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懌然出院之後,和柯尋暫時分別,回去了自己家。


    畢竟是過年,總要和親人在一起。


    至於是否帶柯尋回去和親人見麵,兩個人商量過後,還是決定等將入畫事件徹底做個了結之後再說。


    ……


    柯尋被手機的v信提示音吵醒的時候,隔著窗簾也能感受到外麵已是天光大亮。不急著看手機,迷迷糊糊地先下意識一翻身,連胳膊帶腿抬起來落下去,想要抱住身邊人,直到落空時才想起身邊人此刻不在身邊,正與他相隔兩地。


    柯尋睜開眼睛怔了一下,隨即又閉上,拽過牧懌然的枕頭抱在懷裏,打了個滾兒,在枕頭上吻了一下,這才摸過手機,眼睛半睜半閉著劃開屏幕。


    西門無憂:同誌們,一個不好的消息,太姥姥雖然終於聯係上了上回那位看骨相的大師,但人家不肯再幫著看了……


    文心集團邵陵:老人家還認識別的能看骨相的人麽?


    西門無憂:要麽水平不夠,要麽不肯幫忙。【攤手】


    春天裏:這可咋整?以前我在別的城市打工的時候,倒也經常見天橋底下有擺攤算命的,要不咱們去那種地方找找?


    西門無憂:……大哥,我太姥姥跟那些騙子不一樣好嘛!我太姥姥可是有正經門派傳承的,她認識的也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就算咱們去找那些散兵遊勇,對方敢看你敢信嗎?!


    春天裏:妹子你別激動……我錯了【為我們的友誼幹杯.jpg】


    西門無憂:……


    劍膽秦心:實在不行……隻能再拜托太姥姥一回了,吳悠,你覺得可以嗎?


    西門無憂:不行也沒別的辦法啦,我給太姥姥弄一副更好用的老花鏡,先試試吧。那後麵咱們怎麽安排?


    文心集團邵陵:事情不宜再拖,我看我們大家初十就直接去c市集合吧,還去上次那家旅館,大家訂好票後在群裏說一聲自己大概幾點能到,然後吳悠安排一下時間,提前跟老人家那邊打好招呼。


    西門無憂:好的。


    丘出今:請把旅館的坐標在群裏發一下。


    小蘿卜拔白兔:岑姐,你方便嗎?不行我開車去接你啊~


    丘出今:謝謝蘿卜,我這邊沒什麽問題,我們初十見。


    文心集團邵陵:其他的成員看到以上內容後請回複一下,確保每個人都知曉。


    深海菲魚:收到。


    柯基:【此時一位霸道總裁騎著小黃車路過.jpg】


    衛風·氓:【此時一名正在遛柯基的網友路過.jpg】


    柯基:【你像不像個沙雕網友你自己想想.jpg】


    zhw:……知道了。


    青青子衿:好的。


    雨霽秋光:好的。


    柯基:懌然那邊我來通知,就這樣吧,初十見。


    初十下午三點之前,成員們陸陸續續從自己所在的城市趕到了c市,吳悠同太姥姥約好了正月十一上午九點鍾見麵。


    短短幾天的短暫休息,並沒有讓成員們的神經有所放鬆,反而即將要麵臨的無從想象的局麵,讓大家的心中更難平靜。


    唯獨柯尋和牧懌然比之其他人的狀態更鬆弛些,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把頭發剪短了,牧懌然看上去比以往更冷峻,柯尋則……更社會了,後頸處的頭發剃得很短,脫去外套摘下圍巾後,就露出了發尾尖下麵的唇印刺青。


