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鄉和反清鄉鬥爭中》(錢傳誌回憶口述)――――


    清鄉最先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明白清鄉的厲害,因為經曆過多次的大掃蕩和日軍所謂的討伐之類的,因此當時團長提出主力部隊撤到外線的計劃大多數同誌都不理解,認為是大驚小怪!


    清鄉初開始,確實和掃蕩沒有什麽兩樣,首先敵人就用小汽艇封鎖了柬水河,利用這條天然的屏障,將根據地一分為二,沿岸全是強迫來的老百姓,給鬼子漢奸們站崗放哨!然後就是黃河沿岸的守軍開始向東一字平推,跟著就是平漢路沿線的敵人也向西來了一個“大掃蕩”!鬼子、漢奸便衣隊、偽軍、偽警察、保安團、排成密密麻麻的隊形,端著刺刀,在野地裏,青紗帳中開始了分片清剿。


    “掃蕩”就像掃帚掃地一樣,反複地“掃”過來“蕩”過去,也叫“篦幾”戰術。更有同誌形象的比喻為豬八戒的釘耙在地上亂劃拉。好比拉大網,魚還可以從網眼裏漏掉。雖然是氣勢洶洶,但是卻不難對付,所有的戰士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遊擊、老敵後了。更有咱們飛狐小隊的幾個“老資格”坐鎮,遠遠的就能從敵人的陣型中觀察出哪裏是鬼子大網的薄弱點,然後按照咱們後來總結出來的“敵進我進”這一戰術原則進行化整為零似的突圍!


    說句老實話,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戰術。還是有一點害怕的,但是經曆了十多天之後,也就不足為奇了。開始鬼子掃蕩不像後來的拉大網,人員安排也不太合理,日偽軍都是分開來編組的。日軍兵力上的不足,決定了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是由忠誠精銳的日軍組成,既然摻雜了大量的偽軍、偽警察這樣的烏合之眾,那麽我們就有機會了,躲掃蕩的時候,我們是首先要觀察的就是哪裏是偽警察或是偽軍的防線,看到了偽警察黑色的偽軍明黃色的製服,同誌們馬上就有了安全感。可是一旦正麵是鬼子軍裝的土黃色還有便衣隊的黑綢子禮帽打扮的隊伍,同誌們可就要多加幾分小心!


    咱們總結的“敵進我進”就是這樣產生的,從實際情況出發,機動靈活地運用遊擊戰術。遊擊的戰術我在山區主力部隊的時候就專門聽過“十六字”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到後來不停的突圍轉移的時候,我們在老團長的帶領之下,更是將這一戰術發揮的爐火純青。將跟在我們後麵的敵人玩得團團轉,既保存了自己,又消滅了敵人。但是到了平原地區之後,特別是這次反“清鄉”期間,我們是在敵人的“清鄉區”內線作戰,活動範圍很小,力量小,大部隊現在已經跳到了外線。敵人進駐布防嚴密,前後呼應,以逸待勞,我們便采取了針鋒相對,敵進我進的方針。當敵人向我們進攻時,我們不是單純地退卻,也不是與敵人對峙硬拚,而是從側麵、背後向敵人的薄弱環節(也就是偽軍、偽組織人員)發起進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所以,我們稱之“敵進我進”。跳到敵人的身後進行活動,因為經驗告訴我們,敵人一旦在一個地區進行了掃蕩,那麽相當長一個周期都不會在這個地區進行相同規模的掃蕩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太過於執著“化整為零”的戰術,將全部的兵力全部分散成三兩人的小組,躲避鬼子的掃蕩,但是,我們馬上就發現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首先,鬼子這次的清鄉和掃蕩完全的不同,。“清鄉”好比在河裏上下築壩之後,將水抽幹,一條小魚也漏不掉。對付“清鄉”我們還沒有經驗。由於我們大部隊撤走,“清鄉”區敵偽反動氣焰囂張,牛鬼蛇神紛紛出動,一時間群魔亂舞,老百姓被折騰得苦不堪言。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一門心思躲避根本就是在放縱鬼子偽軍的囂張氣焰,所以大家在柬水河河畔集結之後,決定不管怎麽樣,一定要讓群眾知道我們八路軍仍然在這個地區堅持,仍舊有著力量保護他們。


    於是,在鬼子最開始的掃蕩結束之後,我們就開始和原來的關係戶進行聯係……


    當時在老團長的帶領下,運城地區的偽組織可算是我們的嫡係部隊,不管鬼子偽軍怎麽鬧騰,我們都能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消息,但是當我將一張補充幹糧條子通過原來的聯係方式傳到尚村,一個原來和我們十分親密的“關係”家中後,竟然在第二天收到他的回信。


    “現在風聲太緊,此事愛莫能助!”


