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比及旁人則是微賤的不能再微賤的一名舞姬,突然飛上枝頭成鳳凰,一舉越過旁人,成了妾侍夫人,妾侍夫人是什麽?便是淩駕在李慕姬與李葵姬之上,側妃以下的妾侍之“統領”。


    不,不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今日要做之事乃關乎著徐梵墨而後的生死榮辱。


    徐梵墨暗暗想著,看看江自慧微笑著目送君黎熙與尚心蝶,突然心生一計……


    江自慧剛準備恭送君黎熙:“且慢!”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而君穆炙看見徐梵墨突然站了起來,停止了醉酒消愁,搖晃著手裏的酒杯目光呆滯而又癡迷……誰又會想到呢?堂堂七尺男兒,,肖王君穆炙,會與心愛的人半年不相見,今日之見,她也不關心他,可為此,一向稱作最勇敢,最容易成為君氏王朝的梁柱之才的君穆炙,今兒竟然會為了兒女情長而泛了淚花。


    她,早已將默默愛著她的他給忘卻了吧!


    想到此,君穆炙心裏,心尖上在滴血,人去樓空,夢一場否然,若不是那人親眼所見,徐梵墨的腳下是徐芯柔,她魂魄未定,連聲質問,咄咄逼人與徐芯柔,君穆炙又怎麽會知道,,自己幾年來夢寐以求的正名妻子徐梵墨竟是一個“蛇蠍女子”,他也不會知道,徐梵墨這一年來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但是他手上已經沾上了不少的鮮血啊!


    她畢竟也不是十幾年前那個單純的跑著、玩著放風箏的小女孩了。


    王府水深、勾心鬥角,已經讓徐梵墨如履薄冰,真正的徐梵墨已經故去:“重生”的徐梵墨而便不會再讓人為刀俎,她為魚肉了,可這一點君穆炙卻全然不知,在他看來早在徐芯柔懷孕之時,徐梵墨已經變了,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改變了,變得雷厲風行,處處言行謹慎,卻不似從前那般灑脫無拘無束與活潑可愛。


    隻見徐梵墨慢慢出列,長裙的尾部一點兒托在地上。


    她屈了個腰,聲音清冷卻不失婉轉道:“王爺,首先,臣妾要恭喜王爺,同時也祝賀心蝶姑娘……不,現在應該說尚夫人了,但是,祖宗規矩不可變,縱使王爺喜愛尚夫人,但是君楚的規矩擺在,凡是新婚當月,不得另娶新娶,若是王爺真的喜歡呢?不如就次月讓尚夫人自母家下嫁王府如何!”


    她看著君黎熙的神色……現在,他不得不配合自己了……但是,他會不會記賬。


    先不管這麽多了。


    可是?君黎熙還未予言,尚心蝶便微笑著行了個禮道:“王嬪娘娘,奴婢鬥膽說一句奴婢的心裏話,奴婢不求名分,不管是夫人也好,侍妾也好,抑或是隻是個奴婢……也好,但既然王爺懂奴婢,信奴婢,愛奴婢,奴婢沒有理由拒絕,也沒有理由接受,所以,奴婢隻要求好好做個奴婢,不再妄想賢妻美妾的名額!”


    徐梵墨瞪大了眼睛,,好一個靈機應變的尚心蝶啊!話裏話外盡數鋒芒外露,這麽說,無一不是在另有所指,話裏有話,,徐梵墨不尊重君黎熙,而阻止他的“好事”。


    君黎熙微微蹙了蹙眉,顯然是對徐梵墨的“所作所為”而感到不滿了,這王府,什麽時候輪得到她來講規矩了。


    對嘛,做戲要做足,於是在雲雲眾人麵前,隻也好道:“心蝶,本王答應之事不會改變,那便委屈你再等一個月!”


    尚心蝶卻很好似很懂事似的,她笑了笑:“奴婢願意等,隻要是王爺真心,三生三世都無所謂了!”


    三生三世,,徐梵墨想到那天:“徐梵墨”告訴她,她和尹夕,也就是今日君黎熙三世有緣……不由得心尖泛酸。


    “哎喲,王嬪妹妹怎麽啦!”梁櫻慣會夾縫插針,眼睛也尖的很,看徐梵墨的動容,就嘲笑道:“莫不是……三弟有了尚夫人,就不管王嬪妹妹和孩子了麽!”說著,她掩帕低笑。


    “可不是嗎?”江自慧柳眉一豎,笑道:“我們的妹妹……可愛王爺了呢?現下都懷了來日世子,但是王爺啊!看在妹妹不能做房事,就新納了個尚夫人,與王府眾人平分秋色,可有的人,還是不知好歹呢?當著眾人就開始矯情勁兒泛濫了,看來本妃改日一定要進行一次府訓呢?”


    府訓,則是七日一次的訓誡與管教,無論是嬪妃還是奴才都包括在內,若是哪個人犯了錯,是要受罰的,可之前因為王妃未娶,所以乎,也便沒了府訓。


    徐梵墨倒也不怒,笑道:“正是,可王妃姐姐似乎忘記了,王爺已經收回了您王妃的所有禮遇,包括於府訓管製在內,所以現在,您還不可以進行府訓呢?”


    王妃寶印與王妃權力一事,他人也不得知,聽徐梵墨說才知道了,原來這個王妃隻是個草包,空皮囊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現在王妃的待遇都在徐梵墨那裏呢?於是,眾人對徐梵墨的敬畏與欽佩不由得增了幾分,對江自慧的崇敬尊重也自然依著趨炎附勢而群起效仿也減少了幾分。


    也不知道,君黎熙已經於不久之前收回了徐梵墨的王妃寶印。


    江自慧咬牙切齒,不置一詞,又是尷尬,又是惱怒。


    梁櫻一邊喂著小世子梁賢,一邊揚眉道:“也是,自慧王妃無非是無用罷了,而且本妃也隻是隨口說說,自慧王妃就接了下句,可別教壞了賢兒與蕊兒,長大了卻看錯了人呢?”


    徐梵墨覺得無聊,就對臉色現在很不好的君黎熙屈身行禮,道:“臣妾,還要回去飲用‘安胎藥’,就先行一步了!”


    君黎熙終於好似找到了借口,道:“好,‘孩子’要緊!”


    一句話,解除了尷尬與沉默。


    尚心蝶也最終回去了。


    君黎熙第二日醒酒後不由得懊悔,,自己怎就醉酒闖下這等糊塗事,府裏也有好幾個還不夠自己受得嗎?


    昨夜,徐梵墨在回冕梅房的路上,邊走邊流淚。


    李葵姬,也活了下來。


    與其說是活了下來,不如說,徐梵墨根本沒有想要去殺她,她實則是不忍心。


    萬劫不複,好,她倒要看看是怎麽個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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