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現從來不在我預期。沒有廣告的


    很小很小的時候久遠到已經忘記年歲。隱約記得是一個夏夜暮色降臨的時分。年幼的她仰著頭看著那隻閃著白光的龐然大物一步一步從遠至近突擴的瞳孔鼓噪的心髒意識到四周空無一人孤單與恐懼是所有的感觀。


    那晚過後假裝無意向身邊許多人提及過沒有人有印象也沒有人在意。恍惚中有種錯覺也許當時隻是停留在頂樓的她的幻像罷了。這麽一大景象不可能電視台不直播啊。可是又有會誰來帶我逃出這樣一個夢魘?


    “老師我本英語書質量有問題。”


    蟋蟋蟀蟀竊竊私語偌大的教室一聲高喊突兀地劃破原先刻意凝聚出來的靜默。所有的視線刷刷地掃向聲源。寧緩緩地轉過身。


    利民是他的名字。當初他父親一定是希望他可以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物卻不想事與願違。他是年級出名的頑劣學生打架滋事少不了。物以類聚他的朋友們也是眾老師頭痛的對象。五、六個人一群課間通常聚集在樓道間抽煙偶爾會調戲不得已經過的女生隻要不出事情老師一般不出麵幹涉多半時候倒也相安無事。


    熟絡似乎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他的座位就在她身後前後桌。從來不喊她名字總是用筆背輕戮她的後背童稚的聲音“喂喂喂!”一聲聲輕飄飄地傳遞過來恍若寧想像中清澈的小溪緩緩流動的聲響是向往的天籟之音。習慣在他叫第三聲的時候才施施然轉身漫不經心地斜睨他。根據她的經驗他會叫她無非是拜托她幫忙做作業或借作業抄襲這幾項。


    怎麽拚湊就怎麽不協調聲音與容貌。如何形容呢?那樣的一張臉不屬於俊秀的類型勉強也算得上帥氣。幹淨的眉眼與他那一票上不了台麵的兄弟始終有區別。至少他從來不用像他那幫豬朋狗友一般死皮賴臉甚至於威脅利誘去追求看上眼的女生。倒追他的女生比他們花費精力去追的要多得多即使他沒有一份閃亮的成績單沒有一門豔羨的才華可是他有一副高挑的骨架一個荷包脹鼓鼓的老爸。


    可是那麽童稚的嗓音!


    也會有難以理解的時候藝術家一樣的手用在打架暴力上不是曝珍天物麽?


    指節修長膚色白皙掌形優美就連指甲也是修葺得光滑圓潤呈粉紅色的誘人色澤。一如她那片珍藏的紅葉標本都是喜愛的架絡分外疼惜。這樣的一雙手應該比較適合彈鋼琴吧?隨節奏律動起來優雅得仿佛在風中輕舞的翩翩紅葉。


    “你不用一直盯著要還你需一點時間你去做你的事吧放心會完好交還給你的。”


    臉頰微微熱。(..tw無彈窗廣告)


    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盯著失神已經第幾次了?還好他沒有覺得到。


    天生優雅的人種舉頭投足的動作無可挑剔慵懶的意味淡淡飄散。


    課間與隔壁桌的同學閑扯。此女生與利民打小學起便一直讀同一個班。


    於是有意無意地“利民小時候就是這樣麽?”


    “哪裏是這個樣子從前很活潑開朗呢他媽媽過世後才變成這個樣子爸爸又取了後媽合不來一直有口角。”


    恍然大悟的哦哦回應女生繼續喋喋不休。


    蝶是班上的文娛委員一個美麗可愛喜歡別人寵愛的女生。沒有廣告的


    學校廣播室在每個班招收兩個新成員的時候年輕的班文任推薦了蝶與寧。蝶的才藝加上文委的名實加入廣播室似乎是件順理成章的事對身為班長的寧馬上就持有異議。


    “不就是長得漂亮成績優秀點班主任真偏心就對她特別好什麽都選她。”


    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


    上得台麵的成績單出眾的外表張揚的追求者老師的表揚班主任的偏愛會存在對她的不以為然是肯定的這種年代還會有誰心甘情願當一片綠葉。


    沒有親妮地手拉手一起上下課在耳邊細語嬉哈大笑的朋友。惟一的好友同年級不在一個班隻是偶爾一起上下學。


    也有說蝶很愛裝的。時間一長蝶曾經是利民的女朋友成為眾所周知的消息。一致的不滿便像矛頭一般指向話題女主角。


    說那時話題男主角全然不知情地緩緩自門框步入。一慣漫不經心表情慵懶的一張臉半垂的眼瞼。相同的白襯衣永遠鬆鬆散散地套在身上上麵三顆紐扣打開大方地坦露勁瘦的胸膛。


    對那些注視的目光視而不見卻在與寧四目相接的時候略一愕然然後又迅跳開。


    寧收回探測的目光垂下眼。


    她這般急切想得知什麽?這樣沒頭沒腦的情況下可以窺探得到什麽?


