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合藝術品拍賣公司


    小康輕輕地合上會客室的門,對著兩邊的人說,“我和主管打過招呼,等會請公司專家過來,當麵驗過東西,大家都安心,然後咱們到隔壁的咖啡店去簽約,那樣就不通過公司,不用交多一份傭金。.tw[棉花糖小說網]”


    唐靜有些疲憊地笑了笑,這兩天因為籌款,可把她累壞了,最後還是銀行的同學幫忙,用自家的住房,做了“房產抵押貸款。”婚期在即,她卻越來越累,身體累,心更累,這種巨大的壓力,完全衝淡了即將新婚的喜悅。陸淮拉著她的手,無聲的安慰著。


    康姨夫留戀再留戀地看著那盤子,一言不發。


    唯有做中間人的小康,如坐針氈。


    還好這種尷尬很快就結束,門一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來,正是他們公司的其中一位專家。


    小康忙迎上去,“汪老師,您再掌眼看看這碟子。”


    汪老師站在門口看了一眼,“不就是上次那個粉彩軋道的盤子嗎?真的!”


    小康陪著笑說:“這盤子我們今天要轉個手,所以麻煩您再給仔細看一眼。”


    汪老師抬眼瞅了他一下,“轉手?轉給誰?”


    “給原主。”小康說:“港城那邊拍出了875萬的天價,我們覺得不合適,所以把盤子退給原主。”


    汪老師聞言有些明顯的詫異,看了看他,走過去拿起那盤子,“你們主管知道嗎?”


    “知道。”小康答,“我剛和他說過。”


    汪老師的手拿的極穩,保持一個姿勢將近半分鍾,最後,他放下那盤子說:“還是上次那個,我看著沒什麽問題。”


    小康也知道不會有問題,就是為了給老同學手續交割清楚。唐靜和陸淮一看專家也鑒定過,放下心來。


    小康把東西裝起來,交個陸淮拿著,扶起他姨夫,“走,咱們到隔壁咖啡店簽約去。”


    當天下午,唐靜終於迎回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盤子。


    她和陸淮商議,第二天就去港城,既然國際大拍行才能真正的拍上價,那麽,他們這次不再浪費時間,直接上港城去!


    ******


    次日.酒店套房


    趙平從臥室走出來,合上門,對著客廳的兩個人說:“等會客人來了,我一個人招待就可以,你們留在自己房間看著東西。”


    一個少年連忙站起來說:“師傅,用不用我待在裏屋,萬一對方要使壞,咱們好有個防備!”他做了一個手刀橫空下劈的動作,幹淨利落。


    趙平愣看了他幾秒,“大家做生意,你想什麽呢?”這是他今年剛收的學徒,才剛十九歲,一指門口,“去,你們倆現在就過去,時間差不多了。”


    另一個少年比較靦腆,站起來說:“那我們在房裏候著……”倆人推推搡搡出了門,剛走沒多久,趙平的門鈴就響了。


    門一開,一個四十歲開外的男人站在門外,長相忠厚,眼神精明,“趙先生是嗎?我姓古。”


    趙平連忙把他迎進來,“幸會,幸會!”


    古先生是當地的古玩商,私窯廠許老板搭的線,趙平讓了座,開門見山道:“辛苦您特意走這一趟,這是所有藏品的目錄。”趙平把準備好的目錄從桌上推給他。


    古先生不緊不慢拿起來看了看,“都是民國仿的?”


    “是。”趙平說,“一共三十五件。”


    古先生粗略看了一遍目錄說,“這目錄沒有問題,但照規矩我還要看一下東西,太離譜的可不行。這個許老板有提過吧?”


    趙平點頭,“當然,應該的。”他站起來,從酒櫃下麵,拿出一個小碗來,也沒盒子,也沒包,就像從櫥櫃裏拿出一個吃飯的碗來,平淡地放在桌上。


    古先生有些意外,就算是高仿,也太不當回事了,拿起來打量了一眼,詫異道:“這是你們窯廠出的東西?”一副不可思議的口氣。


    趙平心裏得意,表麵鎮定地答道:“沒錯。”


    “仿乾隆禦製琺琅彩月季海棠圖盌,月季,海棠,意境清幽,色彩絢麗,相互輝映,你們要不說是民國仿乾隆的,直接說是清乾隆的也一點問題沒有呀。”古先生是資深的古玩商,現在古玩生意有了多樣性,他偶爾也幫精品仿古瓷提供多一條出路,所以見過的真古玩和仿古瓷,不是一般的多。


    他反複地胎釉型工底看著,最後還是留戀地看著那畫工,“老許這一下讓你們就給比下去了。這落的乾隆款,卻讓我想到雍正朝瓷器的特點,粉彩雍正最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依依不舍地放下那小碗,看向趙平,“那其它的東西呢?”


