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人雲亦雲,今兒是三皇子玄王與丞相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兒的婚娶之日。


    可是?大堂的氣氛卻很凝重,本來為高堂的皇上皇後都沒有來。已是夜晚,麻木地拜過堂,將兩位新娘分別送去君黎熙的是雅居的兩邊偏房。


    偏房整新過,掛上紅綢,床榻上鋪上百子被撒著棗、花生、桂圓、,桌上燃著龍鳳紅燭,擺著瓜果糕點,酒杯用的是紅色杯,牆上貼著百子千孫圖。


    因著都是側妃,便蓋頭都是粉色的。


    自知今日那個王爺是不會來的,卻還偏不抱屈。


    那王爺在外頭大吃大喝的,為何自己就要在此等待?


    這一天茶飯未進,已經餓了罷了,便從台子上取下兩塊糖蒸酥酪吃了,又吃了塊鬆糕,最後吃了個蘋果,小腹已然填平了,徐梵墨不會喝酒,就用了水果代替了,一會兒下來,盤子裏就剩下稀拉幾塊,糖蒸酥酪已然吃盡了,因著加上鬆糕有些鹹,便又吃了個桃子,方才罷休。


    正準備轉身去歇息,就看見君黎熙一臉陰沉站在門口不說話。


    徐梵墨一臉平靜,淡淡道:“王爺怎麽來了,不應該去陪著妹妹嗎?”


    君黎熙沒有回答,穿著紅喜服坐在了小榻上。


    徐梵墨坐在了另一邊的小榻上,手不自覺地交放在腿上。


    君黎熙一隻手靠在小幾上,道:“本王今日所來,隻是想問問你,為何要背叛本王?”


    心裏百般滋味,終是問了出來。


    徐梵墨淡淡道:“我不明白。”


    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你還不明白?為何,要與男人,幽會?”君黎熙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依舊眼神如一潭秋水,紅唇輕啟:“我若說我沒有,王爺會信嗎?”


    “當日本王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手依舊沒有鬆,君黎熙眯著眼望著她。


    “如果當真是王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那何必又來問臣妾呢?”徐梵墨麵色依舊平靜。


    甩開她,君黎熙站了起來,背對著她說道:“你最好不要欺騙本王,不要背叛本王。但願本王那日所見隻是虛假的,你要知道,本王不是你們爭風吃醋的玩物。”


    說罷,揚長而去。


    徐梵墨很是奇怪,怎麽這個王爺所說的都如此奇怪?


    罷了罷了,他今晚是必定不會來了,還是早些歇息才好,才有濃趣和力氣與他們明爭暗鬥。


    看了看滿床的“早生貴子”,就不覺厭煩,將那些都隔著院牆扔了出去,隔壁就是徐芯柔的房屋,正好讓她早生貴子……自己可沒那麽大的興趣給這個奇怪王爺生,自己的終身歸宿是尹夕,他雖然和尹夕長得真的十分相似,可論起真實的,他可是連給尹夕鞋邊的泥灰都不配提及。


    沒錯,他就是這般不堪,他又是那般溫柔俊朗。


    兩個人的差別實在有如雲泥之別,差別大了去了。


    說起尹夕,又想起了,那日興華街道,尹夕他……不要再想起這等傷心事,如今是與她們鬥來的要緊。


    為何兩個世界的人卻是又如此相同?難不成真的……那個君黎熙是尹夕的前世?


    罷了罷了,還是早些入睡,聽今天的媒婆說,明日還要去大堂奉茶,便正好和她們先鬥鬥,熱熱身罷了。


    第二天晨起卯時,屋外有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著,徐梵墨便起了身,有一群丫鬟給她行了禮,用金箔盆給她洗了麵,便由兩個嬤嬤摁到梳妝台前打扮。


    一個嬤嬤在一旁,十分別扭。


    兩個嬤嬤都自我介紹了一番,李嬤嬤給徐梵墨紮耳環,順手用她粗糙的老手在耳垂上摸了摸,徐梵墨不由戰栗,李嬤嬤便笑道:“哎呦,側妃娘娘,您的耳垂這麽厚,想必定是個有福氣之人。不像王嬪,人長得美麗,耳垂卻薄如紙張,定是無福享受這王妃之福了。”


    徐梵墨隻是象征地笑了笑,小時候,老院長也說過自己有福……現在想來,不覺冷笑一番……有福就失去了心愛之人,有福就穿越到了曆史上子虛烏有的朝代,有福就遇到了個奇怪的男人。


    不過,自己的福分會不會在徐梵墨的身上呢?


    不想也罷……不想也罷了……


    由著張嬤嬤梳了頭,用的是刨花水,格外清香清甜,梳了個普通的弄花小髻,戴上一隻釵,便被丫鬟扶去是雅居的正堂。


    到了門口,正巧呢?就遇上了徐芯柔也花枝亂顫地打扮了一番,輕蔑地瞧了她一眼,便要進去,卻被徐梵墨身旁的裕兒丫頭上前擋住。


    徐芯柔擰緊了眉:“你居然敢欄本側妃?”


    裕兒行了個禮:“側妃娘娘,因您與這位側妃的性別相同,所以稱呼都成了末字,所以得叫您一聲柔側妃,叫那位一聲墨側妃。要說雖您與墨側妃同一日同一時享齊人之福,但是恕奴婢插一句嘴,墨側妃在相府乃是嫡女,而您是庶女,所以……她的位份在您之上,應該在您之前入是雅居奉茶請安……且海側妃在海府是正室夫人所生之嫡女,海大人又與丞相比肩,所以,三側妃中,墨側妃在先,海側妃而後,您是末次。”


    聽到此處,徐芯柔瞪大了眼睛。


    裕兒也不理會,隻是微微一笑,對徐梵墨恭敬道:“墨側妃,您請進。”


    看著徐芯柔受氣,她也是快活,便也隻是微微一笑方才進了是雅居。


    裕兒便緊隨其後進了去。


    一旁的周嬤嬤安慰道:“柔側妃您別生氣,墨側妃也隻是側妃,她還與男子幽會……”


    聽到這兒,冷笑了一聲,便走了進去。


    是雅居,君黎熙和王嬪周冉在上方坐著,海棠海側妃在左下方第一位,左下方第二位是妾室李慕姬,右下方第一位是妾室李葵姬,再次妾室鍾鳳。


    隻能按著順序,先是給君黎熙奉茶,其次是周冉、海棠、李慕姬、李葵姬、鍾鳳,按尊卑大小,地位越小的杯子則花紋越少杯身越小,到了鍾鳳則是一白瓷杯。


    奉茶的規矩理應徐芯柔在徐梵墨之後,徐梵墨給君黎熙跪下奉茶的時候她在後麵站著,徐梵墨給周冉奉茶的時候她才給君黎熙奉茶。然後是她們坐在一旁的空位子上,由李慕姬、李葵姬、鍾鳳給她們倆奉茶。


    徐梵墨吐了口氣,在奉茶當中,隻看見周冉與鍾鳳很是不悅,看來,她們倆應該就是了日後的勁敵,也是你爭我鬥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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