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韻


    寶珠坐在桌前,桌上是圖冊的清樣,趙新坐在對麵,正用手提電腦在和乾啟視頻,他們的早晨,正是紐約的晚上,乾啟剛叫來晚餐。.tw[棉花糖小說網]


    “小啟……你勸勸寶珠唄,這事去有什麽用?交易都完成了,所謂買定離手――哎呀。”他捂著腦袋,看著寶珠,“你幹嗎打我,我說的是事實,他們這事是一步錯,步步錯!”


    乾啟在對麵笑起來。


    寶珠收回打他的書,敲著手掌心反問:“怎麽一步錯,步步錯?”


    “首先!”趙新挪了挪電腦,讓乾啟可以看到寶珠,他覺得這樣可以起保護作用,當著乾啟的麵,寶珠不會輕易再用書敲他,他說:“首先他們錯在,不知道多找幾間拍賣行問一問,去了一家就和別人議價。”


    乾啟隔著屏幕點頭,似是而非,“你繼續說。”


    趙新又說:“議價完了,後來外麵拍了高價,他們又回去要東西,古玩有行規,出門不認賬,他們回去不地道,是不是這道理?回去就算了,還不知道自己帶個專家去,真不知說他們什麽好。”


    乾啟點頭吃著東西,“寶珠也在聽吧……你繼續說。”


    趙新趴在電腦前,好像恨不能鑽過去和乾啟同台吃飯,“我這次真的用心了,我還特別谘詢了律師,律師說,如果從合同法重大誤解這一條,他們也不占理,因為對標的,價格,數量等,認識有錯誤,因而造成重大損失的情況,造成重大誤解的合同才是可撤銷的合同。


    但當時,陸淮他們覺得這盤子,就值兩百萬,這裏麵沒有任何誤解的成分。所以首先,他們賣了盤子又退,就是不對的!從法律上,站不住腳。而且,最重要,這是最特殊的古玩市場,交易之後不能反悔。”


    寶珠看他越說越離譜,笑起來訓斥道:“你那都是什麽歪理邪說,人家去的是拍賣行!拍賣行是公司,又不是古玩店,那裏是講行規的地方嗎?”


    “都是一行的,怎麽不能講行規?”


    “你懂幾條行規,也敢拿行規說道。這件事的重點是在這裏嗎?不是應該在拍賣行換了他們的東西嗎?”寶珠瞪了他一眼,“行規是對明白人的規矩,內行對內行的規矩,不是內行欺負外行的借口!”


    趙新奇道:“寶珠你怎麽肯定是拍賣行換的東西?”


    寶珠說:“他們那同學,才入行半年,你說他能不能有門路,幾天就能燒個東西出來?還黑心到賣給自己的姨夫?


    ――關鍵還是專家的睜著眼睛說假話,暴露了應該是拍賣行的行為。”


    趙新又說:“那既然是拍賣行,拍賣行不保真,不也和買定離手差不多嗎?”


    乾啟笑著說道:“趙新你是不是糊塗了,不保真和公然作假,是兩個概念。”


    寶珠對乾啟笑著說道:“他這兩天辛苦鑽研,我看鑽牛角尖裏麵了。”低頭排著目錄清頁,一邊說:“拍賣行是做生意的地方,上拍假貨,我們可以說也許是他們的鑒賞水平不夠,但這種別人送了真東西去,他們公然掉包的,就是行業敗類。盜賊還講究‘盜也有道’呢,你說他們是不是強盜都不如?”


    趙新皺眉想了想,又說:“那也就是說,陸淮兩口子唯一錯的地方,就是太相信自己的那個同學了。”


    寶珠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們在國外好多年,回來之後所有的人脈都要重新開始,如果說信任朋友就是錯,那我問你,你信小啟嗎?


    如果你有副油畫,他說值十萬,你出手了,結果那東西值一百萬,是不是我們也可以笑你笨蛋,因為你輕信朋友?”


    趙新立刻驕傲地說:“小啟又不是存心騙我,我認了!”


