門的五連連長史光華將公文包交給司務長:“我派火力掩護你,快返回城內營部,向營部報告:五連誓死戰鬥,消滅日本侵略者!”


    但當後續部隊趕到地時候,日軍已經占領了南門,守軍第五連自史連長以下全部壯烈犧牲。


    波田支隊雖隻有步炮兵三個聯隊。但全軍曾經在日本本土和台灣經受過長期的嚴格訓練,上至司令官波田。下至普通列兵,幾乎各個都是山地、湖泊作戰的行家裏手,尤其登陸作戰,在日軍中更是無人能比。.tw曾經在上海派遣軍序列中參戰,後劃歸第十一軍建製,參與過南京會戰,武漢會戰。從上到下,無一手中不沾滿了中國軍民的鮮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波田支隊除了軍官和少量士官之外,幾乎都是台灣的本土原住民……


    波田曾經得意的宣稱:我支隊雖然是旅團級,但實力抵得上皇軍地一個精銳師團,我將讓支那軍人的屍體血海來證明這一切。


    波田絕非妄言,多年轉戰以來。令中國軍隊無不另眼看待。其麾下兩個台灣步兵聯隊以作戰勇猛,悍不畏死著稱,而且軍紀尤為敗壞,在後期日軍軍紀均有所收斂地時候,這些在日本軍隊中被視為二等人的台灣兵們,還是一樣瘋狂……


    但他們這次遇到的對手也絕非善茬。


    暫編第五師是以包括革屯苗民在內的湘西少數民族為主組建的一支部隊。該師在抗日戰爭時期的湖南戰場上也是以敢打敢拚、屢建戰功而著稱,湧現出了一批又一批英勇抗日、不畏犧牲的英雄兒女。


    暫五師地組建有著一段不同尋常的來曆。


    清朝嘉靖年間,當時的湖廣總督曾經在湘西苗民聚居區弄了個“以苗製苗”之策,官府奪取那些生苗(也就是尚未歸化的苗民)的田地作為“屯田”,再將其租給熟苗耕種,“屯田”繳納的租子便用來供給專門鎮壓苗民反抗的“屯駐軍”的給養。民國之後,屯駐軍這一編製竟然被原封不動地繼承了下來,如此一來,當苗民們多少接觸到外麵世界的時候,當然便要揭竿而起了。


    1937年1月。先後有石維真在龍潭殺死屯官。打開屯倉,將倉中穀物分給貧苦的苗民。先後有多處苗人起義領袖在四處響應,他們聯合其他反抗武裝,設立革屯指揮部,抗擊屯防軍。


    時任湖南省主席的何健認為苗匪就是共匪,對這些為生活所迫,不得不揭竿而起的苗人武裝進行殘酷鎮壓,形成對峙局麵。盧溝橋事變爆發之後,緊接著是西安事變,在全國抗日烽火迭起的情況下,一致對外地口號也傳到了湘西,那些革屯軍的領導人們也意識到了國難當頭,民族危亡時刻,應當以全民族抗戰的大局為重,再加上張治中接任湖南省政府主席之後,對革屯軍采取了招撫的辦法,答應減免苗民五成屯租,並裁撤省屯租征收局,在這種情況下,許多革屯苗民願意受編抗日,編入政府正規軍,開赴前線抗日。


    革屯軍諸部接受整編之後,編成五個團,其中四個團編為新六軍暫五師新一旅,一個團編成暫六師新編一團,至此革屯軍正式編入野戰軍序列。


    1939年第一次長沙會戰,暫五師、暫六師均參加了會戰。後兩師分別劃歸七十三軍、七十九軍建製。


    這些長期受剝削、受壓迫的苗民,盡管出山之前都是衣衫襤褸,武器簡陋,過的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但生活環境使他們一個個剽悍無比,勇猛異常。


    在師長彭士量的率領下,日軍波田支隊遇到了一顆硬釘子,華容爭奪戰,暫五師與日軍苦戰相持,給波田支隊造成重創。


    日軍日間在大炮飛機的掩護下攻下一個陣地,晚上暫五師便組織敢死隊在刺刀手榴彈的攻擊下將陣地重新收複……


    前線雖然隻有日軍一個支隊在局部進行攻擊,但對於地位非常敏感地第六戰區和一直關注著這裏地蔣委員長來說。這無疑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日軍又在大幅度的進行調動,雖然潘楊部雄踞鄂中,日軍不能從那裏直接攻擊鄂西,但從嶽陽方向,日軍可以通過重新整補完畢的長江艦隊一次投放一個支隊的兵力登陸作戰……


