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武急得火冒三丈,日軍的敢死隊已經衝進了他們之間的空檔,從側翼向他們迂回攻擊,隻聽見日軍有節奏的槍托碰擊聲和吼叫聲:“支那豬!今晚送你們進墳墓!”


    張振武抱起一挺機槍,大罵著向著日軍敢死隊的方向衝去:“龜孫子!你們上來啊!看誰他**先進墳墓!”


    一個排長拖不住他,急忙率領部下跟著張振武衝鋒,揮舞著衝鋒槍的210師士兵向日軍傾瀉著子彈,但是也有不少人在日軍反擊的子彈中怦然倒地,手榴彈互相投擲,僅僅五十餘米的衝擊路線上,倒下了整整二十人,而日軍的傷亡更是慘重,打成篩子一般的屍體滿地都是,但是日軍在局部兵力占據了優勢,雖然傷亡甚重,但是卻成功的將張連長的一個排完全包圍,子彈打完了,就用槍托砸,槍托砸斷了,就隨手抓起任何就手的武器進行揮舞,不停的有戰士拉響光榮彈,但是日軍毫不遜色,他們的傷員甚至抱著炸藥包主動衝進張連的隊列,最後,十多個日軍將張振武包圍了起來,他的身後,已經沒有一個站立的210師戰士,張振武雙手揮舞著一個日軍士兵的斷肢,從形狀上看上去像是一條大腿,也不知他是從哪裏抓到的,狀如一個魔神,日軍士兵們大叫:


    “放下武器,饒你不死!”


    而張振武雖然已經筋疲力盡,但是嘴巴上卻毫不示弱。破口大罵道:“有本事就上來,爺爺教教你們怎麽打仗!”


    同時暗自將那條大腿上掛著的兩個手榴彈悄悄地取下,將彈弦掛在了手指上。


    見張振武冥頑不靈,日軍士兵們嘩啦啦的拉動著槍栓,正要射擊的時候,卻發現張振武的身邊突然冒起了白煙。一個日軍士兵從側麵發現張振武的小動作,大驚失色道:“手榴彈!”


    張振武一把將那條人腿扔在一旁一邊嘿然道:“晚了!”


    日軍士兵們在驚恐中不停的向張連長射擊。同時試圖向後尋找安全的地方,卻不防張振武已經衝了上去。口中高喊:


    “指導員!給老子守住陣地。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由於張振武地貿然出擊,導致正麵衝擊的敵人循著這個突破口湧上了陣地,雙方再度展開了白刃戰,不過在張振武地死也讓張連殘部激起了滿腔的怒火,戰士們發現左翼動搖,跳出戰壕向日軍猛衝過去,另一側的高連長見日軍從張振武一側突破上來。自己有被包抄的危險,連忙釋放煙霧,同時命令一個班攜帶一挺機槍去補防,一個士兵在爆炸的火光中看見滾滾而來的煙霧,認為是日軍再度釋放了毒氣,駭然道:


    “日軍放毒氣了!“


    他這麽一喊不要緊,卻讓正在對日軍進行射擊的其他士兵們慌亂了起來。頓時剛剛才丟掉防毒麵具地士兵們亂成一團,日軍則趁機攻占了高連的陣地。同時向張連原本的陣地攻去,一時間,兩個連開始崩潰,第一線陣地眼看不保。


    人們開始向三營長許龍防守的第二道防線亂哄哄的跑去,許營長拔出手槍對天連連開槍,強行製止住湧往陣地而來的驚惶失措的士兵們。大吼道:


    “站住!站住,誰要逃跑老子就槍斃他,給我頂住,憲兵隊準備執行戰場紀律!”


    不知是許龍的吼叫還是憲兵們對天地鳴槍起了作用,潰退下來的士兵們開始穩定了下來,掉轉槍口,開始向著日軍的方向射擊,用猛烈的火力阻擊著乘勢追來的日本人,但是還有那些新兵們慌亂不已,許龍大發雷霆。對著這些家夥連踢帶打:“你們瘋了。丟失陣地是要掉腦袋的!都給老子滾回去。”


    “營長!小鬼子都不怕死……”


    一個新兵麵如土色地說道,驚魂未定的樣子讓許龍認出了他。


    “小李子。你是諸暨入伍的新兵,可也打了幾仗了,小鬼子不怕死,你就怕死了?小鬼子都有種,你褲襠裏麵長的就不是卵子?”