    “臥槽,你騷死了。”衛東當麵唾棄他。


    柯尋並不打算告訴他自個兒尾椎骨上麵的位置還紋了個“mooney”呢。


    大佬看到這個紋身的那一夜柯尋到現在都不敢回想。


    自個兒體質這麽好的一個人,到後來都想哭著求放過,第二天趕緊找了塊膏藥把那紋身給糊住了,覷著大佬的臉色他好像還有點小遺憾的樣子……


    嚇死個汪了。


    眾人在旅館住了一夜,正月十一早上一起吃了早飯,吳悠仍舊借了朋友的七人座商務車,羅勏自己開著大g來的,十三個人滿滿坐了兩輛車,一起去了吳悠的太姥姥家。


    饒是吳悠已經提前給太姥姥打過了招呼,乍一見又多了三個有詭異骨相的人,十三個人在眼前黑花花地站成一排,太姥姥仍然被驚得麵色發白,一下子軟在床沿上,說什麽也站不起身來,嘴裏不住地念念有詞,過了足有半個多小時,才終於停下了這讓人心焦的念誦,麵色複雜地望向大家。


    “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幾年可活了……”太姥姥聲音帶著些顫抖,“今兒就拚了這條老命,給你們看上一看……”


    “太姥姥……”吳悠又驚又急,連忙抱住太姥姥的胳膊,心疼不已地紅了眼睛,“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您摻和進來……”


    眾人在旁邊聽了,也是一陣沉默。牽連無辜實非大家所願,可眼下大家除了尋求太姥姥的幫助之外,也實在沒有了別的辦法。


    太姥姥輕輕拍著吳悠的肩,安慰她道:“凡事都有定數,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哭了閨女,大家夥兒還等著呢,咱們趕緊整完了,中午大夥兒就在家裏吃飯。”


    吳悠揉了揉眼睛,難過且無助地望向牧懌然和柯尋,柯尋走上前道:“太姥姥,您也甭太擔心,您什麽都不用跟我們說,就試著把他們三個人身上的骨相畫一畫就成,畫完了,您再把紙撕了燒了,我們中午也不在這兒吃飯了,您畫完我們立刻就走。”


    這一次大家像上次請那位骨相大師時一樣,提前在太姥姥的房間裏布置上了攝像設備,這次用的是羅勏帶來的高清攝像機。


    事不宜遲,吳悠將紙和筆給太姥姥擺在桌子上,太姥姥帶上了自己的新的老花鏡,華霽秋、嶽岑和李小春在太姥姥的麵前一字排開,其餘人則在旁邊安靜地看著。


    可是結果仍然很令人遺憾,太姥姥的年紀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憑著老花鏡能夠看清這三人身上的骨相,可因上了年紀而無法控製的顫抖的手,仍然無法成功地將骨相畫下來。


    太姥姥試了好幾次,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眾人一時一籌莫展。


    吳悠扶著太姥姥去旁邊的房間休息,大家則留在這個房間裏商量辦法。


    李小春道:“實在不行咱就去天橋底下找那些擺攤算命的人吧,都說高手在民間,說不定那些人裏頭就有真的高手呢,大不了咱們多跑幾個天橋唄,就算是大海撈針,也總比現在沒有任何進展要強啊。”


    “就算要用大海撈針的法子找人,也不能去找那些人,”回到房間的吳悠皺著眉頭,“太姥姥認識很多有正經傳承的同行,雖然她認識的這些同行都沒有辦法或是不願來幫忙,但是這些同行也認識更多的同行啊,說不定就有人願意幫這個忙呢,就算撈針也是要撈這些人,隻不過可能會花去很久的時間,不知道咱們還來不來得及。”


    “隻怕是來不及,”邵陵道,“越是無法確定的事,就越要趕緊做完,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時間上,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永遠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和延長。我們後麵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當我們湊齊十三幅骨相之後,也許會得到更多的線索,這些線索需要我們做哪些準備我們完全無法預料,我們必須提前留出做準備的充分的時間,所以現在必須要爭分奪秒。”


    邵陵的話很在理,大家沒有異議,就都繼續各自凝眉思索辦法,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沒能有任何一個有效的途徑來解決眼前的難題,一股焦灼的氣氛漸漸地彌漫在眾人之間。


