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到達大燕宮殿之外的兩人並排而立,一見到秦容出來立即朝他舉右手敬禮,這姿勢在古代看來頗為奇怪。


    站在一旁的萬洵夜卻是大為吃驚,眼見著那熟悉的女人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前凸後翹的身材迷煞旁人,卻愣是一改從前溫婉柔和的麵容,變得這般冷淡孤傲。


    “芷君?”他低聲念叨。


    費盡千辛萬苦,他們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那婀娜多姿體態妖嬈的女子就站在她自家的門口,一身粗布衣裳穿戴怪異,衣不遮體,卻偏偏沒有回家的欲望。


    女子聽見了他的自言自語,禮畢之後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良久,女子朱唇顫動,“看什麽看?”


    秦容瞪了她一眼,她立即噤聲不發一言,這是軍隊的紀律,該保持的時候就要保持,隻要隊伍還在,他們就應該遵守這個鐵的紀律。


    “這位是萬魔教的教主,萬洵夜。這兩位是蘭雙國的風靜夜,我國的夏琴奈。”


    “……夏,琴奈?”萬洵夜清楚地知道燕芷君的封號就是“琴奈公主”,這一點更讓他證實麵前之人的身份。


    他回頭看了看這暗藏硝煙的宮殿,裏麵隨時都可能爆發一場殺戮,果然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給燕王添麻煩了。


    萬洵夜扯了扯嘴角,對秦容說道,“那禦靈希可不是觀世音菩薩,要救走柳於陣理應迫在眉睫。”


    “你說禦靈希不可靠?”秦容震驚。


    “嗬,看來不知道柳於陣還活著的人竟然隻有老燕啊。說實話,那禦靈希不止不可靠而已,若是遲了去,恐怕帶回來的人就不是你們認識的柳於陣了。”


    秦容沒有答複,他帶著一男一女消失在宮城之中,就連萬魔教的人也再無法追蹤他們的行徑。


    宮牆之中卻是血光滿天,但凡前來刺殺秦王、燕王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出去,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完璧而死。燕滕華說過的話,向來不是一句玩笑話!


    他施刑的時候總會把茗歌也帶上,不管那女人臉色多麽慘白、回去之後要發多少惡夢,他要讓所有人清清楚楚明白,背叛他的下場是怎樣的。


    刑場外圍被扯著圍觀的還有匆忙趕來卻下手失敗的月蘭,她不停地掙紮著,嘴裏喊罵,“昏君,你就算殺光所有人也沒有用!你就是個廢物!連丞相都保護不好!你現在這算是在幹什麽?殺人泄憤嗎?這樣做就能補救對丞相的傷害了嗎?你要有本事,就殺了那個女人!”


    茗歌見她歇斯底裏,並像惡鬼般邊咆哮邊用手指指著自己,嚇得魂不附體,她想要離去,卻又無處可逃。


    燕王神色冷漠,眼神深邃地看著刑場上被百般折磨拷問的人,他恨不得正受傷害的人就是柳陵,恨不得是李雨樓,恨不得是自己!


    他轉過頭來幽幽地看著月蘭,這一瞪讓月蘭的咒罵聲哽住了喉,那並不是平淡無情的眼神,相反,那裏麵有著無盡嗜血的殺意以及對自己的深惡痛絕,“禦靈希為何要他?”


    月蘭低了聲音,冷冷說道,“丞相相貌俊美,誰不喜歡?”


    要去禦靈國是非常非常冒險的事情,世人都知道禦靈國可謂是靈異秘境,國軍各個身懷奇術異能,當初若不是要救柳於陣,他必不會犯那個險,而如今要為這個生死未卜的消息再入禦靈國嗎?


    他要!


    “本王會先去驗證你所言真偽,若你是用於陣安危來欺騙本王的,那就洗幹淨脖子等死吧。”突然冷靜下來的燕王並非真的如麵上看到的那般,他已經感覺到了,殺戮的熱血早已在體內沸騰,忍不住想要這世間為他的於陣陪葬!


    可是,對那個隻是長得有點漂亮又任性倔強的家夥,他為何非是這般在意不可?


    這種矛盾感迅速衝撞,仿佛在眼前出現的,又再是柳於陣漂亮得傾國傾城的笑顏,柳於陣每一次回眸駐足,在他心底都是最美麗的風景,是他們奪走了他擁有的這道風景,對,就是這樣!


    “王上,所有刺客已被處決,無人知曉柳丞相的下落。”執行監的小官抖著雙腿,驚恐地匯報道。


    “知道了。收拾收拾,你們下去吧。”


    燕王收回視線,從血腥的刑場轉到了茗歌的身上。他緩緩朝她走去,在她嚇得下跪之前環住了她的細腰,抬起她驚得顫抖的臉頰,“你繼續做李雨樓的‘好幫手’,這一回,我要柳陵到我宮裏來。這事交給你做。”


    “王上,”一旁的肖子配跪地說道,“柳國雖然脆弱易攻,但李雨樓這個勢力一直難以鏟除,隻怕貿然攻擊會損兵折將。”


    “他要是不來,他的父王就懸在樓外斬首示眾。”


    “王上!您不可這樣殘暴無道!”肖子配再度提醒,可那人冷著一張冰山臉,毫無妥協之意。他唯有氣惱地看向說謊的月蘭,有苦難訴。他若在這裏質疑月蘭那就相當於將她推向死地。“柳丞相不會希望您這樣做的,您難道忘了?您跟長公主的約定,難道也忘了?!”


    “沒忘,”燕王推開茗歌,轉身離去,“本王要給他們和平的世界。這個世上給不了,就將這個世界送入地獄。”


    “王上!”


    “嗬嗬……”


    那是傷心欲絕的笑聲,久久在刑場回蕩,無法散去。


    國,他建了;亂,他平了。就差接他們回來而已,僅此一步而已……


    看著燕滕華傷心的樣子,肖子配自然比他還要難過。


    沒有把月蘭關起來,即使關著她也沒有意義,他的疑問太多,必須要問個清楚。


    西斜的太陽照耀晚霞,大地被蒙上了淒慘的血紅色。賞月亭中,肖子配拉著月蘭手腕,欲言又止。


    “肖將軍。月蘭覺得此事燕王不知更好。如今丞相身受重傷,除了意識清醒之外幾乎體無完膚,內傷不可小覷。月蘭衝動,跑來挑釁燕王隻是因為生氣而已,但若燕王幹涉使禦靈王放棄對丞相的救治,那豈不是更糟嗎?”


    “月蘭,此事當真沒有騙人了嗎?”


    “當真!而且月蘭也認為應該這樣做,反正丞相很快也會忘了燕王的。”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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