    趙平說:“這一個還不行?都要看?”他裝的這麽隨意,就是不想讓他看其它的,有什麽好看的呀,看眼裏拔不出來了。


    古老板笑著點頭,“都要看的,我自己經手的東西,心裏得有數。”


    趙平有些不甘願,就聽古老板又說:“我就是偶爾幫幫朋友的忙,朋友信任我,我也得替自己多打算,這就是以防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我總得能說清,自己過手的都是什麽東西。因為畢竟這些東西,從今天以後,手續上是在我店裏買的,不能不讓我見東西。”


    趙平一想也對,掏出手機來,“那您等等。”片刻,兩個小徒弟帶著東西一件件送了過來,他們就住對麵,側麵是寶珠的套房。


    碗,碟,杯,尊,壺,三十五件攤開了一件件上。


    古老板頓時大大吃了一驚,看目錄覺得東西太雜,但這一見東西,竟然是件件精品,他小意地捏著一個鬥彩三多紋小杯,在手心轉了一圈,有些不大相信,又走到窗下仔細看了一陣,感慨道:“雋秀玲瓏,上麵的折枝佛手,壽桃,荔枝,這平塗和點染的技法,真是表現的淋漓盡致,果實成熟的嬌嫩質感,你看看……”他走過來拿給趙平,“裏麵的鬥彩折枝花卉,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照相呼應。這繪工太過絕妙……民國仿雍正,不像,不像,”他搖著頭,“雍正鬥彩花卉冠絕一時,這樣的小杯,清雅可愛,足可以媲美官窯畫工!”


    趙平點頭,這種杯子是酒杯,和明成化雞缸杯一般大,當時畫了六個,但就燒成了兩個,寶珠還很是可惜了一陣。


    他說:“這杯子成品率低,這批東西裏,這個就燒成了兩個。”


    “兩個好,成雙!”古老板看向他,“趙先生,你們和許老板窯廠的高仿瓷是一個價嗎?”


    趙平一笑,反問道:“您說的是他們的哪一種高仿瓷?”


    “當然是最高等級,每年就燒三五個上大拍的那種。”古老板說,還打量著手裏的三多紋小杯,愛不釋手。三多紋是瓷器裝飾中的吉祥圖飾,佛手,諧意“福”,石榴,暗喻,“多子”,桃子,寓意“壽”,乃是多福多壽多子,所以叫“福壽三多紋。”


    趙平沒有意外,老許的私窯廠,做的仿古瓷,最好的送到國際拍賣行,次一等的流通到國內,這他一直都知道。所以國內就算想買到真正的高仿瓷,有錢沒門路也不行。


    古老板今天是來辦正事的,他放下小碗說,“我也是愛古之人,你看我姓上麵就添著這個緣分。趙先生,我有個疑問,不知你是否方便解答。”


    趙平連忙躬身客氣,“您請。”


    古老板斟酌了片刻問道:“為什麽你們一定要說這是民國仿前朝的?當本朝的不行嗎?清三代可比民國瓷的價格高多了。”


    趙平笑道,“這我也不大清楚,但我們的這批瓷器,隻是做宣傳,不準備出手的。”


    “不出手?”古老板詫異地望著他,好像他是個怪物,“這一批要上拍,那價錢可不得了,就這一隻小杯,拍個上千萬完全沒問題。”


    趙平連忙搖頭,“真的沒打算賣。”


    古老板把椅子向前挪了點,繼續問道:“那你們定製這樣一對小碗,什麽價?”


    趙平早料到會有這種情況,這東西燒好的時候,就算是之前見過寶珠畫的小碟,這次還是驚訝了一番,他說:“不瞞您說,這東西我們窯廠不會出,雖然有,但不會賣。”


    “這是為什麽?”古老板大感意外,你做高仿的不準備賣,都自用嗎?


    趙平略尷尬,把東西往桌中間挪了挪,謹慎地說:“我們其實是做外銷瓷的,高仿這塊就是捎帶著……”他沒想到古老板興趣這麽大,都不知道怎麽解釋,“其實也不是不賣,我們有高仿,價錢和老許的差不多,但東西……比這種,差一點。”


    “那又是為什麽?”古老板越發不能理解。


    趙平把小杯輕輕地放進盒子裏,“也不為什麽,說實話,是這畫畫的那個人,我們平時請不動。”


    這樣一說,古老板總算有些了然,但頓時更為不可思議,“你是說,畫這些東西的都是一個人?!”


