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當盟軍在每一條戰線上都在經曆著失敗、潰退、投降、被俘這一係列無可奈何的事情的時候,在仰光,戰鬥在這裏的人們,可以隨時在身邊的人身上得到足夠的精神動力……


    “沒有投降的仰光!”這樣的呼號在你身邊每一個兄弟一般的戰友口中響起的時候,在這裏,再也沒有什麽華人、緬甸人的區別,有的隻是仰光的保衛者……一旦你的胸中裝載了仇恨和勇氣,你就會自覺的為仰光戰鬥到最後一息。


    在“殊死抵抗,把仰光變成日軍的葬身之地“的口號下,仰光全城再一次緊急動員了起來,就在胡敦將軍的眼皮底下,潘楊閃電般的就動員了五個民兵營。開始在第二道防線之後,依托著街壘布置第三、第四道防線。各個防禦地帶之間還準本構築一係列的中間防禦地區和斜切陣地,這樣一來整個城市的防禦得到進一步增強,而此時日軍的攻擊也正式開始了。


    11號炮台前方,是日軍最先開始渡河行動的地點,兩個中隊重炮的掩護,加上轟炸機在頭上盤旋,尋找並壓製著城內的炮兵陣地,因此在日軍一方看來,對麵的守軍陣地上已經如同死域一般。樂觀的日軍士兵們開始登船,而灘頭陣地的日軍則開始清除那些仿佛無處不在的地雷,一邊為到時候地衝擊開辟道路。


    “中隊長。攻占陣地以後,我要向第一個發現的緬甸人臉上吐唾沫。”


    而另一個臉上充滿稚氣的補充兵則興奮的補充道:“這還不夠,應該用刺刀捅他的肚子,讓他吞下去。”


    “快,加快速度,你們這些白癡,炮火正在延伸。灘頭部隊在你們到達河中央的時候就要開始衝鋒,你們要上去鞏固他們的陣地。並且布置第二波攻擊!”站在船上地日軍軍官們揮舞著手中的軍刀,不停地踢著那些個手腳不甚麻利士兵的屁股。因為這個時候,仰光城裏開始了零星的炮火反擊。看到城內炮兵的動靜,空中巡航的轟炸機立刻分出了一隊,開始俯衝,不過馬上被密集的高射炮火所擊退,但是城內的炮火也隻能停止了。


    這就是田中費盡了心思想出來地妙計。這裹脅敵方百姓攻城,雖然是一個好辦發,但是畢竟太過陰損,就是田中本人,也不願意輕易使用,於是想出了這樣一個空中壓製的辦法,連續三波轟炸機,第一波對標定目標進行轟炸。第二波對第一波轟炸時發現的目標進行補充轟炸,第三波則滯空掩護,炮兵誘使敵軍炮火還擊,空中部隊則負責清除敵炮火……而佐騰的計劃,則放在第二步。


    “空中部隊提示我們,他們的滯空時間已經達到極限了。要我們指示轟炸目標,他們即將返航。”在前沿抵近指揮的田中看著士兵們在空中優勢和炮火的掩護下迅速登上橡皮艇,而且重武器也開始裝上駁船準備出發,心情十分愉快,孰料這時參謀長卻帶來了這樣一個消息。田中的表情多少有點沮喪,要是空中部隊還能再堅持兩個小時就好了,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把手往對岸一指:“讓他們把炸彈扔在敵人二線陣地上,一線陣地已經就要落入我手,灘頭部隊距離他們不過兩百多米。現在已經發起攻擊了……”


    當最後一顆炸彈掉落地時候。日軍的灘頭部隊將近兩個中隊的殘餘力量在距離“原守軍一線陣地”將近一百五十米的地方,開始跳將起來躍進。他們前方已經看不到任何敵人,有的隻是仿佛被摧毀殆盡的工事。


    日軍地步兵開始衝擊了,他們望著靜悄悄的11號炮台,在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況下,心中興奮步履輕快,隻是小心的繞過彈坑和被炮火撕裂的鐵絲網的士兵們有的甚至背起槍,哼起了家鄉的小調,那陣勢看起來仿佛不是衝鋒的士兵,而是一群觀光的遊客,正在欣賞仰光地美景。


