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色古香的絲坊鎮
絲坊鎮鎮如其名鎮上的人大多以絲織謀生。
也許是帶點古典的韻味這個鎮並不像現在城市那麽繁華給人的感覺是樸實的真實的但卻很喧鬧像極了北京的胡同。
鎮上的人家家戶戶多少都曉點絲織有的養蠶有的坊織有的染料有的裁剪有的刺繡……鎮上的絲織品全出自他們之手所有的工序全由鎮上的人來操作他們不允許外人來參與絲織在他們心裏絲織隻屬於他們鎮自己人的那是一種享受是一種快樂隻能屬於他們自己的快樂！
絲坊鎮的地理位置很特別所有的山環繞這個鎮就像母親很小心的擁抱著嬰兒但卻留有一個缺口讓鎮上的人能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那是一條河河上搭了長長的石拱橋。古老的痕跡讓人們已經忘了它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
。橋很寬寬到橋中段有人搭個小木屋。小木屋一直都有個老者一直守著這橋攔住那些不是鎮上人的來往因為這個鎮習慣了現在安逸的生活他們拒絕任何事任何人來打擾現在的生活。就連他們的絲織品運往外麵也是在橋的那頭讓外麵的卡車運送從不讓車輛進入他們的鎮。是的這是一個拒絕世俗的小鎮落它永遠保持古色古香的味道就算外麵的世界那麽繁華鎮上的人們也不曾羨慕他們依然過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
春天小鎮周圍的山更青了水更秀了。守橋老者站在橋旁一邊抽著那煙鍋杆一邊欣賞這春帶來的美景。煙霧一圈一圈的上升然後淡淡的就不見了老者又開始回憶了吧……
（二）我願此生永留在這
就在老者還沉浸在那美好的回憶中沉重的腳步聲已經打擾了他的思緒。今天不是元宵節嗎？鎮上的人們都在為元宵節做準備還有誰在橋上來往呢？老者看向那橋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拖著一個沉重的行李箱慢慢的向他走來。女孩滿臉疲備腳步和行李箱的聲音就好像在訴說著女孩的一身的疲憊周圍的寧靜瞬間被打破。
“姑娘你這是要往哪？”老者用煙鍋杆攔住女孩的去路。他必須攔住不屬於這鎮上的人。
“橋那邊的絲坊鎮。”女孩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們鎮不允許外人來打擾你請回吧。”老者重複著講了一輩子的這句話。
“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留在這。”女孩抬頭堅定的眼神讓老者進入了深思。
看著老者咂咂咂的抽著那煙鍋杆女孩抿了抿嘴：“我願意此生永遠留在這裏這樣我就算是這個鎮上的人了。”
“你願意此生都呆在這個地方？”老者不可思議看著眼前這女孩。
“是！”女孩肯定的點了點頭。
“永遠？”老者眼神透出疑問。
“是！！”沒有思索女孩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
“唉你不要急著表態等我說完你再做決定吧。”老者望向橋那邊的鎮。
“這是一個現代社會但是我們的鎮落卻和外麵的世界有大大的不同它沒有網絡沒有電話沒有電器這些東西它完全是自力耕生的鎮落。姑娘你是橋那頭的人習慣了那裏的一切東西又何必在這裏說什麽願意此生永遠呆在這個地方呢？“老者犀利的眼神直逼女孩。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還是要留在這我要等一個人你就收留我吧我會和這鎮上的人一樣生活讓他們接受我的！”女孩咽噎的聲音帶著乞求。
……
“跟我來吧……”老者已轉身向絲坊鎮那邊走去。
（三）絲坊鎮·鎮長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時間就像流水一樣不分白天黑夜悄無聲息的從指間流過。女孩來到絲坊鎮已經兩年多了現在迎來了第三年的秋天……一個豐收的季節！
女孩的親和力很強以致於現在完全得到了絲坊鎮上的人認可甚至可以說是歡迎和喜歡；因為鎮上的人們早已忘卻她並不是出生在這個鎮上的人。這是乎老者所預料的但也使老者感到欣慰。
記得剛把女孩帶進鎮上來鎮上的人大多數是排斥這位外來的女孩眼神都充滿對她的孤立甚至有人走到女孩的麵前冷冷的說：“我們不歡迎外來的人打擾我們的生活所以請你離開！”
但是老者的一句話讓他們安靜了“從今往後她就是這絲坊鎮的人！”聽到這話沒有人說話了他們默默地接受老者的決定因為老者是這個絲坊鎮最值的尊敬的人。
他——就是絲坊鎮的鎮長！
在時間的漫漫長河中鎮落上的人們慢慢的接受了女孩並與女孩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女孩的真誠更多的還是老者對女孩的無形幫助。
女孩想：她和絲坊鎮多少是有某種緣份吧不然怎麽鎮上的人現在都接受了一個外來的她呢？而且讓她成為一位學堂的老師教這鎮上的孩子們識字念詩這是對她的莫大的信任。
（四）學堂·徐含墨
“閔蝶姑娘……閔蝶姑娘……”徐含墨有節奏的敲著女孩所住的木屋。
徐含墨是這學堂裏的一位老師在女孩沒來之前他就是這學堂裏的唯一一位老師住在院子的右小屋現在女孩則住在院子的左小屋。絲坊鎮的教學很簡單就是教鎮上的孩子們識字念詩練字作畫。自從女孩來徐含墨隻教孩子們練字作畫。
來學堂念書的大多數是811歲的男孩女孩平常都呆在家學做女紅幫家裏打理打理。小一點的孩子是不上學堂的他們的樂趣是鬥蛐蛐玩過家家盡情的揮霍著無憂無慮的童年。這樣一來學堂裏的學生並不多幾十個而矣。……
月光灑在徐含墨的身上讓他站在院子裏格外的醒目。
小木屋的門吱的一聲開了女孩披著一件淡藍色的外套神情緊張的問：“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急事？”
“咳……咳……”徐含墨用手摸了摸鼻子“閔蝶姑娘我已經知道這院子裏的樹叫什麽名字了”也許是夜裏徐含墨的眼睛看上去很亮就像天空上的辰星撲閃撲閃的。他的聲音透著壓抑不住的喜悅臉上的笑意延漫著周圍的空氣。
“什麽？你這麽晚沒睡叫我就是為了這棵樹？”女孩臉上緊張的神情已轉變為不可思議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貝手也情不自禁的指著駐立在院子裏唯一一棵樹。
徐含墨忙不迭的點著頭嘴也不停歇的回答道：“是啊是啊自從那天姑娘問這棵樹叫什麽名字我答不出來後來回到書房去翻了幾本書沒想到還真被我找到了。我現在不僅知道這樹叫什麽名字還知道它的一些淵源呢。”此時的徐含墨就像是穿了件華麗的衣服全身散著光彩……