    許龍一個巴掌打了過去,揮舞著手槍:“跟著我,老子死在你前麵!”


    許龍毫不猶豫的整編了隊伍,重新任命了原張振武連的副連長為連長,指定參謀長代替他指揮,帶著兩個連進行了反衝鋒,支援前方正陷入苦戰的高強連側翼仍在堅持的第三連。


    在憤怒的營長帶領下,兩個殘缺不全的連跟著許龍猛打猛衝,在後方由參謀長指揮集結了全營火力地掩護下,重新占領了原陣地,收攏了其餘地潰兵,在陣地上士兵們不再膽怯,他們投出一顆又一顆的手榴彈冒著日軍地迫擊炮炮火,冒著濃煙向著哇哇怪叫的日軍射擊,一陣陣猛烈的掃射趕跑了立足未穩的日本人,但是日軍轉眼之間又發起了猛攻,眼看著敵人又要衝上陣地,這時副營長帶著一個排上來了,三挺機槍在側翼噴吐著火舌,一舉將日軍的隊形切成了兩段,將衝在前麵的日軍一排排的打倒,日軍頂不住210師的交叉火力,拋下傷兵再一次潰退了下去。


    左翼保住了,但是右翼又開始不妙了起來,從榮一團的指揮部看去,側翼三營的陣地炮火連天,殺聲震天,滾滾的濃煙夾雜著機槍和步槍的火舌,靠前指揮的潘楊放心不下,抓起電話和右翼的指揮員進行聯絡:“我是潘楊,你們那裏情況怎麽樣?”


    半晌之後,話筒中卻傳來蹩腳的中國話:“長官,我們沒問題,守得住……請不要管了!”


    耳邊傳來了爆炸聲。電話再度沉默了,潘楊掛掉電話,對著警衛連長道:


    “集合隊伍跟我上,狗日的小鬼子竟然玩起了這一招!”


    很顯然,三營地指揮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接電話的肯定是一個日本人,試圖迷惑他。日軍很可能已經攻陷了右翼陣地。


    警衛連很快就集合了起來,卻說什麽也不讓早已披掛整齊的潘楊上陣。在警衛連長再三強調一定奪回陣地的保證下,潘楊答應留在一團的指揮所。


    而右翼的潰兵卻在這個時候下來了,潘楊一邊命令警衛連暫時停止行動,一邊命令炮兵團轟擊,同時著手組織敢死隊,日本人這一回孤注一擲,確實給潘楊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可鬆井這一回根本就不給潘楊任何地喘息之機。乘著其他方向的中國軍隊還沒有合圍過來地時候,拚命的在空中幾架零式戰機掃射的掩護下,向著右翼陣地的突破口湧來,鬆井抱著衝出去一個是一個的想法,命令各聯隊分頭行動。


    “裝甲團出擊!給我一個不留。”


    向一團主陣地湧過來的日軍距離潘楊的指揮所已經不到五百米了,可是隱蔽待機地裝甲團要發動戰車,然後再從隱蔽處出動,等趕到這裏還要最少二十分鍾。其餘各方向一方麵都遭受了日軍的佯攻,另一方麵即便來援也要最少半個小時,在這十五分鍾裏,潘楊隻能靠著榮一團兩個殘破不堪的營以及一個警衛連硬頂日軍第三十六師團求生心切三個聯隊殘部。


    潘楊向著炮兵團喊話:


    “打近一點,打近一點,鬼子已經接近主陣地!”


    在彈幕的掩護下。潘楊決定收縮陣地,隻要能夠撐到裝甲團趕到,這一仗就勝了。


    他下令各營以連為單位,收縮到以團部為中心的三條環形戰壕當中,同時命令一個連增援了對麵的一個小山頭,那裏有一個排的守軍還有一個炮兵連。這樣一來,他的防線縮短了,但受到崎嶇地地形影響,防線還是及其的薄弱,與其他的部隊根本就不能連接成一體……


    “鬆井閣下。我們抓住大魚了。這個孤立的陣地裏,有210師的師長潘楊!”


    “喲西!衝上去。抓住他,隻要抓住他,我們就算是全軍覆沒,也能向崗村閣下交待了。”


    鬆井十分的興奮,這個讓自己和長官都頭疼地對手,竟然這麽不注意自身的安全,後方安全的指揮部不待,竟然跑到前方的陣地上來了,而且又被自己包圍了,簡直是天佑皇軍啊!


