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方的斯大林格勒,還是西方的仰光?


    一時間潘楊有了時空錯亂的感覺,很難想象這樣猛烈的炮火是掉落在自己身邊的,這一次戰鬥是突如其來打響的,日軍甚至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發動了猛烈地炮火襲擊,日軍使用了從國內調來的280毫米口徑重榴彈炮,猛烈的轟炸著要塞化的一線炮台,280毫米口徑重榴彈炮射程12700米,自重2.43萬公斤,雖然比不上已知的德軍超級列車炮,卻可以稱得上是東方最大口徑的地炮了,發射之後產生一種類似火車鳴笛的呼嘯聲,有強烈的精神震撼作用,破壞力極大,被稱之為“火車彈”,這種火炮的第一代曾經參加過日俄戰爭中最為殘酷的旅順口要塞爭奪戰,經過改進之後,這種火炮又被調到了緬甸,本來在南方軍中,這種火炮是準備參加新加坡戰役的,但是在山下奉文的電鑽戰打擊之下,英軍根本就沒有堅持到這種火炮運抵前線的時刻,就放棄了抵抗,因而日軍就轉而將這種恐怖的武器,調到了仰光前線,試圖讓這兩門大家夥徹底摧毀仰光守軍的戰鬥意誌。.tw


    讓我們看看當時的情景吧!


    ――――巨大的煙柱夾雜著石塊一同升起,好像是大樹突然升上了天空,然後再垮倒下來,於是,像鍾表一樣有規律的,沿著東線往西線的所有正麵上,每隔幾分鍾都有這種幻想中才存在地大樹升起。接著我們就可以聽到可怕的爆炸吼聲,七號炮台直至十二號炮台等一連串炮台都遭到了巨大的損毀。


    持續六個小時的炮擊,給一線陣地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但是值得慶幸的是,防線的核心部分,六個重要地炮台,在多層加厚鋼板。.tw[棉花糖小說網]枕木,以及鋼軌和厚厚土層的保護下。在日軍地炮擊中堅持了下來……


    “司令員真是有先見之明。”


    呆在一線指揮的薛不語擦了擦耳鼻中被震蕩波震出的血,命令部隊進入陣地。


    充分領會了潘楊的意思之後,薛不語並沒有將一線陣地太過看重,部署在一線的,僅僅是六個步兵連的警戒兵力,而且亦悉數收縮在炮台掩體之下,雖然內腑受傷吐血的不少。但是直接陣亡地倒是沒有多少,現在的薛不語才真正領教了日軍正規主力師團的真實戰鬥力。不過現在的他很有信心,因為他知道,一個巨大的圈套正在展開,而日軍正在把脖子伸進來……


    12時,日軍步兵正式發起攻擊,第五十六師團在七號炮台和八號炮台之間的預定攻擊方向上,展開了足有兩個大隊的兵力。猛攻上來,他們先以障礙排除隊開辟道路,由於雷區尚未完全清除,日軍工兵的武士道精神充分體現了出來,他們甚至用身體給後續地步兵開辟道路,接著步兵則浩浩蕩蕩的從出發陣地向炮台發動攻擊。而守軍則將日軍放到了六十米以內,以劇烈的機槍火力,噴吐著金屬彈丸,然後用迫擊炮打亂日軍的隊形,得到潘楊的指示,大量失去對手的高射機槍和輕型機關炮被調集到了一線,用平射火力掃射密集地日軍隊形,日軍簡陋的三八式步槍和更加不堪的大正十一年式機槍根本就找不到射擊的機會,守軍以密集的火力,將日軍仿似海浪一般聯綿不斷的攻擊阻截在炮台前沿一百米的距離之內。日軍殘破的屍體就好像小山一般漸漸的堆砌著。而紅了眼睛的日軍軍官們則揮舞著指揮刀,赤著上身。強令著已經麻木不已地日軍士兵向前猛攻。