秋天的風是涼的可吹在女孩身上卻感覺是冰冷冰冷的女孩不由的拉了拉披著的外套想把自己裹的緊緊的這樣就不冷了吧。看著站在門外的徐含墨被月光照著投下一個孤單的影子女孩搓了搓已經冰冷的手抿了抿泛著點青色的嘴唇微笑著：“那你就把你所知道的通通都告訴我吧我啊洗耳恭聽！”
(五)院子·合歡樹
“這棵樹叫合歡樹！它的葉子是二回狀複葉小葉鐮刀狀有日開夜閉的特性故此得名合歡。
”徐含墨一字不漏的介紹著這棵院子裏唯一一棵樹。“因為合歡樹到了晚上葉子就會合起來好似夫妻團聚所以它有個寓意是永遠恩愛、兩兩相對、是夫妻好合的象征。”
“這名字倒是取得合情合理！”女孩莞爾一笑眼睛看向那已經過了花期的合歡樹現在它的葉子正兩兩相合呢好像是兩個戀人擁抱在一起取暖。還記得它開花的時候女孩在屋內看著就像好多粉紅色的浦公英每次走在樹下都感覺好像沒有任何煩惱。
徐含墨並沒有到察覺女孩的思緒已經飄到這樹了依然興致勃勃的說著“它的樹皮和花還可入藥合歡花有寧神作用主要是治鬱結胸悶失眠健忘眼疾神經衰弱等——”……徐含墨故意停頓了一下。
“你怎麽不說了？”女孩以為徐含墨現了她走神了畢竟在別人說話裏走神是很不禮貌的。
徐含墨深呼吸了下“嗬嗬閔蝶姑娘你不知道這是我在《本草綱目》中看到的！”
女孩明白《本草綱目》是一本記載了很多藥草的書雖然她沒看過但她也能想象到那書的厚度。徐含墨能從這書上找到真是很難為他了。
女孩動了動嘴角終究是低頭不語……
“對了閔蝶姑娘我還有一詩要送你呢！”徐含墨不是呆子他感覺到了氣份正在處於一片寂靜這時他想起了一詩。
“是嗎？”女孩好想趕快打破這寂靜連忙接過徐含墨的話“那你念來聽聽。”
“惜我青春好年華最喜流浪去天涯合歡樹下飲美酒與你閑來話桑麻！”徐含墨聲音不快不慢字字清晰像是怕說快了女孩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女孩略偏了下頭露出欣賞的笑意：“好詩！”
“這是一有謎底的詩閔蝶姑娘知道謎底了？”徐含墨激動的向前邁一步感覺不孚又退後了兩步。
女孩似是有意無意的右手掩嘴一笑芊芊玉指在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白。徐含墨的眼光卻停留在女孩無名指上的一個黑色玉戒……徐含墨的瞳孔慢慢縮小隻容得下那黑色玉戒。
“嗬嗬這謎底嘛我是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我猜的話那我就盡力而為了隻是得花時間去琢磨那就冬季大寒的時候告訴你吧。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明確而深刻的答案！”女孩還是笑著隻是眼神卻複雜的比這詩還難懂。
“深刻？”徐含墨不知道女孩會給一個什麽樣的答案可以用深刻來形容。
“是的！已經很晚了我也得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女孩不等徐含墨回答顧自關上了門。
徐含黑轉身看了看合歡樹它依然駐立著不懂它讓他費了這麽多心思。徐含墨不禁笑了透著一絲落寞一絲無奈……
（六）星星紡怪久?秋天的落葉已經化為塵土寒風的到來告訴人們現在是冬季。
徐含墨拿著日曆臉上滿是喜悅手指一直停留在那個畫圈的日期上——農曆12月17！明天就是大寒我終於等到了這天她明天就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徐含墨心裏想著不由的大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急忙把日曆放下走出木屋來到了女孩門前。門是開著的女孩正坐在側廳折著那所謂的幸運星。
就是從徐含墨送她一詩起女孩就去集市上買來五顏六色的紙裁成長條然後告訴他她要折2o1o顆幸運星。把1ooo顆掛在樹上1o1o顆掛在屋裏。
“閔蝶姑娘我有話和你說”徐含墨並沒有進屋隻是站在屋門外。
“是嗎？那你等一下我的幸運星就快全部折完了呆會你幫我掛一下星星。”女孩依然坐著折著手裏沒折完的幸運星並沒有轉過頭來說話。
“那我就在院子裏等你吧”徐含墨轉身坐到院子裏的石凳上感覺今天的合歡樹很特別。意識到這感覺徐含墨被自己嚇了一跳心裏好像有種預感但又不知道會生什麽事。
女孩提了個籃子出來裏麵裝滿了五顏六色的星星還有線團“我說你現在來幫我掛星星吧。”
徐含墨從女孩手裏接過已經穿好線的幸運星用另一端拴在合歡樹枝下“為什麽你在樹上隻掛1ooo顆啊？”
“因為一顆星星代表一個故事”女孩把星星穿在線上。
“那這麽說就是有1ooo個故事了？”徐含墨站在凳子上踮著腳尖想把星星掛高點。
“是1oo1個故事！”女孩手裏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又很快繼續著。
“那不是少了一顆星星嗎？”徐含墨不解幹脆從凳子上下來手裏還拿著沒掛的星星。
“因為有一個故事還沒有講完！”女孩偏了偏頭“你怎麽下來了這裏還有很多呢。”
女孩重複著1ooo次穿星星的動作徐含墨重複著1ooo次打結的動作終於是把1ooo顆幸運星掛滿了合歡樹。
“這個……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啊？”看著即將轉身的女孩徐含墨把憋了很久的話終於是說了。
“我知道！”女孩側著身沒有向前轉也沒有向後轉就這樣定格著。
“那你應該沒忘要給我答案吧？”徐含墨小心的問著生怕說錯了話就沒有答案了。
“我沒忘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深刻的答案！”女孩終究還是轉過身來向著徐含墨。
“深刻？？？”徐含墨握緊了雙手克製著激動
“是的我會給你一個深刻的像墓誌銘一樣的答案！”女孩燦爛的笑著轉身進屋了。
看著女孩的笑容徐含墨一時不知說什麽呆了一下突然感覺到深刻的像墓誌銘一樣的答案好像形容的不對隱隱約約藏著什麽秘密一樣。待要問女孩時現女孩已經進屋了想想明天就知道答案也就不去追問了。
（七）深刻的答案
天微微亮徐含墨的屋子卻不安份了窗縫裏透著的燭光忽明忽暗。徐含墨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著忽又坐下想把心靜下來坐著感覺時間過的太慢又站起來回走著就這樣站起坐下反複著心卻是越來越不平靜……
徐含墨走到窗前索性把窗打開讓寒風來吹吹他這顆不平靜的心正待他要閉上眼迎著風吹時一幅畫麵已經進入他的眼簾：襲一身粉紅長裙的女孩正坐在石桌旁邊一手撐著側著的頭望向合歡樹好像是和她麵前的合歡樹說話。頭綁著同是粉色帶隨著披著的頭顧自垂在肩膀上。
徐含墨看著看著突然意識到那女孩一定是——齊閔蝶！
徐含墨來不及多想衝出木屋來到女孩麵前。
“閔蝶姑娘……閔蝶姑娘……”徐含墨在女孩耳邊呼喚著。
女孩好像睡著了嘴角微笑著好像是正在做著美夢臉像玻璃一樣明淨泛著青色。