    她頹然地一臉伏在桌麵上因此錯過他目光中的好奇也沒有現後背一直有道灼灼的注視的目光。


    擱在金黃色的桌麵上的腦袋色淺得幾乎與桌麵融為一體。修長的背彎曲成優美的弧度襯衣雪白如常。


    也是心血來潮才會突然早返校不想卻會碰到他。他往日都是遲到如吃飯般尋常。


    “今天這麽早到!”


    沒有回應可是感覺得到他沒有在睡。她放好書包轉身看他。


    “今天我媽死忌。”聲音很輕很輕。


    有點意外平時都不會談家事不是從來沒有聊過天。來去的交談都是圍繞借作業有關的那幾句。看著似乎很親近表麵的假象而已。


    “吃過午飯了嗎?”


    “那一天在外麵玩得很夜太陽都已經下了山。天色很暗所以抬頭的時候那隻巨熊就格外清晰忘記了害怕一直呆望很久直到它消失!到家的時候爸的巴掌迎麵而來強烈得睜不開眼。他說所有人找了我半天媽閉上眼睛的時候還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為什麽我不早一點回來隻要早一點點……”


    小時候曾經跟鄰居那個比自己年長四歲的姐姐跟著她們那些比她高出整個腦袋的半大人們到海邊看水汽船。據說船隻經過的時候會漲起很高的浪很壯觀。於是一群人手拉手在海邊踏著細沙等待遠處的黑點漸漸清晰隨著越來越響亮的笛聲心髒的呼喊也愈加高昴終於衝出了喉嚨沒命地撕喊直到被突然湧至麵前比她高出半個頭的浪潮覆沒不能呼吸。


    現在就是當時那種感覺吧?一直一直以來那麽渴望有一個人隻要一個便足矣這樣就不是孤單一個麵對那個巨大的恐懼。這樣突如其來被告知還要伴隨著一個悲慟的故事她應該如何給他回應?


    酷熱的六月天禍不單行。消耗過體力的體育課後衝上教室有暈眩的感覺竟然遭遇停電四周怨聲載道。再氣憤也無法解決火爐般的炙熱幾近窒息。


    奇怪的響聲與微微的吹拂過來的涼風寧循聲望去。所有豔羨的目光的集中處利民手上舉著一台動的小風扇。寧立刻眉開眼笑試探性地問“借我用一下下?”


    一頓一怔然後就遞至她眼前。抓住小風扇涼風襲來的時候寧還停留在不敢置信中。伴著歡叫聲迅湧過來一幫女生寧再抬頭已經尋不著那個瘦削的背影。沒有忽略他同樣汗濕的梢其實也隻是開個玩笑不想他當真舍得。


    會莫明其妙地留意他的一切不時搜索他的身影。對曾經是他女朋友的蝶有不一樣的情愫她不敢想這一切反常與喜歡兩個字有關。


    被他戮到的地方無來由地熾熱起來就連那樣尋常的叫喚仿佛也變得曖昧無比。她燥熱難耐可惡的是這樣的煎熬隻有她一個人在忍受。一如心中突然不知何時長起一株植物日漸膨脹茁壯成長驚惶無措卻又不能說與別人聽。


    原來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夏日的午後眼皮總是不禁往下掉。下一堂是她最弱的化學課洗了把臉回到教室在門邊頓住了腳步。難怪愛痞在座位上的幾個鄰桌齊齊並排站在走廊留在教室的也隻有那麽三三兩兩幾個人。她的課桌椅子不多不少正好膩著利民那幾個兄弟算懶洋洋地靠在椅背的他在內剛好六個人全部到齊集中在她的座位。


    仿佛在與她的眼神較勁在她注視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現了他誰也沒有動。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氣息有危險有緊張有好奇喧囂的走廊一下子鴉雀無聲。


    在現她的書簿筆類正在他們手中隨意地玩弄時她再也無法隱忍。走過去不滿地“要上課了請離開我的座位。”一直沒有交集也不想接觸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不當一回事地玩耍自己的東西即使是一紙草稿一角紙屑在沒有被丟棄前仍然是自己的所有物不想輕易被別人所觸碰更別說是被不尊重地對待。一雙畜滿怒意的眼瞪著他們手上的她的東西“也請還我!”