    這還是好的,甚至還有帶領鬼子伏擊我接頭人員的原“關係”,這就是死心塌地的投靠敵人的象征。


    後來我們完全不能相信原來在村裏主事的偽人員,隻好轉而聯係那些堡壘戶。可是敵人現在重兵壓境,凡是沿路的村莊都設立大小檢問所,交通要道,大一些的村莊都有駐軍。對於老百姓控製得十分的嚴密,先是用鐵絲網將村莊團團的圍住,白天來往行人都要盤問檢查,夜間一律禁止通行。崗哨密布,崗樓林立,據點間相互呼應,一有動靜就四出搜索、“清剿”。在“清鄉”區域裏,敵偽強行建立保甲製度,加強偽鄉政權,清查戶口,登記造冊,推行“連保連坐”,發放“良民證”。在思想上推行懷柔政策,鼓吹所謂“三分軍事七分政治”,大肆宣揚“清鄉清心”、“同種同文”、“共存共榮”,還胡說什麽侵華日軍是來“幫助”中國老百姓打壞人,建立“皇道樂土”的。並說我軍為破壞治安的土匪。日軍的“清鄉”手段陰險毒辣。


    據統計單臨猗西南六個鄉鎮的敵偽據點和檢問所,就有東張鄉、百裏營、新城莊、土牌、臨晉、北大莊、嵋陽鎮等十多個。在整個臨猗清鄉區的四周,都用高達一人的鐵絲網團團圍了起來。然後沿著鐵絲網開始開挖封鎖溝,封鎖溝挖成一段,就撤掉一段鐵絲網。主要道路和碼頭共有大檢問所19個,小檢問所數十個。大一點的橋梁也都被控製。


    群眾對我們在度出現,進行活動有三種態度:一種是衷心擁護我們的,但看到我們人少,槍少,力量小,擔心吃大虧;一種是既歡迎又害怕,怕我們打了就離開,他們遭殃;另外的就是動搖觀望的多,不敢與我們聯係,甚至敬而遠之。


    單純地分散隱蔽不是個辦法。分散隱藏是為了積極地打擊敵人,應該迅速把隊伍集中起來,向敵人針鋒相對地開展鬥爭。隻有這樣,才能長自己誌氣,滅敵人威風,鼓舞人民群眾的鬥誌,才能加強部隊的思想政治工作,逐步打開局麵。隻“躲”不打,是不會把日本鬼子“躲”跑的。原來的老飛狐隊員都強烈的建議,給敵人來上一個沉重的打擊,讓他們知道我軍並沒有到他們宣傳的山窮水盡的地步,於是同誌們將埋藏起來的武器裝備全部從掩埋的地點取出來,全部上好油擦拭幹淨,決定先從那些個蹦達得最歡的漢奸著手,打掉這些狗腿子的囂張氣焰。


    因為青紗帳大多已經被敵人弄倒,所以我們的行動隻能借住夜色的掩護,靜靜的等待著夜色的降臨之後,部隊快速的進行,從柬水河邊,一口氣插到了百裏營,因為得知百裏營的一個原偽鄉長叫陳中和的,現在認為日軍勢力龐大,一下撕掉了原來抗日的假麵具,轉而投靠了日本人,成為死心塌地的鐵杆漢奸,我們留下堅持鬥爭的地方上的同誌,隻要是他認識的,全部遭了他的毒手,被抓被殺的超過了十人,給我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我們今天晚上就是要拿這個外號叫做“陳忠狗”的鐵杆開刀,震懾所有的偽人員!


    實際上我們這三十一個人的武器裝備可謂是團長走的時候精挑細選了的,針對我們的任務的需要對人員和裝備進行了重新編配,把人員分成若幹小組,每組5人,裝備湯姆森衝鋒槍5支(因為當時湯姆森的子彈比較的好收集)、手榴彈以及專門對付鐵絲網的剪刀。此外,還成立了每組8人的突擊小組和支援小組。突擊小組的主要裝備也是衝鋒槍和手榴彈,而支援小組則裝備機槍兩挺支,步槍3支(其中有一支甚至是部隊當時為數不多的幾支美製的狙擊步槍)。人手一支的二十響可以用來自衛!可以說我們的實力還是足以和鬼子的一個小隊進行短時間的對抗的。


    “陳忠狗”因為壞事做得太多,嘴裏不說實際上還是害怕我軍的鎮壓,因此一直住在敵人的檢問所裏,檢問所就是盤查過往行人,檢查良民證的小型據點,隻不過是大多沒有堅固的工事,不過是有幾個臨時的沙袋還有簡陋的戰壕作為防禦措施,架上一挺機槍就可以嚇唬那些老百姓了……