徐含墨看著無動於衷的女孩顧不上什麽男女授授不親溫柔的搖晃著女孩的肩膀希望女孩能被他搖醒。“閔蝶……閔蝶……齊閔蝶！！！”
女孩的身體隨著搖晃著眼睛卻始終閉著。
冰冷的感覺像蛇一樣從女孩的身上遊走到了徐含墨的手指然後一直遊走到他心裏。徐含墨踹開了女孩的門把女孩抱到了她的床上用被子把女孩裹的緊緊的。似乎這樣還不夠徐含墨急忙把自己的被子也拿來蓋到女孩的身上他想女孩隻是身體暫是冰冷了等暖和了她就會醒來的。
徐含墨用力的搓著雙手直到它們燙然後用力握緊女孩的雙手女孩手指上的戒指也緊緊貼在他的手掌心上。徐含墨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握著女孩的雙手卻是為了給女孩取暖讓她醒來。
徐含墨想不停的為女孩搓著手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女孩的手指微鬆的指縫間露出了紙的一角徐含墨用擅抖的手抽出了夾在女孩手指間的紙條純黑的墨跡在白紙上顯得那麽的清晰。他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寫的字並沒有他相象中的那麽娟秀可紙上的字讓他感覺很深刻深刻到他的心上心正生疼著血也淌流著手不再擅抖了。
他想起了女孩昨天答應過他會給他一個深刻的答案。女孩沒有食言她做到了！
“紙上的詩已經是一個深刻的答案隻是為什麽為什麽你卻不親口告訴我而是選擇了沉睡？難道就為這個要像墓誌銘一樣深刻的答案？如果是這樣我不要什麽深刻的答案甚至連答案都可以永遠都不去問！”徐含墨坐在女孩床邊看著女孩淚一滴一滴滴在那字上暈開了墨跡字慢慢的模糊了變成了開著的梅花。
女孩依然睡著嘴角依然笑著臉依然明淨著……
(八)我來給她講故事
橋中端老者依然是兩年前那樣站在橋邊隻是春去春來花開花落老者眼前的景色是蕭條的。今天是農曆12月24——小年應該是喜慶的日子可聽不到鎮上的歡笑看不到紅燈籠。老者那煙鍋杆依然拿在手隻是並沒有習慣的噠噠的抽著差不已經成為身體一部分了的煙鍋杆今天怎麽就拿著感覺沉重呢？老者細細的打量著手裏的煙鍋杆。
又是那種沉重的腳步聲老者皺了皺眉頭感覺回到兩年前的那個春天也是那種腳步聲隻是現在女孩已經不在了怎麽這聲音卻在今天重複著呢？老者想如果真的是女孩他還會讓她留在這鎮上麽？當初如果他堅持或許也就沒有今天……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老者閉上眼他希望兩年前的那種腳步聲不要再響了。如他所願腳步聲沒了老者睜開眼。
“這位大爺請問你有見過這位女孩嗎？”一位年紀二十三歲左右的男孩左手竟然環抱著一隻貓。聽說過外麵的有些人養寵物但是也不至於養一隻看起來比普通貓還普通的貓吧？難道是因為天氣冷？所以抱著一隻貓取暖？但是男孩看起來並不是衣服穿的少而且也並沒有緊緊的抱著貓。男孩的右手持著一張相片正待遞上去給老者看。
“啪……”老者用手裏的煙鍋杆把那正向遞過來的相片給擋回去了！他不想讓鎮外麵的事來打擾了不想看到鎮外麵的人更不想再聽到那沉重的腳步聲……
或許是老者真的不想相片飄落在那潮濕的橋麵上像好久沒見到新事物相片被緊緊的吸附在上麵平坦的貼著橋麵。
男孩削瘦的臉蒙著一層霧氣眼裏透著滿是委屈嘴緊抿著正睡的香的貓突然被緊緊的抱著喵喵的叫著聲音聽起來像剛出生的娃娃不知所謂的哭泣……
這是老者第一次看到有人看他的眼神竟是委屈的老者有點內疚的彎下腰去撿那躺在橋麵的相片相片是鋪著的老者看著已經被沾濕的相片連忙用袖子擦著隻是相片吸進去的水已經漫在相片裏麵了表麵的水擦幹了裏麵的卻仍留著老者知道的他再怎麽用擦也是無用的。老者還是重複的擦著越擦越慢手竟然抖了抖的手裏的煙鍋杆也掉了或許今天的煙鍋杆真的太沉重了……
“你是找的是她吧？”老者把相片遞回了給男孩。
“是的！”男孩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貓。
“找她做什麽？”老者記起了三年前的女孩來這是為了等一個人。
“我找她……找她……我是來給她講故事！”男孩好像是在和相片的女孩說話微笑的看著手裏的相片。
“跟我來吧……”老者轉身向絲坊鎮走去。
記得兩年前的那個春天他也是這樣把女孩帶到鎮上的隻是現在是第三年的冬天！
（九）為你刻上曾經滄海
男孩跟在老者後麵打量著經過的房屋四周的景致果然是古色古香。閔蝶一定生活在這裏她應該是開心的吧應該還會聽他講故事吧男孩又看了一眼相片相片裏的女孩正站在秋千旁對著他笑呢。男孩把相片放進衣服裏他呆會就見到女孩了可不能讓女孩知道他藏著她的相片。
一路走著怎麽家家戶戶都沒有人走出呢就算是因為天氣冷也該聽到一些聲音吧。但是都沒有四周靜的隻偶爾聽到呼來一陣風。
老者的腳步越來越慢了男孩看到前麵白茫茫的一片竟然全是人站在那！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複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
從人堆裏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是一些小孩的聲音稚氣的聲音裏透著點悲涼。
葬禮？葬禮！葬禮！男孩看清了那是葬禮！在場的人都穿著白色的孝衣。男孩跟著老者慢慢走到了墓前但沒看到有人哭泣隻是看到有個人正半跪著刻墓碑。男孩感覺好奇怪這是葬禮墓碑應該早刻好了立著才對為何現在才刻呢？男孩有意識的走近了一些偷偷的瞟了下四周並沒有看到齊閔蝶在這葬禮上他又不能向現在正處於悲痛的人們問也就隻好奈著性子去看那人刻墓碑。
石屑飛濺著刻刀深深的在碑上留下痕跡那拿刻刀的手並不粗壯突出的骨頭好像要證明它是在那麽用力的刻著……刻著……刻著……
深刻的像墓誌銘一樣的答案徐含墨就把它深深地刻在碑上。真的是墓誌銘了不僅僅是碑上同樣也刻在心上他的心在滴血他就這樣感受著有人看見嗎？有人看見嗎？
那人刻的不是碑名！男孩震驚了那是一詩：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待他細看時看到的卻是刻碑人滴下的淚水這葬禮上唯一哭泣的人卻是默默無言撫摸著那碑上的字。
那稚氣悲涼的聲音沒了刻碑的人把碑翻轉了一下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那沉重的碑立在了墓前。
齊閔蝶！！
翻轉過的碑麵刻著的名字竟是齊閔蝶！
（十）你還我貓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男孩撲向墓碑他要仔細看看他是不是看錯了。貓是警覺的喵的一聲就從男孩懷裏跳下來正要往外跑時卻現四周都是人一下子又縮成一團了。
男孩趴在地上抬頭看著碑上的字“齊閔蝶”他不相信不相信！
