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妹,找我什麽事情啊?”繆司無骨地靠到教室外牆上,書包懶散地斜挎著,眼睛要睜不睜的樣子。


    林姍窈三步並作兩步地把早餐塞到他懷裏:“給你,早餐。”


    繆司看著懷裏還熱乎乎的精美早餐,像被北風刮到了一樣,瞌睡瞬間醒了:“林小妹,今天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麽窮,又這麽摳門,怎麽會想到買早餐給我吃呢?你不會是來高價兜售早餐的吧?”


    “是,我是來高價兜售早餐的,拿錢來,500塊。”林姍窈朝繆司攤出手。


    “500塊?你搶劫啊?”繆司拍掉她的手。


    “我不跟你開玩笑啦,這是我的好室友蔚嬌彤讓我送給你的,她還讓我轉達: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希望你好好地把這份早餐全部吃幹淨。”林姍窈飛快地把這通話說完了,像完成任務似的感覺。


    “蔚嬌彤?我都沒什麽印象了,她長什麽樣來著?她給我送早餐幹嗎?”繆司有點疑惑。


    “她沒讓我轉達這個。我該轉達的都轉達完了,走了,拜拜。”林姍窈說完就飛快地跑了,根本就不管繆司在後麵怎麽叫她,跑得真的是比兔子還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這種事不是她自己願意做的,她也許是怕麵對繆司時無法控製住那種從心底湧出的難過吧。


    從那以後,蔚嬌彤要求林姍窈每天都幫她給繆司送早餐,她美其名曰道:“我要讓自己慢慢滲透進繆司的生活,讓自己慢慢變成繆司的習慣。”


    林姍窈打心底裏是很不情願的,哀怨地說道:“你自己親自給他送豈不是更好?”


    “哎呀,”蔚嬌彤嬌嗔道,“我跟他現在還很不熟嘛,總共才交涉過那麽一兩次,我這麽一個不熟的人如果突然每天出現在他麵前,這麽親昵地給他送早餐,他會嚇壞的,會覺得別扭的。你懂嗎?”


    “我不懂。”林姍窈很迷茫地搖搖頭。


    “我說的就是關於循序漸進和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下懂了吧?”蔚嬌彤說。


    “還是不懂。一般情況,不是有了戀愛目標就應該快馬加鞭趕緊去追嗎?管它用什麽手段,先追到再說。弄這麽複雜,別人等得沒耐心了,早就跑了吧?”林姍窈說道。


    “我跟你這種情商低的人真是沒法溝通。這是一個月的早餐費,總之拜托你每天以我的名義送給他就好了,拜托拜托啦,你是我永遠的好姐妹。”蔚嬌彤拿出一張卡塞到林姍窈手裏,然後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便閃得沒人影了,讓林姍窈連拒絕的話都沒機會說。


    “唉,真拿她沒辦法。”林姍窈歎一口氣,等於是無奈地接受了。


    從那以後,繆司每天早上會收到各種各樣的早餐,每天的品種和花樣都不同,但是口味都是一樣的好,讓他胃口大開。


    那些早餐,有時候是林姍窈直接親手遞給他,有時候林姍窈沒等到他就直接將早餐放在他課桌上,早餐下會壓著一張淡雅簡單的早安卡片,上麵寫著:“goodmorning,小司。從今天開始,每天微笑吧,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或者“小司,早安。今天的早餐是蘭花餅加現磨豆漿,願你的今天過得像蘭花一樣芬芳美麗。”等等之類的話。


    早安卡片的落款人無一例外都是蔚嬌彤,但這明明都是林姍窈的字跡,繆司認得很清楚,於是他經常邊吃早餐邊看著卡片笑得一塌糊塗。


    冬日的陽光穿過教室窗玻璃,落在繆司纖長的睫毛上,折射出五彩的星光,細膩而秀麗,那些溫暖和悸動都是真實的。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八歲前,林小丫翻飛的白色裙角,是那個夏天的全部印象。她的微笑純潔又美麗,他們一起坐在陽台上,晃蕩著白皙的小腿,仰望璀璨的星空,恢宏的壯麗。


    她對他說,小司,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哦。


    他也對她說,小丫,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綿延無盡的美好,圓滿在那時年少。


    ※※※※※※※※※※※※※※※※


    白氏國際娛樂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白陌淩正在很認真地看著一本書,邊看邊嘴裏念念有詞的:“秘笈第三條,發個短信,約女孩出來約會,女孩子要是答應了,要找的地點需費點心思,可以是去比較清靜的輕酒吧,暫時別去飯館。”


    念完之後白陌淩就皺起了好看的英眉,自言自語地開始反駁:“約會去酒吧?這寫書的腦袋秀逗了吧?酒吧那種地方是去玩aonenightstand(一夜情)的吧?酒吧都很吵,哪有什麽清淨的酒吧?是不是印刷的時候印錯了?應該是可以去飯館,暫時不可以去酒吧才對吧?”


    接下來,白陌淩開始揮揮手:“pass!pass!”


    他坐在豪華寬大的總裁椅上,開始看下一條:“第四條,經常發好笑的短信給她,逗她開心,讓她知道你是個貼心的人。比如,可以發這樣一條:大熊貓過生日,有人問它有什麽願望?大熊貓說:我這輩子就兩個願望,一是找個中醫把我這兩黑眼圈去掉,其二就是我想照張彩照。”


    白陌淩又一個人在那裏對著書開始反駁:“天,這是什麽笑話呀?都老掉牙了。連我這麽不好笑的人都很早就聽過這個笑話了,這個寫書的真是太沒創意了,如果將這樣的笑話講給她聽,肯定要被她笑話。”


    白陌淩搖搖頭,很無語地笑著,然後繼續往下念:“比如,也可以發這樣一條,讓她知道你是一個幽默的人:我來自雲南元謀,你來自北京周口;我握住你長滿茸毛的手,輕輕地咬上一口,愛情,讓我們直立行走。”


    白陌淩念得很慢很不流暢很費勁,他差點要念不下去:“這樣智商為負數的短信,我怎麽可能發給她?如果我發給了她,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白陌淩撫額,麵上表情出現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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