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承啟先生單獨同莫承學說了什麽。


    宣采薇見莫承學表情變了又變,等到莫承學再次看向宣采薇時,眼裏的鄙夷全散,但也不是宣采薇方才強勢擊敗莫承學時該有的挫敗。


    而是一種後悔同歉疚的交織。


    莫承學很快朝著宣采薇走了過去,然後鄭重地同宣采薇拱了拱手道。


    “宣三小姐,我為我方才的失言道歉,我不應該歧視女棋手,圍棋是主張公平的雅技,我的行為卻違背了圍棋精神,實屬我悟道太淺,著眼俗世。”


    莫承學說這番話的時候,言語明晰通透,整個人似乎是完成了一種蛻變。


    顯然,剛剛承啟先生同他說的話點醒了他一些什麽。


    之後,莫承學又將一樣的話一一說給了其他女棋手聽。


    這番誠摯的態度,倒是讓女棋手們原諒了他方才的無理。


    不過,最後莫承學還是沒有拜師。


    原因他有說,莫承學經此一遭,自覺自己對圍棋感悟還是不夠深刻,這份感悟不是棋力,而是對於圍棋真正想傳達的精神。


    所以,他想再好好學習一段時日,以他現在的水準不足以拜這十五位大能的任何一位為師。


    這份及時自省的態度,就連宣采薇都對他刮目相看。


    一時,宣采薇心裏也有了幾分緊迫感。


    這一回,她雖然贏過了莫承學,但贏的原因很多,不止是棋力,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比較。


    但現在莫承學已然開始轉變,她也不能原地踏步才是,不然,過不了幾年,指不定就被莫承學超過了。


    而這種你追我趕的良性競爭,促使對手雙方都變得更好,倒是宣采薇所喜聞樂見的。


    之後,便是各位大能提點自己的徒弟。


    一般丹朱宴進行完,已經不算早了,所以如果要另外舉辦正式的收徒儀式的話,大多都會擇日。


    而承啟先生這一門似乎一切從簡。


    他隻將宣采薇召到了山河棋院的一個院子裏單獨說話。


    此時,宣采薇,承啟先生以及宣采薇名義上的大師兄,當然現在宣采薇還不知道這位大師兄叫什麽名字,三人處在一個屋子內。


    承啟先生坐在主座,旁邊站著大師兄。


    宣采薇站在屋中央。


    宣采薇本以為承啟先生要同她寒暄客氣一番,誰料承啟先生說話倒是直來直往。


    一上來,便道。


    “渡生棋,許久不見。”


    宣采薇臉色一怔,但沒過多會,還是應承了下來。


    她光糾結著秦隱的事,倒是忘了這身衣裳,老者也是見過了,眼下要是否認,倒也怪矯情的,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


    不過,承啟先生和她的大師兄,似乎也不意外,這讓宣采薇本來不知該從何解釋的心,微微回落。


    隻一個對視,宣采薇便懂了。


    有些事,不必說的那麽明白。


    但有些事,還是要說明白的。


    承啟先生道。


    “你可知,先前為何莫承學言說不願同你公開對弈之時,為師沒有表態?”


    “老師是在考驗我們?”


    宣采薇在這點上的猜測,同莫承學差不多,估摸著如何解決,也在承啟先生考慮的範疇之中。


    承啟先生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是有這方麵的原因,但並不是唯一一個原因。”


    “你可知為何在遇樓販賣冷暖玉棋子,我隻讓女棋手參加奪寶?”