    消息傳到重慶,蔣委員長沉不住氣了。連夜招來了陳誠。


    “校長有什麽急事嘛?”陳誠一進門,便急忙問道。


    委員長此時正背手駐足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聽到說話聲,慢慢地轉過頭來,這時,他倒像是不著急了,眼光在陳誠身上足足停留了半分鍾。這下在下屬麵前微風八麵的陳長官有些不自在起來。


    “武漢方麵日軍動作頻頻,我想目標肯定是直指你地第六戰區。現在華容方向打得膠著,能不能守得住?”委員長這時在房間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不無威嚴的問道。


    “校長,今日的戰報剛剛傳到戰區長官部,暫五師打得很不錯,波田雖然凶,但暫五師應該頂得住,其餘地方日軍調動雖然頻繁。但主要來講以封鎖長江為主,估計是為了提防潘楊那邊再來什麽小動作,現在潘楊手下那個跑到九宮山的一個旅,屢屢試圖渡江北返,而潘楊主力也多次作出渡江接應的態勢,日軍很是頭疼!”


    “辭修。這一陣子你在忙什麽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的第六戰區是陪都是大後方地屏障,如果一旦出問題,你是有責任的,也是要負責任的。”


    聽到陳誠說到潘楊身上,委員長多少有些餘怒未消,美國人跳過他這個最高領袖,直接武裝共產黨的軍隊,這是無視中國的主權嘛!氣呼呼的在陳誠麵前踱起步來,陳誠一時惶恐不安。大氣都不敢出。


    發了一通火之後。委員長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按了一下桌上地電鈴。叫來了侍從:


    “搬一個椅子過來!”


    當侍從搬來椅子之後,他指著椅子說:“坐吧!”


    委員長幹瘦的臉上擠出了些許笑容,轉向陳誠問道:“進來政治部方麵對你第六戰區頗有微辭,聽說一些人對共產黨對潘楊走得很近,而且你在會上也有所表示,是嗎?”


    陳誠腦子飛快的轉著,馬上明白過來,他沒想到消息這麽快就傳到了蔣委員長這裏來。


    這一時期,第六戰區上上下下流傳著一句話:“八路軍英勇善戰,共產黨埋頭苦幹!”起初,他不置可否,自潘楊部和他第六戰區比鄰而居之後,潘楊等人多少和他有過一些接觸,他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在王勁哉治下頗為糜爛的鄂中,在潘楊進駐之後,竟然兵民如魚水,上下秩序井然,經濟還有了發展,這就不得不讓他對潘楊的才華和手段刮目相看了,更使他為國民黨內爭權奪利的糜爛之氣深感憂慮。


    誰知這股沉沉腐氣竟然刮到了他地第六戰區,一些庸碌之徒或不知世務的家夥,手中拿著一頂頂紅帽子,見誰工作認真,清廉自律,有些成績戰果,便四處造謠,說此人便是“共黨”,還把小報告打到了他這裏,這使他異常惱怒,他自認為自己沒日沒夜的苦幹精神也不遜於共產黨,國軍中也不乏能征慣戰之師,在這些人眼裏,難道國民黨就沒有能人了嗎?


    憋著一肚子火,他在第六戰區高級將領會議上,他怒道:“現在我接到報告,從中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就是在我的第六戰區,凡是敢說敢幹,積極進取的,都是與‘異黨’有關的人士,在部隊中,凡是能打仗,不貪汙,愛兵親民的軍官,都是接近共產黨的左傾分子,照這樣說,我們國民黨軍政幹部中就沒有好人了麽?真是荒唐,今後再有人打這樣的小報告,我到要查查看他是什麽人?究竟要幹什麽?……”


    可想不到才幾天,他這番原本為了維護國民黨形象地話,就被人添油加醋地掐成一份小報告,直接捅到了蔣委員長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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