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以手指輕拍著大腿,等待著卡裏回來。


    作為一名夏人,他天然會受到排擠,更不可能得到信任。能夠依靠的隻有同為夏人的總長。


    總長未必不知道拉傑拉爾已經投過推薦信,他必須在這次考驗之中展現出自身的能力,才能得到她的器重。


    作為一名工作了近十年的前社畜,他最厭惡的就是所謂上司的考驗。不論是其高高在上的嘴臉,還是將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整得複雜困難的莫名操作,都令他深惡痛絕。


    過了許久,直到李梅已經將茶壺裏的紅茶喝完,卡裏才回到了會客室。


    他盤坐在了地上。


    “李牧先生。”


    卡裏想要為自己倒一杯紅茶,尷尬的發現茶壺已經空了。他搖了搖鈴鐺,喚來仆人重新上茶。


    李牧安靜的盤坐在了地毯上,直視著等待著他說出結果。


    “抱歉,卡拉利師父還是決定接受坦普爾的推薦信,您可以再等兩年,卡拉利流派的大門始終為您敞開。”


    “你們現在不就已經將門關上了嗎?”


    李牧站了起來:


    “既然卡拉利流派已經做出了選擇,那現在輪到我做選擇的回合了。”


    卡裏的心髒突然猛得一跳,麵前的這位治安官,明明至多也隻有第五能級的實力,不知為何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這種寒毛倒豎的感覺,甚至讓他想起了麵對眷族之後死裏逃生的經曆。


    李牧轉身離開了會客室。


    “選擇放棄嗎?”


    沈落雁將手背在了身後,探身李牧的麵前問道。


    “不,不過我會選擇用其他方式來達到目的。”


    李牧停下了腳步,一名興都人攔在了他們的麵前。


    “就是你想要來和我搶卡拉利流派的資格?”


    他抱著雙肩,用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著李牧:“就憑你這樣的廢物,也配拿推薦信?也想要來和我搶奪名額?”


    “我一拳就能打死你這樣的小白臉。”


    “你們夏人永遠都是低等種姓,隻配給我們興都人當奴隸。如果不是有總長,明天我就讓你死在街上。”


    “如果你能讓後麵那個女人送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來留你一命,不過是得趴下來給我當狗啊。”


    他準備用手推李牧的臉。


    李牧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臉上的肌肉繃著。


    “信不信,你今晚就會死。”


    ......


    ......


    西城區的一處躍層公寓,黃金的獅形香爐正從口中緩緩噴出嫋嫋香氣。將室內的空氣熏得令人想要昏昏欲睡。


    拉傑拉爾赤著上身,躺在沼澤虎皮墊著的沙發上,周圍擠著一群鶯鶯燕燕的少女。


    他捏著一名夏人少女的下巴,仔細的打量著。


    “坦普爾,你看她與沈落雁有幾分像?”


    坦普爾跪在了地上,快速的打量了一眼那名女人。


    “像!很像?”


    “很像嘛,我感覺鼻子和眼睛都不怎麽像?”


    拉傑拉爾將嘴張開,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伸出舌頭舔了舔那名夏人少女的臉。


    坦普爾耳邊響起了那名少女撒嬌的聲音,就像黃鸝鳥一樣充滿了活力,其他少女紛紛爭寵。


    他背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這些女人以為攀上了總督的兒子就能飛黃騰達,卻不知道半步已經踏入了地獄之中。


    “我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拉傑拉爾聲音從頭頂響起。


    坦普爾打了一個激靈,立即答道。


    “那個夏人是個軟蛋,我隻是嚇了一下,他隻放了句狠話,就灰溜溜的跑了。”


    “拉傑,什麽夏人居然敢得罪你,我這就讓爸爸去把他沉進莫哈內迪河裏。”


    夏人少女立即展示自己父親的影響力。她的父親經營著一家小型的發電站,為阿沃尼格達市裏的夏人聚居區供電,因為受到了興都人的窺探,就將女兒送到了拉傑拉爾這裏來。


    “不用了,寶貝。”


    拉傑拉爾貪婪的撫摸著少女白瓷一樣的肌膚。


    “繼續給他施壓,我要讓他在阿沃尼格達邦幹不下去。他不是還帶了一個東夏女人嘛?用什麽辦法都好,綁出來,折磨一下,殺掉之後拍幾張照片送給他。”


    拉傑拉爾抽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剪掉了雪茄的兩端。


    邊上的夏人少女立即掏出火柴為他點上。


    “你好壞啊。”


    在她看來,東夏人全部都是野蠻人,死了就死了。


    拉傑拉爾深深的吸了一雪茄,吐出青色的煙氣。


    坦普爾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


    “總長那邊...”


    “你在怕什麽,沈鴻石那個老怪物雖然恐怖,但他自己的麻煩也不小,他的孫女還能在阿沃尼格達邦掀起什麽風浪來。而且我不相信她會為了區區一個東夏人就和我翻臉。”


    拉傑拉爾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少爺,那我回去就組織人手。”


    坦普爾急忙回道。


    “你可以走了。”


    拉傑拉爾揮了揮手。


    坦普爾連屁股都不敢抬起來,挪動著退出了公寓,將門關上。他靠著牆,微微喘息,拉傑拉爾身上非人的氣息越來越濃重了,每次見麵都要提心吊膽。


    他的聽力出色,即使隔著隔音門,依舊能隱約聽見門內的嬌笑聲。隻是沒過多久,笑聲就變成了刺耳的尖叫聲和咀嚼骨頭的聲音。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恐懼的逃到了門邊,瘋狂的扭動著門把手,拍打隔音門。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了!來人救救我啊!”


    尖利的求救聲就像燒紅的針一樣刺在坦普爾的耳膜上,絲毫沒有先前黃鸝般悅耳的音調,反而像是女鬼的哭號聲。


    “砰!”


    一聲巨響,伴隨著骨裂與鮮血噴濺的聲音。堅固的隔音門一陣晃動。


    接著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你還沒有走嗎,坦普爾!”


    拉傑拉爾有些含糊的聲音響起,就好像是含著什麽在說話。


    坦普爾打了一個寒顫,就仿佛被冰水澆了一身,汗出如漿,將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


    “我...我正在等電梯。”


    “路上注意安全。”


    拉傑拉爾終於將嘴裏的東西吞下去了,用有些陰柔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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