    宣采薇不解,搖了搖頭。


    承啟先生神色微頓,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住,轉而正色了幾分。


    雖然裝扮樸素,卻也透露出了威嚴莊重,顯出了“天下第一國手”該有的風範。


    “其實在你同莫承學對弈之前,我便確定一定要收你為徒。”


    宣采薇有注意,承啟先生說的是對弈前確定,不是對弈決出勝負後。


    宣采薇有些奇怪承啟先生的評判標準。


    承啟先生接著說道。


    “在遇樓之時,我驚歎你的棋力,乃是我平生所見女棋手之最,所以,向你發出內宴邀約。”


    “但你沒有找我要內宴拜帖,我差點以為你不來了。當我在丹朱宴見到你從通過自己的實力從外宴進入內宴之時,我便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要靠自己去贏得屬於你的東西,在這點上,你不需要我的幫助。”


    “後來,你以一挑五的衝勁兒,同劉小小對弈時的武,同宣靜姝對弈時的謀,同瓊酥對弈時的喜,同公孫笑柳對弈時的趣,同蒼玲瓏對弈時的變,你對圍棋的理解和悟性遠超尋常人。”


    “要知,你所具備的這些特質,是一位真正有造詣的棋手必備且不可或缺的基礎。”


    宣采薇極少能被如此直接的表揚,更何況表揚她的人還是“天下第一國手”。


    她臉上明顯有幾分不好意思。


    然而,承啟先生話鋒又是一轉。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我認定就是你。”


    “我知,先前你同莫承學都想交手對弈那一戰,我確實應允了,但如果我當時便十成十確信是你,你同莫承學便不會有那一戰了。”


    “但也因這一戰,讓我確信我要尋找的人,就是你。”


    “老師您……”


    承啟先生最後一句話,語氣雖輕,但宣采薇能感覺出承啟先生的凝重。


    這份凝重,讓宣采薇有些恍惚,似乎承啟先生並不隻是想找一個關門弟子那麽簡單。


    很快,承啟先生又道。


    “因為,你的勇氣。”


    “敢為天下先,敢為女子先。”


    聞言,宣采薇瞬時一僵,此時的她,終是明白承啟先生言語中的凝重。


    他真正要尋找的是一位能為天下女棋手正名之人。


    抑或是,為天下女子正名之人。


    以一技之長,將自身推向風口浪尖,等待的或許是鮮花擁簇,更或許是千夫所指。


    這是一條荊棘滿途的偉大之路。


    然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


    宣采薇心裏閃過片刻地畏懼和猶豫,但很快又被心裏早已發芽的樹苗給扼殺殆盡,隻餘下久久不能平息的激蕩和豪氣。


    承啟先生的聲音適時響起。


    “眼下,你該明白我為何要尋一位女棋手了吧。”


    “前人堆柴,隻是為了等一把火。”


    “宣采薇,你可願意成為這一把火?”


    那時的宣采薇,耳畔似聽到了千年古鍾聲,帶著曆史的嫋嫋回音,一聲一聲滌蕩宣采薇的心靈。


    她瞳孔慢慢睜大,眼前似乎打開了一扇大門,一扇破開後宅的大門。


    等再抬眸時,宣采薇神色清明堅定,緩緩而又執著道。


    “采薇願意。”


    ***


    宣采薇從承啟先生院子裏出來後,心裏還沒算太平複,她方才答應了一件大事,這是第一次,宣采薇依心而動,她明白自己當時的感受。


    她是想答應的。


    因為,宣采薇想答應,不是貴女宣采薇,不是鎮國公府嫡女宣采薇。


    隻是,她自己想答應而已。


    這算是宣采薇第一次選擇了自己想要的路,她抬手輕輕壓在自己的胸口上,臉上還有不太真實的恍惚。


    隻是宣采薇還未仔細體會這份心情,眼前就突然竄出了兩道人影。


    看著眼前神色猶豫,腳步徘徊,但又杵在宣采薇跟前不動彈的兩位男子,宣采薇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這會,她還未同自家丫鬟匯合,誰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兩人想做什麽。


    兩位男子也看出了宣采薇眼裏的防備,忙解釋道。


    “宣三小姐,莫怕,我們不是壞人,是同你一起進入內宴的參賽者,我是徐列,他是林業。”


    宣采薇點點頭,若不是看到兩人麵孔有些熟悉,想起來二人同為內宴參賽者,宣采薇早就退到一個邊邊角角的位置了,哪裏還有心思聽他二人廢話。


    而且,就算不是壞人,也不能證明他們就是好人。


    對於陌生人,宣采薇防備心重如銅牆鐵壁。


    見宣采薇點頭,徐列隻當宣采薇可放心說話了,臉上的笑容多了些。


    但說的又是另外件事。


    “宣三小姐,不知你可否還記得我二人?”