    然而,這群武夫卻不懂得寧靜本是變化地假相,而假相是事物本質的一種扭曲地表現,眼前的寧靜不過是死亡的陷阱罷了……


    在日機轟炸完結和炮火準備開始延伸的當口,囤兵洞裏的士兵們在潘楊的命令之下,抬著迫擊炮和重機槍隱蔽的進入陣地,進入陣地的士兵們開始悄悄的修複著工事,隻留下了少許監視日軍行動的了望哨,按照晚間戰鬥的經驗,日軍的衝鋒分為三段。第一段是在進入前沿兩百米左右的機槍射程,他們會展開一輪衝擊,如果遭到火力攻擊,他們會使用迫擊炮擲彈筒等輕型火炮就地進行壓製;第二段是在進入一百米的步槍射程的時候,如果遭到步槍火力的攻擊,他們會散開隊形,就地隱蔽,展開對射,使用輕機槍進行壓製射擊;第三段,則是進入前沿五十米左右,日軍會發射完所有子彈,舉起上好刺刀的步槍,義無反顧的衝上對手的陣地,進行白刃格鬥。


    而潘楊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現在班、排長們仍然在一個接一個的告誡著那些剛剛補充進來的士兵們:“記住了,日軍沒有進入30碼的時候,不許隨便開槍,你們手中的衝鋒槍,隻有在30碼到50碼之內,才能發揮最大的效力,記好了,不要吝惜子彈,上膛之後就開始對著有日本人的地方掃射,唯一需要記住的是換彈夾。”


    “手榴彈是你們保命的最好武器,你們身前的是美製的markii手榴彈。它為鐵鑄,外部呈鋸齒狀。利於在爆炸後產生更多的彈片。markii地殺傷半徑是5―10碼,但彈片可殺傷至50碼。所以你們記住投彈之後必須臥倒直至手榴彈爆炸。”


    “保護好你們的機槍手,他是你們勝利的保證,掩護機槍手換彈鏈換槍管是每一個衝鋒槍手的職責,如果機槍手陣亡了,最近的那個人必須恢複機槍的火力。”


    趴在頂蓋工事下麵的士兵們臉龐上雖然還掛著緊張地表情,但是那一雙雙忙碌的擺放著手榴彈。往備用彈夾中壓著子彈地手,有效的緩解了他們的緊張……


    “鬼子上來了。手榴彈準備……”


    “開始!”


    整個陣地的前沿爆發了,密集的手榴彈就像下雨一般飛出,由於地勢較高,落地的手榴彈一般都會向下滾落,正好滾在日軍密集的臥倒隊伍之中。接下來就是潑雨一般地機槍和衝鋒槍子彈組成的火網,再度壓製了想要強行衝鋒的日軍士兵。


    “殺!殺鬼子!”


    整個陣地上都是戰士們的怒吼,或許他們的射擊還不準確。但是在三十米之內,就是瞎子也能將衝鋒槍密集的彈雨籠罩在日軍的衝鋒路線上,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的日軍還要應付順著坡滾下來地手榴彈,不到五分鍾,第一波攻擊就陷入了崩潰狀態……


    “炮兵開火,目標――5號、6號、7號坐標區日軍登陸部隊!”


    而就在這個時候,日軍的橡皮艇則正好抵達灘頭,正好進入了早已標定坐標的迫擊炮射擊區域。瞬間反應的迫擊炮彈幕籠罩了整個灘頭,而十一號炮台則用它的重炮照顧了那些還在河中央遊弋的駁船,把它連同上麵日軍地步兵炮和重機槍悉數送到了河底……


    頃刻間,狂猛的彈雨在一陣“通通”聲中傾斜到了日軍登陸隊伍中,打得日軍死傷遍地,陣地上到處躺著黃色軍裝的屍體。傷兵的哀嚎不絕於耳,而守軍戰士們見此情景,則高興得在陣地上高呼狂叫。


    “快撤,馬上撤到二線陣地!”


    “布設地雷,撤!快撤!”


