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人脈


    傅信暉一腳踹了過去,張思毅縮起身子往沙發角落裏退,嘴裏還嚷嚷道:“她讓你去當固定出席嘉賓吸引女留學生參加活動,可那些女留學生又不了解你,她們就是衝著你的外貌來的,聚會時你還得陪喝陪聊陪笑,除了陪|睡……好吧你想睡也是可以的,這不是牛郎是什麽?誒誒誒!君子動口不動手!說好不生氣的!”


    傅信暉整個人橫跨在張思毅身上,一腳攔在沙發邊緣防止張思毅逃跑,另一腳的膝蓋頂著他的大腿,兩隻手也一左一右地按著張思毅的手臂和肩膀,咬牙切齒道:“你說老子是牛郎?老子先拿你練練手,看看技術過不過關!”


    張思毅怪叫著掙紮道:“操尼瑪!我這是實話實說!”


    兩人正鬧著,房門突然開了,薑海和田語靜一前一後進來,剛叫了一聲傅信暉的名字,就瞄見了沙發上的情景。


    張思毅:“……”(⊙⊙)


    傅信暉:“……”(=_=)


    薑海往後退了一小步,幹笑道:“嗬嗬,你、你們……繼續……”


    田語靜也羞窘地捂著臉道:“那個,我們不知道你們在……做……那個……”


    張思毅:“……”(=皿=)


    完了,這下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張思毅急著解釋:“不、不是你們看見的那樣!”


    傅信暉也一臉凝重地點點頭,接著兩人就以最快的速度分開了,分坐在沙發兩端,中間隔著長達一米遠的空隙,有種欲蓋彌彰的尷尬感。


    張思毅麵紅耳赤道:“我們剛剛隻是隨便玩玩!”


    薑海&田語靜:“……”


    傅信暉又點點頭,點到一半貌似覺得不對,什麽叫“隨便玩玩”?他驚訝地看向張思毅道:“那是玩?”問出這句話後,傅信暉才發現自己的問句也有歧義。


    薑海已經徹底石化了,此刻的他估計滿腦子都是草泥馬奔騰而過的場景——我屮艸芔茻我的兩位前室友竟然真的在搞基!


    田語靜紅著臉,雖然有點害羞,但她眼神裏散發的綠光和畢樂樂八卦張思毅時冒出來的光是一樣一樣的……


    “不不不!我們隻是在隨便打鬧啊啊……”張思毅抱著腦袋跪在沙發上直用腦門撞靠背。


    傅信暉輕咳了一聲,鎮定道:“你們別誤會,剛剛我隻是在和小毅說我找到工作的事,然後因為一點問題鬧起來了。”


    薑海僵硬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是你找到工作了所以你們太興奮了想在沙發上來一發我屮艸芔茻!


    傅信暉一口老血,捂著胸口出氣多進氣少地偏過頭去——怪隻怪他們懂得實在太多,以前還能裝裝傻白甜,現在隻會越描越黑。


    室內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詭異,薑海和田語靜默默地站在玄關處,仿佛那裏有一層明確的保護結界,若是再往前一步,他們就會被傅信暉和張思毅身上散發出來的基佬之光射得滿身窟窿。


    田語靜見薑海大受刺激說不出話來,便做發言人道:“真抱歉,我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隻是剛好今天路過,想著很久沒見你們,而且快要過年,估計年前沒時間再見麵,就上來看看,順便把鑰匙換給你們的……”她內疚道,“哎,我們應該提前打個電話的。”


    傅信暉頭疼得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在這時,田語靜突然“啊”的尖叫了一聲,看著腳下某一處道:“好可愛啊!”


    原來是振作,剛剛兩人的注意力都在沙發上,沒留意到它的存在,於是振作主動湊上去求關注。


    田語靜果然被萌得蹲下身去,薑海也回過神來,問道:“咦?你們養的狗?”


    氣氛緩和了不少,傅信暉和張思毅大大鬆了一口氣,看來這條狗養得也不是一無是處。


    “嗯,都養了一個多月了,”傅信暉起身走過去,對薑海道,“就是你決定不租房子那天去領養的。”


    “你們倒是瀟灑,”薑海笑笑,把買來送給他們的水果遞給傅信暉,也跟著女友蹲下身去打量這隻小寵物:“這是金毛吧?看上去很溫順啊,叫啥名字?”


    傅信暉:“叫振作。”


    薑海:“振作?哈哈,好名字,適合你。”


    傅信暉:“……”


    張思毅也過來了,瞪著振作哼哼道:“這蠢狗,人來了都不叫一聲,養你當擺設的嗎?瞅我做啥!除了吃就會賣萌,還到處撒尿,尿了我一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張思毅有一雙漂亮的黑色牛皮休閑鞋,在英國買的,既合腳又舒服,幾乎任何場合都能穿。他平日穿得多,進出也不放進鞋櫃,有天早上醒來急匆匆地去上班,一腳伸進鞋裏,隻感覺裏麵濕乎乎的,仔細一查看才發覺那是振作的尿。


    牛皮鞋不能沾水,一隻鞋被狗尿泡了一晚,等於一雙鞋報廢,氣得張思毅差點沒拔光振作身上的毛!


