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的早晨,正是紐約的晚上


    一輛limo在餐廳門口緩緩停下,和周圍各式頂級房車混在一起,後車門打開,乾啟從車裏下來。(..tw好看的小說)穿禮服的侍應候在門口,對他躬身行禮。他從旋轉門中間走出,奢華精致撲麵而來,層次感分明的水晶燈,從上傾瀉而下,紅,白的玫瑰花混著金合歡擺在正中的邊桌上。


    迎麵一位華人中年男子走過來,不等侍應招呼,低聲說道,“謝謝乾先生您走這一趟,對方忽然變卦,又說我隻是中間人,一定要見東西的主人。”


    乾啟伸手搭了一下他的手臂,安撫道,“交給我!帶路吧。”


    男人轉身帶路,又回頭低聲說,“來的是那家的大小姐。”


    坐在臨窗位置的女孩子,看到他們走過來,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她的指甲比水晶杯還要細致,目不轉睛地看著越走越近的男子,她輕撫了下裙子,站了起來,“niceseeyou!我是ada。”女孩說。


    乾啟點頭,“你好。”他裝著沒聽出女孩的中文帶洋腔,來開椅子坐下,“那東西有什麽問題?”他直接漢語奔主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女孩的笑容堆上臉頰,“乾先生你誤會了,隻是單純的吃頓飯,我覺得,如果不了解對方,怎麽能夠產生信任。”


    乾啟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極淡,“既然要了解,為什麽等到今天,拍賣會就在後天,不覺得太遲了點。”


    女孩沒有忽略他話中的嘲諷之意,她盯著乾啟看了一會,從他領口一絲不苟的雅致,到手上,幹淨修長沒有戒指的手指,她笑著說,“乾先生大概不常和女生吃飯吧?”


    乾啟看向她。


    英俊的麵容,如果帶上專注傾聽的眼神,那簡直就是人間凶器,她連忙端起水杯,掩飾地抿了一口,“既然約在晚飯時候見麵,起碼應該先看餐牌,讓女孩空著肚子可是會傷身體的。”她示意不遠處的侍應,人家一直等著呢。


    作陪的是華人商會主席,他知道乾啟的身份來路,但對方不知道,隻以為是國內一個藏家。他連忙招手,“menu,please!”示意侍應來點餐。


    乾啟壓著性子,他原本希望不用吃飯,事情早點談完可以回酒店,寶珠還等著和他視頻呢,加上今天有專家過來驗東西。


    隨手翻著餐牌,乾啟看著頭盤說,“grilledcheesewithtruffle。”


    ada聽到那地道的口音,有些驚訝,從餐牌上抬眼望去,眼裏多了絲欣賞,原本隻是無意中見過照片,沒想到人比照片更為耀目,她說,“你也喜歡鬆露?我也是。”


    對著侍應說:“ilovetruffle!”語氣很熟稔。


    那年輕侍應晃了下手中的單子,“it\''salreadythekithchen。”完全是玩笑的口氣,早在廚房候著了。


    ada笑著放下餐牌,“每次來我都會點,剩下都聽你的吧。”她合上餐牌。


    中間作陪的主席頓時覺得出汗了,這陌生男女第一次吃飯,就讓男方拿主意,意思太明顯。


    正好乾啟也合上餐牌,對他說,“我遠到是客,這家也是第一次來,還是程先生你來吧。”程主席連忙點頭,隨便擦擦擦三下,點了廚師推薦。


    ada也不介意,示意侍應開酒。


    乾啟這才發現,她還一早要了酒。


    ada說:“有紅的有白的,你們剛點了紅肉,我們喝紅酒好了。”


    程主席連忙說,“我要開車,不方便喝酒。”


    侍應拿起紅酒瓶,他聽不懂中文,也不知道程主席已經拒絕,捧著酒立在女士身側,等她決定,而她望著乾啟。


    按理說乾啟是求他們辦事的,所以理所應當客隨主便。但她還是願意尊重一下他。


    卻沒想乾啟好像根本沒明白她的意圖,對她說,“你請便,我也開車來的。”那意思是他也不喝,ada沒了興趣,示意把酒放回去,訕訕道,“nexttime。”