男孩突然站起用手扒著新堆的墳他要親眼看到才算就算是真的也要見她最後一麵。新上的墳土濕濕的沾滿了男孩的手男孩拚命的扒著扒著……
可男孩的手離在空中扒著他的衣領已經被徐含墨揪了起來。同是兩個削瘦的人徐含墨卻讓人不敢正視身上所罩的寒氣足矣冰冷周圍的人而男孩卻像那石頭有棱有角就是沒有表情！
第一拳打在男孩的側臉男孩並沒有還手徐含墨也並沒有停手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男孩始終沒有還手就連嘴角溢出的血漬他都不擦拭因為他不在乎！
或許是驚訝也或許是泄完了更有可能是根本就沒力氣打了徐含墨把男孩往後一推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你就是她要等的人？”徐含墨沒有站起隻是坐著也不看男孩他怕男孩的回答。
男孩並沒有回答隻是更靠近墓碑撫摸著墓碑他現在已經摸到那碑後的詩了刻的真深刻的真深……深到他的記憶處回似曾經：
“嘻嘻……今天我不聽你講故事了你看這是什麽？”齊閔蝶提著一個花籃揭開上麵的紗巾卻是一隻貓。
“一隻貓？怎麽這麽難看啊……”葉功感覺有點惡心討厭這貓特別是貓的眼睛好像一看它它就看懂他的心似的。
“你敢這樣說它？它可是你學長的貓！”齊閔蝶故意壓低聲音臉上又帶三分神氣。
“什麽學長我幾時有學長了你還認識？”葉功不是這樣一嚇就唬住的人。
“你忘了？你不是在爍華大學念大一嗎？他也在那大學念呢而且是大二不是你學長是什麽？”齊閔蝶摟著貓用手輕輕撫摸著那貓頭像安慰嬰兒一般。
葉功瞧見她這般模樣又氣又感覺好笑：“這貓又不是小孩也不是什麽寵物你待它這樣做啥？
齊閔蝶抱著貓笑著：“我就對它好你又怎麽樣？以後啊我都不聽你講故事了我要你講故事給這隻貓聽！”說完就把貓往葉功手裏送。
葉功用手忙擋著身子卻是往後退：“你喜歡這貓並不代表我喜歡什麽學長啊養這貓可別扯上我！”
貓被葉功擋下跳到地上喵著就往外跑了……
齊閔蝶跺著腳拉著葉功的衣服：“你還我貓還我貓……還我貓……
（十一）那叫做誓戒
徐含墨搖醒了男孩：“你的貓在這呢！”
“這裏是……？”男孩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
“我房間……你在那昏迷了可能是我下手太重了吧我在這裏向你道歉當時我太衝動了！”徐含墨向已經坐起來的葉功鞠了下躬。
葉功連忙下床：“你可別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就算真有什麽也就因為齊閔蝶。
齊閔蝶也隻有在提到齊閔蝶時葉功眼睛才會閃動幾下然後又恢複著空洞的無神。
徐含墨不語望了一眼葉功長歎一聲轉身往外走。葉功抱著貓跟著手習慣的撫摸著貓頭就像當年齊閔蝶一樣。
穿過院子經過掛有幸運星的合歡樹徐含墨帶他來到了齊閔蝶的房間。滿屋子掛著幸運星葉功把貓放在書桌上顧自翻著一本詩集。
“這房間有1o1o顆星星合歡樹上掛有1ooo顆星星她說每顆星星代表一個故事總共有1oo1個故事有一個故事還沒完……”徐含墨在窗戶邊上抓了顆星星放手裏重複著齊閔蝶說過的話。
貓看著彩色的幸運星不安份了用那尖利的爪子硬是抓下一個把玩著。幸運星在貓的把玩下已經變形了葉功放下詩集搶過來他不能讓一隻貓給毀了齊閔蝶最後留下的東西。他把幸運星散開要重新折好齊閔蝶曾經教過他怎麽折幸運星那時他還不屑折這女孩子的東西。
徐含墨湊過頭來他想看看幸運星是怎麽折的那紙是散開了葉功卻不折它是她的字那並不娟秀的字：我等你！
徐含墨的手緊緊的握著又悄悄然鬆了。
“她等的人不是我！”葉功轉頭看向徐含墨。
窗外的風吹得那詩集亂翻卻吹不亂葉功的回憶：“她等的人是這貓的主人。”貓在這時也不忘配合的喵喵叫幾聲提醒著不要把它遺忘了。
“三年前她喜歡上了這貓真正的主人——韓空。一個和她同村的男孩曾經許諾會好好保護她的男孩。那是個暑假我隨我媽回鄉遇上了她此後就天天給她講故事直到那隻貓出現。……你有看過她手指上的戒指嗎？”葉功停下來卻問徐含黑。
徐含墨點了點頭那是一枚黑色玉戒！
葉功笑了：“那戒指並不是韓空送給她的”
“不是他？”徐含墨的眼光落在葉功身上。
“也不是我！”葉功把落在身上的眼光給駁回去了。
“那……那……”徐含墨不敢再猜下去。
葉功已經把手裏的紙條折好成幸運星那字又重新裹在裏麵看不到了“是她自己！！！……她說玉是一種有靈氣的東西玉可以讓許下的誓言靈驗。她就在那玉戒上許了個誓：愛韓空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然後套在她自己的無名指上。她說她的戒指是有名字的叫做誓戒！
徐含黑看向窗外那合歡樹上的星星隨風的舞著……
(十二)三年三年三年
“記得那是冬天剛下完一場雪她要我陪著她去看望韓空其實也就是想告訴韓空她手上的誓戒。帶著一個男孩去看望另一個男孩而且還是看望自己心愛的男孩雖然她根本就不把我當男孩看待但我覺得我是沒必要去的顧不得什麽冬天剛下雪也就隻讓她一個人去了……”葉功還記得當時齊閔蝶是笑著去的。
“那後來呢？”徐含墨知道應該還有後來的事。
“後來……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找到她時看到的卻是她的墳墓！”葉功咽噎著眼淚硬是隻留在眼睛裏打轉。
“那後來到底生了什麽事？”徐含墨急了兩手搖晃著葉功。
或許是被徐含黑搖晃的葉功的眼淚就這樣流下來了。齊閔蝶曾經問他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這話說的對不？當時他說不知道現在他知道那話是對的。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她去看韓空時在半路上遇上了隻是韓空那時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他們是要去山上看雪景。她就這樣在半路上折回家並沒有告訴韓空那誓戒的事而韓空卻依然牽著另一個女孩到山上看雪景。就在那天她隻留下張字條就離家出走了……真的是天意天意啊……也就是在那天韓空陪另一個女孩看雪景一腳踏空摔了下來正中腦後此後竟失去了記憶。在後來的三年他始終沒有提過齊閔蝶就算我在他麵前偶爾提起他還問我齊閔蝶是誰？一個曾經他許諾過要好好保護的女孩就這樣被他忘了徹底的忘了。”
徐含墨鬆了手又重新握緊了打在桌上貓也給嚇跑了“三年……三年三年……我愛了她三年你找了她三年她等了他三年他忘了她三年……”
……
除夕之夜人人都呆在家裏守歲徐含墨和葉功卻是在守墓。他們要陪著女孩一起過這個除夕夜。
望著那為了慶祝除夕夜的煙花徐含墨打破沉默：“如果……如果她沒有遇上韓空她應該會愛上我！”
“不會！”葉功手裏依然抱著貓。
“為什麽？”
“因為她會愛上我！”葉功笑著……
兩個人同時看著眼前的墳墓又沉默了他們知道：這世上沒有如果留下的是遺憾……