    整整三個小時過去,日軍地攻勢終於緩了下來,疲憊不堪的守軍亦終於喘了一口氣。


    拚死突擊地日軍給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隻要僥幸突入前沿五十米之內的日軍,就會不顧性命的投擲手榴彈,而架設在自己人屍體之間的日軍迫擊炮和擲彈筒更是竭盡全力的發射,日軍士兵遠在三百米之外的準確射擊也給直起身子瘋狂掃射的守軍造成了巨大傷亡,前沿被日軍炮火封鎖,薛不語向一線運動兵力,僅僅隻能靠著預先挖掘的地道,這樣數個小時下來,日軍投入攻擊的兩個聯隊徹底被打殘,而守軍六個連隊亦找不出一個能夠湊滿一個排的連了,短短三個小時之內,仰光的戰況已經收割了超過五千日軍士兵的生命……


    但是日軍僅僅在七號炮台側翼占據了一個守軍主動放棄的陣地。[..tw超多好看小說]這是潘楊拋出的第一個誘餌。


    “西村閣下,我軍已經發射了超過半數的超級大炮的炮彈,而野炮,山炮亦消耗了一個基數以上的炮彈,給我們運送給養的運輸船還在海上飄浮,預計還要三天才能到達,再過幾天就是台風登陸的時刻,補給將不得不中斷,我們不能這樣幹下去了。”


    雖然看渡邊勝夫和西村兩人的笑話很有意思,但是畢竟那些支離破碎的都是忠勇的皇軍士兵,田中這個時候也有點忍不住了,直著脖子說道。


    “巴嘎!你這個懦夫,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守軍已經在我們的壓力下左支右拙了,當麵的防線已經殘破不堪,我軍亦已經在守軍防線上打入了一個強有力的釘子,隻要守住這一點,不斷在兩翼進行突破,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何況仰光並不是什麽銅牆鐵壁。”


    西村絲毫不將田中的犯顏直諫放在眼裏,反倒直言嗬斥,把田中鬧得當下麵紅耳赤,倒是渡邊勝夫又是一個立正,硬梆梆的道:


    “卑職當組織再一次攻擊,決不給守軍以喘息之機!”


    日軍就像一個賭徒一般。在潘楊的絕對地誘惑之下看到了一絲勝利的希望,於是不斷的往這個希望中投入賭注,渡邊勝夫以一個中隊,一個大隊為單位向著第一道防線進行猛烈的攻擊,並且在西村的指示之下,將突破口再度選擇了兩處,向著各個炮台之間的連接地段殘破不已的陣地進行猛攻。並且渡邊將他視之為寶貝蛋子地坦克聯隊也派上了陣前。


    “司令員,我是薛不語。日軍在我一線三處發動了全麵攻擊,我部各炮台已經被分割,大多數連接陣地已經被日軍坦克突破,請求重炮支援,哪怕是一個火力急襲也好!”


    雖然知道潘楊的全盤計劃,但是看著自己地士兵在日軍的炮火之下呻吟著,薛不語仍舊沒有辦法硬下心腸。兵力雖然前重後輕,逐次投入,但是日軍仿佛無休無止的攻擊仍然消耗了薛不語手中半數以上的兵力,按照國際上的標準,一個戰鬥部隊,傷亡達到百分之八十,就算是重創,傷亡達到百分之六十。就是喪失了戰鬥力,如果更大,那可以認為該部隊已經不存在了,因為士氣的崩潰足以讓這個部隊成為一個羊群。


    但是東方人的堅韌明顯不是西方人可以理解地,就像日軍就算是全軍覆滅也要堅持突擊一樣,喊著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不叫疼的口號,整個一線陣地上,所有能夠拿起武器戰鬥的士兵都在朝著對麵射擊,現在日軍的隊形,已經不像開戰伊始那樣的密集,守軍猛烈的小口徑炮火和自動武器火力,讓他們將前沿三百米之內稱之為鋼鐵地獄。


    “不行,我告訴你薛不語,不管來上多少鬼子,在今天天黑之前。你都必須給老子頂住。而且沒有一發炮彈的重炮支援,配屬二線的山炮也不能支援你!”


    雖然炮火讓薛不語已經接近於失聰。但是潘楊那冰冷得好像岩石一般地聲音仍然讓薛不語打了一個冷戰。但是從不叫苦的他還是想要堅持一下。


    “司令員,我的二師已經打殘了,現在二十七個步兵連,剩下的隻有十三個了。現在預備隊已經以連為單位向上增援,可是在日軍的炮火下,一個連,上到陣地,剩下的已經不足兩個排了。”


    “屁話,老子不是聽你小子叫苦來地,頂住,隻要頂到天黑就有辦法!”