    李小春開始掏出手機,給自己多年走南闖北結交到的朋友們打電話,一個一個地拜托這些人幫忙打聽有沒有認識的相關的人士。


    然而從他和電話對麵的人交流的內容和語氣能聽出來,進展的並不順利。對麵的人要麽根本不當回事兒,要麽打著哈哈敷衍,要麽把他當成精神有了問題,更要麽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


    四處求人幫忙的感覺並不好受,何況還是這種會被人當成是神經病、無稽之談的難以理解的事。


    吳悠看著李小春不斷地對著電話賠笑、請求,甚至道歉,眉頭不禁越皺越緊。


    用力地咬了陣嘴唇,忽然站起身,對大家說道:“我有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想法,青青,你記得我說過我小時候可以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的事兒吧?後來我太姥姥想法子給我‘蒙’上了‘眼’,我才不再受‘那些東西’的幹擾了。我想,如果不‘蒙眼’的話,或許我也能看到些什麽!我現在就去找太姥姥,請她把我的眼睛恢複成原樣。”


    沒有聽吳悠說過這件事的眾人還在驚訝,吳悠已經推門而出,去了隔壁房間找太姥姥。


    聽顧青青說了原由之後,眾人互相對視了一陣,誰也不敢確定吳悠這麽做會不會遭到反噬,會不會落個比別人更慘的境遇。


    “我想應該不會,”邵陵說道,“吳悠和那位骨相大師、和太姥姥都不一樣,她本來就是局中人,不存在因為泄露什麽天機而遭到反噬的可能。何況湊齊十三幅骨相很有可能正是畫中那兩股力量之一希望我們能夠做到的,這樣看來的話,這件事情由吳悠來做反而更合適一些,既不會牽連別人,她做起來也不用對我們有什麽避諱。”


    “邵總說的有道理,”衛東表示讚成,“這姑娘現在也是越來越勇敢了。”


    吳悠在太姥姥的房間待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當她重新回到眾人所在的房間時,神色有些緊張,但又帶了幾分豁出去的決然。


    “怎麽樣?”顧青青連忙關心地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


    “試試看吧,太姥姥剛才交給了我看骨相的方法。”吳悠說著,站到了華霽秋、嶽岑和李小春的麵前。


    眾人屏息凝神,不去打擾她,卻見她凝眸盯住李小春,嘴唇微動,似在念念有詞,李小春也一動不敢動地盯著她看,過了約有十來分鍾的樣子,才聽到吳悠突地既喜又驚的低叫了一聲:“我看到了!”


    顧青青連忙把筆和紙遞到她的手裏,吳悠也不疑遲,立刻下筆,在紙上仔細地畫起來。


    吳悠並沒有什麽畫畫功底,而幸好上古的圖符風格樸素線條簡利,即便不能畫得惟妙惟肖,也不會對結果造成大的幹擾。


    又幸好有衛東在旁邊為她指點了一下畫畫的技巧:“你在畫的時候,不要把這些圖符當成是畫,把它們看成是文字,就比較容易‘寫’出來了。”


    這一方法果然很實用,不過饒是如此,吳悠把這三人身上的骨相畫下來,也花費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功夫,直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不出大家所料,華霽秋嶽岑和李小春三人的骨相裏,李小春是繩紋,另兩人是山海圖紋。


    “四地維和九鼎山海經,可以確定了。”老成員們互視一眼,這結果雖然印證了大家的推測無誤,但它所代表的含義卻仍令大家心頭沉重。


    拿到骨相後,眾人並沒有再多耽擱,辭別了太姥姥就回去了旅館,衛東將之前的十幅骨相圖拿出來,當即進行拚合,拚合出的結果,果然是一幅地圖,代表九鼎的九幅圖展現的是地圖的主體內容,而四幅地維圖則分布於九鼎圖的周邊。


    “蘿卜你來看看,這地圖所指向的山脈,你能認出來嗎?”柯尋招呼羅勏。


    羅勏拿著圖仔細看了又看,突然受驚嚇般地脫口叫了一聲:“臥槽!是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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