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03


    還記得在蘇家的院子裏曾經也種滿著這樣的梔子花,可惜爸爸死後,媽媽英若敏就連根都鏟除了,一片葉子都沒有留下。


    真是沒想到這野外竟然還會長這樣成片的梔子花,估計到了六七月開花的時候,這裏一定很香很香吧。


    如果爸爸是六七月來給爺爺奶奶上墳的話,聞到了這裏的香味一定也會和自己一樣感到驚奇吧。


    可惜現在不是六七月,要不然就可以用梔子花來做這個花環了,帶著幾分遺憾,蘇芊艾拿著花環,伴著暖日微風,踏著碎步,準備順著原路返回。


    返回的時候再一次戀戀不舍地往那片梔子花枝葉瞧去,誰知這一次她卻有了個意外的發現――在梔子花叢中竟然擺放著一個和自己手中差不多的花環,做花環的花和自己手中的顏色差不多,花上還沾著閃眼的露珠,看樣子應該是早上才從附近摘下來做花環的。


    蘇芊艾仔細瞧了瞧花環後麵,並沒有看到高高突起的土包,她這才放心了――不是墳,也不是像自己一樣用來祭奠親人的花環。


    不過她還是往四周左瞧右瞧了一回,確定這周圍就自己一個人後,湧起的童心讓她決定去撿那個花環,準備一起拿著擺到爺爺奶奶的墓碑前。


    隻是拿起花環後,她才發現花環背後竟然是一個矮矮的墓碑,嚇得她連忙將手中拿起的花環一扔,雙腿一軟,差點摔倒,連忙閉著眼睛雙手合十不住的拜著,口裏念著自己不是故意請不要見怪之類的話。


    一邊拜著,蘇芊艾一邊在心裏埋怨自己手腳賤。


    這個墓碑很矮,後麵隻是一個微微突起的小土堆,土堆上也長滿了梔子花枝,四周也都是一米多高的梔子花枝,要不是細看的話,一般人都不會發現這裏還有一座這樣小小的墳墓的。


    心有餘悸的蘇芊艾急急地拜過幾回後,趕緊去把自己扔開的花環又撿過來,按照先前的樣子端端正正地擺到墓碑前,隻是在擺的時候,一不留神她看到了墓碑上方的小小照片,讓她不由得愣住了,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女人很白很瘦,眼窩深陷,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卻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憂傷感。


    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的樣子!


    蘇芊艾眉頭皺成一團,眼著照片使勁地想著,隻是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


    看這墓碑石上的苔蘚,就知道這個碑立了有些年頭了,而自己重生也不過是半年多的事情,也許是自己以前在哪裏見過她,腦中還存有點滴印象吧。


    蘇芊艾微微地搖了搖頭,敲了敲自己什麽也沒想出來的腦袋,想轉身離開,隻是強烈的好奇心又鬼使神差般地讓她上前去移開了花環,去看墓碑上的文字。


    當那兩行簡單的文字映入她眼簾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突然被雷擊中了一般,僵立在那裏,半天沒有出聲。


    墓碑上簡簡單單地刻著兩行字:“愛妻陳蘭陵之墓,不德夫蘇呈慶攜愛女蘇芊艾泣立”。


    蘇芊艾的臉變得像雪一樣白,嘴唇也開始哆嗦起來,手中的兩個花環都再次掉到地上,她卻渾然不覺。


    不德夫?蘇呈慶?愛女蘇芊艾?


    天,這墓碑竟然是自己和爸爸一起立的!


    那,那這墳墓裏躺著的,是媽媽?


    那個十月懷胎生下“自己”的媽媽?


    蘇芊艾想起了爸爸臨死前沒說完的那句話:“陵陵,我……”


    難道爸爸口中的陵陵就是這個陳蘭陵,自己的親生媽媽?


    已然被驚呆了的蘇芊艾在墓前站了半天,腦子有慢慢回過神來,開始思考問題。


    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媽媽叫陳蘭陵,竟然被爸爸安葬在這裏,怪不得這周圍種滿了梔子花,怪不得爸爸每年都要到這裏來給爺爺奶奶上好幾次墳!怪不得爸爸有條件也不願意來開發這裏!


    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


    蘇芊艾慢慢蹲下來,緩緩地伸手過去撫摸那塊小小的墓碑,再一次細細地讀著碑上的字,“愛妻”“不德夫”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她,讓她的眼中不由得蓄滿了淚水。


    看來爸爸當年是真的很愛很愛媽媽,隻是為了個人前程又不得不舍棄了愛情,負了媽媽,由此愧疚了半輩子。


    那滿院的梔子花不就是爸爸對媽媽的思念嗎?怪不得那些無辜的梔子花會在爸爸死後被人連根拔除。


    再次掃視這周圍的地理環境,目光又再次落到那小小的墓碑上,蘇芊艾的視線再一次模糊,她眼前一直晃動著一個大大的“泣”字,她甚至能看到爸爸蹲坐在這矮墓前輕聲陪著媽媽說話的情形,爸爸的眼中含滿了愧疚的淚水,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石碑上的媽媽的相片,撕心裂肺。