    寶珠和乾啟都笑起來,乾啟說:“寶珠他不懂,你別和他說,事情沒放在他身上,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寶珠笑了笑,她走到趙新麵前,靠在桌上,又轉身把電腦挪正,也對著趙新,她彎腰,對著趙新說:“我們吃這行飯,要有所為,有所不為,像你二叔那樣的,買個上億假貨放著,其實不傷筋動骨,可是對於小人物,幾百萬,也許就是他們一輩子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tw[棉花糖小說網]而現在那家拍賣行,等於是搶走了他們改變命運的機會。”


    她轉頭看了一眼乾啟,那人切著牛排,一個人吃飯也不寂寞,她轉頭來,手搭上趙新的肩膀,柔聲說:“相信朋友沒有錯,錯在她的那個朋友,半瓶子水晃蕩,自以為專業,其實根本一知半解,他給出的估價,根本隻是他自以為專業的估價。”


    因為要培養趙新成為拍賣行的一把手,寶珠不得不用上多幾倍的耐心,像教小孩子一樣,但趙新卻被她這樣慢聲細語而溫柔的口氣嚇得不輕,顫巍巍地說:“那,那也是……也是他們自己有責任。”


    乾啟搖搖頭,慢聲慢氣地補充道:“這是因為國內的拍賣行不正規,國際的大拍賣行,佳士得,蘇富比這種檔次的,拍品在出售後五年內,如果鑒定出有問題,可以退換。另外,他們有專項基金,如果在估價上有重大失誤,藏家也可以追討。


    所以如果和國際標準看齊,唐靜的盤子被低估價值,事後被換成贗品,她哪一條不占理?哪一條,不該要賠償?”


    寶珠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會靈活機動的考慮問題,對和錯,有時候不止參考法律和行規,也得和國際看齊。”


    ******


    容合藝術品拍賣公司


    小康無精打采地從茶水間走出來,“小心――”外麵走進來的女孩差點和他撞一起,小康穩著茶杯,熱水還是晃了出來。


    “你怎麽無精打采的?”女孩繞過他往裏走,正是主管的助理。


    小康看了看地上的水跡,又伸頭在走廊看了一眼,四下無人,他飛快一伸左手,拉上門,把自己和主管助理關在了茶水間。


    女孩衝了咖啡,用小勺加了糖,回頭問道:“你幹嗎關門?”


    小康急急走到她身邊,低聲問,“我早晨和主管吵架那事,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女孩攪著咖啡,“是你自己業務領悟能力太低。”女孩扔下小勺笑看著他。


    小康搖頭,覺得自己今年有些時運不濟,他說:“最近主管老挑我的刺,你發現沒?昨天收的那五彩人物的筆筒,還好意思說是康熙的,那上麵的顏色,明明是現代化工顏色,做舊的酸味我站桌子這邊都能聞到,好心提醒他,還被他罵。”


    “所以才說你業務領悟能力低。”女孩拿杯子擋著嘴笑。


    小康急道:“咱倆可是鄰居,你別這麽不夠意思。”


    女孩說:“我還不夠意思?”她把杯子放去一邊,低聲訓斥道:“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來的頭一年,你就多聽,多看,少說,少問,看別人怎麽收標的,怎麽出去收貨,怎麽開單……我說過嗎?”


    小康說:“我也就是這樣做的呀,但現在明顯看到了不對勁的拍品,為了公司的名譽,為什麽我不能說?”


    “公司是你一個人的嗎?兩三百人的公司。為什麽別的專家都沒說,就你說,就你的眼力好?”


