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元嫵反而鬆了口氣。真傳弟子的月例高,她又有係統任務這個額外收入,手裏好東西還是有的,不至於拿不出來。


    相反,若是這修士什麽也不要,那她才擔心呢。畢竟,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道友有什麽需要的?”想到這裏,元嫵爽快問道。


    “看來不僅是嬌弱的小花,還很名貴呢。”見她這麽大方,李姓修士眯了眯眼,“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


    元嫵無視了她喜歡把人稱作花草的癖好,點點頭:“請說。”


    “我既不要靈器靈石,也不要丹藥靈草。”李姓修士抬了抬下巴,“我要問你一個人的消息。”


    問消息?


    元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修真界也有專門販賣消息的灰色組織,看這修士也不差錢的樣子,找那些人不是比找她好多了?


    還是說,她認定她能給出她想要的情報?


    “那人你應該認識。”她笑了笑,本意是想讓元嫵放鬆,誰料在那傷疤的映襯下,這個笑意更為可怖,“李如斯。認識吧?”


    李如斯?


    如一道閃電劃破腦中迷障,元嫵後退兩步,猛然抽出劍:“你早就認識我?!”


    她的偽裝確實有破綻,不過僅憑這些破綻,根本無法辨別出她來自曜日,更無法得出她認識李如斯的結論!


    被元嫵的劍尖對準,那修士卻全然不懼,反而哈哈大笑道:“你果然認識!”


    元嫵緊皺眉頭:“若道友想對他不利,我是不會將消息告訴你的!”


    她和李如斯沒什麽交情,甚至上次他莫名其妙的告白讓她很尷尬。不過這不代表她會隨便把同門消息告訴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


    但轉念又想到這個女人也姓李,莫非和李如斯有什麽關係?元嫵仔細去看她的麵容,企圖找到一些和李如斯相似的特征。


    然而一個是養尊處優多年的名門弟子,一個人飽經風霜的散修,加之那道刀疤毀了她大半容貌,幾乎找不出有任何相似之處。


    像是沒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修士挑了挑眉:“你倒是有意思,不過這件事我不想說。你也不用告訴我太詳細的,隻需要告訴我——他還活著嗎?”


    如果隻是這種簡單的信息倒無傷大雅……


    元嫵目光微動:“隻要我告知他的生死?”


    修士點頭。


    “他自然還活著,生活尚可。”元嫵飛快說完一句話,不給修士反問的機會,直接問道:“道友可以告訴我了嗎?”


    那修士不介意她簡短的情報,對她微笑道:“可以。”


    作為交換,她將徐趙關三家的消息娓娓道來。


    原來這些年,三家的發展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冗城這麽大一塊肥肉,但凡有頭有臉的勢力都想來咬上一口,明麵上的攻擊被擋回去了,但暗地裏的試探一點也不少。


    三家在冗城盤踞多年,且互為姻親,不知用什麽法子,硬是堆出了一位分神期。


    金丹之上是元嬰,元嬰之上才是分神。在修真界,隻有各大宗與頂級世家能有分神以上戰力,尋常宗門世家有一位分神便十分了不得了。


    靠著這位分神戰力,三家斬殺了前來試探的觸角,很是風光了一段時間。也正因如此,蠢蠢欲動的其他勢力都偃息旗鼓,不在插手冗城。


    三家得到了喘息時間,利用礦產大發橫財,得以站穩腳跟。


    “想必你也聽到了,冗城礦產衰竭的事。”說到此處,李姓修士頓了頓,瞥向元嫵。


    元嫵點點頭:“我知道。”


    “三家依賴礦產,所以必定受到衝擊。”李姓修士意有所指,“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們為了不衰落到以前的高度,一定會竭盡所能采取手段。”


    她的話元嫵都明白,可是還是有些不解:“這和冗城內的失蹤事件有什麽關係呢?”


    “這可就不是我一屆散修能知道的了。”李姓修士攤攤手,“我能告訴你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三家那位分神期來得可不簡單,在解除危機後就銷聲匿跡了。對外說是閉關了,可實際上……”


    她沒說完那句話,隻輕笑了兩聲:“若你要找人,便下礦看看吧。失蹤的人,大概都在礦下呢。”


    這意味不明的笑讓元嫵心髒都停擺了一瞬間,連聲追問道:“這些隱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明明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散修,修為也應該隻是築基期?身上帶著散修特有的風霜氣息,可她又為何知道那麽多?


    “暖房裏的小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呀。”聽到她的質問,女修彎起眉眼,“三家的仇敵可不少。為了探知敵人的秘密,雇傭散修來調查很奇怪嗎?”


