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問曰:“<span ss="c_r2">汝何方人?欲求何物?”


    慧能對曰:“<span ss="c_b1">弟子是嶺南新州百姓,遠來禮師,惟求作佛,不求餘物。”


    祖言:“<span ss="c_r2">汝是嶺南人,又是獦獠,若為堪作佛?”


    (獦獠:也作獵獠,以捕魚打獵為生,與佛家不殺生相違背。)


    慧能曰:“<span ss="c_b1">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


    五祖更欲與語,且見徒眾總在左右,乃令隨眾作務。


    慧能曰:“<span ss="c_b1">慧能啟和尚,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離自性,即是福田。未審和尚教作何務?”


    祖雲:“<span ss="c_r2">這獦獠,根性大利!汝更勿言,著槽廠去。”


    (槽廠:養馬的小屋。)


    弘忍大師的麵試題目很普通,“你是哪兒人,來此想學什麽?”雖然題目是千篇一律,但答案卻是千差萬別。孔子有一個叫子張的學生就一點不謙虛地說想要做官發財。從這個回答中可以看出子張的心裏所思以及誌向和觀點。


    慧能的回答是“惟求作佛,不求餘物”。不要看他是獦獠,然後並非打獵捕魚之後代,而是貶官之後,打柴為生,所以生性並無狡詐習性,純樸善良而有見地。僅此一句就已經深深地打動了師父。


    作為師父自然不能僅憑這一句就認定其悟性,或許是事先受人指點也未可知,於是,弘忍大師試探他較為激烈的問題,測試他的根性,因此問道:“你是猲獠,生性就與佛性相對,如何能夠成佛呢?”


    慧能說“人雖有南北之分,但眾生之本心是同一個,所以佛性也完全相同,並無南北之分,更沒有猲獠與和尚的不同。所謂猲獠與和尚之不同,那是指身體相貌,而不是本心佛性。”


    從這樣的回答來看,慧能已經完全達到了明心見性的程度,而且十分徹底。弘忍大師遇到這樣的學生,心裏自然是歡喜的,本想首肯一番,但見周圍人多,就止語不言而讓慧能去做一些雜務。但慧能因為是新來的成員,對這兒的情況並不熟悉,於是任性而繼續發揮下去,說:“啟稟和尚,弟子的心中時常產生一些智慧,這些智慧都不離自性,算作是福德果報的土壤環境。請問和尚讓我幹一些什麽活?”


    弘忍心中大喜,但嘴上卻平淡地說:“你這猲獠,腦子還很靈活,不要多說,先去馬房幹些雜活吧。”於是慧能便在馬房踏錐劈柴幹了8個月。弘忍大師明知道慧能是弟子中悟性最徹底之人,為什麽不讓他象神秀一樣做教授師或更高的職位呢?


    其實,這是另一場測試。一個人明白了道理,未必能在行為上也按道理去做。就如同一個人明知道罵人不好,但遇到不公平之事時仍然會罵人一樣。弘忍大師想要測試他懷才不遇時的反應,這是高層次的測試。


    許多職場的麵試也有類似的情形,老板故意在門邊上扔一把掃帚在地,兩個麵試的員工,一個視而不見,一個順手將掃帚安放於角落。再比如一個博士生到了單位不願意做基層工作,成天埋怨領導不委以重任,這些都是高分低能之表現。能成大事者必從小事做起。


    慧能退至後院,有一行者,差慧能破柴踏碓。


    經八月餘,祖一日忽見慧能,曰:“<span ss="c_r2">吾思汝之見可用,恐有惡人害汝,遂不與汝言,汝知之否?”


    慧能曰:“<span ss="c_b1">弟子亦知師意,不敢行至當前,令人不覺。”


    戰國時的吳起在魏國聘用不久就奪取了泰國的河西之地,為什麽他能在不熟悉的軍隊裏有如此號召力呢?除了他有傑出的指揮才能之外,還能與士兵同甘共苦,甚至在發現一士兵箭瘡化膿時,身為三軍統帥仍能為士兵用嘴吮吸膿血。這就是佛家所講的“無我”境界。


    釋迦牟尼身為王子,什麽也不缺,卻能出家為僧修苦行,成為萬眾敬仰的教主之後,仍然與普通僧人一樣次第行乞。因此,吳起這種行為在世間罕見,然而在寺院卻極其普通。作為一個寺院的方丈主持,卻服侍一個掃地僧,這是很平常之事。


    慧能原本就是沒有地位的樵夫,雖然得到大師的賞識,但並不會因此而產生非分的想法,這才是真正明白佛家精髓之人。為什麽許多家庭夫妻爭吵不休,大部分都是因為堅執己見,希望對方能按照自己“正確”的辦法去做,要求別人的多,要求自己的少,一旦不能滿足,便產生嗔恚之心。


    世間如此,寺院也如此。不要以為寺院是清靜之地,這些世間行為就沒有了。因此,隔了8個多月之後,弘忍大師找到慧能查看他的“作業”完成情況時告訴慧能,當初之所以沒有重用於你,是擔心有人心生嫉妒而加害。因為寺院裏的人並不是個個都去除了名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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