絲坊鎮鎮如其名鎮上的人大多以絲織謀生。
也許是帶點古典的韻味這個鎮並不像現在城市那麽繁華給人的感覺是樸實的真實的但卻很喧鬧像極了北京的胡同。
鎮上的人家家戶戶多少都曉點絲織有的養蠶有的坊織有的染料有的裁剪有的刺繡……鎮上的絲織品全出自他們之手所有的工序全由鎮上的人來操作他們不允許外人來參與絲織在他們心裏絲織隻屬於他們鎮自己人的那是一種享受是一種快樂隻能屬於他們自己的快樂！
絲坊鎮的地理位置很特別所有的山環繞這個鎮就像母親很小心的擁抱著嬰兒但卻留有一個缺口讓鎮上的人能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那是一條河河上搭了長長的石拱橋。古老的痕跡讓人們已經忘了它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
。橋很寬寬到橋中段有人搭個小木屋。小木屋一直都有個老者一直守著這橋攔住那些不是鎮上人的來往因為這個鎮習慣了現在安逸的生活他們拒絕任何事任何人來打擾現在的生活。就連他們的絲織品運往外麵也是在橋的那頭讓外麵的卡車運送從不讓車輛進入他們的鎮。是的這是一個拒絕世俗的小鎮落它永遠保持古色古香的味道就算外麵的世界那麽繁華鎮上的人們也不曾羨慕他們依然過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
春天小鎮周圍的山更青了水更秀了。守橋老者站在橋旁一邊抽著那煙鍋杆一邊欣賞這春帶來的美景。煙霧一圈一圈的上升然後淡淡的就不見了老者又開始回憶了吧……
（二）我願此生永留在這
就在老者還沉浸在那美好的回憶中沉重的腳步聲已經打擾了他的思緒。今天不是元宵節嗎？鎮上的人們都在為元宵節做準備還有誰在橋上來往呢？老者看向那橋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拖著一個沉重的行李箱慢慢的向他走來。女孩滿臉疲備腳步和行李箱的聲音就好像在訴說著女孩的一身的疲憊周圍的寧靜瞬間被打破。
“姑娘你這是要往哪？”老者用煙鍋杆攔住女孩的去路。他必須攔住不屬於這鎮上的人。
“橋那邊的絲坊鎮。”女孩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們鎮不允許外人來打擾你請回吧。”老者重複著講了一輩子的這句話。
“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留在這。”女孩抬頭堅定的眼神讓老者進入了深思。
看著老者咂咂咂的抽著那煙鍋杆女孩抿了抿嘴：“我願意此生永遠留在這裏這樣我就算是這個鎮上的人了。”
“你願意此生都呆在這個地方？”老者不可思議看著眼前這女孩。
“是！”女孩肯定的點了點頭。
“永遠？”老者眼神透出疑問。
“是！！”沒有思索女孩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
“唉你不要急著表態等我說完你再做決定吧。”老者望向橋那邊的鎮。
“這是一個現代社會但是我們的鎮落卻和外麵的世界有大大的不同它沒有網絡沒有電話沒有電器這些東西它完全是自力耕生的鎮落。姑娘你是橋那頭的人習慣了那裏的一切東西又何必在這裏說什麽願意此生永遠呆在這個地方呢？“老者犀利的眼神直逼女孩。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還是要留在這我要等一個人你就收留我吧我會和這鎮上的人一樣生活讓他們接受我的！”女孩咽噎的聲音帶著乞求。
……
“跟我來吧……”老者已轉身向絲坊鎮那邊走去。
（三）絲坊鎮·鎮長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時間就像流水一樣不分白天黑夜悄無聲息的從指間流過。女孩來到絲坊鎮已經兩年多了現在迎來了第三年的秋天……一個豐收的季節！
女孩的親和力很強以致於現在完全得到了絲坊鎮上的人認可甚至可以說是歡迎和喜歡；因為鎮上的人們早已忘卻她並不是出生在這個鎮上的人。這是乎老者所預料的但也使老者感到欣慰。
記得剛把女孩帶進鎮上來鎮上的人大多數是排斥這位外來的女孩眼神都充滿對她的孤立甚至有人走到女孩的麵前冷冷的說：“我們不歡迎外來的人打擾我們的生活所以請你離開！”
但是老者的一句話讓他們安靜了“從今往後她就是這絲坊鎮的人！”聽到這話沒有人說話了他們默默地接受老者的決定因為老者是這個絲坊鎮最值的尊敬的人。
他——就是絲坊鎮的鎮長！
在時間的漫漫長河中鎮落上的人們慢慢的接受了女孩並與女孩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女孩的真誠更多的還是老者對女孩的無形幫助。
女孩想：她和絲坊鎮多少是有某種緣份吧不然怎麽鎮上的人現在都接受了一個外來的她呢？而且讓她成為一位學堂的老師教這鎮上的孩子們識字念詩這是對她的莫大的信任。
（四）學堂·徐含墨
“閔蝶姑娘……閔蝶姑娘……”徐含墨有節奏的敲著女孩所住的木屋。
徐含墨是這學堂裏的一位老師在女孩沒來之前他就是這學堂裏的唯一一位老師住在院子的右小屋現在女孩則住在院子的左小屋。絲坊鎮的教學很簡單就是教鎮上的孩子們識字念詩練字作畫。自從女孩來徐含墨隻教孩子們練字作畫。
來學堂念書的大多數是811歲的男孩女孩平常都呆在家學做女紅幫家裏打理打理。小一點的孩子是不上學堂的他們的樂趣是鬥蛐蛐玩過家家盡情的揮霍著無憂無慮的童年。這樣一來學堂裏的學生並不多幾十個而矣。……
月光灑在徐含墨的身上讓他站在院子裏格外的醒目。
小木屋的門吱的一聲開了女孩披著一件淡藍色的外套神情緊張的問：“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急事？”
“咳……咳……”徐含墨用手摸了摸鼻子“閔蝶姑娘我已經知道這院子裏的樹叫什麽名字了”也許是夜裏徐含墨的眼睛看上去很亮就像天空上的辰星撲閃撲閃的。他的聲音透著壓抑不住的喜悅臉上的笑意延漫著周圍的空氣。
“什麽？你這麽晚沒睡叫我就是為了這棵樹？”女孩臉上緊張的神情已轉變為不可思議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貝手也情不自禁的指著駐立在院子裏唯一一棵樹。
徐含墨忙不迭的點著頭嘴也不停歇的回答道：“是啊是啊自從那天姑娘問這棵樹叫什麽名字我答不出來後來回到書房去翻了幾本書沒想到還真被我找到了。我現在不僅知道這樹叫什麽名字還知道它的一些淵源呢。”此時的徐含墨就像是穿了件華麗的衣服全身散著光彩……
秋天的風是涼的可吹在女孩身上卻感覺是冰冷冰冷的女孩不由的拉了拉披著的外套想把自己裹的緊緊的這樣就不冷了吧。看著站在門外的徐含墨被月光照著投下一個孤單的影子女孩搓了搓已經冰冷的手抿了抿泛著點青色的嘴唇微笑著：“那你就把你所知道的通通都告訴我吧我啊洗耳恭聽！”