    宣采薇愣了愣,不明白徐列的意思。


    見著宣采薇愣怔,徐列知道宣采薇沒想起來,眼裏劃過些許失望,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道。


    “我們之前見過的,宣三小姐許是貴人事忙忘了,就是幾個月前,在遇樓,我還同你搭話來著,對了我還看了你贏走冷暖玉棋子的那盤棋,你當時留的化名是渡……”


    “長安!”


    宣采薇越聽臉色越為驚變,瞥見徐列身後的大皇子,快速打斷了徐列的話,然後也不管徐列和林業是何表情,招呼著長安就往別處快速趕去。


    一邊走,宣采薇一邊垂頭看向自己這身衣服。


    她真是太失策了!


    她光記著試探秦隱,怎麽就忘了見過這身衣服的人比她想象的還多。


    公孫笑柳和承啟先生也就算了,兩人也不是多問之人,即便知道也不會多說什麽。


    可剛剛那兩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幸好她發現長安。


    宣采薇決心以後少搭理這些陌生人,誰知道哪天就泄露出更多的馬腳來。


    大皇子被宣采薇帶到了一個長廊,路上宣采薇明顯是跟他心不在焉的閑扯,大皇子約莫猜到宣采薇是在躲剛剛的兩人。


    看著宣采薇好看的眉眼,大皇子信念一動,麵具下的臉笑得有幾分促狹。


    果然是少年春日遊。


    正好宣采薇詢問聲音響起。


    “長安怎麽從那個方向過來?沒跟淮安郡王一起?”


    大皇子冷不丁腦海裏撞入一張冷清的容顏,是蒼玲瓏的容顏,心頭微跳,想起方才同蒼玲瓏單獨相處時,自己不正常的心律跳動。


    過了會,大皇子隨便扯了個借口應付了過去。


    宣采薇不疑有他,而且她看見長安,忽地想起今日此行的另一個重要目的——


    尋找秦隱。


    宣采薇“咳咳”兩聲,讓自己顯得麵無表情,對秦隱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模樣,故作無意道。


    “淮安郡王走了嗎?”


    大皇子道。


    “還未,剛剛似乎是在前麵的鹿鳴園。”


    宣采薇心裏快速記下這個名字。


    “宣三小姐,有事找淮安郡王嗎?”


    大皇子可記得宣采薇方才對秦隱仇視的眼神,他也很好奇,二人之間是結了什麽仇什麽怨。


    但也有些奇怪,這怨恨好像是單方麵的,畢竟先前秦隱可是為宣采薇出頭來著。


    秦隱的理由找的著實是好,就連大皇子都信了,沒往男女之情方麵想。


    宣采薇趕緊搖頭,還搖成了個撥浪鼓。


    大皇子:……


    果然是找秦隱尋仇去了!


    刺激刺激!


    想看想看!


    大皇子感覺手裏就差點瓜子果脯了。


    宣采薇繼續扯著話題,中間思索著找個什麽借口好支開長安,去鹿鳴園尋找秦隱。


    “長安,你跟著秦隱許久了嗎?”


    “有些年份了。”


    譬如青梅竹馬,大皇子心裏補充道。


    但宣采薇想的又是另外件事,她見過秦隱議事,卻從未聽過長安的名字或是見過戴著麵具的男子,看來長安或許沒參與秦隱謀反的事,抑或是還不是核心人物。


    宣采薇心裏本想打聽打聽白衣披風女子的事,略微思索,又覺得長安或許知道的不多。


    但宣采薇抱著能打探一點是一點,便開始套起了話。


    “長安,我有個朋友極其仰慕淮安郡王,隻是單純的仰慕哦,但淮安郡王性子冷漠,也不知道淮安郡王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子,長安可能方便透露些許?你若能幫我朋友這個忙,我…我朋友定有重謝。”


