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趙新晃著手裏的冰袋,“咱們這也算獨樹一幟,送禮還送新鮮的。(..tw棉花糖小說網)”他們今天為了來看寶珠,釣魚改成了一大早,現在拎著幾條活魚過來。


    向誠說:“這東西你準備讓她怎麽吃?是要她家保姆拿回家去做,還是讓za的廚師代勞。”


    “管他呢,能吃到寶珠嘴裏就行。”趙新一臉喜色,“小啟拿回家做好再給她送過來都沒問題,關鍵是心意。”


    剛踏上台階,就聽到裏麵一個男人喊,“……你被他騙的是不是?”他們腳步一頓,就聽見那男人連珠炮似的又罵了一串:“你們倆上床了?還是這兩個都是?你到底在外頭讓多少人睡了?我不睡你,你就賤成那樣滿世界找男人……”


    三人皺眉,均想誰嘴這麽髒。


    “甄寶珠,你今天要不說清楚,就算咱倆離婚了,你也抹不去,自己是個紅杏出牆的賤貨!”


    “操——”趙新一把扔下手中的魚,衝進去卻正看到寶珠一下坐倒在地上!再一看裏麵的情形,他都愣了,罵人的人一身狼狽,被強壓著跪在地上,壓著他的男人好像也才反應過來,一把拽起他,趙新一看,他媽的是賈承悉,立刻就想明白了來龍去脈,顧不得那麽多,連忙衝過去看寶珠。


    賈承悉一下認出了他,上次打自己的人又來了,心中一怕,轉而大罵道:“好,奸夫都到了,今天除非你們……”


    話音戛然而止,是身後跟進來的薛利抬腳給了一個奔臉,血花四濺,賈承悉直接倒地不起!


    小武訝異地望著那一臉血,又望薛利。


    薛利說:“你沒學會堵嘴嗎?”


    一句話就拉仇恨,小武爺平時也是使喚人的,打人這種事情是他說別人打,他又不是過去的奴才,聽到說主子的壞話就知道先堵嘴,沒有受過那種專業培訓現在又不是他的錯,回嘴道:“關你什麽事?”


    向誠和趙新一樣,隻關心寶珠,這兄弟千交代萬囑咐讓幫忙照顧,一個沒留心,竟然出了這事,他走過去,正看到趙新準備伸手,“寶珠我扶你。”


    “別動我。”寶珠坐在地上低著頭說。


    趙新的手僵在那裏,向誠看向寶珠身前立著的另一個男人,優雅的三件套西裝,此時一臉怒氣擔憂,他顯然剛剛也收獲了這三個字,隻能被動地站在那裏。


    向誠的眼眯了眯,一身風華氣度,如雷貫耳來挖牆腳的那位榮少當家吧。


    趙新茫然地看著寶珠,她低著頭,碎瓷瓦片在身邊,看著就讓人擔心,可自從上次無意中捂暈了寶珠之後,他那裏還敢隨便碰她,現在又聽她說不讓碰,他左右一看,伸手拽過旁邊一個圓凳,“……寶珠,那你扶著這個慢慢起來。”


    榮耀鈞瞠目,看向他,此人一臉焦急,像個不知所措的大孩子。


    寶珠還是沒有動,她說:“你們都走。”她的聲音平淡無波,但任誰都聽得出,她在強壓著火氣。


    趙新說:“寶珠對不起,我們來晚了。”想給你帶幾條魚,逗你高興。


    寶珠搖頭,無法麵對這些人,“你們走。”


    榮耀鈞倒是很明白她現在的感覺,這麽丟臉的時刻,她自己顯然都無法麵對,所以他們更應該離開,如若不然,以後見麵都會尷尬,更甚至,因為不想回想今天的事情而從此不見他。


    他深深地望了寶珠一眼,她心思細膩,受了這樣的侮辱,也許別人會一笑而過,但他知道她不會,他什麽也沒說,果斷地看向小武,“把他扔到平安坊外頭,以後他再來搗亂,你也不用在這裏混了。”


    小武大吃一驚,榮耀鈞從未給他說過這麽狠的話,那是一個不會輕易動怒的人,一向都是談笑間處事。但這事怎麽能怪自己,那男人剛說那一串,他也驚訝呀,伸手拎起賈承悉。


    薛利說:“人留下,你們走。”