    這有著奇怪既視感的描述……


    元嫵默了默,試探問道:“偵探?”


    對方比她還驚訝:“什麽偵探?”皺眉思索幾息,複又露出一個笑:“偵查探知麽?倒是個不錯的說法。既然如此,就叫我偵探吧。”


    說罷,她捋了捋碎發,對她擺手:“行了,既然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就先走了。三家還有很多秘密等著我去‘偵查探知’呢。”


    又似是想到什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替我向李如斯問個好,就說……就說李英還記得和他的約定。”


    “等等?”元嫵在後邊叫她,李英卻瀟灑地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李英到底是什麽身份呢?


    本以為能夠解決心中疑惑,誰料與李英一番接觸下來,問題非但沒有變少,反而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了。


    搖搖頭將所有不合時宜的疑慮都甩出腦海,元嫵將注意力集中到此次事件中。


    李英說失蹤的人大概率在礦山下,看來她必須下一次礦了。一方麵是為了商隊,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她的雲紫晶。


    不過,冗城礦山眾多,光她一人估計搜索不來,到底下哪個礦還要仔細想想。


    還有便是,據那些經曆過前兩次倒塌事件的人說,每次礦山塌方,開采事宜便會停三天,這次估計也不會例外。


    但她時間又緊,也擔心耽擱太久陳家商隊出現不測。


    礦山周圍有三家布下的法陣,還有弟子巡邏,她沒有把握悄無聲息地溜進去。


    那麽,有什麽辦法能在不驚動三家的情況下偷偷進入礦中呢?


    是夜。


    月涼如水,清輝透過窗欞灑入房中。元嫵閉目盤坐在床榻上,衣衫整齊,全無休息之意。


    她特意找小二要了間二樓靠街的房,就是為了方便觀察外麵的情況。


    前半夜一切如常,偶爾有野貓打架的聲音劃破寂靜,間或幾聲犬吠,但並未有人聲出現。


    直至後半夜,元嫵才聽到點不尋常的動靜。


    並不是說話聲,而是整齊的腳步聲,像是一些人在列隊巡邏。


    元嫵翻身到窗前,輕輕將窗戶推開一個小縫,街道上的景色頓時映入眼簾。


    那確實是一條小隊,粗略數數大概有十三人,均是穿著銀色製式盔甲,手執各色兵器,威風凜凜,姿態傲然,修為大多在築基中期,隻有為首修士氣息更強,可能也是一位築基巔峰。


    目光在那神氣的銀甲上轉了一圈,元嫵確定這些人應當是由冗城修士組成的官方執法組織。


    一般規模大點的城池都有這種機構,主要用來抓捕邪修以及防禦外敵入侵,隻是叫法多有不同。


    這些人似乎隻是平常的巡視,並沒有在什麽地方停留,也不說話。元嫵無法從他們身上獲取更多信息。


    但,這不代表他們沒問題。


    眼看著那隊人走過,拐到了另一條街道。元嫵心生一計,扶著窗沿利落翻下,輕盈地落到街道上,順著巡邏隊的痕跡追蹤而去。


    沒走幾步,就看到那一隊人。之前離得遠沒感覺,現在在近處一看,隻覺得這些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壕無人性”。


    嶄新雪亮的銀甲,在月光照射下發出雪一樣的光芒;鋒利尖銳的武器,也充滿了金錢的氣味。這三家不愧是狗大戶,巡邏隊的裝備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元嫵把檸檬咽到肚子裏,又輕手輕腳地跟上。在那隊伍走到街道盡頭剛拐過彎時,手腕一轉,一顆石頭突兀地咋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這聲音本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裏就極為引人注意。加之巡邏隊的修士們也都是耳聰目明之輩,幾乎立刻提起了警戒:“什麽人?”


    沒人回答。


    那隊修士的首領皺起眉,使喚隊伍最後兩人道:“你們去看看情況。”


    兩人領命而去。


    “兩個人?”躲在一堵牆後的元嫵眉心微蹙。她本來計劃是來一個人,她將那人打暈搶了衣服混進去,反正有盔甲也不太看得清樣子。若來兩個就不太行得通了啊。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幾息間她又想了個應對辦法,當即從牆後閃出身形,挑釁地看著過來抓人的兩人。


    “有人!”那兩人立刻發現了她,朝著她的方向追來。元嫵也不怕,裝模作樣地上去與兩人纏鬥一番,最後被一人以肩膀上的一劍為代價“擒獲”了。


    她被押到了巡邏隊首領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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