    典型的“無中生友”係列。


    幸而大皇子“誤會”的深,才未有發現宣采薇真正的意圖,隻不過卻是聰明人想太多,想到另外件事上了。


    大皇子眉骨上挑,儼然驚訝,然後眼裏劃過幾分佩服。


    宣三小姐真是聰慧極了,且夠下血本!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仇怨,竟然讓宣三小姐準備親身上陣使出“美人計”報複秦隱。


    想到好友會露出的跳腳表情,大皇子表示很期待。


    不過,即使大皇子想幫忙,這事他還真幫不上忙,他要是能知道秦隱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早就往他後院塞七個八個了。


    所以,大皇子隻得搖搖頭,表示不知。


    但似乎大皇子的反應也在宣采薇的預料之中,宣采薇臉上沒有多少失望,反而接著打探道。


    “那淮安郡王周圍沒有出現什麽女子嗎?”


    “比如喜歡穿白衣披風一類的?”


    意有所指的話,已然有些明顯了。


    誰料宣采薇這麽一問,大皇子麵具下的臉頓時收起了玩笑之色,轉而眉眼一利,聲音冷了幾分道。


    “宣三小姐,這是何意?”


    聞言,宣采薇亦是一愣,微微看向了一眼跟前的長安,總覺得說這句話時,長安周身的氣息好像變了些。


    但宣采薇著急詢問白衣披風女子的事,也沒有太在意,趕緊將找好的借口說了出來。


    “我這朋友極其喜愛穿白衣披風,若是郡王也喜歡,她最近正好趕製新衣,也好提前好生挑挑。”


    大皇子自然不信,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宣采薇,看著宣采薇澄澈的眸子,心裏的懷疑有些飄忽。


    難道是他太草木皆兵了?!


    宣采薇不知,她假想中的那位情敵,正是他眼前這位大皇子。


    當日的白衣披風女子,乃是大皇子的“男扮女裝”。


    大皇子正同秦隱密謀著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不能同任何人言明,更不能讓他那群兄弟們知道。


    大皇子隻得變裝,小心同秦隱見麵。


    而先前大皇子同秦隱說過的跟宣采薇的緣分,便是他化身白衣披風女子時,曾得了宣采薇贈與的一個袖爐,使得他對宣采薇的印象從一開始便是極好。


    正因為這份好印象,讓大皇子沒有太過對宣采薇起疑,隻當她是在挑選之後同秦隱見麵該穿什麽衣服。


    不過,白衣披風是大皇子的一個偽裝,而且還是比較標誌性的偽裝,日後若是同秦隱約在其他地方,秦隱也能一眼分辨。


    但如果宣采薇也要穿白衣披風,這就有可能會打亂他們的計劃。


    萬萬不可。


    所以,大皇子趕緊否認道。


    “不可能,淮安郡王最討厭披風了,尤其是白衣披風,他最不喜歡穿白衣披風的人了,不論男女。”


    見大皇子否認地如此之快,宣采薇有些驚訝。


    這和她想象的回答很有些出入,都讓她忘了該怎麽問接下來的問題了。


    最後,宣采薇終於找到了借口,直走長安。


    而長安臨走前,還告誡了她一番。


    淮安郡王最討厭穿白衣披風的女子了。


    宣采薇扯了扯自己麵巾,在鹿鳴園門口徘徊了下,回想起方才長安說的話。


    長安說的篤定,讓宣采薇不由自主就相信了。


    也就說,上回有可能是她誤會了。


    不管那位白衣披風女子如何親近秦隱,反正秦隱是不會喜歡她的?