    趙平暗叫一聲,壞了!景德鎮的好畫工,都是幾十年轉攻一項,才能畫的似模似樣,這種一手抓的畫手,那可真沒有過。


    但話已出口,他不便改口,硬著頭皮點頭,“對方是個真正的行家。”


    古老板愣了好一會,這簡直是高仿界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能畫出這樣東西的人,那神韻,想來該是個真正的文人,遺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畫這東西的人,是幹什麽的?”


    趙平硬著頭皮說:“和……和您一樣,古玩商人。”


    不是文人,是古玩商?古老板又再好奇心起,商人逐利,“那不能請他出手畫東西嗎?”


    趙平想了想寶珠,又想了想乾啟,果斷地搖頭,“對方不缺錢,絕對不會答應。”


    古老板失望地坐直了身子,“那對方也懂鑒賞吧?”能畫出這些東西的,那都該是專家了。


    趙平沉思片刻,“應該是!”其實他也不知道寶珠的斤兩,隻看這東西,別人會當是幾十歲的老畫工上手的,但她實際的年齡才又那麽點,所以這件事好撲朔迷離,趙平幹脆從來不想,想了覺得那是自虐。


    古老板心思一動,意識到趙平其實也不是個特別能說上話的,他說道:“老許說,這次你是和你們老板一起過來的?”


    趙平心中警惕頓生,問老板那就是想見了,那怎麽可能讓他見,說道:“今天的正事差點忘了,東西要是沒問題,您就開發票吧?”


    古老板笑道:“實不相瞞,我有位堂兄,是資深的藝術品經紀,他手上有好幾位大藏家……”話點到即止,他含蓄地笑了笑,給了趙平一個“你懂的”的眼神,“大家認識一下沒壞處。”


    趙平明白過來,今天這人就是看上他們的東西了,還沒死心,準備在老板那裏套交情。


    古老板又說:“以後大家一定還有合作的時候,既然人都到了,哪裏有過門不見的道理,也該我做東,大家吃頓飯。”


    趙平暗歎一口氣,看來不叫寶珠過來,人家不會簽單據,那這次就白來了,那邊廣告都登了,拿出手機來,“我給老板打個電話,看她出去回來了沒有。”


    電話一響,那邊寶珠就接了。


    她正在和薛利相顧無言,聽了電話,她對薛利說,“對方想見窯廠的負責人,我去一下。”


    “我去!”薛利站起來,毫無商量餘地的口吻。


    寶珠也跟著站了起來,“你去?你什麽都不懂,你去幹什麽?”


    薛利陰沉沉地看著她,“你還不知道害怕?要被別人知道你會畫東西——”他手一抬,做出一個掐脖子的動作,“回頭把你抓起來,關在房子裏,天天讓你畫,看你到時候怎麽辦?!”


    寶珠退後一步,不滿地瞪著他,至於這麽嚇她嗎?


    薛利看她“怯”了,收回手,大步而去。


    冒充個窯廠老板算什麽,薛利覺得毫無壓力。


    到了趙平那裏,倒是趙平大吃了一驚,沒想到來的是他,但很快就跟上劇情,說道:“老板,這是古老板,這次給咱們幫忙的。”


    薛利伸出手來,“您好。”


    趙平說:“這是我們的老板……嗯,姓乾。”


    薛利握著古老板的手,側頭看了趙平一眼,趙平立時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他也沒辦法呀,那邊的老板都知道他們老板姓乾,這時候突然跑出來一個姓薛的,那算怎麽回事。


    “乾先生,幸會!”古老板很熱情,“原來你們老板這麽年輕。”


    薛利說:“我是二股東,大股東人在國外。”說他姓乾,以後做生意萬一遇上乾啟怎麽辦?這趙平經驗不夠。


    古老板更為熱情地和他握了手,稍加思索,心思立刻轉動,說道:“這些東西嚇了我一跳,你們這窯廠可不得了,這東西敢流出去一件,以後你們窯廠可是高仿獨一份了。”


    “有那麽好?”薛利在桌邊坐下,很輕描淡寫地隨手拿出一個小碟,好看是好看,可好看在哪裏,他也不懂,放回去說:“承蒙您誇獎,以後我讓他們再努力點,還能燒的更好。”


    還燒的更好,這邊剛推了人家,趙平不忍地低下頭,這薛先生信口開河果然外行。


    古老板的笑容卻更加和諧,有這話是好事,笑道:“剛剛趙先生還說,這樣的東西,以後怕是見不到了,我還正在遺憾呢。”


    薛利看了趙平一眼,“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這次還沒談成,說以後太早。”他用自己一貫處理問題的方法,簡單快捷,直奔主題。


    古老板很驚喜於他的爽快,說道:“那太好了,以後除了和老許合作,我又多了一個朋友。”


    薛利道:“大家和氣生財,應該的。”