    因為敵人在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遇到過我軍的打擊,所以認為清鄉的成績十分的理想,因此思想也是麻痹大意,直到我們接近到檢問所不到二十米距離的時候,敵人都沒有發覺,檢問所裏有著十個鬼子,二十多個偽軍,還有三個偽警察,和十多個偽組織人員駐紮。因為白天勒索了大量的過往行人,晚上正在花天酒地,猜拳喝酒,甚至臨晉鎮上萬花樓的妓女也被“陳忠狗”叫來了兩個伺候他的日本主子。望遠鏡裏看到兩個日軍正副班長現在是一人摟著一個打扮的十分妖豔的妓女正在和陳中和稱兄道弟,聲音在百八十米之外都清晰可聞……


    咱們飛狐小隊的老規矩就說潛行偷襲,既然敵人的防備這樣的差勁,我們也就不客氣了,習慣使用了冷兵器的老隊員們甚至將長槍背在了背後,提著一支二十響,嘴裏叼著一把匕首,悄悄的就將兩個偽軍的崗哨無聲無息的幹掉了,我們的戰士則馬上將倒在地上的偽軍身上的衣服扒下,換上之後端著偽軍的七九式步槍開始站崗放哨,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


    直到將外圍的四個哨兵全部幹掉,準備將鬼子偽軍堵在了三個房間裏之後全部消滅,突然喝得醉醺醺的陳中和出來撒尿,開門之後轉到了房角準備拉下褲子,我看他低著頭沒有注意到我們,就想先將他捆起來抓出去在群眾麵前公審之後殺掉,震懾敵人!不想他突然抬頭,一眼就看到了我,因為我們原來打過幾次交道,他對我十分的熟悉,張口就要大叫,我隻好一槍將他擊斃在屋角。房裏的敵人頓時大亂。戰士馬上衝了上去堵住門窗,衝鋒槍,二十響一頓狂掃,頓時解決了所有的日軍,預圖反抗的偽軍隻要手挨到了槍的,全被擊斃,那些偽鄉長、偽保長、偽甲長、偽警察,全部被打成了馬蜂窩,最後留下五個抱頭跪地磕頭不止的偽軍,兩個小便失禁濃妝豔抹的妓女、還有一個趴在桌子下麵“篩糠”的廚子!


    經過簡短的思想教育,那五個被俘的偽軍馬上願意為我軍服務,於是我們將繳獲的槍支卸掉槍機,交由這些人背上,部隊則馬上撤退。為了避免敵人禍害老百姓,我則以獨立團潘楊團長的名義給鬼子偽軍分別留了一封信,信中警告了還在鬼子兵們小心隨時取他們狗頭的獨立團,警告了繼續為鬼子賣命的偽職人員,要想想自己的後路!


    這次的行動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老百姓們都感覺到揚眉吐氣,鐵杆漢奸們煌煌不可終日,至於那些左右搖擺,舉棋不定正要投靠日本人的,現在則馬上通過各式各樣的關係向我們傳達他們的“善意”表示願意給我們傳遞情報,補充給養,甚至收集彈藥,和增收抗日捐稅!局麵一下子就這樣打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又連續不斷的對偽職人員進行了打擊(注:因為大部分在臨猗縣的偽職人員多為偽南京國民政府派來的清鄉工作人員,這樣的人經過了專門的培訓,穿著統一的中山裝戴著清鄉工作人員證,騎著自行車走街串巷,走村串戶,因為不是本地人更是肆無忌憚的想要撈上一把,比本地的漢奸還想留條後路比起來,更是壞到了極點!)


    在這樣的鬥爭形勢下,我們也學會了老團長的那套化妝活動的法門,通過繳獲還有關係戶的收集,我們每人都有著一套合身的日軍製服(這也是極為困難的,因為第一要沒有血跡破洞、第二要身形符合,小鬼子的身材普遍矮小,找到這些個北方漢子穿的衣服著實當時費了一番功夫。)還有偽軍、偽警察特別是清鄉工作隊那套中山裝更是每人弄了一套,於是戰士們每天選擇不同的衣著進行活動,這樣我們就能在白天大搖大擺的通過敵人的各個據點和檢問所,利用敵人各個係統之間互相甚少聯係的空子,進行襲擊!最為著名的一次就是臨晉鎮上除掉偽軍團長劉震宇的戰鬥……


    劉震宇是南京的“國民政府”為配合清鄉工作特地調過來的一個華北靖安軍的團長,是要在這次清鄉試點中取得經驗的一個“年輕有為的少壯軍官”。因為深得“汪總統”的喜愛,所以曾經在各種場合誇獎他為曲線救國的標兵!此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白白浪費了一個好名字,明麵上是謙謙君子,軍人風度十足。但是在那幅麵孔之下包藏了一顆極為狠毒的心。


    在此人的駐防區域,不斷對我黨的潛伏工作人員大肆的搜捕,對鄉、村幹部八路軍傷員隻要抓到,就是開膛破肚,甚至對於這種殘忍的手段還編出了個說法。說是死心塌地的共產黨都是紅心紅肝紅肚腸,隻要開膛破肚就能知道是不是共黨分子了。但是又聲明一點,隻要是“棄暗投明”的一律是高官厚祿,金錢美女,在這樣的雙重手段之下,確實有部分的敗類經不起考驗,叛變投敵了,當時整個臨晉鎮周邊白色恐怖十分的嚴重,得知我們回來鎮壓了大量的鐵杆漢奸之後,劉震宇還是放出話來:“潘楊隻要敢到臨晉周邊二十裏,就要看看他的心肝肚腸是什麽顏色!”


