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眨了眨小眼珠,說:“那對男女,一定是師父的父母親了?”


    “蘭兒真聰明。”百花穀主把蘭兒抱進懷裏。


    劉若風問:“好淒涼的故事啊!穀主,你的父親是王爺?不知你父母叫什麽名字?”


    百花穀主道:“家母叫欣渝,七年前已去世了,她讓我不要再提父親的名字。我叫雪茹。”


    “雪茹,這名字好好聽哦!”蘭兒大概是第一次聽得她師父的名字,很有些羨慕。


    劉若風道:“蘭兒,你的名字也很好聽啊。這樣,你先出去玩一玩,我有話和你師父說。”


    蘭兒聽話地出去了。劉若風發覺,百花穀主有些不自在起來,端著茶杯,卻久久未喝。


    “敢問穀主,昨晚,在浴室門外的人是你吧?我劉若風沒想到,穀主是這樣的人!”劉若風看著百花穀主的臉由雪白轉成粉紅,最後紅得跟豬肝似的。


    百花穀主站起來,手中的茶水濺出,灑了數滴於白紗之上。她眼中先是湧現一股殺氣,看一下劉若風後,殺氣於無形中消退;站了片刻,麵色回複粉紅。


    百花穀主坐下來,低眉垂眼,輕柔地說:“不瞞劉公子,昨晚,在門外之人,確實是我。無禮之處,還望劉公子海涵!劉公子,也許是母親對我的教育,使我從小時候起便仇恨男人。數十年來,我從來沒有見過男人,所以,對男人除了恨,還有著濃烈的好奇。幾天來,我留意觀察你,覺得你並不是想象的那樣可恨,反而……反而感到你英武不凡、有情有義,與穀中這些女流相比,完全是另一番風采。昨天晚上,我……我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想偷偷地看看你……”


    聽百花穀主說出這一番話來,劉若風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這個女人雖然年歲較大,所為也不合禮儀,卻能直言不諱,還保留著一份真誠;再想到她的身世,便不忍再令她難堪。劉若風說:“穀主,這件事,你也不要往心裏去。多謝你的款待,劉若風告辭了。”


    此後,百花穀主常來找劉若風說話。劉若風注意到,她以前總穿著素色的衣服,現在卻換成了粉紅、大紅還帶繡花的衣裳,麵上的笑容也多了。


    有一次,蘭兒無意間說:“大哥哥,師父不喜歡我了,喜歡你。”劉若風一驚,心想,莫不是她師父真的喜歡上我了?這可如何是好?自己不能負了香綾,但是,又無法逃出百花穀主的掌控啊!


    一天,百花穀主當著劉若風的麵教蘭兒練一套輕功身法。這套輕功,姿勢優雅,變幻莫測。百花穀主傳了要旨,做了兩遍示範,叫蘭兒自己練習。她走到劉若風身邊,問:“公子,你以前學過武功嗎?想不想練練這套輕功?”


    劉若風記得黑白叟曾說,習武可以強身健體、濟世救人,如今,自己在這穀中成天也無事可幹,學學應無害吧,就答道:“我從沒學過武功,穀主願教,若風便見識見識吧。”


    “好!若風,我這就教你。”百花穀主語音中透著歡喜,一邊說一邊比劃起來。劉若風注意到她已把對自己的稱呼換成了“若風”,心下不禁有些煩亂,照著樣子做了幾下,身體卻怎麽也“飛”不起來。


    百花穀主自怨道:“看我看我,練輕功須得先有內功底子,我這樣教,你哪能學會?若風,來,讓我先傳你內功心法。”百花穀主抓起劉若風的手,搭上他的脈,詫異地問:“若風,你體內有一股真力,雖然不算強勁,但是卻很純正!你不是說從沒學過武功嗎?這股真力是從哪裏來的?”


    “穀主,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劉若風把路遇黑白叟的事情說出。


    “哦,黑白叟?那一定是位前輩高人。”


    “穀主知不知道黑白叟這個人?”