    程主席望著桌上的空杯子呆了呆,這意思,下次才喝,這頓飯應該是乾先生買單,他當然不會介意這個,可是今天這事,看來不是要吃飯這麽簡單。有人處心積慮大概是想認識小乾先生。


    他不由看向乾啟,身材頎長,麵容英俊,這種樣子的男人在國內大概是精品,在這裏,簡直就是孤品……他覺得自己又再出汗了,他是負責牽線的……怎麽牽到這頭了。


    ******


    另一邊,劉賞已經接了專家,一路幾輛車,向著寶韻去。


    “潘館長,等會兒您不用客氣,實話實說就行,對方是明白人。”劉賞說。他說話的這位,是某大博物館的前副館長。


    潘副館長說,“這幾年民國仿器身價不斷走高,漸漸成了拍賣場上的主流……這個女孩子,倒是挺緊跟時代。”


    劉賞點頭,民國仿瓷器大火是因為清三代瓷器不多了,他說,“這個搞民國仿瓷器專場拍賣,想法是很好,照片我也看了,那些東西都真不錯,從照片上看啊。”他笑起來,“但是太多了,三十五件,還都是精品,如果是真的,這成交額也不得了。”


    他沒有開玩笑,這陣子,民國仿正在走高。


    另一位專家說,“還有一個原因,大家覺得民國離現在近,所以假的就少。”他是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副主任,今天也算遠道而來。


    “肉,雞蛋,奶都有假,還指望古玩全真?”劉賞笑道。


    潘副館長說,“民國瓷器本身,假的也很多,50年代的時候,好多民國藝人造民國仿。”


    京城鑒定中心的一位主任說道:“最近搞民國仿器專場的公司越來越多,而且每一場效果都很好,特別是京城那邊兒,大家都很追捧民國仿。”


    劉賞點頭,所以他對寶韻這次做這個專場並不看好,如果能成功,寶韻絕對可以一下翻身,從此在安城拍賣圈有自己一席之地。


    遠遠的,車拐進寶韻公司樓下,這大概是幾位專家來過的,最不氣派的拍賣行了。但接待不錯,大美人。


    元青和元花在一樓迎他們。要說寶珠找的這兩個門麵真不錯,任何時候,別人看到美女都是高興的,特別是古玩圈,看看漂亮器物,再看看美女,哪怕是繡花枕頭也相得益彰。


    上了樓,趙新作為負責人接待了他們,把大家迎到了會議室,張紛也在,大家打了招呼。


    “你們甄小姐呢?”劉賞很八卦地先打聽寶珠,今天如果不能見她吃排頭,機票錢都搭進去了。


    趙新說,“她在旁邊等會就過來。”看秘書上了茶,專家沒動,東西在桌上放著幾樣,大家都開始看東西了。


    打量了一會,先說話的是收藏家協會的秘書長,他打量的是上次令古先生愛不釋手的仿乾隆禦製琺琅彩月季海棠碗,“這東西不對。”他搖頭。


    劉賞一聽樂了,走過去,也坐下來看,又往門外瞅了幾眼,看寶珠怎麽還不來。


    趙新也不急,示意人去叫寶珠,不多時……寶珠過來了,趙新對她低聲說了剛才專家的意見。


    寶珠聽完,小聲說道,“個人的眼光情緒,心態,偶爾會有偏差和失誤。我們心裏有數就行。”


    趙新點頭。


    潘主任還在研究自己手上的鬥彩三多紋小杯。


    大概覺得屋裏太靜了,張紛老師也拿起一個小杯,這杯子是一對,上次古老板也看過,她說,“民國那會兒,仿清雍正乾隆兩朝的瓷器,特別是粉彩,琺琅彩特別多,是因為那時候突然沒了官方限製,官窯的工匠還在,又隨意書寫明清兩代紀年款,所以帶著這兩代紀年款的瓷器,存世量很多。”意思是雖然這裏好多件,但還是可信度比較高的。


