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點迷魂香算什麽?他在特訓的時候可是要被關進催淚瓦斯小黑屋幾小時,要是隨便能被迷魂香迷了魂,他就不用做特工了。


    他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其他地方,偷偷睜眼一瞟,輕紗帳子,硬板床榻,窗外與他來時環境差不太多。


    門外有人。


    隨著木門“咿呀”一聲被推開,於陣沒有繼續裝睡,而是直起了身子警惕地看著那個人。


    那個人白衣勝雪,感受到他已經醒來,不禁在門口頓住腳,一掃方才的肅穆轉而變得溫和自然,輕闔門,緩步朝他走來:“於陣,我們又見麵了。”


    是那天帶他去後花園的人?!


    柳於陣眉頭凝成了疙瘩,在大燕能隨意走動的柳國人,對他如此在意,敢從燕王手中把他搶過來的人,除了柳陵,他不相信還有別人!


    但是……據說柳丞相喜歡這個人啊。


    於陣一想到這件事,感覺身上的毛發一點點全豎了起來,卻見那白衣男子笑容溫和,俊俏的臉蛋帶著滿滿的期待。他不等柳陵靠近床榻,自己趕緊走下來,邊說道:“你怎麽把我帶到這裏來了,要是被燕王發現,肯定又要生氣了。”


    “我不管。”柳陵突然說道,他把手中土黃色的密函隨手一揉扔在地上,快步上前拽住於陣衣袖:“那廝不但囚禁了我兄長,竟還敢帶走你,與我作對是他活該。”


    “啊?”於陣尷尬地看著他,這個儒雅俊秀的男子突然從靦腆優雅的狀態直接跨入陰沉狀,變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是這瞬間爆發了一下憤怒,柳陵很快又緩和下來,溫柔地撫著於陣烏黑的秀發,臉上毫不掩飾歡喜:“終於又見到你了,這段時間你還好嗎?受傷了麽?”他明亮如星的眼睛泛著晶瑩的光,心疼地看著於陣,如此迷離。


    於陣被他突然的靠近壓抑得幾乎窒息,這曖昧的舉動卻沒有挑起他應有的反感,好似身體正默默接受著柳陵的溫柔,並享受著這種親昵。


    不是吧……柳丞相你真的好這口?!


    於陣心裏抱怨,然而,柳陵的溫柔直指了於陣心中的脆弱,他待於陣這般好,見不到於陣對他而言是這麽痛心疾首的事情,即使沒有言語的表達,他的神情卻已經寫滿了這種悲喜交加。(..tw棉花糖小說網)


    “咳嗯……太子……”於陣紅著臉,人早就退到杉木壁櫃邊去了,退無可退。


    “嗯?”他果然應了,憂傷的臉色立即被欣喜衝淡:“於陣,我們回柳國吧。”


    於陣咬咬牙,他有種感覺,柳陵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受傷的,因而生怕又碰碎了他那玻璃心,於是用極輕的聲音問道:“芷君公主,真的是你帶走的?”


    然而這一問卻讓柳陵頓時鬆開了手,他漂亮溫柔的眼睛裏,閃過無法掩飾的嘲諷和絕望:“嗬,嗬嗬。於陣,你到現在還在想著那個燕芷君。你騙我。”


    於陣慌了,就好像小孩子得不到糖要鬧別扭,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哄這個好像被自己親手捏碎了心一樣的大男孩:“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


    柳陵跟他差不多高,年紀也相仿,但很明顯柳陵比他執著多了,他雙手一撐,緊緊把於陣困在壁櫃邊上:“我誤會?那於陣,你喜歡我嗎?”


    於陣最怕這種越靠越近的距離,他怕他一忍不住就把柳陵摔出去,那玻璃心可要徹底碎了。


    可是這要怎麽回答他才好呢?替柳丞相說喜歡他?還是替自己說句公道話――“老子不喜歡男人啊!”


    一點語言素養都沒有的柳於陣一時間犯了難,琢磨半天,他隻好道:“我半點也不喜歡芷君公主。”


    柳陵得到這個答案,明顯比剛才高興多了,撐在於陣耳邊的雙手收回來:“是,燕芷君是我帶走的。整個柳國都傳言你出使大燕,與燕芷君你儂我儂的,我這麽做也全怪你。可我不過帶兵打仗半個月而已,就聽說你成為燕國的丞相了,我來燕國卻怎麽也找不到你。”


    於陣吞了口口水,他總不能告訴柳陵自己被囚禁了吧!那隻是火燒澆油。“我現在沒事了,你快放了她吧。”


    “……於陣,我知道我很輕率,但為了你我什麽都能做得出來!”柳陵淡淡地道:“若燕滕華還能活著,他自然會見到燕芷君的。”


    於陣心裏“咯噔”一沉,立即從對柳陵的擔心轉到了對燕滕華的在意。


    “燕國的安郡王已經將他包圍,王宮都在安郡王的控製下,我們柳國很快就能脫離大燕的束縛。”柳陵道。


    於陣當然知道這件事,他們都以為他是吃素的嗎?從他被帶到這個地方起,他就已經猜出他們的目的是針對燕滕華而不是自己了,而燕王剛剛得到王權,此時輕車簡出就算行為極其隱蔽,仍是異黨出手的好機會。


    在這個世界而言他完全是陌生人,本無所謂敵我,而他不過是希望不要出現國家動亂,以燕滕華帶的那些人,布的那些兵來看,他們出行也完全是有備而來,鬥爭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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