    小康辯解道:“那東西你也見了,上麵的人物畫,滿滿現代人的氣息,一點古樸的感覺都沒,還有那天展老師收的那成化宮碗,如果是真,那是幾千萬的東西吧,那天倒好,收了兩個!兩個!”他伸出手指,義憤填膺地極力試圖證明些什麽。


    女孩卻覺得心口發悶,手在胸口拍了兩下,“和你說話我覺得心堵。”推開他說,“所以說你業務領悟能力低,你就是領悟能力太低!我要走了。”


    小康一把拉住她,懇求道:“每次開工資都請你吃飯,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等會下班再請你吃飯。”


    女孩搖頭,“千萬別,和你吃飯我一準不消化。”


    小康靠在門上,不讓她出去,“主管今天說的話很難聽,我就是想不通,你在公司這麽久,一定知道為什麽,坦白告訴我不成嗎?不然晚上我到你家去。”


    女孩怕了他,氣惱地把咖啡轉身倒進洗碗槽中,氣鼓鼓地說:“你就管好自己征集的拍品就可以,管別人的幹什麽,人家的工資獎金又不會分給你。”她把杯子洗幹淨,放回原位,走到門口一推小康,“我要說的就是這麽多,你自己想清楚,你來這裏是掙錢的,還是給公司拆台的?讓開!”


    小康愣愣地看著她,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給公司拆台了,避免假東西上拍,那可是避免了公司的名譽損失。


    從茶水間出來的時候,更是整個人都蔫了,一大早被主管罵,實在是想不通,剛走到走廊口,就聽人喊他,“小康,有人找……”


    小康一看,是一位才從他這裏拍過東西的老客戶,六十出頭的樣子,但精神健碩,說話中氣十足。


    他很熱情地把人招呼到會客室,“王老先生,是不是又有看上的拍品?”看到王老先生還帶著東西,他腦筋一轉說:“不會是想通過我們拍行賣東西吧?”


    王老先生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說道:“我在你們這裏兩個月前拍了一個永樂青花葫蘆雙耳瓶,你還記得吧?”


    “當然。”小康回憶道:“成交價三百萬,這東西是半年前公司收的,那是我來公司後,見過的第一個重要器物,記得非常清楚。”他看向王老先生,不好意思道:“不過當時我還是實習期,那單子是我們主管的。”


    王老先生搖頭,“我不是說這個,而是這東西,我找人看過,有人告訴我是高仿貨!”


    “不……不可能吧?”小康搖頭,“那東西收的時候我在,賣家是本分人,我記得很清楚,底有點小衝……”


    王老先生笑了笑,有淡淡的嘲諷,打開盒子說,“那你再看看。”


    小康一看盒子裏的東西,不覺心中就是一跳,“突”的一下,他傻了,“這東西……”就一眼也能看出來,這不是他當初見過的那個,小心地拿出來,先看底,那衝――沒了!


    不對,準確地說,那衝還在,但和他曾經見過,印象中的不同,傷疤還沒有一模一樣的,何況是瓷器上的衝。


    “怎麽樣?”王老先生問他。


    小康咽了咽口水,隻覺嗓子發幹,想說是一樣的,那太違背良心,想說實話,那還得了……電光石火間,他心中好像忽然明白了,這東西,從收回來到上拍,幾個月的時間都在公司,會不會是被人換掉了。


    他站起來說:“王老先生,我來公司的時間最短,還不到一年,這東西太貴重,時間也隔的有點久,我去找主管問一下。”


    王老先生看著他,點了點頭。那眼神帶著仿佛洞察一切的冷然,令小康覺得很狼狽,開門的時候,他聽到王老先生說:“我找的幾位專家,都是故宮的。雖然我上了點年紀,可還不糊塗。”


    小康越發覺得無言以對,急匆匆地衝到主管室,把事情和主管極快地匯報了一遍。


    主管聽完,說道:“既然他不放心,那讓他把東西拿給我們的專家再看一次。”


    小康急道:“不是專家的問題,而是那瓶子真的有了問題,上次送來的時候我記得,下麵有個小衝,這次的衝口不一樣了,這瓶子被人換過。”


    “放屁!”主管一下站了起來:“你才搞了幾天鑒定?那時候你才來,能懂多少東西?什麽話都敢說,真是沒腦子……”主管劈頭蓋臉一通謾罵,從小康家的基因到他留學過的國家,都被被主管問候了一遍,“你自己又是什麽鑒賞眼光,專家都沒你厲害嗎?你有什麽權威性?藝術品是奢侈品,買的起就賣,買完了後悔那叫拉尿,丟人現眼!不懂別玩。”


    小康根本沒機會說話,無奈離開主管室,又讓專家驗了一次東西,結果和之前一致,都是“明永樂青花葫蘆式雙耳扁瓶,真品!”