    潘主任也搖頭,放下小杯說,“不是說有三十多件嗎?”這才看向負責人,一對上門口的姑娘,潘主任愣了愣,那姑娘身上一件黑綢交領的裙子,腰上係著一寸半寬的紅色緞帶,一派古韻悠然仿佛能流淌進空氣裏,令人不自覺就凝神屏氣,看著她想多看一眼,如同見到了秀雅無雙的粉彩精品。


    她微側身,讓出門口的位置,幾個工作人員又帶著白手套,搬了東西進來。


    筆筒,花盆,花瓶,東西很全。還有一個瓷板畫的小屏風……


    劉賞走到她身邊,餘光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這三月底,她也春意盎然了,明明穿的黑色,但因為腰上紅綢的腰帶,顯得身條絕色,楚楚動人。


    他說,“你這東西太漂亮,趙老板能弄來這東西,要是真的,可是一把翻身。但大家都知道他……”


    趙新轉身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說:“那是我二叔。”


    劉賞一愣,連忙伸手,“幸會,幸會。”又裝作若無其事對寶珠說,“不止品種全,你還有成對的,你說說,這是有多誇張?”


    寶珠說:“就是個資質,你不想借就明說。”


    劉賞立時辯解,“我怎麽不想借?再說你又不是借,合辦你還給我錢,我怎麽能不想爭?”他指著那幾個專家,低聲說,“我請人家還花人情呢,那可比錢值錢。”


    寶珠失笑,“那你這麽折騰是要幹什麽?”


    “我要幫你呀。”劉賞說,“免得你下一場也辦不好。”


    寶珠不喜歡別人提上次他們失敗的事情,說道:“那你看了嗎?既然幫我們掌眼,站在這裏有什麽用?”


    那邊潘館長已經看完,他放下手裏的一個小盤,看向寶珠說,“除了那瓷板畫,是新粉彩技法,和傳統粉彩不同,意境和色彩,光彩變化,吸收了近代技法,那個沒有爭議,是民國瓷。”他看向另幾位專家,征求大家的意見,“對吧?”


    大家都點頭。


    “但是這幾個……”他拿起一個礬紅地白花蝴蝶紋圓盒。


    劉賞走過去,“不開門是嗎?”


    “什麽不開門?!”潘主任把東西往桌上一放,“你自己看,完全是雍正官窯的!”


    劉賞手一抖,無法相信地看向他。


    潘主任說,“通通都斷錯了代!”他在桌上指了幾樣,“雍正粉彩在康熙粉彩的基礎上,有了很大發展,是粉彩瓷空前未有的高度。你看那個平塗,渲染,沒骨,洗,點……工筆寫意俱全,畫麵留白的恰到好處。”


    寶珠低聲對趙新說:“……意在筆外。”


    “對!就是這意思。”潘副館長聽到,看了她一眼,原來她還真懂一點,讚賞道:“那你怎麽會斷錯代?”


    寶珠看“領導”訓話,連忙走過去,立在旁邊洗耳恭聽。


    潘副館長說,“你看這個藍料彩的山水圖碗,繪畫精致,你們知道,在傳世的雍正琺琅彩瓷器中,通體都是藍料彩繪的,除了故宮和台北故宮外,外國的博物館才有兩件,這絕對是件珍品中的珍品。”


    旁邊傳來略猶豫的女聲,“……這是民國仿。”


    “什麽民國仿?”潘主任轉身,看向說話的寶珠,有些不悅,“民國仿有民國仿的特點,這件器物你看畫工……翠色繞山,無半點綠色卻令人覺得綠意無邊,山水一色,意境深邃,民國時候整體社會動蕩,就算再有神韻,偶爾還是會有筆力軟的時候,”他把碗微微轉了一下,“可大家看這個,這一邊……你們看遠處還有飄渺的樓台,依稀難辨人間仙境,真真是……”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寶珠說。


    “對!”潘主任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看出來了嗎?怎麽還亂斷代,你去過故宮嗎?”