(五)院子·合歡樹
“這棵樹叫合歡樹！它的葉子是二回狀複葉小葉鐮刀狀有日開夜閉的特性故此得名合歡。
”徐含墨一字不漏的介紹著這棵院子裏唯一一棵樹。“因為合歡樹到了晚上葉子就會合起來好似夫妻團聚所以它有個寓意是永遠恩愛、兩兩相對、是夫妻好合的象征。”
“這名字倒是取得合情合理！”女孩莞爾一笑眼睛看向那已經過了花期的合歡樹現在它的葉子正兩兩相合呢好像是兩個戀人擁抱在一起取暖。還記得它開花的時候女孩在屋內看著就像好多粉紅色的浦公英每次走在樹下都感覺好像沒有任何煩惱。
徐含墨並沒有到察覺女孩的思緒已經飄到這樹了依然興致勃勃的說著“它的樹皮和花還可入藥合歡花有寧神作用主要是治鬱結胸悶失眠健忘眼疾神經衰弱等——”……徐含墨故意停頓了一下。
“你怎麽不說了？”女孩以為徐含墨現了她走神了畢竟在別人說話裏走神是很不禮貌的。
徐含墨深呼吸了下“嗬嗬閔蝶姑娘你不知道這是我在《本草綱目》中看到的！”
女孩明白《本草綱目》是一本記載了很多藥草的書雖然她沒看過但她也能想象到那書的厚度。徐含墨能從這書上找到真是很難為他了。
女孩動了動嘴角終究是低頭不語……
“對了閔蝶姑娘我還有一詩要送你呢！”徐含墨不是呆子他感覺到了氣份正在處於一片寂靜這時他想起了一詩。
“是嗎？”女孩好想趕快打破這寂靜連忙接過徐含墨的話“那你念來聽聽。”
“惜我青春好年華最喜流浪去天涯合歡樹下飲美酒與你閑來話桑麻！”徐含墨聲音不快不慢字字清晰像是怕說快了女孩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女孩略偏了下頭露出欣賞的笑意：“好詩！”
“這是一有謎底的詩閔蝶姑娘知道謎底了？”徐含墨激動的向前邁一步感覺不孚又退後了兩步。
女孩似是有意無意的右手掩嘴一笑芊芊玉指在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白。徐含墨的眼光卻停留在女孩無名指上的一個黑色玉戒……徐含墨的瞳孔慢慢縮小隻容得下那黑色玉戒。
“嗬嗬這謎底嘛我是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我猜的話那我就盡力而為了隻是得花時間去琢磨那就冬季大寒的時候告訴你吧。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明確而深刻的答案！”女孩還是笑著隻是眼神卻複雜的比這詩還難懂。
“深刻？”徐含墨不知道女孩會給一個什麽樣的答案可以用深刻來形容。
“是的！已經很晚了我也得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女孩不等徐含墨回答顧自關上了門。
徐含黑轉身看了看合歡樹它依然駐立著不懂它讓他費了這麽多心思。徐含墨不禁笑了透著一絲落寞一絲無奈……
（六）星星紡怪久?秋天的落葉已經化為塵土寒風的到來告訴人們現在是冬季。
徐含墨拿著日曆臉上滿是喜悅手指一直停留在那個畫圈的日期上——農曆12月17！明天就是大寒我終於等到了這天她明天就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徐含墨心裏想著不由的大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急忙把日曆放下走出木屋來到了女孩門前。門是開著的女孩正坐在側廳折著那所謂的幸運星。
就是從徐含墨送她一詩起女孩就去集市上買來五顏六色的紙裁成長條然後告訴他她要折2o1o顆幸運星。把1ooo顆掛在樹上1o1o顆掛在屋裏。
“閔蝶姑娘我有話和你說”徐含墨並沒有進屋隻是站在屋門外。
“是嗎？那你等一下我的幸運星就快全部折完了呆會你幫我掛一下星星。”女孩依然坐著折著手裏沒折完的幸運星並沒有轉過頭來說話。
“那我就在院子裏等你吧”徐含墨轉身坐到院子裏的石凳上感覺今天的合歡樹很特別。意識到這感覺徐含墨被自己嚇了一跳心裏好像有種預感但又不知道會生什麽事。
女孩提了個籃子出來裏麵裝滿了五顏六色的星星還有線團“我說你現在來幫我掛星星吧。”
徐含墨從女孩手裏接過已經穿好線的幸運星用另一端拴在合歡樹枝下“為什麽你在樹上隻掛1ooo顆啊？”
“因為一顆星星代表一個故事”女孩把星星穿在線上。
“那這麽說就是有1ooo個故事了？”徐含墨站在凳子上踮著腳尖想把星星掛高點。
“是1oo1個故事！”女孩手裏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又很快繼續著。
“那不是少了一顆星星嗎？”徐含墨不解幹脆從凳子上下來手裏還拿著沒掛的星星。
“因為有一個故事還沒有講完！”女孩偏了偏頭“你怎麽下來了這裏還有很多呢。”
女孩重複著1ooo次穿星星的動作徐含墨重複著1ooo次打結的動作終於是把1ooo顆幸運星掛滿了合歡樹。
“這個……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啊？”看著即將轉身的女孩徐含墨把憋了很久的話終於是說了。
“我知道！”女孩側著身沒有向前轉也沒有向後轉就這樣定格著。
“那你應該沒忘要給我答案吧？”徐含墨小心的問著生怕說錯了話就沒有答案了。
“我沒忘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深刻的答案！”女孩終究還是轉過身來向著徐含墨。
“深刻？？？”徐含墨握緊了雙手克製著激動
“是的我會給你一個深刻的像墓誌銘一樣的答案！”女孩燦爛的笑著轉身進屋了。
看著女孩的笑容徐含墨一時不知說什麽呆了一下突然感覺到深刻的像墓誌銘一樣的答案好像形容的不對隱隱約約藏著什麽秘密一樣。待要問女孩時現女孩已經進屋了想想明天就知道答案也就不去追問了。
（七）深刻的答案
天微微亮徐含墨的屋子卻不安份了窗縫裏透著的燭光忽明忽暗。徐含墨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著忽又坐下想把心靜下來坐著感覺時間過的太慢又站起來回走著就這樣站起坐下反複著心卻是越來越不平靜……
徐含墨走到窗前索性把窗打開讓寒風來吹吹他這顆不平靜的心正待他要閉上眼迎著風吹時一幅畫麵已經進入他的眼簾：襲一身粉紅長裙的女孩正坐在石桌旁邊一手撐著側著的頭望向合歡樹好像是和她麵前的合歡樹說話。頭綁著同是粉色帶隨著披著的頭顧自垂在肩膀上。
徐含墨看著看著突然意識到那女孩一定是——齊閔蝶！
徐含墨來不及多想衝出木屋來到女孩麵前。
“閔蝶姑娘……閔蝶姑娘……”徐含墨在女孩耳邊呼喚著。
女孩好像睡著了嘴角微笑著好像是正在做著美夢臉像玻璃一樣明淨泛著青色。
徐含墨看著無動於衷的女孩顧不上什麽男女授授不親溫柔的搖晃著女孩的肩膀希望女孩能被他搖醒。“閔蝶……閔蝶……齊閔蝶！！！”