    日軍不顧傷亡,踏著自己人屍體向榮一團最後的陣地衝了過來……


    全線打得如火如荼,這個時候誰也靠不住,隻能靠自己了,還是那句老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日軍衝鋒的速度雖然因為地麵上大量屍體的阻礙減緩,但是卻絲毫沒有因為機槍的掃射和手榴彈、迫擊炮彈的爆炸而有絲毫的遲疑,在右翼,衝在最前麵地是黑山少佐率領地一個中隊的殘部,他們衝上來,用刺刀捅著任何一個還能蠕動地210師傷兵,甚至連屍體都不放過,黑山揮舞著指揮刀,將鋼盔一甩:“我不會讓任何人衝在我的前麵,你們全都跟在我後麵!”說完揮刀前指:“衝啊!”


    衝在前麵的日軍因為守軍密集的火力受阻,被壓製在一個山坳裏麵,日軍立即釋放煙幕,進行掩護,他們一邊射擊,一邊用中國話大喊:“毒氣!毒氣!”


    主陣地一時間搖搖欲墜,日軍士兵們密密麻麻的湧進戰壕,雙方開始激烈的肉搏,用刺刀、槍托廝殺扭打,潘楊帶著一個警衛班,已經頂在了戰壕的第一線,黑山一路領先,揮起軍刀砍開鐵絲網,不管不顧的向前劈殺,軍刀上鮮血淋淋,已經有兩個戰士遭受了他的毒手,幾個士兵跟隨在他的身後,隨著他衝進了迫擊炮陣地,幾個炮兵趕緊放下火炮,操起身邊的衝鋒槍進行還擊,一顆子彈擦著黑山的臉頰飛過,鮮血順著他的脖子留了下來,黑山用手一摸,胡亂的擦了一把,整張臉變得血糊糊的,分外嚇人。


    “衝啊!奪大炮啊。”黑山踉踉蹌蹌的衝近一門80毫米迫擊炮,揮刀砍掉了一個炮兵的手臂,正要用腳踢開那個炮兵,掉轉炮口轟擊主陣地的時候,沒想到地上的炮手拿起一個已經上好引信的迫擊炮彈在身邊的木箱子上一敲,嗤嗤的濃煙冒出,一排子彈射過,他身後的士兵全部倒了下去,隻留下他驚恐的看著這個堆滿了炮彈的陣地。


    “轟隆”一聲,整個陣地在一團火光中化為烏有,黑山被爆炸的氣流撕碎。


    一個日軍軍官帶著十幾個士兵,高呼著萬歲向著主陣地的核心衝來,潘楊沉穩的端著一支mi步槍,一下一下的扣著扳機,擊倒了一個又一個日軍士兵,參謀人員現在已經全部投入了戰鬥,在煙幕的環繞下,警衛戰士隻有兩個人還在他的身邊,卻被日軍士兵的火力壓製得抬不起頭來,潘楊早已沒有辦法指揮全局,隻能命令各部隊各自為戰,固守陣地,在這種情況下,潘楊下令,任何人都有權對驚惶失措的逃兵軍法處置,格殺勿論。


    “叮”的一聲,加蘭德步槍射完了最後一顆子彈,日軍軍官已經衝到了潘楊的麵前,老潘迎上前去,哢嚓一聲上好了刺刀:“來啊!”


    日軍軍官衝了上來,老潘一個側身,擋開了他氣勢洶洶的一刀,隨後順勢將刺刀捅進他後麵那個緊隨其後碩果僅存的日軍士兵。隨後棄下步槍,一個前滾,從腰側一把摸出手槍,嘩啦一聲在大腿上上膛,連發三槍,將正猛撲上來的日軍軍官射了個滿臉大紅花……


    後方的高射炮炮手發現前方形勢不對,將40毫米高射炮壓低了炮口,對衝殺上來的日軍進行平射,炮彈高速的噴出炮口,一時間炮彈遍地開花,在仍舊往上湧來的日軍人群中爆炸,一片鬼哭狼嚎,但那些沒有被打倒的日軍,仍舊踩著雙方的屍體湧進了戰壕,主陣地一大半仍舊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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