    寶珠老實搖頭:“……沒!”


    潘主任歎了口氣,“所以要多看,這碗的繪畫精致絕倫,在傳世的雍正琺琅彩瓷器中,也屬上乘之作。你有空可以去比較一下。”


    寶珠無語點頭,“您說的是,我知道了。”


    潘主任看她態度不錯,接話的時候也很機靈,年紀輕,眼光不夠還是有可能的。他又拿起一個茶壺,說,“這個茶壺也不可多得……乾隆是一位風雅的皇帝。”


    寶珠一滯,這一下就斷代了,已經這麽多給她挑出來不是民國仿,那她還怎麽做民國仿的專場?


    剛想說話,外麵元青走了進來,站在門口說:“甄小姐,榮先生來了。”


    寶珠一聽,有些怔忪,就見榮耀鈞走了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顯然這個人物,影響力無所不在,大家都和他打招呼。


    他說,“我聽說今天這裏有小型鑒賞會,所以也來看看。”他看向寶珠,對上她今天的打扮,微微多停留了幾秒。


    潘主任說,“你來的正好,我正在說他們,年紀太輕,都斷錯了代。”


    寶珠低頭抿著嘴,她庫裏還有幾個,拿出來都配成雙,看他還怎麽說,她微微攥了攥拳頭,忍著笑意,不說話。


    榮耀鈞走過來,隔著寶珠,看了看潘主任手裏的茶壺,粉彩開光人物,雨中烹茶情景,他點頭道,“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闕之下。是符合乾隆時期特點的珍品。”


    “人在江湖,心係朝廷!”說的真好,潘主任覺得榮耀鈞引用文心雕龍的句子,很好的概括了場麵。指了指寶珠,“你該多給她指點指點。”


    寶珠低著頭,附和道:“您說的是。”心裏覺得榮耀鈞真是會說話,他說的是,符合乾隆時期特點……


    榮耀鈞低頭小聲問她,“你斷的什麽代?”


    寶珠微微側身,不想理他,她還生氣呢,但屋裏都是外人,她不情願地說,“民國仿!”


    “民國仿不可能到這種意境……”潘主任說。


    寶珠鬱悶地符合著:“您說的是。”


    “你看這上麵的小魚,明明沒有水,可每隻魚都好像泡在水中,渾身上下都飽含水分。還好這次劉賞請我們過來……不然你們把這麽多精品斷代斷錯。那可是大損失。”


    寶珠依舊隻能符合著:“……言之有理。”


    榮耀鈞把桌上的東西都看了看,心裏大感意外,低聲問道:“這東西都不錯,你收了這麽些好東西,怎麽之前不拿給我看……咱倆的關係,你還藏私?”他離得很近,半開玩笑的方式。


    寶珠敷衍地搖頭苦笑。


    耳邊因為動作忽然折出一點光,他不由就被吸引了心神。


    她低著頭,對著眼前的一寸之地出神,黑色交領的衣服襯出她白皙的脖頸,耳朵上沒有戴上次的珍珠耳環,而是一對某大牌的新品花卉,春意盎然的水彩質感,很清雅,結合精致的掐絲金色,富貴攝人,還有凡爾賽宮廷式的優雅,他不由就呼吸減緩,許久都無法言語。


    曾經沒有親近過,自從那天,有過親近的距離,他驚詫地發現,如今,竟是遠不得了。


    那邊潘館長還在點評,“這些東西裏,我還是最喜歡這個藍料彩的山水圖碗,像剛才那個小姑娘說的,霧失樓台,月迷津渡!”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榮耀鈞低低重複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像迷失在暮靄重重中,濃霧裏看不到的不止是畫上的渡口,還有他人生的渡口。


