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風一聲嗷叫,急不可待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撲將下去,發泄著一個男人的瘋狂……


    黎明時分,劉若風從迷糊中醒來。他拍著自己的頭,自語道:“怎麽喝了這麽多!”轉頭一看,卻立即懵了!香綾在被褥下睡得正熟,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意。劉若風看看自己渾身上下,竟是一絲不掛!再看房內,一片淩亂,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間!昨夜的情景一幕幕在他腦中閃過,他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劉若風!你這個畜牲!”他狠勁地擊打著胸膛,直到雙臂酸麻。


    劉若風看看香綾的臉,然後悄悄起身,穿上衣服,輕輕地出門關門。衛士們已換了班,兩個衛士見到他從這間房內走出,雖然心裏頗為不解,但又怎敢說出來?“皇上,早!”兩衛士向劉若風行禮。劉若風虎著臉,並不搭理。


    劉若風回到自己住處,剛坐下,朱勳就在外麵求見。劉若風讓他進屋,問:“朱兄,有急事嗎?”


    朱勳道:“皇上!秦將軍的三日之期,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應盡早拿定主意。依臣之見,香綾小姐出身於富貴之家,知書識禮,是皇後的上佳人選。香綾小姐又十分愛慕皇上,將皇上視為她終身的依托。於公於私,咱們都沒有理由不同意秦將軍的要求啊!”


    劉若風悔、痛、悲、怨……百般滋味在心頭!發生了昨晚之事,已經鑄下大錯,自己必須對香綾負責!芸妹為什麽就不願對自己作些解釋呢?不管她有什麽苦衷,自己是能原諒她的啊!她為何就負氣一走了之呢?……


    “皇上!皇上!你快發個話吧!”朱勳催促道。


    “好吧。不過,大婚的時間要往後延。”劉若風終於無奈地點了頭。


    朱勳大喜,道:“臣遵旨!皇上大婚是件大事,當然要選個良辰吉日。臣這就去安排。”


    劉若風又道:“朱兄!朕修書一封,煩勞朱兄去武街走一趟,與秦將軍麵商此事。朕不想此時與秦將軍相見。”


    “臣遵命!皇上,臣想,與秦將軍談妥之後,把湯化龍部調到樂城前線,加強東線我軍實力。皇上以為如何?”


    “好,你去辦吧。”


    劉若風換了便服,牽了匹馬,一個人從行宮出來。迎麵碰上竹青和果子、小玲,便問:“青姐,怎麽樣?有她的消息嗎?”


    竹青搖頭說:“沒有。城裏城外,我找過很多地方,都不見芸妹妹的蹤跡。若風,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我心裏煩,出去走走。”


    “若風,我陪你去吧。”


    “不!青姐,你一定累了,去歇息吧。放心,我不會有什麽事。”


    “若風,你不要為芸妹擔憂,以她的本事,不管到哪裏,都不會有多大危險。如果她真愛你,她遲早會回來找你!”


    “我為什麽不能去找她呢?”劉若風似對竹青說,又似在自語。


    竹青著起急來,道:“若風!你與她不同,你有重任在肩,身不由己!就象我們莫家堡一樣,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為什麽一定要把姐妹們拖上複仇的道路呢?我們幹嘛不忘掉仇恨、去過輕鬆快樂的生活?但是,那樣的深仇我們忘不了!複仇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存在的意義!若風,你不能逃避啊!”


    劉若風飛身上馬,道:“你們別管我,好好休息!”一揚馬鞭,策馬去了。


    劉若風出東城,在曠野上放開馬韁,任由馬兒狂奔!他要以此來發泄心中鬱積的情緒。風在耳邊呼嘯,樹在身旁閃過,往事也在他腦中電閃而過。


    疾奔十數裏後,劉若風折而向南,馳到漢水邊。他下馬,踏入漢水中,捧起清清的漢江水,從頭頂澆下。涼意透骨,頭腦似乎清醒了不少,但心中的思緒仍如一團亂麻,糾纏縈繞。


    後來,劉若風溯江而上,登上漢台。(..tw無彈窗廣告)曾幾何時,高祖便在這裏受封漢王。遙想五百年前高祖的偉業,他心潮激蕩,雄心再起;俯瞰悠悠東逝的漢江水,他又覺萬事皆空,不想再與他人爭個短長。


    劉若風拔出麒麟劍,縱情狂舞。他不講套路,不依章法,心之所想便是劍之所指。過了一柱香時間,收劍而立,凝視著一泓秋水般的寶劍,自歎道:“做人要是能象舞劍一樣自由自在,那就好了!”


    “若風!若風!你做什麽?!”隨著馬蹄聲響,竹青飛馳而至。跳下馬,奔上漢台。


    劉若風望著竹青,搖搖頭,笑道:“青姐,別緊張,我不會傻到去自殺的!剛才隻是練練劍而已。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你還說,還不是……擔心你嘛。芸妹妹走了,我得幫她看著你!”