    “剛好沒有筆寫作業。”一個輕挑的聲音隨著躍下桌子的身體手上的筆更牢靠地握在手心沒有看她。


    “你——”


    “輝還給她拿我的筆。”


    意外地扭頭看他被輕輕別開躲過視線沒有交集。


    稱輝的男生痞痞地笑“民的筆很多都是品牌文具你可以用他的至於你的先借我。”然後隨著上課的鈴聲一群人如魚貫步出離開。


    也沒有非要用他的地步隻是不想刻上自己名號的東西落到別人的手上如此而已。那可惡的家夥!


    那個喚輝的家夥在被她n次拒絕後仍然對她不屈不撓。


    他目睹了全部過程。


    “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我不可能喜歡你的!”


    “我暫時不打算拍拖!”


    真的花手工做的花小禮品被她逐一退回。事情像一出鬧劇不乏廣泛傳播看在他眼裏心冷。輝的臉依然是笑嬉嬉的讓人心疼。態度一再過分沒有收到想要的效果寧煩燥地擰緊眉峰。像散開的魚網網住幾個相關的人物幾乎窒息卻無法逃離。


    “你替我跟他說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歡他也不會喜歡!”


    “有話就自己說。”


    冷然的臉對麵喋喋不休的聲音嘎然而止。


    會被看作是炫耀吧?對方還要是他的好兄弟。很深很深的疲累沉甸甸地壓下來!


    依然是慵懶的表情細長的眼眸散的光卻是絕對的冷淡沒有再看過她一眼。不再交一門功課也就不用再拜托她的幫忙不再戮她的背也沒有那一聲聲童稚的叫喚。世界顛覆仿佛就一夕之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被他揮刀一砍斷開就什麽聯係也沒有了。


    任憑她敲破腦袋也搜括不出一個理由。


    偶爾在樓道間相遇腳下踉蹌一歪也隻是得到淡淡一瞥。曾經苦苦糾纏的輝摟住新女友嬉笑著擦肩而過。女生是隔壁班的聽說是英語課代表有較好的容貌早前也在水龍頭處見過他們歡笑嬉鬧。怎麽說輝也是算是個帥哥隻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而已。


    走路總是在呆不好吧?很容易摔跤!


    那些伴著關懷的童稚的聲音久遠到仿佛對著空曠的操場呼喊姍姍來遲的回音。


    利民……那低低的語調輕薄得隻有她一個人聽到否則為什麽沒有得到他轉身的問候。


    那個套著雪白襯衣的背影終於一步一步走遠!


    背後的座位空著的時候遠遠越坐人的時候。每次回來都很轟動不是打架滋事便是與老師一再生衝突。漸漸地已經分不清楚想他回來還是不願見到他日漸陌生的臉。


    曾經一度他很安分守己。聽說是交了女朋友同班的小清。有圓圓的眼睛小小的臉身形是年級最高挑的幾個女生之一也是成績落後的女生很多人都說很相配。


    那天放晚學與好友走在校道上遠遠便傳來他們的高聲喧嚷。一直從背後趕上來越她們再慢慢走遠。


    “很般配吧?”自嘲的笑。


    “不都是你們班的?不打聲招呼?”


    “不熟!”


    某日在課間與鄰桌閑聊。


    “明春說你喜歡的人是冠!那天她是這麽跟利民說的。她喜歡利民眾所周知啦利民又與你特別親近。”


    那個人是冠似乎說得過去如此優秀的一個男生是小學便開始的同學雖然不在一個班。


    當時腦海浮現的全是那個倚靠在樓梯扶手的身影在煙霧彌漫中隱隱約約的一張臉頹然的表情散著放縱的味道。


    是不是就連你自己也已經放棄自己了?


    雀躍的女聲“看!我就說嘛你也可以合格的!”


    童稚的笑聲開朗的笑臉!


    第一次測驗分數合格還要是蠻難考的數學課。雖然她占大半功勞也要他肯配合是還很懷念的一段日子即使常常埋頭苦幹得天昏地暗他最用心的一段時光。


    期末考前一天傍晚從新房往返家的路上碰到明春。


    “寧你剛剛如果再早一點回去就可以見到利民了我恰巧在你家樓下經過的時候見到他與輝在你家樓下逗留也是剛剛離去。”


    氣呼呼趕到的時候已然不知蹤影。


    低低的童稚的聲音:為什麽我不早一點回來隻要早一點點……


    久久地在她耳邊回蕩!


    期末考的時候同一個試室他在她的前麵隔著一個人的座位。看著他一直一直伏在桌麵上睡覺直至考完最後一門課眼睜睜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越走越遠哽在心口的那句:我喜歡的人是你!最終也無法說出口。


    高二的第二個學期利民正式輟學!


    那一年的夏天的夜幕不同地點卻不約而同抬頭麵對同一隻閃著白光的巨熊的兩個孩子於多年後相遇卻沒有得到共鳴。


    我們終究還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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