    “你說的?”他望著寶珠。


    ……卻發現她的臉頰像漸漸沾染了胭脂,一點點暈染開來,越來越紅,越來越豔,真真嬌花照水。


    他心中頓時升起無比的愛憐,怎麽舍得她窘迫,連忙微不可見的退開了一步。


    看來那天真的嚇到她了,現在自己站在她兩步之內,她就緊張地不能自如說話。這樣一想,心裏又泛起極其怪異的感覺,按理說,一個結過婚兩年的女人,沒理由這麽臉皮薄才是……


    ******


    專家依依不舍的離開,劉賞像失戀一般的失意,完全和他的預期不同,而且榮耀鈞也來了,保護的意味那麽明顯,還好沒有成功,不然自己以後的日子一定很難熬。


    更難熬的是,他挖心挖肝挖肺的好想知道,這批瓷器,是不是寶韻做的。如果真是,那這麽逆天的合作夥伴,他以後一定再也不會和寶珠作對了!


    辦公室裏


    寶珠坐在桌後,榮耀鈞左右打量著她的辦公室,“這裏小了點。”


    現在沒了外人,寶珠不客氣道:“你到底來幹什麽?”


    榮耀鈞拉著椅子在她對麵坐下,“你上次就是為了弄這些東西,所以沒空幫我畫梅瓶?”


    寶珠抬起一根手指,“一樣歸一樣,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做了,告訴你燒了兩個沒燒成功,你那個,民國後加款技術。”她撇了撇嘴,心裏說,這人還不知道自己多有福氣。


    榮耀鈞被逗笑了,他說,“上次是我不對,那梅瓶拿過來我看了。”他站起來,走到寶珠這邊,“我很喜歡你裏麵留的暗款。”


    寶珠連忙伸手,一指對麵的椅子,“你要說話吵架都坐在那邊。”


    榮耀鈞望著她,她的耳環因為動作大,在頭發間一跳一跳,跳出令人心顫的光來,他不由就放柔了聲音說,“咱們認識這麽久,怎麽也算是朋友。”他望著寶珠,希望她能明白自己沒出口的話,道歉什麽的,他真的沒做過。


    他是一個,不會犯錯的人。


    寶珠也並沒有和他對立的打算,她說,“你有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


    榮耀鈞在對麵坐下,望了她一陣,才輕聲說,“我怕你生我的氣。”


    那不是廢話嗎?寶珠心想,但又覺得就算吵架,也得是關係到了一定程度,就像現在,她可以訓斥趙新,偶爾和向誠和薛利開開玩笑,但是生氣吵架,還是隻能和乾啟一個人,於是她說,“大家認識這麽久了,低頭不見抬頭見。有誤會說開就好了。”


    榮耀鈞不喜歡她這樣說客套話,說道:“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誤會了你。”


    寶珠說,“有你這句話就行。我沒放在心上。”


    榮耀鈞望著她,她回答的那麽快,那麽幹脆,那麽敷衍,他寧可她放在心上,或是和自己吵幾句,但看樣子,自己真是惹到她了。


    他說,“那天我雖然生氣,可說的話,卻是為了你好。”


    寶珠瞪起眼睛,都那樣了,還說為自己好,可她又不願回想細節。轉了點椅子道,“算了,過去別再提了,以後你別說奇怪的話就行。”又怕榮耀鈞多解釋,她連忙又說,“那天的事情我當沒發生,你也快完了吧!”


    為了盡快轉換話題,她一彎腰,從桌下抱出一個盒子,“給你看個好東西,這個我剛沒拿出去。”


    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個雙耳瓶。


    榮耀鈞被堵的無法再繼續剛才的話題,隻好打量起桌上的瓶子。卻忍不住還是望向她。


    有些本來要說的話,不知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再說,她還太小,以為努力過後就會有結果,卻不知,爬的越高,其實是距離天花板越近。


    她轉了椅子,看著牆上的畫,也許知道自己在看她,所以她裝著看別的地方。因為那天的事情,他知道,也許許久許久,他們都無法像從前一般自然。


    其實……世事如常,寶珠,你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你付出一場,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自然會為你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無虐!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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