    結果沒有能令王老先生滿意,也沒能令小康釋懷,王老先生說:“拍的時候,你們公司說保真,保真,可現在隻有你們說真,外頭都說不真,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


    小康不知說什麽好,他感到很慚愧,看著王老先生離開,他站在門口,覺得舉步艱難,不知該往哪裏去,似乎自己的人生方向都開始迷茫……一直以來,他總覺得自己的業務水平有問題,但現在看來,這行好像和水平的關係並不大。


    真的又怎麽樣,假的又怎麽樣……他眯著眼睛,看著正午的太陽,被刺得眼睛如同瞎了般,他有些自虐的不願動,心裏自嘲地想著,自己就是一個睜眼瞎,要睜著這眼睛說瞎話。


    “小康――”前麵傳來女人熟悉的聲音,他望去,眼前卻是白茫茫的,眼睛受刺激過度,看不清楚東西。


    “小康――”有人還晃他的手臂,他努力集中視線,揉了揉眼,終於可以模糊地看清,是形容憔悴地唐靜,她的旁邊,還站著陸淮。


    他心煩意亂,此時一點不想說話,但還得強裝熱情:“你們來了。”又笑著說:“我今天可是倒黴透頂,希望你們來是帶這好消息。走,進去說話。”


    唐靜狠狠一跺腳,一把拉住他,“就在這裏說。小康,你退給我的盤子是假貨!”


    小康站著沒動,他平靜地轉身看著唐靜,“再說一遍?”


    唐靜說:“那二百萬的盤子,我們送到港城佳士得,就是拍了875的那家,人家說是假的。”唐靜晃著小康的胳膊,“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麽回事?我還特意去了安城,找到上次幫我們鑒定的專家,人家肯定的告訴我們,這不是我們原先的盤子!”


    小康傻眉愣眼底看著她,喃喃說:“一個不對也許是意外,兩個都不對,總不會是我誤會了吧?”他一伸手,“盤子給我。”


    陸淮看他情緒很奇怪,有些猶豫,“你狀態不太好……”


    “小康――”唐靜晃著他,“我想了一路,覺得以咱倆的關係,你不會騙我的是不是?”


    小康看著她,她容顏憔悴,半點沒有即將成為新娘子的樣子,才短短一個月,原本是好事,怎麽能把人折磨成這樣,他說:“我沒有換,這盤子是賣給我姨夫的,以他的能力,這一輩子也許隻有這一個機會擁有真品,我又怎麽會騙他。”


    唐靜死死地盯著他,眼眶因為流了太多眼淚,顯出一種浮腫的幹澀,小康說:“你懷孕了,先在這等一下,我去找我們主管。今天無論如何,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


    寶韻,午餐時間已過,乾啟那裏臨近午夜,他挪到了臥室。


    寶珠催了他幾次去睡覺,他和趙新聊個沒完,寶珠把幾頁紙放在趙新麵前,“記得瓷器的專場,主題一定是民國仿,”


    趙新說:“寶珠,我陪你去吧!”其實他早前說了那麽多,就是為了可以讓寶珠同意,他也去。“這事沒法講道理,我陪你去能好點。”


    “你去了公司怎麽辦?”寶珠排列著桌上的照片,“到時候按這個順序,讓他們設計會場。”


    趙新悶悶不樂,在本子上記著,不甘心地問:“那你幾天能回來?”


    “這哪能說的好,大概兩三天,三四天吧,”寶珠說。


    “這麽快?”


    寶珠抬起腕表看下時間,“我先不和你說了,”她靠近攝像頭,對著乾啟說:“我下樓一下,等會兒咱們繼續。”


    乾啟穿著睡袍,整整齊齊靠坐在床頭,微笑點了點頭。


    寶珠蹲在桌下,打開保險櫃,從裏麵拿出一個禮物盒,放在桌上。


    “有人生日?!”趙新伸手過來,盒子一空,被寶珠抱走了,趙新看著寶珠快步而去,對著乾啟告狀:“她連大衣都沒穿,你說她這是去哪兒?”


