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峰,摟著女兒肩膀的尤海,忍不住咂了咂嘴。


    高峰這小子,他一直都知道。


    上初中的時候,高峰就經常自作主張跑到尤家,要給女兒補家庭作業。


    當時尤海還以為,高峰作為班長,對所有同學都熱心體貼,對這小子的感官還不錯。


    可到了高中之後,高峰就開始瘋狂追求尤靈。


    這一追,就從高中追求到了大學,從大學追求到了踏入社會。


    尤海看不上高峰,這是肯定的。


    因為高峰除了學習成績不錯,家境卻十分普通,而且這小子雖然對尤靈始終沒什麽二心,但尤海特意調查過。


    高峰在同學乃至同事嘴裏,風評都不是很好,才華固然是有的,但卻有些小肚雞腸,尤為記仇。


    尤海很擔心,萬一女兒和他在一起了,他想起這些年追求尤靈所遭受的辛苦和磨難,反過來開始欺負尤靈怎麽辦?


    深情固然重要,但又怎麽比得上人品重要?


    雖然高峰現在工作不錯,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也年薪百萬了,但尤海還真看不上眼。


    可人家主動上門,又是送禮又是道賀的,尤海也不好給高峰臉色看。


    他隻能將禮物接過來,咂了咂嘴,道:“謝謝你啊高峰,有心了。”


    “不用謝。”


    高峰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道:“這畫是我花了好幾天時間,才從水墨閣淘來的,起初人家不樂意賣,說是留著自己賞玩,後來我花了十六萬才買下來的。”


    聽到“十六萬”這三個字,尤海心頭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孩子才華雖然有,但真是格局太小。


    他故意將十六萬點明,好證明他這份禮物多麽貴重,但十六萬在尤海眼中,算是錢嗎?


    他將數字說得這麽清楚,倒貶低了這份禮物上麵所包含的心意。


    這年輕人,終究心太急了,思維也是典型的小人物思維啊。


    “哦?水墨閣的畫?”


    不過聽到高峰的話後,沙發上一位穿著紅色唐裝的老人,倒是好奇地挑了挑眉。


    “水墨閣可是潘家園古玩街有名的畫館,裏麵的字畫可是出了名的。”


    唐裝老人好奇地道:“尤老板,可否將這畫展開,咱們賞玩賞玩啊?”


    “哦?王會長感興趣?”


    見老人來了興趣,尤海頓時挑眉,然後看向高峰,介紹道:“這位王太祥老先生,乃是咱們帝都古玩協會的副會長,同時也是帝都大學曆史係教授,在業內可是桃李滿天下的拔尖兒人物。王會長想鑒賞你這幅畫,這可是你的榮幸啊。”


    “是是是!”


    聽這老人居然這麽有來頭,高峰立馬麵露諂笑,連連點頭,道:“還請王會長鑒賞鑒賞,看看這幅畫是否值這個價兒。”


    見高峰又把話題扯到了“價格”上,尤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兒。


    這麽小的格局,就算真當了尤家的女婿,尤海以後也是玩玩不敢將自己的公司和產業交給他的啊。


    尤海歎了口氣,將目光從高峰身上挪開,然後將畫卷展開,鋪在了茶幾上。


    沙發上的眾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


    隻見畫上是一個騎著毛驢的稚童,身後有一座城門緊閉的城池,稚童騎驢走在大道上,盡頭是一座建立在巍峨高山之上的聖殿。


    “好意境啊。”


    鑒賞片刻後,王太祥忍不住咂了咂嘴。


    尤海挑眉問道:“王會長,如何?”


    王太祥咂嘴道:“這幅畫的作者,是清末年間頗有名氣的落魄畫家所作,畫上那座緊閉的城門,代表著閉關鎖國的清朝狀態。”


    “稚童代表的是畫家一顆誠摯之心,他要遠離這末世,逃亡至遙遠的仙山,在那仙山之上的仙人宮殿裏,尋求一個大同世界。”


    “無論意境還是筆力,這十六萬,都花得很值!”


    聽到王太祥的讚賞,高峰立馬昂首挺胸,一副驕傲得意的樣子。


    王太祥身份那麽崇高,他的誇讚,顯然足以讓他在尤海父女心中留下好的印象。


    而隨著王太祥誇讚出聲,沙發上的另外幾位客人,也紛紛點頭讚賞。


    高峰愈發得意興奮,扭頭看了一眼閔文靜和陳天龍,忽然高聲高傲地道:


    “陳天龍,尤叔叔生日,我送了一副價值十六萬的清末畫卷。”


    “不知,你為尤叔叔準備了什麽禮物啊?”


    “該不會……你什麽都沒準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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