女孩的身體隨著搖晃著眼睛卻始終閉著。
冰冷的感覺像蛇一樣從女孩的身上遊走到了徐含墨的手指然後一直遊走到他心裏。徐含墨踹開了女孩的門把女孩抱到了她的床上用被子把女孩裹的緊緊的。似乎這樣還不夠徐含墨急忙把自己的被子也拿來蓋到女孩的身上他想女孩隻是身體暫是冰冷了等暖和了她就會醒來的。
徐含墨用力的搓著雙手直到它們燙然後用力握緊女孩的雙手女孩手指上的戒指也緊緊貼在他的手掌心上。徐含墨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握著女孩的雙手卻是為了給女孩取暖讓她醒來。
徐含墨想不停的為女孩搓著手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女孩的手指微鬆的指縫間露出了紙的一角徐含墨用擅抖的手抽出了夾在女孩手指間的紙條純黑的墨跡在白紙上顯得那麽的清晰。他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寫的字並沒有他相象中的那麽娟秀可紙上的字讓他感覺很深刻深刻到他的心上心正生疼著血也淌流著手不再擅抖了。
他想起了女孩昨天答應過他會給他一個深刻的答案。女孩沒有食言她做到了！
“紙上的詩已經是一個深刻的答案隻是為什麽為什麽你卻不親口告訴我而是選擇了沉睡？難道就為這個要像墓誌銘一樣深刻的答案？如果是這樣我不要什麽深刻的答案甚至連答案都可以永遠都不去問！”徐含墨坐在女孩床邊看著女孩淚一滴一滴滴在那字上暈開了墨跡字慢慢的模糊了變成了開著的梅花。
女孩依然睡著嘴角依然笑著臉依然明淨著……
(八)我來給她講故事
橋中端老者依然是兩年前那樣站在橋邊隻是春去春來花開花落老者眼前的景色是蕭條的。今天是農曆12月24——小年應該是喜慶的日子可聽不到鎮上的歡笑看不到紅燈籠。老者那煙鍋杆依然拿在手隻是並沒有習慣的噠噠的抽著差不已經成為身體一部分了的煙鍋杆今天怎麽就拿著感覺沉重呢？老者細細的打量著手裏的煙鍋杆。
又是那種沉重的腳步聲老者皺了皺眉頭感覺回到兩年前的那個春天也是那種腳步聲隻是現在女孩已經不在了怎麽這聲音卻在今天重複著呢？老者想如果真的是女孩他還會讓她留在這鎮上麽？當初如果他堅持或許也就沒有今天……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老者閉上眼他希望兩年前的那種腳步聲不要再響了。如他所願腳步聲沒了老者睜開眼。
“這位大爺請問你有見過這位女孩嗎？”一位年紀二十三歲左右的男孩左手竟然環抱著一隻貓。聽說過外麵的有些人養寵物但是也不至於養一隻看起來比普通貓還普通的貓吧？難道是因為天氣冷？所以抱著一隻貓取暖？但是男孩看起來並不是衣服穿的少而且也並沒有緊緊的抱著貓。男孩的右手持著一張相片正待遞上去給老者看。
“啪……”老者用手裏的煙鍋杆把那正向遞過來的相片給擋回去了！他不想讓鎮外麵的事來打擾了不想看到鎮外麵的人更不想再聽到那沉重的腳步聲……
或許是老者真的不想相片飄落在那潮濕的橋麵上像好久沒見到新事物相片被緊緊的吸附在上麵平坦的貼著橋麵。
男孩削瘦的臉蒙著一層霧氣眼裏透著滿是委屈嘴緊抿著正睡的香的貓突然被緊緊的抱著喵喵的叫著聲音聽起來像剛出生的娃娃不知所謂的哭泣……
這是老者第一次看到有人看他的眼神竟是委屈的老者有點內疚的彎下腰去撿那躺在橋麵的相片相片是鋪著的老者看著已經被沾濕的相片連忙用袖子擦著隻是相片吸進去的水已經漫在相片裏麵了表麵的水擦幹了裏麵的卻仍留著老者知道的他再怎麽用擦也是無用的。老者還是重複的擦著越擦越慢手竟然抖了抖的手裏的煙鍋杆也掉了或許今天的煙鍋杆真的太沉重了……
“你是找的是她吧？”老者把相片遞回了給男孩。
“是的！”男孩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貓。
“找她做什麽？”老者記起了三年前的女孩來這是為了等一個人。
“我找她……找她……我是來給她講故事！”男孩好像是在和相片的女孩說話微笑的看著手裏的相片。
“跟我來吧……”老者轉身向絲坊鎮走去。
記得兩年前的那個春天他也是這樣把女孩帶到鎮上的隻是現在是第三年的冬天！
（九）為你刻上曾經滄海
男孩跟在老者後麵打量著經過的房屋四周的景致果然是古色古香。閔蝶一定生活在這裏她應該是開心的吧應該還會聽他講故事吧男孩又看了一眼相片相片裏的女孩正站在秋千旁對著他笑呢。男孩把相片放進衣服裏他呆會就見到女孩了可不能讓女孩知道他藏著她的相片。
一路走著怎麽家家戶戶都沒有人走出呢就算是因為天氣冷也該聽到一些聲音吧。但是都沒有四周靜的隻偶爾聽到呼來一陣風。
老者的腳步越來越慢了男孩看到前麵白茫茫的一片竟然全是人站在那！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複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
從人堆裏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是一些小孩的聲音稚氣的聲音裏透著點悲涼。
葬禮？葬禮！葬禮！男孩看清了那是葬禮！在場的人都穿著白色的孝衣。男孩跟著老者慢慢走到了墓前但沒看到有人哭泣隻是看到有個人正半跪著刻墓碑。男孩感覺好奇怪這是葬禮墓碑應該早刻好了立著才對為何現在才刻呢？男孩有意識的走近了一些偷偷的瞟了下四周並沒有看到齊閔蝶在這葬禮上他又不能向現在正處於悲痛的人們問也就隻好奈著性子去看那人刻墓碑。
石屑飛濺著刻刀深深的在碑上留下痕跡那拿刻刀的手並不粗壯突出的骨頭好像要證明它是在那麽用力的刻著……刻著……刻著……
深刻的像墓誌銘一樣的答案徐含墨就把它深深地刻在碑上。真的是墓誌銘了不僅僅是碑上同樣也刻在心上他的心在滴血他就這樣感受著有人看見嗎？有人看見嗎？
那人刻的不是碑名！男孩震驚了那是一詩：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待他細看時看到的卻是刻碑人滴下的淚水這葬禮上唯一哭泣的人卻是默默無言撫摸著那碑上的字。
那稚氣悲涼的聲音沒了刻碑的人把碑翻轉了一下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那沉重的碑立在了墓前。
齊閔蝶！！
翻轉過的碑麵刻著的名字竟是齊閔蝶！
（十）你還我貓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男孩撲向墓碑他要仔細看看他是不是看錯了。貓是警覺的喵的一聲就從男孩懷裏跳下來正要往外跑時卻現四周都是人一下子又縮成一團了。
男孩趴在地上抬頭看著碑上的字“齊閔蝶”他不相信不相信！
男孩突然站起用手扒著新堆的墳他要親眼看到才算就算是真的也要見她最後一麵。新上的墳土濕濕的沾滿了男孩的手男孩拚命的扒著扒著……