    向誠他們沒有榮耀鈞想的明白,他們受了乾啟的托付,當然沒打算走。


    讓小武留人,那回頭在平安坊自己也不用混了,他當然不放。兩邊僵持起來……賈承悉捂著一臉血,怨恨地看著他們,好像一個一個在點相。心裏狂罵:“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既然事情已經鬧開,他也不怕,這些人要不打死他,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看這些人的派頭,都不是普通人,他認識周達,雖然他今天沒來,但是一個一個,他也能順藤摸瓜,找出這些人是誰。現在有媒體,有網絡,這種妻子婚內出軌,放到什麽地方自己都是受害者。”


    “哎呀是這裏吧?”一個中年婦女提著個大袋子走進來,一看這滿屋子精英標配,她立時窘迫,“我是不是走錯了?”看向手裏的地址。


    向誠喊住她,“阿姨你不記人?”


    保姆阿姨眼睛一亮,認出了他們,剛才太緊張,訕訕道:“你們都穿這麽漂亮,我還以為誤進了宴會廳呢,沒細看。”再一看不得了,寶珠怎麽坐在地上,“這是怎麽了?你們一幫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她放下東西跑過去,老母雞護食般疾言厲色,盡顯中年婦女的彪悍。(..tw棉花糖小說網)


    向誠無奈,“我們剛進門。”


    保姆阿姨“哦”了一身,趕緊轉身去扶寶珠,寶珠搖頭,低聲說:“讓他們都走。”


    保姆阿姨搞不清狀況,她是來送午飯的,但現在她和寶珠之間早已不是曾經的關係,一看這滿屋子的亂,對上賈承悉一臉血,她驚悚地挪開臉,對著比較好說話的向誠道:“你們這是幹什麽?擠到這鬧不像話。”寶珠最愛麵子,保姆阿姨當然知道,這人平時家門都少出,今天這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榮耀鈞說:“大家有話出去說。”又看了一眼寶珠,第一個向外走去。


    一前一後幾個人剛出來,就見保姆阿姨放下門簾,“哐當——”一下,把門關了個死緊。


    趙新依依不舍地看著,轉身對著賈承悉就是一腳,“你他媽活的不耐煩了。”被向誠拉住,“這在街上。”


    賈承悉下巴疼的說不出話,捂著臉隻是冷笑。


    趙新說:“我先去給小啟打電話。”


    趙新這三個,不常來平安坊,但榮耀鈞隱約也知道他們是誰,加上一提“小啟”,他就明白了,心裏無奈,乾啟今天是趕巧沒來,不用被寶珠遷怒,可也……他對小武說:“把人留給他們。”走到賈承悉身旁,他居高臨下看著他,“我叫榮耀鈞,你爸見了我,都要給幾分麵子,你回去問問他,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和我作對。”


    賈承悉詫異而怨毒地盯著他,心裏卻更怨毒地鎖定剛剛聽到的名字,“小起”還是“小啟”,看著剛給自己放話的男人錯身而過,他都沒心思看一眼。


    小武扔開他,跟著也走了。


    賈承悉心中一緊,這三個男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他突然暴起,“殺人了——”大喊著向自己車上跑去。


    向誠,薛利,趙新,瞠目結舌


    滿街的人都回頭,榮耀鈞站在幾步之外,雖然一肚子火氣,但也忍不住差點笑出來,對小武說,“人在遇到巨大的危險麵前,往往會暴露本能,這話一點沒錯。”


    趙新看著那絕塵而去的奧迪,“次奧……這貨還是個人才。”


    薛利掏出手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向誠催促趙新,“趕緊打電話。”盯著那緊閉的店門,重重歎了口氣,“這事麻煩了,現在的社會這麽透明,以前他是不知道我們是誰,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聽了什麽,能說出紅杏出牆,寶珠和乾啟,水洗也不清了。”


    趙新楞傻傻地拿著電話,不會這麽誇張吧?但如果是呢?他的心裏頓時冒起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懼意,按著手機說,“我不信,寶珠那麽聰明,一定有辦法化解。”


    電話很快就通了,對麵傳來乾啟陽春三月的聲音,“還得四十分鍾,我這正堵車呢,一會就到,讓寶珠等我吃飯。”