    在指揮所之內的潘楊雖然高興,但是卻沒有忘掉自己的本職,考慮到日軍必然要以火力進行報複,立刻命令一線陣地撤退,於是呼啦拉的一陣,將各個緊要地點的地雷全部掛上弦之後。一線的三個連隊在指揮員的命令下撤出了陣地……


    五分鍾之後。日軍報複地重炮炮彈就回答了胡敦將軍地疑惑。落到陣地上的重炮炮彈就像雨點一般!將陣地再度耕耘了一遍。


    “等候日軍衝鋒,盡量將日軍誘上我一線陣地。發揚我輕型火力優勢,與敵近戰爭奪!”


    還隻是剛剛開始,因為日軍掌握了製空權,不願意暴露自己地重炮其實未遭重大損失,進而再度引來日軍轟炸的潘楊,隻能巧妙的指揮著守軍機動作戰。


    田中則在河對岸觀察著,望遠鏡之內所有的一切全都清晰得就像在眼前一般,他有些不明白懦弱的緬甸人和一盤散沙的華僑為什麽在潘楊的指揮下就變得如此的強悍,保持了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幾次步兵衝擊,均被擊退,而且傷亡極慘。


    要知道水雷仍舊封鎖了整個仰光港的航道,三號、五號、六號炮台也仍舊在守軍的手中,一切補給物資都要從最初攻占的昆千貢的臨時碼頭登陸,然後通過將近一百公裏的補給線運抵攻城部隊的手中,沿途還要受到無孔不入的遊擊隊的襲擾,炮彈和備用的炮管不可能無限製的支持下去……


    “立刻向十一號炮台以及前方的一線陣地開炮,我要把這個山包翻一個個,看是中國人的骨頭影,還是我的炮彈硬!”田中新一大聲的命令道,出於對強悍對手的尊敬,田中的口中再也聽不見那種“支那人”的蔑稱,改為了中國人……


    日軍的大炮再度開始射擊,雖然炮管已經開始發紅,但是堅韌的日軍炮兵用自己的毯子浸上水,覆蓋在炮管上降溫……持續著那種讓人發瘋的射擊速度,將炮彈傾斜在一線陣地和十一號炮台上。


    炮兵報告:“炮彈已罄。”


    “什麽?彈藥輸送隊不在運輸炮彈嗎?”田中新一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


    “方才。彈藥輸送隊在途中遭遇了中國人地襲擊部隊,炮彈全數被他們引爆!”


    “那麽,再度從海上運輸艦調運炮彈!”


    “海軍通知我們,風浪太大,艦船無法靠岸,而且還有兩千人的補充兵到現在仍未下船,炮彈卸不下來!”


    “八嘎!立刻從後續部隊中調撥。一定要在三個小時之後將炮彈運上來!”田中吼道:“督令各聯隊堅持進攻,直到打完最後一顆子彈。撤退者,斬!”


    田中無法容忍自己布置已久的攻勢就此毫無寸進的停止,在重炮停止支援之後,田中命令一線部隊調集輕型火炮抵近支援,再度請求空中集團的支援……


    而就在這個時候,潘楊適時的發動了火力壓製……


    “打!把陣地上所有的炮彈都打完!”


    “薛不語,組織部隊反擊。給灘頭地日軍以毀滅性的打擊,不過別把他們全幹掉了,你明白嗎?”


    事物地轉換往往就在這一瞬間,如果不是日軍在可列的瘋狂,也許就沒有緬獨遊擊隊瘋狂的自殺性攻擊,身攜炸藥包的緬獨遊擊隊戰士挖好一個個藏身坑,躲在日軍炮彈運輸隊的必經之地,用人肉炸彈引爆了日軍的彈藥車。十五人的壯烈犧牲換來了這短短三個小時日軍地火力停滯。


    “在十一號炮台前的灘頭陣地上,估計有一個大隊的日軍被殲滅,我們已經將這裏的日軍驅逐下河,繳獲了他們的大隊隊旗!”