    劉若風原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隻歎息一聲,便跨上馬,當先往城裏馳去。


    到達行宮前,劉若風對竹青道:“青姐,這下你總可以安心地休息了,我自己再到處轉轉。”其實,他不想回宮,是怕遇見香綾。


    劉若風牽著馬,在大街小巷中轉悠。這裏不比成都發達,街巷旁鋪子不多,行人也少,衣著也較樸素,婦女們大多梳著墜馬髻,穿土布長裙,男子則挽田螺髻,穿寬大的直筒衣褲。


    劉若風走進一間茶肆,要了一盞綠茶,隨意地品著。無意間,聽到鄰桌的幾名茶客在小聲評議著時政,便留意傾聽。


    “你們聽說了嗎?二十萬晉軍已經打到樂城,離這兒可不遠了!”


    “我看漢軍難以抵擋,漢中早晚不保!”


    “不過,聽說大漢皇帝親臨漢中,現在,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大漢皇帝是個年輕人,我在遠處看到過,非常英俊威武,據說是先帝的直係後裔。”


    一個人以更小的聲音說:“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是希望晉軍打贏呢還是希望漢軍打贏?”


    人們一時無語。


    “我希望晉軍贏,因為漢軍是判亂之軍。”


    “我希望漢軍能贏,畢竟咱們數百年來都是大漢的子民,當然應盼著大漢能夠光複。”


    “我也支持漢軍,因為他們的三條明令對咱們老百姓大有好處!”


    “三條大漢明令是不錯,可是卻沒有得到落實,百姓的負擔仍然太重,聽說有很多地方還是餓死人哪!”


    “哼!即使三條明令落實,也好不到哪裏去,大部分好田好土還是集中在那些大戶手上,沒田種的還是沒田種,沒飯吃的還是沒飯吃!”


    “好了好了,別談這些不相幹的事了,反正誰作皇帝都差不了太多,還是說說能讓人高興的事吧。聽說綺紅樓裏新來了幾個從烏孫那邊過來的姑娘,那個騷勁兒,真是別提了!”


    “啪”地一聲,劉若風將一錠銀子摜在桌上,逃也似的出了茶肆,因為最後那句話刺到了他的痛處,令他想起了昨夜的瘋狂。


    劉若風漫無目的地走著,忽聽身後有人叫道:“若風!若風!是你嗎?”


    劉若風奇怪:現在人們一般稱自己“皇上”,除了竹青姐,誰還叫“若風”呢?他轉身,看見一個矮小的年輕人正憨笑著瞧自己。“你……你是……洪七!”劉若風終於認出,眼前的人就是小時的玩伴洪七。


    劉若風極為歡喜,上前抓起洪七的手,道:“七哥!走,咱們喝兩杯!”


    劉若風帶洪七來到醉仙樓,要了許多好酒好菜,不停地勸洪七吃菜飲酒。劉若風自己卻不大動筷,他問道:“七哥,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洪七大概平生中不曾用過這麽豐盛的菜肴,所以吃相頗有些不雅,聽劉若風問話,便停下杯箸,答道:“若風啊,在咱們博野,現在你可成大名人了!許多鄉人子弟想來投奔你,又怕你不歡迎。他們知道洪七和你自小就是朋友,就鼓動我先來找你,探探路。”


    劉若風覺得洪七說話真是憨直,但他並不介意,又道:“七哥,我怎會不歡迎你們呢?對了,你怎麽在大街上找我,而不直接去宮裏呢?”


    洪七道:“若風,你不知道,我走了好多的路呢!我是先到成都,一打聽,得知你已率皇軍打仗去了。我又一路尋來,昨天才到這裏。我跑到宮門前去,看到站了好多衛兵,不……不敢進去。剛才……運氣還好!”


    “七哥,你不用怕那些衛兵,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七哥,你既然來了,就在這裏做點事吧,也算幫我劉若風的忙!你想在軍中呢還是想在地方的官府?”


    洪七憨笑道:“若風啊,你安排就是了,我洪七決不會含糊的!”


    “那行,你年輕,多煆練一下,會有前途的!我讓你先在禁軍中作事吧。”


    劉若風無法再躲了,他與洪七一道,返回行宮。


    剛進宮,便碰上張黑虎。張黑虎道:“皇上,你到哪去了?怎麽不多帶一些衛兵?讓老黑好不擔心!”


    劉若風道:“張兄不必擔心。張兄,這是朕一個兒時好友,叫洪七,讓他在你的禁軍裏做一名小校。你帶他去安排一下。七哥,你先隨張將軍去,以後有什麽事,隨時來找我!”


    張黑虎和洪七剛走,劉若風便聽到了令他頭皮發麻的叫聲:“風哥哥,你到哪裏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劉若風的心“砰砰”亂跳,臉上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他不敢去看香綾,低著頭道:“香……香綾,你……你找我……幹什麽?”


    香綾奇怪地問:“風哥哥,你今天怎麽啦?我找你說說話,不行嗎?”


    “我……我……沒……沒什麽,你……你有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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