    媽媽活著的時候,他不能為媽媽做些什麽,在她死後,也隻能把她悄悄藏在這荒山的一角,隻能給她修一座不起眼的墳墓,一個矮矮的石碑,偶爾找個借口偷偷過來撫慰一番。


    也許這樣做,隻是不讓家裏那個女人傷心吧,都已經負了一個女人了。


    人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爸爸臨死前說的那句“陵陵,我……”,也許是一句對著媽媽的相片說了千萬次的“陵陵我對不起你”吧。


    蘇芊艾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以前她在心裏總是有些怪爸爸,怪他的優柔寡斷害了兩個女人一生的幸福,這一刻,她竟然有些同情起爸爸來了。


    很多時候,人一旦做了某個決定,哪怕是錯了,也要堅持著錯下去了,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蘇芊艾伸手輕撫著相片上那消瘦的麵龐,眼淚再一次不受控的滑落。


    那是多瘦的一張臉啊,臉上幾乎沒有肉,有的是過分的蒼白,那是貯存了多少年的白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絲生氣!


    這就是媽媽了,蘇芊艾的心一陣陣揪痛,雖然這不能真的算得上是自己的媽媽,可是她早已和身體融為了一體,那冥冥中的親情讓她身體的刺痛感不時延開。


    墓碑上沒有寫媽媽的生卒年月,隻能從碑石上判斷它已有些年頭,換句話來說,媽媽已經逝去很多年了。


    不知道媽媽在臨死前是不是還在記掛著爸爸,是不是也像英若敏一樣,恨了爸爸半輩子,直至死去?


    擁有的時候,不懂得好好擁有,勞燕紛飛的時候,隻落得個空悲切?


    爸爸和媽媽如此,那自己和程亦寧呢?


    唉……


    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氣聲蔓延開來。


    “小艾――”


    “小艾――你在哪裏――”


    “小艾――小艾――”


    一聲聲急切的由遠及近的呼喚聲將蘇芊艾的思緒打斷了,是哥哥蘇寒和桑岑青的聲音!


    她連忙站起身來,快速地撇去臉上的淚水,左右望去,並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但從聲音判斷,他們應該是往這邊過來找自己了。


    轉身看看媽媽的墓碑,她連忙將花環擺好,又拿起自己先前編好的花環準備離開,又快步折了回來,跪下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趕緊起身,又看了細細地看了兩眼媽媽的相片,這才匆匆往外麵走過去。


    在走了十幾米遠後,就看到了蘇寒與桑岑青在不遠處左呼右喊,一臉焦急的樣子。


    蘇寒先發現了蘇芊艾,飛奔過來,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肩,又急又心疼地說道:“小艾你怎麽跑這麽遠了?嚇死哥了,你沒事吧?”


    桑岑青也跑過來了,也非常緊張地問道:“小艾你還好嗎?”


    蘇芊艾怕他們看出什麽異樣,連忙強撐起笑容來,揚了揚手中的花環,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很好,我隻是一不小心迷路了,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蘇寒仔細打量了一回她後,這才緊攥著她的手大鬆一口氣,很是懊悔地說道:“好好,沒事了沒事了,你也嚇壞了吧,看眼睛都哭紅了,都是哥不好,哥不應該叫你過來摘什麽花的,還好沒出什麽事,要不然哥這輩子都要悔死來。回我一定得讓媽好好罵罵我。”


    蘇芊艾連忙用衣袖胡亂擦著眼睛,又眨了眨,這才俏皮笑出聲:“哥,你欠罵嗎?回去還要找媽媽罵你!”


    蘇寒拉著蘇芊艾的手往回走,邊走邊說道:“我沒照顧好你,挨罵是必須的。你要真出了什麽事,我也沒好日子過了,媽不怪死我,我也要內疚至死的。”


    “呸呸呸呸呸,什麽死啊活的,瞎說什麽呢!”蘇寒的話讓蘇芊艾心裏湧起一陣暖意,不過她還是沒將自己先前的遭遇告訴哥哥,她覺得爸爸媽媽都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也不想再因為他們而給這個不完整的家帶來什麽不快樂的陰影,隻是在走了數米遠後她還是忍不住回了個頭。


    “小艾看什麽呢?”蘇寒很是奇怪地順著她的目光往後麵看,當然他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啊?呃,我看看桑岑青跟上來沒有。”蘇芊艾連忙找了個借口,目光也馬上移到了桑岑青身上。


    桑岑青似乎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答道:“我來了我來了,我就在你們的後麵呢。”


    三個人再次來到先前爺爺奶奶的墳前,蘇芊艾發現先前長滿了草的墳頭,現在已經拔得一根草都沒了,還用土塊壓了不少紙錢在上麵。


    桑岑青將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花環恭恭敬敬的放到了墓碑前,然後三人又各自都拜了一回,這才一起下山去了,決定明天再來。


    夜晚不見月亮,寒氣也有些重,本來想早些休息的蘇芊艾卻有些睡不著了,也沒有心情碼字,總是想著白天在山上看到的情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天,很是煩燥,將頭蒙到了被子裏。


    就在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天,很是煩燥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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