    薛不語在反擊完畢沉著的向潘楊匯報:“不過還有一小股日軍堅持渡河的後續部隊的支援下在八號、九號炮台下方,控製了一個環形陣地,現在正在拚死抵抗。那裏是我方炮兵地死角!我軍在衝鋒的過程中傷亡亦是十分慘重,大約有兩個營失去了戰鬥力,陣亡士兵的屍體已經全數運回了。”


    “灘頭陣地的小鬼子不管他,讓他們留在那裏,讓小鬼子有一線希望,這樣才能不斷的給第十八師團放血!不過要組織狙擊手騷擾他們……”


    聽到傷亡數字,潘楊有點觸目驚心,要知道仰光城防現在最大的編製就是營級,三個營地出擊部隊足有兩千人,攻擊一個已經遭到毀滅性炮擊的日軍大隊的陣地。損失達到了兩個營。這個數字讓老潘暗暗的心驚日軍的戰鬥力……


    第五十五師團在這個時候終於坐不住了,第三十三師團在飛機的指引之下和第五十五師團合兵一處。山下奉文將軍的催促電文已經是第四次到了竹內寬的司令部:“仰光城下的十八師團在不停的流血。你部仍舊停滯不前,意欲為何?”


    “將軍曾經告誡卑職,凡事謹慎小心,現我麵對地乃是支那第一流主力師。戰鬥力強勁,絕非仰光城內烏合之眾堪比。”


    由於仰光戰事地不利,山下奉文接受了帕西瓦爾的投降之後,顧不上參加“昭南特別市”地成立典禮,立刻就飛往緬甸,在毛淡棉的機場降落,下飛機之後,前來迎接的竹內寬解釋道。但是號稱馬來之虎的山下奉文這個時候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刻,顧不上分辨竹內寬到底是畏敵還是謹慎,抑或是給田中新一拆台。手一揮道:


    “仰光戰局已經吸引了天皇陛下的關注,盟軍方麵大肆宣傳所謂的皇軍克星潘楊,讓陸軍部威信掃地,海軍方麵指責我們不能為他們清掃出安全的航道,要我們負起夕張等戰艦被擊沉的責任,現在我軸心國之盟友亦時刻關注仰光之戰局。現你以兩師團之眾,不敢對一支那師發動攻擊,實乃畏敵如虎,現命你戴罪立功,於一日內完成攻擊準備,突破錫唐河防線,第三十三師團作為你的預備隊!”


    此時的竹內寬,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隻能忙不迭的應承。而山下則在竹內寬忙於調動部隊的當口,著手組建第十五軍軍部,這個軍下轄緬甸戰場的三個師團,並且還有即將調運緬甸的第五十六師團和近衛師團!


    保持了灘頭陣地的田中留下了一絲希望,炮彈終於在他規定的三個小時之內到達了,但是隨著緊急召喚來的轟炸機群飛臨仰光上空,守軍的炮兵就銷聲匿跡了起來,讓補充了炮彈,在開始炮戰中吃了大虧的日軍炮兵無從發泄,因為轟炸機部隊再一次通報摧毀了五個以上的城防炮兵陣地……


    “空中集團都是白癡,要是按照他們的戰果,他們已經消滅了兩百門以上的大炮,但是掉在我們腦袋上的炮彈都是假的嗎?”


    因為城內實行了軍事管製,所有的日籍日裔人全被控製了起來,關押在了集中營當中,由民眾組成的巡防隊時刻睜大著警惕的眼睛,所以對於攻擊效果的判斷日軍隻能憑借著猜測……


    17時,日軍第五十六聯隊開始攻擊九號炮台,這個炮台是仰光所有炮台中最為龐大的一個,也是整個城防的核心陣地,潘楊的指揮部就設在這裏,這個堡壘由英國人在五十年前開始建造,位於仰光港的正麵,炮火可以封鎖整個仰光港的西南,如果和靠前一點的八號炮台配合,交叉火力能夠控製整個仰光港,該堡壘周長496米,麵積9912平方米,呈五角型,完全用水泥和卵石灌製而成,上麵覆蓋了三米以上的泥土,頂部還有植被,植被中甚至布置了了望哨和高射機槍陣地……


    該堡壘攻防兼備,以防禦為主,生活設施完善,分東、北、西北、三個部分,東部是暗堡,隱蔽部,北部是指揮部,倉庫,西北部是炮台,各部均有暗道相通,周圍是7米寬、4米深的護壕,壕中灌滿積水,壕內有側防暗堡,壕外有電網,並且在外圍,還部署了兩個連的一線陣地,可以護翼……


    守軍一個營,共四百人,為華抗的三營,也是最先組建的三個營中戰鬥力最強的那個,全為產業工人,能夠熟練的操作堡壘裏麵十八門大炮,三十餘挺輕重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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