    他的樣子生人勿進,冷眉冷眼說著這種話,有種莫名的喜感,趙平嘴角抽了抽,忍住沒笑出來。


    古老板卻很高興,覺得正主比旁邊的所謂經理,說話痛快多了,說道:“這樣就好,我開了近二十五年古玩店,高仿見過的更多,老許他們燒瓷的水平一向是頂尖的,但你們這一批,絕對超過了我以前見過的任何一批。”之所以說“批”,是如果輪單個,精品很多,但這樣各種器型都帶亮點的,實在絕無僅有。


    他請教道:“那一組書畫瓷碟上的雙美圖,是新粉彩的技法,和汪曉棠畫的洪憲瓷有些異曲同工,和傳統粉彩相比,意境和光彩,色彩上,都吸收了近代技法……”


    愛古之人,見到行家,都喜歡聊古玩,所謂教學相長,但薛利是外行呀,有點聽不懂。


    “剛剛我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一個人畫的,實在是大感意外,所以才冒昧的請您過來,希望您可以引薦我認識一下這位大師。”古老板謙卑地說。


    薛利總算明白了,原來想見畫工呀,他搖頭道:“畫的不好,我看著也是一般,您過譽了。”


    古老板神色一僵,“怎麽會過譽?”覺得他的神色不似作偽,真的是滿不在乎,古老板迷茫了。難道這樣的高人,他還認得不止一個?


    薛利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就是覺得寶珠年輕,字已經寫的不錯,她從娘胎裏一出來就開始練,很多東西也得專攻,一項已經很了不起,至於畫工,在他推測,也就是個會畫而已。


    古老板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再說句話,覺得這年輕老板心思難測,竟然極難打交道,又笑著說道:“那煩請您回去再和那大師說說,就像那個琺琅彩月季海棠圖的小碗,現在輕輕鬆鬆拍個三五千萬沒問題,以前老許他們聯係的大拍行,都是我經手的。”


    趙平大為驚詫,這可是真正的商業秘密!


    以前隻知道老許有門路把東西送大拍,都是一件吃三年的大買賣,但卻不知道,他的牽線人在這裏。大概連老許自己都不會想到,古老板會提這個。


    看薛利還不抓緊機會,他連忙插嘴請教道:“我聽老許說過,他都是跟著國際大拍走,那裏下一季流行什麽,他就提前做好,是不是這麽回事?”


    古老板有意結交他們,坦白道:“也不是,真正的大拍,預展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都是派人提前去看,預展的東西一出,我們就開始預測,這場拍賣中什麽物件會爆出天價,按著這種思路走。”


    趙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古老板手搭上桌上的盒子,歎道:“現在國內搞收藏的有錢人越來越多,他們都不是真正愛好古玩,就像囤積股票和房產一樣,買的那一刻開始,就是為了出手獲利。這種東西賣給他們,其實都糟蹋。”


    趙平笑道:“隻藏不出的才是愛東西的真藏家。”


    “國內藏家整體不成熟,收藏觀扭曲,”古老板搖頭說,“國際大拍行有好東西也不願意賣給他們,每次都提前預展,說是絕世孤品,不知倉庫裏還藏著多少,與其讓老外掙走這些人的錢,不如我們自己來。”


    趙平哈哈大笑,覺得這想法坦白的可愛,對這人好感頓生,看薛利還不說話,他又問道:“那國際大拍的價位一般是什麽定價標準,為什麽和國內差那麽多?”


    古老板認真答道:“清三代的很多器物會有大概價位,但精品,就很難說,這和當時的流行,還有拍賣當天買家的審美趣味有關,我們也經常有預測失誤的時候,這也是種樂趣。”


    東西會說話,古老板見了這些東西,真心有意結交,能說的就知無不言。


    趙平點頭稱是,看向薛利,他已經該問的不該問的都問完了,怎麽這人還不說話,樣子好像在愣神。


    他喚道:“那個……老板,您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薛利眼神一閃,如夢初醒,看向古老板問道:“你剛說那一個小碗,如果上國際拍賣會,可以拍三五千萬?!”


    “是呀!”古老板說,“如果當天運氣好,拍出七八千萬也不出奇。”


    薛利看著他,無法置信的在感覺在心裏揮之不去,一個上千萬,——這裏可有三十五件!


    他們辛辛苦苦弄來地,搞批文,蓋房子,辛苦一整年,也掙不來這一趟的利潤。頓時覺得好生委屈:


    媽的販賣軍火估計都沒這個安全高效利潤大!


    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更新。


    謝謝扔雷的姑娘。麽麽噠~


    莫綰流沙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0723:26:20


    住在小說裏的宅女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0815:5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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