可男孩的手離在空中扒著他的衣領已經被徐含墨揪了起來。同是兩個削瘦的人徐含墨卻讓人不敢正視身上所罩的寒氣足矣冰冷周圍的人而男孩卻像那石頭有棱有角就是沒有表情！
第一拳打在男孩的側臉男孩並沒有還手徐含墨也並沒有停手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男孩始終沒有還手就連嘴角溢出的血漬他都不擦拭因為他不在乎！
或許是驚訝也或許是泄完了更有可能是根本就沒力氣打了徐含墨把男孩往後一推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你就是她要等的人？”徐含墨沒有站起隻是坐著也不看男孩他怕男孩的回答。
男孩並沒有回答隻是更靠近墓碑撫摸著墓碑他現在已經摸到那碑後的詩了刻的真深刻的真深……深到他的記憶處回似曾經：
“嘻嘻……今天我不聽你講故事了你看這是什麽？”齊閔蝶提著一個花籃揭開上麵的紗巾卻是一隻貓。
“一隻貓？怎麽這麽難看啊……”葉功感覺有點惡心討厭這貓特別是貓的眼睛好像一看它它就看懂他的心似的。
“你敢這樣說它？它可是你學長的貓！”齊閔蝶故意壓低聲音臉上又帶三分神氣。
“什麽學長我幾時有學長了你還認識？”葉功不是這樣一嚇就唬住的人。
“你忘了？你不是在爍華大學念大一嗎？他也在那大學念呢而且是大二不是你學長是什麽？”齊閔蝶摟著貓用手輕輕撫摸著那貓頭像安慰嬰兒一般。
葉功瞧見她這般模樣又氣又感覺好笑：“這貓又不是小孩也不是什麽寵物你待它這樣做啥？
齊閔蝶抱著貓笑著：“我就對它好你又怎麽樣？以後啊我都不聽你講故事了我要你講故事給這隻貓聽！”說完就把貓往葉功手裏送。
葉功用手忙擋著身子卻是往後退：“你喜歡這貓並不代表我喜歡什麽學長啊養這貓可別扯上我！”
貓被葉功擋下跳到地上喵著就往外跑了……
齊閔蝶跺著腳拉著葉功的衣服：“你還我貓還我貓……還我貓……
（十一）那叫做誓戒
徐含墨搖醒了男孩：“你的貓在這呢！”
“這裏是……？”男孩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
“我房間……你在那昏迷了可能是我下手太重了吧我在這裏向你道歉當時我太衝動了！”徐含墨向已經坐起來的葉功鞠了下躬。
葉功連忙下床：“你可別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就算真有什麽也就因為齊閔蝶。
齊閔蝶也隻有在提到齊閔蝶時葉功眼睛才會閃動幾下然後又恢複著空洞的無神。
徐含墨不語望了一眼葉功長歎一聲轉身往外走。葉功抱著貓跟著手習慣的撫摸著貓頭就像當年齊閔蝶一樣。
穿過院子經過掛有幸運星的合歡樹徐含墨帶他來到了齊閔蝶的房間。滿屋子掛著幸運星葉功把貓放在書桌上顧自翻著一本詩集。
“這房間有1o1o顆星星合歡樹上掛有1ooo顆星星她說每顆星星代表一個故事總共有1oo1個故事有一個故事還沒完……”徐含墨在窗戶邊上抓了顆星星放手裏重複著齊閔蝶說過的話。
貓看著彩色的幸運星不安份了用那尖利的爪子硬是抓下一個把玩著。幸運星在貓的把玩下已經變形了葉功放下詩集搶過來他不能讓一隻貓給毀了齊閔蝶最後留下的東西。他把幸運星散開要重新折好齊閔蝶曾經教過他怎麽折幸運星那時他還不屑折這女孩子的東西。
徐含墨湊過頭來他想看看幸運星是怎麽折的那紙是散開了葉功卻不折它是她的字那並不娟秀的字：我等你！
徐含墨的手緊緊的握著又悄悄然鬆了。
“她等的人不是我！”葉功轉頭看向徐含墨。
窗外的風吹得那詩集亂翻卻吹不亂葉功的回憶：“她等的人是這貓的主人。”貓在這時也不忘配合的喵喵叫幾聲提醒著不要把它遺忘了。
“三年前她喜歡上了這貓真正的主人——韓空。一個和她同村的男孩曾經許諾會好好保護她的男孩。那是個暑假我隨我媽回鄉遇上了她此後就天天給她講故事直到那隻貓出現。……你有看過她手指上的戒指嗎？”葉功停下來卻問徐含黑。
徐含墨點了點頭那是一枚黑色玉戒！
葉功笑了：“那戒指並不是韓空送給她的”
“不是他？”徐含墨的眼光落在葉功身上。
“也不是我！”葉功把落在身上的眼光給駁回去了。
“那……那……”徐含墨不敢再猜下去。
葉功已經把手裏的紙條折好成幸運星那字又重新裹在裏麵看不到了“是她自己！！！……她說玉是一種有靈氣的東西玉可以讓許下的誓言靈驗。她就在那玉戒上許了個誓：愛韓空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然後套在她自己的無名指上。她說她的戒指是有名字的叫做誓戒！
徐含黑看向窗外那合歡樹上的星星隨風的舞著……
(十二)三年三年三年
“記得那是冬天剛下完一場雪她要我陪著她去看望韓空其實也就是想告訴韓空她手上的誓戒。帶著一個男孩去看望另一個男孩而且還是看望自己心愛的男孩雖然她根本就不把我當男孩看待但我覺得我是沒必要去的顧不得什麽冬天剛下雪也就隻讓她一個人去了……”葉功還記得當時齊閔蝶是笑著去的。
“那後來呢？”徐含墨知道應該還有後來的事。
“後來……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找到她時看到的卻是她的墳墓！”葉功咽噎著眼淚硬是隻留在眼睛裏打轉。
“那後來到底生了什麽事？”徐含墨急了兩手搖晃著葉功。
或許是被徐含黑搖晃的葉功的眼淚就這樣流下來了。齊閔蝶曾經問他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這話說的對不？當時他說不知道現在他知道那話是對的。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她去看韓空時在半路上遇上了隻是韓空那時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他們是要去山上看雪景。她就這樣在半路上折回家並沒有告訴韓空那誓戒的事而韓空卻依然牽著另一個女孩到山上看雪景。就在那天她隻留下張字條就離家出走了……真的是天意天意啊……也就是在那天韓空陪另一個女孩看雪景一腳踏空摔了下來正中腦後此後竟失去了記憶。在後來的三年他始終沒有提過齊閔蝶就算我在他麵前偶爾提起他還問我齊閔蝶是誰？一個曾經他許諾過要好好保護的女孩就這樣被他忘了徹底的忘了。”
徐含墨鬆了手又重新握緊了打在桌上貓也給嚇跑了“三年……三年三年……我愛了她三年你找了她三年她等了他三年他忘了她三年……”
……
除夕之夜人人都呆在家裏守歲徐含墨和葉功卻是在守墓。他們要陪著女孩一起過這個除夕夜。
望著那為了慶祝除夕夜的煙花徐含墨打破沉默：“如果……如果她沒有遇上韓空她應該會愛上我！”
“不會！”葉功手裏依然抱著貓。
“為什麽？”
“因為她會愛上我！”葉功笑著……
兩個人同時看著眼前的墳墓又沉默了他們知道：這世上沒有如果留下的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