    對於這樣的家夥我們覺得一定要將他鎮壓掉,但是這個家夥平時出門都是前呼後擁,而且絕對不使用交通工具,更不騎馬。讓狙擊成為不可能的事情,也沒有什麽不良的愛好可以利用。(經常有喜歡喝酒,嫖妓的漢奸被我們在諸如酒樓,妓院,暗娼窩子這樣的地方給堵住)急切之間更是難得下手,這個家夥的手下足足千多人馬,但是這附近還有一支兩百多人的清鄉工作隊在一個叫龜田壽的日本特務的指揮之下,副隊長是一個漢奸,名叫苟全才。平時仗著日本人撐腰,和劉震宇起過幾次衝突。因此我們想來想去,就將腦筋動到了清鄉工作隊的腦袋上……


    一番打扮之後,二十多個穿著筆挺中山裝戴著禮帽配著工作證和短槍的戰士騎著繳獲的自行車浩浩蕩蕩的進了臨晉鎮,路上卡子上想要檢查的偽軍正要伸手,就被帶頭的牛高馬大的張漢一個耳光扇到了一邊。被打的偽軍正要發作,後麵的戰士們一個側身,同時下了車,將腰間的二十響這麽一亮,把這幫子偽軍給鎮住了,我學著清鄉工作隊的口氣罵道:“***,瞎了眼了。老子們是清鄉隊的,我們龜田隊長那可是日本人,我苟全才今天是要來臨晉鎮辦公事的,***,你們還要檢查我?”


    一邊的偽軍班長看到我的派頭,又看到這二十多支黑洞洞的槍口,知道這樣的話一定吃虧,於是隻好忍氣吞聲的說道:“不知各位辦什麽公事?”


    我一邊擺弄著手裏的槍一邊心裏打鼓,嘴裏應道:“老子們是要和你們劉團長商量清鄉的大事,還不趕快帶路?”


    這夥偽軍倒是沒有懷疑,於是我們就在偽軍班長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進了劉震宇的指揮部。指揮部設在一個地主的宅子裏麵,布置得古色古香,劉震宇身後排排的站了五個衛兵,院子裏麵整整齊齊的排上了兩排荷槍實彈的士兵。看得出是早得到了消息,要給我們來一個下馬威。戰士們都是久經沙場,一點不把這幫偽軍的刺刀放在眼裏,徑直跟在我的後麵就進了大堂。


    等到進到劉震宇身邊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劉震宇打了個哈哈:“說是苟隊長大駕光臨,怎麽不見苟隊長的人哪?”


    “我們是八路軍武工隊!”說時遲,那時快,站在我身邊的是戰士和我一起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劉震宇的身邊,我袖管裏的匕首就擱到了劉震宇的脖子上麵,其他的戰士一把扯開胸前的衣服,身上全數綁著炸藥包!


    “誰敢動,老子們今天是來找劉震宇算帳的,要是你們想要陪著他一起上西天,那就同歸於盡!”看到炸藥包短短的導火索,這幫偽軍一下就草雞了,期期艾艾的被戰士們逼著往後退。


    “今天隻要劉團長和咱們走上一遭,其他的人咱們既往不咎,現在全都把槍放到地上,慢慢的走過來!”


    劉震宇這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原來那樣囂張的模樣,因為是“空降”下來的長官,平素對士兵也沒有多少恩惠。其他的偽軍士兵也不可能為了他而和我們拚命,更何況這樣近的距離,長槍不見得是咱們手中的二十響的對手,就這樣,咱們簇擁著喉嚨裏被塞了棉花劉震宇,在外麵的偽軍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的情況之下,連同劉震宇指揮部裏的三十多個偽軍一並浩浩蕩蕩又出了臨晉鎮,等到臨晉的城牆消失在身後的時候,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


    鎮壓了劉震宇之後,整個局麵完全改觀了,除了部隊暫時沒能活動到的地方,鬼子的清鄉區域已經是形勢大逆轉了。但是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魯莽,後來知道情況的潘團長不但沒有給我獎勵,反而給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這也是後來同誌們都叫我錢大膽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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