    振作聽了訓斥,打了個哆嗦,往田語靜身上靠了靠,把屁股對著張思毅。


    田語靜一顆心都被萌化了:“哎喲小可憐,張思毅你別凶它嘛,它還小呢。”


    薑海也幫腔道:“就是,小狗要教的,你們耐心點,多教它它就會了,而且城市裏養狗是安靜點的好,否則叫起來還會被人告擾民……嘬嘬嘬,來,小振作,叔叔抱抱!”


    張思毅嘴角抽搐,為啥他突然有種自己和負心漢有了孩子後朋友們過來探視的詭異感?(=_=)


    薑海又問:“它睡哪兒,吃啥?”


    傅信暉指了指衛生間門口的食盆水盆:“吃狗糧,睡就睡客廳沙發邊,給它搞了個狗毯子。”


    薑海點點頭道:“蠻好蠻好。”


    張思毅心道,要是告訴你傅信暉起初打算把這狗養在你的房間,看你還會不會說蠻好!


    “你剛說找到工作,是怎麽回事?”薑海和振作玩了會兒,總算想起了重點。


    兩人坐到沙發上,傅信暉又把剛和張思毅說的話跟薑海說了一遍。田語靜拎著水果去廚房,在張思毅的幫忙下,兩人拚了個果盤端出來,又泡了些熱茶,加入討論。


    張思毅翹著腿,往嘴裏丟了個提子,說道:“剛我評價他這工作有點像牛郎,他就惱羞成怒要懟我,恰好你們進來,被你們看見了。”


    薑海自動在腦海裏屏蔽了剛剛看到的那一幕,隻針對傅信暉的工作,反問道:“你自己怎麽想的?我感覺你也不缺那點兒錢吧?”


    傅信暉輕輕歎了口氣,這才說起他的想法:“是,我在乎的不是錢,一次一千八還不夠我買件t恤衫,我在乎的是做這件事帶給我的長遠利益。我家裏的情況也多少跟你們提過,可能小毅知道的稍微多一點,總之在那之前,我的人生態度特別消極隨性。”


    薑海撇撇嘴,點頭表示相當讚同。


    傅信暉抬起雙手抹了把臉,視線對著茶幾,繼續道,“前些日子小毅勸我振作起來,我想想覺得對,所以這段時間我也嚐試過去找各種各樣的工作,但說實話,適合我做的非常少。”


    薑海再次點頭:“沒錯,你的專業已空置半年,現在又是行業低穀期,再加上年底,很難找不到很好的對口工作。”


    若是換其他行業,傅信暉除了一口稍微流利一點的英文口語,能拿得出手的就隻有他尚可的外貌氣質與家庭背景,可這些東西在海城這種競爭相對公平的大城市其實並沒有什麽用處,正規點兒的公司還是看中應聘者的硬實力。


    再說,傅信暉的背景起點這麽高,他這種性格的人是適應不了小公司朝九晚五的底層工作的。


    傅信暉:“後來我才發現,我如果想要一個好一點的起點,隻能靠家裏的關係,不管是找我爸媽還是找他們的朋友……我不想靠他們,可撇開我的家庭背景,我隻認識你們,而你們也才剛起步,除了在精神上支持我,根本幫不了我什麽。”


    張思毅突然有點難受,為自己的弱小,自己的無能。他多想像沈皓那樣拍著傅信暉的肩膀豪爽道“有我吃的絕對少不了兄弟你”“混不下去了記得來找我”……可是他現在根本沒那個實力。


    傅信暉頓了頓,接著道:“我聽那個女生說,她創立海龜俱樂部,起初的規模也隻有幾十人,她開始是把身邊的人聚在一起定期開party,後來人帶人,朋友帶朋友,促成了幾對情侶,她才發現做這事情有商機。”


    他看向張思毅,道:“還記不記得前幾天你們公司年會結束後兩個事務所的人搞聯誼?你打電話叫我一起去ktv唱歌,事後有幾個女生發微信給我……”


    張思毅點點頭,他聽得有些嚴肅起來了,原來還以為傅信暉光說不做沒行動力,說要振作隻會養狗,沒想到對方這段時間想了那麽多、那麽深。


    傅信暉說:“其實在那之前,我還有點懷疑這個俱樂部的女生是不是在跟我吹,但經過了你們年會ktv這件事後,我才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發現本質上是一樣的。”


    傅信暉微微抬起眼睛,看向大家:“那個女生月入幾十萬,你們覺得靠的是什麽?是她卓越的智商還是強大的背景?都不是,無非就是人脈,從無到有,一生十,十生百……在現在這個社會,人是什麽?就是商機,是金錢。”


    眾人:“……”


    傅信暉堅定道:“這就是我答應她去做這份工作的原因,我若想要自立,勢必得建立屬於我自己的人脈網,在那個俱樂部,參加活動的大多是和我一樣身份背景的人,她利用我,我也在利用她,這隻是我為改變現狀而踏出的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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