    至於二人見麵有什麽目的,就不在宣采薇關心的範疇了。


    宣采薇隻要確定一點,秦隱沒有喜歡這位白衣披風女子就行。


    思及此,宣采薇心情瞬間就好了。


    想到剛剛秦隱替她出頭的樣子,宣采薇嘴角浮笑,腳步輕快地便踏入了鹿鳴園。


    長安有解釋過,秦隱為何會在鹿鳴園,原是被山河棋院的院長留下來交流經驗去了。


    所以,宣采薇原本以為自己會在門口等一會,才能見著秦隱。


    然而誰料,她一進去便瞧見在院子裏負手而立的秦隱。


    猝不及防的見麵,明顯讓宣采薇有些慌張。


    但秦隱似乎還未注意到宣采薇,此時眼神停留在不遠處的幾根青翠的竹子上。


    宣采薇順著秦隱的目光看過去,冷不丁也看到了那幾根竹子。


    但不知道幾根竹子有什麽好看的,讓秦隱看了那麽久。


    宣采薇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大樹上,還坐著一名吃瓜男子,正是從小廚房找到了瓜子和果脯的大皇子。


    眼下正一臉看戲地盯著不遠處的宣采薇和秦隱。


    宣采薇回神之時,隻見眼前落了一道陰影。


    她抬眼便能看到那雙勾人的鳳眼。


    宣采薇下意識心悸了下,但表情還算淡定,心裏卻是吐槽自己跟著秦隱看入迷,竟不知他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跟前。


    即便隻有宣采薇同秦隱兩個人。


    宣采薇看到的依舊是麵色冷淡的秦隱,對待宣采薇的態度,一如旁人。


    譬如現在,秦隱一隻手負在背後,聲音卻是涼涼地恭賀著她。


    “恭喜宣三小姐拜得心儀的老師。”


    一句恭賀的話,都被他說的像是送葬。


    掃興!掃興極了!


    宣采薇不喜歡秦隱對她冷淡。


    他以前可是會對著她的畫紅耳朵的,還會對著她的畫絮絮叨叨又一板一眼的匯報行程的。


    見過那個“可愛”的秦隱,宣采薇很難習慣現在對她極為冷淡的秦隱。


    宣采薇思及今日的目的,再三給自己打氣加油,鼓著勁兒。


    但她剛想說點什麽,抬眸見著秦隱在她跟前放大的俊顏,卻一下子泄了勁兒,像個被戳了洞的孔明燈。


    心跳,砰砰砰砰砰砰。


    秦隱卻未有發覺,手微抬,輕輕掠過宣采薇頭頂,摘下了一片葉子,然後若無其事地同宣采薇道。


    “宣三小姐,你頭上有葉子。”


    “……是嗎?多…多謝郡王幫忙。”


    宣采薇:呸呸呸,謝什麽謝,你可是來試探質問秦隱的,謝他個黑雞蛋,宣采薇啊宣采薇,你可千萬不能被秦隱的“美色所惑”。


    千萬不能!


    秦隱見宣采薇說完那句話後,就不說話了,他倒是起了幾分不解,先開口道。


    “宣三小姐,可是有事尋本王?”


    宣采薇:“我來…是…是…是想謝謝郡王方才替我仗義執言。”


    話音一落,宣采薇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還謝,還謝,怎麽就說不到正題呢,怎麽就說不出口呢?!


    秦隱神色不變,似乎宣采薇說的事,對他而言隻是件小事,而且,他依舊說得大義凜然。


    “宣三小姐不用言謝,方才本王也說過,不隻是因為欣賞宣三小姐的勇氣,更是因為宣三小姐是同大魏國運有關之人,本王所做之事,更多的是大魏。”


    聞言,宣采薇麵巾下的唇又抿了抿。


    瞧瞧這幅義正言辭撇清關係的模樣,真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宣采薇深吸了幾口氣,平複自己的怒氣。


    當然,這幅模樣也落在秦隱眼裏,他藏於背後的手微微緊了緊,有明顯緊張的汗濕。


    他好像惹采薇不高興了?


    可,為何呢?


    而下一刻,宣采薇就在秦隱耳邊丟下了一枚驚雷。


    “淮安郡王,今日我來鹿鳴園尋你,另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


    “——不知你對我今日這身打扮作何評價?”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


    直來直去,威武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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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生**不太強20瓶;min、莫若天青10瓶;塵以祁8瓶;英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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