    “還吃飯!”趙新急道:“我們來的時候遇上賈承悉了,那家夥正在罵寶珠紅杏出牆,寶珠都氣死了,好像還動了手,寶珠被推到了地上。”這貨急了,也胡說。


    “什麽——?”一聲驚呼,外加犀利刺耳的刹車聲。


    “小啟——”趙新喊,“你沒事吧?”怨恨自己怎麽不讓他先停穩車,“小啟——小啟——”


    “……在”乾啟拿著電話,一瞬間如同穿越到了北極,“繼續說。”


    “說什麽呀,你趕緊過來,那家夥跑了,寶珠把我們都趕了出來,現在就她和保姆兩個在店裏。”


    乾啟望著從自己車旁不斷向前的車流,定了定心神,挪著車跟了上去。


    心裏飛速地想著,寶珠最怕什麽他很清楚,這下要怎麽辦?


    對麵還是趙新依舊焦急的聲音,“你要趕緊想個辦法,姓賈的今天能找到這,說不定真的知道了你倆的事,要不趕緊想辦法,你和寶珠紅杏出牆這事就說不清了。”


    乾啟說:“你別吵,先守著她,她有沒有受傷?”


    那邊半響沒聲,過了會又聽到趙新的聲音“那應該是沒有。她一直低著頭,我也沒看到,就是姓榮的也在,個廢物,都沒幫上忙。”


    乾啟說:“我盡快,你千萬別離開那地方。”掛了電話他心急如焚,但同時,一種想法不可自已地湧上心頭,他覺得自己的愛情,徒然向一朵沒有萌芽的花朵,沒冒出來,就要枯萎了!


    人可以欺騙世人,卻無法欺騙自己!


    如果寶珠當時不是忘了賈承悉……她一定會和自己保持距離,想到上次在高速堵車,甜蜜清晰的還如同昨天,但現在,也因為有了曾經的那一步,那麽寶珠和自己在一起,就是鐵板訂釘的紅杏出牆。


    她就算原本要離婚,別人也隻會說她是為了和自己一起。


    不在一起,也會被人詬病她是因為放棄自己而成全她的名聲!


    她怎麽做,都無法再對了……


    那麽計謀無雙的寶珠,恐怕也破不了這個局。


    而他就算去了,又能怎麽安慰她,深知寶珠脾性的他,知道在她心裏,有些東西寶貴過生命,縱然他不是很明白。


    雖然到了今時今日,也隻是自己瘋狂的愛著她而已,如果沒有這事,他們一定會一步步走近,越來越好。但寶珠會什麽都不在乎嗎……她不會!


    乾啟看著遠處的天,那麽藍,坐在車裏,感受不到外麵的冷風,遠處有樹,已經長出新芽,春天要到了……可是自己,卻恐怕會困在這寒冬,怎麽也走不出去了。


    ******


    另一條路上,同樣是午間堵車的時段,賈承悉一邊拿衣服擦著臉上的血,一邊想對策。


    那些人看樣子神通廣大,自己就算跑了,防不勝防他們出陰險的招數,又找人打自己,這事情不能做縮頭烏龜,隻能搞大,搞得大家都看著,他們就得投鼠忌器。


    偷了自己老婆還打人,自己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想到這裏,他拿出手機,一定要找到確實的奸夫,自己專心對付一個,既然陶念晴說是乾啟,那就從他下手。


    把車靠在路邊,發動所有的關係,十幾個電話打出去,很快就弄清楚,周達最近和乾啟走的很近,另外那三個,不用說也知道,是乾啟的發小,“兄弟情是吧。”他晃著手機,臉上終於露出了然的笑容。


    兄弟情怎麽樣?


    自己給他一鍋端,發動了車,向著“啟世”大廈開去,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他不信,這樣把事情揚開,甄寶珠還能逍遙自在,敢紅杏出牆,就該萬民誅之,放到古代應該浸豬籠!


    便宜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反轉在下一章。


    囉嗦兩句:


    其實寶珠之前的有些手段是激烈了點,所以因果就激化在了這裏。


    別人的老婆,真的不是好隨意鍾情的。這一次,是她和乾啟為前事買單的過程。


    看文寫文咱們以看得高興為主,但主角也未必都對,她在犯錯之後,有了反省的契機,才能得到救贖。


    新時代的規則已經變化,寶珠一直要學習。


    謝謝投雷的姑娘,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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