    “我從未出百花穀,對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少。若風,你雖然有了真力,卻不知運用之妙,就如同懷揣寶玉而行乞一般。”百花穀主即刻便向劉若風傳授將真力隨心所用的法門,並指導他配合輕功提縱術的練習。


    劉若風和蘭兒相處甚恰,常和她玩耍嬉戲,當她就如自己妹妹一樣。他這樣做,同時也有不讓百花穀主過分親近自己的意思。


    劉若風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卻叫百花穀主向他作出了更進一步的動作。


    百花穀主將劉若風移住到偏殿,派人給他買回幾套華麗的男裝,又讓人給他做了個如披散韭菜式的發型。這一來,更顯出劉若風俊朗瀟灑的脫俗儀容。不但百花穀主,穀裏那些年輕的女子,哪一個不看得發呆,心神暗暗為之搖動?


    一日下午,百花穀主又教劉若風一套劍法。憑著出眾的領悟力和記憶力,僅僅這半日時間,劉若風便把這套變化繁複的劍法做得象模象樣。百花穀主支開蘭兒,和劉若風在宮殿裏共用晚餐。


    餐後,百花穀主拿出一把劍,劍柄上鑲著寶石、鏤著麒麟獸形。她說:“若風,習武之人總得有象樣的兵器,這柄麒麟劍,我作為禮物送給你,喜歡嗎?”


    “穀主,這麽貴重的禮物,在下可不敢受!”


    “若風,你跟我客氣什麽?來,我給你係上。”百花穀主親手將麒麟劍佩在劉若風腰間。


    劉若風心中惶然,用手推讓,無意中碰著了百花穀主的身體。百花穀主一聲輕吟,竟就勢倒向劉若風懷裏。劉若風大駭,卻不得不用雙臂抱住她,以免她滑倒地下,口裏慌不迪地說:“穀主,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百花穀主卻是心潮激蕩,軟語說:“若風,不要叫我‘穀主’,就叫我‘雪茹’,好嗎?”伸出手來,環住了劉若風的脖頸。


    劉若風看這百花穀主在自己懷裏,微閉著眼,麵泛潮紅,身子豐腴結實,單薄的衣衫掩不住玲瓏飽滿的曲線,既有少女般的羞澀純真,又有著成熟女人所特有的一種韻味兒。從未和女人親密接觸過的劉若風,幾乎把持不住體內升騰的**。他想到與香綾的婚約,想到父母的冤仇、父親的囑托……不能!不能困在這個穀中!


    劉若風抑止住衝動,平緩地說:“穀主,你的這份心意,若風很感激。但是,我們的經曆、身世相差太大,彼此也不是完全了解,若風現在實在無法接受你。若風願意把你象姐姐一樣對待。”


    “若風,你是不是嫌……嫌我年齡大了?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心的!我隻怨,自己為什麽不能早一些遇到你!”


    “穀主,年齡並不是我們之間最主要的問題,我相信,以後你會明白的。”


    百花穀主睜開眼睛,眼裏有幾許哀怨失落。“若風,你是我今生的唯一!我們還有機會,我不會放棄你!這把麒麟劍,你一定要收下,啊?”


    “好吧,我收下了。”


    “另外,你還要叫我一聲‘雪茹’。”


    劉若風遲疑一會兒,平靜地叫了聲:“雪茹姐。”


    百花穀主在劉若風臉上迅速地一吻,起身如風而去。


    困身於此,如今又陷入情感之潭,劉若風的心更加焦慮起來,隻能時而以簫聲排解心中的煩悶,或到室外獨坐,有時竟至通夜不眠。雖然已是盛夏,百花穀的夜晚卻浸透著涼意。這樣持續數日,劉若風竟一病不起,食欲不振,四肢乏力,高熱不退。


    百花穀主吩咐穀裏唯一懂得醫道的肖婆子為劉若風診治。肖婆子認為是風熱感冒,寫個單子,派人出穀抓了兩副草藥回來。蘭兒將藥煎好,百花穀主親自服侍劉若風吃藥、養息。


    不料,第一副藥還沒吃完,劉若風不但病情未見好轉,臉上又發出了很多斑疹。肖婆子說:“穀主!穀內濕氣太重,劉公子初到這裏,不適應,定是得了濕疹。”肖婆子自製了一些藥粉,讓每天給劉若風擦拭三次。這活兒也讓百花穀主攬了。


    這天,百花穀主正為劉若風的病情憂心,一名年輕女弟子突然來報:“啟稟穀主,有個男人闖進穀來,傷了數人,連梅兒姐也不是他的對手。請穀主快去看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赤裸人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草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草鋒並收藏赤裸人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