    乾啟說:“你跟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東西是應人所托,他當然知道寶珠去了哪裏。


    趙新哪裏敢跟蹤寶珠,但又心癢想知道,突然靈機一動,“對了,薛利就快過來了,我看看他能不能幫咱倆看看。”掏出手機來。


    乾啟問道:“你問他們了嗎?誰能有時間陪寶珠去?”


    “不知道。”趙新搖頭,“不如你等會自己問問寶珠……看她最想和誰去。”


    電梯直達一樓,門一開,寶珠走了出來,步出大廈,左右望了一下,看到不遠處路邊停的車閃了閃燈,她走了過去,車上的人打開了車門。


    她彎腰一看,笑道:“咦,又是你自己開車來,那路上可得小心,你技術不怎麽樣。”寶珠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榮耀鈞含笑看著她,“不想讓人看到,所以不能下車給你開車門了。”


    “客氣什麽。”寶珠把東西遞過去說:“東西給你,我實在沒時間親自給你送過去,才要你跑這一趟。”


    他說,“應該的,不過你怎麽連大衣都沒穿,我本來想著咱倆吃頓飯。”


    寶珠搖頭,“沒時間,我今天十一點就吃了飯。”


    榮耀鈞轉身把東西放在後座上,寶珠說:“你不看一下嗎?”


    “回去再看。”


    寶珠說:“那好,我給你說一下款在什麽地方。”她伸出食指,“梅瓶口窄,用這個手指在裏麵轉一圈,就可以摸到。”


    榮耀鈞笑著問道:“寫的什麽字?”


    寶珠打開車門,“你自己到時候看,我先走了。”她腳伸出車外,突然轉身來又問,“對了,你什麽時候去?”


    “這兩天吧。”


    “那可真巧。”寶珠一笑,下了車,“說不定到時候咱們還可以見。”


    榮耀鈞連忙探身過來問,“你也要去京城?誰陪你去?”


    寶珠彎腰笑著說:“還不知道呢,回頭再說。”她甩上車門,沒多耽誤,轉身想上樓,剛走了兩步,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薛利。


    榮耀鈞隔著車玻璃看到有了外人,也沒再追問。發動了車,慢慢地拐下路口。


    寶珠看著薛利,倆人同去了一次港城,也沒發展出什麽革命友誼,都是話不多的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推開公司門,來到辦公室。


    趙新立刻問寶珠,“寶珠,你明天走,誰陪你去?”


    寶珠說:“我帶元青和元花去,已經給她們說過了。”


    “什麽?”趙新立刻表示不滿,帶比他聰明的就算了,“帶兩個花瓶算怎麽回事?”


    寶珠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花瓶怎麽了,我就是喜歡她們倆長得夠好看!”


    趙新苦悶地看向乾啟,“你不說兩句?”


    乾啟心想,我說有用嗎?天高皇帝遠。


    薛利拉開椅子在電腦對麵坐下,對乾啟說:“我後天才能走的開,讓周達先跟著走一趟,反正他那夜總會,他少在一天也不會關門。”


    寶珠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說道:“我自己的事情心裏有數。”上次和薛利出去三天,她可是受夠了。


    薛利看了她一眼,手伸進西裝褲袋裏,在裏麵摸了一會,“嘩啦――”一聲,把他的九節鞭扔在桌上。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這是寶珠第一次見這東西,側頭看了看他掏東西出來的地方,好洋氣的西褲,她突然好奇道:“你這西褲是定做的吧?這東西挺沉的,你這樣裝著,竟然都沒有弄壞口袋?”


    薛利冷眉冷眼地看了她幾秒,突然對著乾啟喊道:“說實在話,你從來沒發現過她的不正常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鬱鬱黃花的手榴彈,和流沙的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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