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鬆嶺的一切還如十年前一模一樣,就連那座莊園,也依然安詳如初,靜謐的守候在空曠的荒野之中。(..tw無彈窗廣告)


    一陣陣蕭索的秋風卷著沙粒於曠野中呼嘯,肆虐過那早已空無一人的莊園。風,還在空中盤旋,繞過假山、掠過林木、拂過湖麵、穿過橋洞……


    逸傾城以為獨嘯天這麽久回來一次,肯定會到莊園裏走一趟,在那有他十二年的用心與牽掛,即便早已物是人非,那也永遠殘留著記憶中最深刻又難以磨滅的東西。


    隻是,獨嘯天真的沒有回去,哪怕看上一眼……


    走在冰冷石磚堆砌而成的通道上,腳步聲顯得異常淒涼,逸傾城默默跟在身後,不時向前方那偉岸的身影看上一眼。


    長長的通道,似乎走了很久。獨嘯天突然在一扇門前停下,走進去是一間寬敞的臥室,陳設簡單而樸素。一張木塌、一個櫃子、一扇屏風、一張案桌,再無其它。


    這是獨嘯天十年前離開時,命人將房間的東西統統煥然一新的結果,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重新布置過的樣子。


    還好,從他的神情看,這些東西還算合他的心意。


    獨嘯天走到案桌旁坐下,手在案邊輕輕撫過,光滑細潤,一塵不染。似乎很享受,輕輕合上雙目,嘴邊竟露出了一絲隱隱的笑意!


    這一幕令逸傾城震驚膛目,同時又有一股寒流湧入心間。片刻之後,或許為了能讓心中平靜,逸傾城略顯突兀的開口道:“你是回來取東西還是部署什麽?要我做什麽,說吧。”


    獨嘯天慢慢抬起手,將臉上的麵具摘下,那張能令無數女人神魂顛倒的麵龐,那雙神光異彩的雙眸,以及那亂人心扉的朱唇,怎一個俊逸絕塵了得!逸傾城呆然滯視,這許多年,她見他摘下麵具,也不過十次而已。


    獨嘯天將麵具隨手放在一邊,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微微撩起,眸中竟泛起柔柔的漣漪,黑瞳中映著逸傾城絕美的影像,仿佛要把她融化掉,“我不僅回來取東西,最重要的,我要你,助我渡天罰三劫!”


    逸傾城身子猛地一顫,驚道:“我?這不行!時日還未到,本身就是犯了大忌,而且我……以我的能力,隻怕辦不到的。”


    “渡劫失敗,無非一死!”獨嘯天輕巧的說道,隨後站起身,走到櫃子前,取出一個紅木鏤雕的匣子,匣子不過一掌大小,裏麵也隻放著一樣東西。獨嘯天將它拿在手上,那是一顆泛著綠光的水滴狀寶石,晶瑩而小巧,那綠光似乎含有某種魔力!


    “這是何物?”逸傾城謹慎的問道。


    獨嘯天嘴角微微勾起,回道:“幽靈石!有了它,有了魔化獸精,再加上天罰神功,要達成我的心願,足以!”


    “可是我……”


    獨嘯天一把握住幽靈石,目光中射出兩道利芒,“我找不到第二個人,隻有你,逸兒……你不願助我,還是怕我渡劫不成,橫屍荒野?”


    找不到第二個人!逸傾城好像隻聽到了這一句,多少年了,至始至終對於他,也不過是自己這副身子有點用罷了。是否有些可笑?又是否有些悲涼?逸傾城突然想起了多年前,有一個女人對她說‘這還不夠嗎?’可這真的足夠嗎?!


    或許獨嘯天不需要額外的負累,但多年來隻換得了利益互取,對於一個女人,對於一個被奪了心的女人,真真是諷刺至極!


    逸傾城在心中暗暗自嘲,卻連一滴淚都掉不下來,是麻木了,習慣了,還是絕望了?她自己都分不清了,而現在,又有的選擇嗎?


    一個時辰後,冰鬆嶺中不知哪個方向的一處凹穀山穴。這個山穴與眾不同的地方不隻是夠隱秘,而在於結構特別,山穴的頂部不是石塊,不是土層,是布滿山間的藤蔓植物!