    潘楊抓著話筒,仍舊保持著平靜,經過上一次失去飛狐和閃電兄弟的考驗,潘楊已經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戰場上任何一個人都是棋子,隻有保持絕對的冷靜,才能作出最為正確的決定。現在的潘楊雖然有些殘酷,但是作出的決定絕對是最正確的……


    麵對日軍其勢洶洶的炮火,潘楊強忍著不讓自己動用手中的炮兵,要知道潘楊手中掌握著五十門115毫米榴彈炮,以及12門從炮台上拆下來設置在城內的八英寸海岸炮,另外還有相當數量地75毫米山炮,但是潘楊是要給日軍一個甜頭,讓日軍認為自己是在血戰之下拿下一線陣地,放心大膽地將所有的兵力作為賭注,壓到仰光這個大賭桌上。現在地潘楊就像一個釣魚的莊家,先給那些羊牯一點甜頭,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投入全部的身家,但是和賭博不同,賭注輸出去,贏回來仍舊是賭注,但是現在潘楊付出的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算是最後贏回來,潘楊能心安理得嗎?


    自以為能夠保持完全冷靜的潘楊聽到話筒那邊薛不語咬牙切齒的吼了一聲:“是”。情緒難免有些波動,隻能硬著心腸掛斷了薛不語的電話,點上一根揉得皺巴巴得香煙。他知道這輩子,自己是愧對第二師,愧對薛不語了,但是這就是戰爭,總要有人犧牲……


    潘楊自己勸著自己,慢慢的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之中,眼前的戰場,已經變成了連接天地一般的大棋盤,而自己就是這棋盤外裏麵那個紅色的帥,正在指揮著車、馬、炮……


    將薛不語的第二師放在前沿和日軍拚消耗,這是潘楊萬般無奈之下的決定,這絕對不是潘楊顧及到什麽戰鬥力,抑或是緬軍的士氣上的問題,而僅僅出於一個簡單不過的理由,這是潘楊拋出的第二個誘餌。


    而我們自作聰明的西村司令官麵對潘楊的誘餌,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了下去,因為他有一個輸紅了眼睛的同伴!


    “我們還要繼續加把勁,仰光已經被我們抓在了手裏,隻需要輕輕的一扯,這個成熟的果實就會掉落在我們的囊中。”


    現在的渡邊勝夫就好像一隻剛剛驕傲的大公雞,高高的昂著他的頭顱,田中新一則灰溜溜的站在角落裏麵,偷偷的詛咒著潘楊:


    “為什麽?為什麽渡邊這個白癡會這麽好運,原來我第十八師團攻城的時候,那麽多大炮,那麽多部隊,全都到哪裏去了,全都拿出來,幹掉渡邊這個白癡啊!”


    田中新一的表情看在西村的眼裏,讓這個初戰得勝的司令官有些不滿,不過前沿取得了這麽好的戰果,一線陣地已經被全麵突破,敵軍幾個重要防禦支撐點,亦已經被分割包圍,讓這位驕傲的皇親想要看看自己名義上的同僚,實際上的下級會怎麽說:


    “田中閣下,現在的局勢下,你還反對我們提前進行總攻擊的決定嗎?”


    田中此時正陷入極度的困惑當中,一個人站在角落裏沉思起來,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被站在身前的西村這麽一嚇,有如靈光一現的脫口將自己想要獲得的答案說了出來:“這是那個潘楊的詭計!”


    “詭計?”


    西村和渡邊的腦子裏幾乎同時湧出一個形象,那就是――――吃不著葡萄的狐狸。


    對於這個想法的直接表現,那就是西村和渡邊基本上根本就不聽田中的任何解釋,馬上就繼續籌劃著進一步投入更多的部隊,對守軍的防線進行進一步的疲勞攻勢,按照西村的說法就是:“現在,現在隻要最後一根稻草就能夠壓垮那個中國人!田中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就是打擊了那些緬甸人的士氣,並且成功的離間了那些中國人和緬甸人的關係,因為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中,那個中國人都沒有將懦弱的緬甸部隊派上來,這就是一個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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