    與其說是山穴,倒不如說是這些藤蔓將兩個相鄰的山壁連接了起來,故而看上去像是一處山穴。


    獨嘯天走在前麵,逸傾城依然跟在他身後,山穴裏不算太暗,藤蔓雖然長勢繁盛,將頂部覆蓋得密實,但也總有些微小的縫隙可以讓光線找到,並照射進來。


    二人走到一處略微寬敞的地方,獨嘯天看著地上一個一個不規則的光點,又抬頭看了一眼頭頂,說道:“就在這,我們有九十九天!”


    逸傾城繞過獨嘯天,掃視了一下周遭,也沒什麽讓她感覺討厭的地方,隨即揪起身上的衣袍,回手一扯,衣袍飄逸而起,在空中轉了半圈落在了地上,剛好鋪在逸傾城的腳下。


    那一襲紫色的柔滑,如水麵一般,仿佛碰一碰便能激起層層漣漪。


    獨嘯天向那初雪一般的肩頭看去,一步便跨到了她的身後,堅實的臂彎將她緊緊擁住,半側麵龐貼著她順滑的青絲,嗅著那蕩入心脾的幽香,仿佛將要遁入重生一般……


    身體的弧線完美的貼合在一起,觸碰間,那火一般的溫度傳抵心田,將所有血液從心房擠壓而出。逸傾城微合雙眸,仰靠在獨嘯天的脖頸處,他熾熱的雙唇好像不經意的落在發間、耳後、頸上、肩頭……


    每一次接觸,酥酥麻麻之感就越是強烈,越是往心底裏鑽,逸傾城以為隻是單純的為了天罰渡劫,隻是單純的肉體與功法。可為什麽剛一開始,便有種破繭重生、愈衝天際的迫切?


    嗯……


    逸傾城情不能自控,纖長的手指緊緊扯住身後獨嘯天的衣衫,這不是自己的問題,是獨嘯天的問題!這些年,他都是敷衍了事,目的隻為了練功。可剛才,他那溫情又有些霸道的一抱,即刻衝進了逸傾城的心懷……從未有過的專注與用心,是在這件事上的專注與用心!


    獨嘯天能清晰的察覺到逸傾城心中所想,這一刻無法隱藏,也同樣牽動著獨嘯天的每一絲神經,手臂不由得再次收緊……這樣的情不自禁,獨嘯天也從未嚐試過,炙熱的朱唇悄悄遊離到她耳後,鼻尖輕輕碰觸著那微涼的耳飾。突然,獨嘯天雙唇微開,輕輕含住逸傾城嬌嫩的耳垂……


    逸傾城身子猛一動,這是陌生的錯覺吧?他濕潤帶著溫熱的舌尖正緩緩流淌在耳上,仿佛融了一般。


    有些粗重、迫切的氣息在耳畔回蕩,如冬日裏的陽光,溫暖著身心,融化了靈魂。逸傾城無力的靠在獨嘯天的懷裏,早已忘了為何來到此地,或許那已經不重要了。


    逸傾城側過臉,修長的手指插進獨嘯天的發絲中,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遍尋著那帶著魔力的唇,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溫實的嘴唇瞬間將她吞沒。頓時激發起兩人心底最深的渴望,身體如蠕動的長蛇一般,相互糾纏不休……


    交織的身體慢慢傾倒,就倒在逸傾城那件紫色的衣袍上,如躍在水麵的兩隻尋偶的海豚,迎著夕陽餘暉,奔向隻屬於他們的海洋!


    獨嘯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一雙手不停的撫摸著身下那柔軟細膩的肌膚,每一分、每一寸,好像溪流從掌心、指縫間淌過。


    曾經多麽渴望他能這樣待自己,像男人寵愛女人那般,像丈夫疼愛妻子那般。逸傾城的願望似乎達成了,不管這個男人因何改變了態度,這也許是她唯一一次感受的機會!天罰一旦大成,就意味著獨嘯天不再需要女人,那自己這僅有的一點用處也將化為烏有。


    嘯天,讓我被擁有的感覺,再多一些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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