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突然相識了玉鳳,我的心每天都像過年似的興奮的控製不住。店裏的客人剛走完,我就坐在那裏開始喝上了。喝到高興的時候,我喊胡二條過來陪我喝,有個伴,倆人對著喝比一個人喝更有意思。在酒桌上我最喜歡了解別人的生活經曆,因為每個人的經曆都不同,所以談的內容都不一樣都有不同的感人之處。我和胡二條喝到第三杯,我就問他:“你上回被胡二條打是你第一次挨打嗎?”胡二條一看我又問到老話,晃晃頭說:“不是!通過這幾年的接觸你應該能感覺到我這個人是個什麽樣的人,根本不算是一個硬漢子。就我們這樣一個小地方,我就被甕缸侮辱了一次,又被雲惠玩了一把,你想想我的過去能會是很明亮嗎?說實話,這幾年我盡當孫子啦。”


    “讓你這麽說,你過去上學時就很受氣啦?”


    “應該是這樣!反正我從沒有主動打過別人,幾乎都是被別人打了。記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我高中畢業後在河北廚師學校學習時,被一個叫李元甲的小子打了一頓,現在想起覺得特別的窩囊。”


    “他為什麽要打你?瞧這小子的名字好象會點武功似的,怎麽覺得和霍元甲能聯係到一起似的?”胡二條歎口氣說:“這小子是山東人,並不會武功,但出手很黑。他當時拿練習炒菜的鍋連住在我的頭扣了好幾鍋。”“我的媽呀!那鍋有多大?”“差不多比我的頭大兩倍。”“那你當時挨了幾鍋後是什麽感覺?”


    “田經理,你讓我怎麽說呢,你想那麽大的鍋扣在我頭上肯定好受不了。當時我就蒙了,眼睛一勁兒冒金花,就覺得所有的東西都在上下晃動。”


    我很驚訝的看著胡二條,說:“他和你究竟有多大的仇恨,為什麽要下手這麽狠?”


    “都怪李元甲這小子缺德,他困難的時候和我借走一百元錢,等還我的時候卻給了我一個假一百。都是朋友我當時也沒注意,等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露餡了,人家說我的錢是假的。我驚了一跳,真想不到我好心借給這廝錢,結果這廝卻還我一張假錢。你說現在的人咋還有這麽壞的?披著一張人皮混在人群中誰能知道他們心裏打著什麽歪主意?當時我很憤怒,心裏琢磨著一定回去和他算帳,討回公道。


    等見到李元甲,這小子正好手裏拿著一口鍋在練習掂勺。我沒好氣的衝他罵道,‘你怎麽這樣缺德?我好心好意借給你錢你卻還我一張假錢,這也是他媽人做的事嗎?’結果李元甲比我脾氣還大,出口就罵我,‘你***混蛋!誰給你假錢了,你怎麽能隨便胡攪蠻纏?’‘就是你丫的給我的!我哪裏也沒去,你給我的錢我一直都在兜裏揣著,等拿出用時就成了假的,你說我不賴你賴誰?’當時你不知道李元甲有多麽野蠻,這小子竟然衝到我的身前拽住了我的衣服,大嚷,‘誰給你假錢啦!誰給你假錢啦……你個王八蛋操的!今天非讓我拍死你不成?’話音一落,我根本就沒有提防到他會用手裏的鍋來襲擊我,就聽到‘嘭’的一聲,我的腦袋就像被雷擊一般,一陣刺心的疼痛,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緊接著又一鍋落在了我的頭上,頓時我就蒙了,後麵他又拍了我幾鍋我都不知道了。.tw[棉花糖小說網]”


    “他姥姥的!這個李元甲的確不是人,那你後來沒再找他算帳?就這麽輕易忍下這口氣嗎?”胡二條擺了擺頭,說:“開始想過,但考慮到他還會報複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實在撐不住氣,又說道:“胡二條呀胡二條!不願人家甕缸欺負你,你的確是很窩囊。怎麽就能讓人欺負到這種程度?即使是真的霍元甲也沒那麽可怕,況且還是李元甲,與霍元甲沒有一點瓜葛。”


    胡二條沮喪著頭,露出一副可憐樣。我望著他的同時,鼓勵他道:“來!為你不樂觀的過去幹一杯!從現在起,你要洗掉過去的恥辱重出江湖!”胡二條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接著侃道:“我活這麽大沒做過什麽出色的事情,除了受別人的欺負,還有一件事情更讓我痛心。”“什麽事?”我又急切的問。


    “我母親以前在鄉下有過家,那裏有丈夫也有孩子,後來她和同鄉的人一起出來打工,母親覺得都市比鄉下好就再沒有回去。”


    “那你母親以前的丈夫和孩子呢?”我插嘴道。“都在鄉下呀,後來母親和他們離了婚就找了一位比她大二十歲的男人結婚。那個人就是我現在的父親。我今年二十二,我父親已經六十六了”。


    “好嘛,你的家庭原來這樣複雜。”我感歎道,同時望著胡二條,發現他的臉色看上去很老氣,小小年紀似乎就被很多的憂心事搞的十分蒼老。於是,我插嘴說:“按道理你母親的過去和你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是沒有關係,但是鄉下的哥哥和母親有來往,怎麽說也是我母親生的孩子,所以母親也不可能不心疼,經常往老家要寄一些錢回去。就在我剛學完廚師回都市找工作期間,老家的這位哥哥來找過我,他想讓我在都市幫他找份工作。說實在的,當時我自己還**拿瓦蓋根本幫不了他,最後給了他二百元錢讓他回去了。他從我這裏走了以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山西的一家煤礦,期間他給我來過一封信,說多虧一位同鄉的幫忙,讓他在礦上落了腳,工資很高讓我放心。但沒過三個月一個不好的消息來了,說哥哥在井下被坍塌的煤石砸死啦。我當時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我後悔死了,後悔當初沒有把他留下,結果讓他走上了一條死路……”


    胡二條說到這裏已經是淚流滿麵了,我望著他難過的樣子,自己也不由得抹了下眼角,勸道:“胡二條!不要再為過去這件事埋怨自己了,俗話說,有多大的能力負多大的責任,不是你不想幫他,是因為你自己還不知怎麽著,所以幫不了他,這是任何人都能理解了的。現在業沒人責怪你,你根本就沒必要太難過”。胡二條抬起頭一臉的憂傷,順手端起酒杯衝我說:“幹杯!”然後一杯烈酒下了肚,那強烈的酒精對他大腦的衝擊,差點讓他沒有睜開眼。他眨巴著眼睛,稍冷靜了一下說:“那時候要是能早認識田經理就好啦,你一定會幫我的,最不行也能讓我哥來咱店打工吧?”


    “那肯定沒問題。因為我們都是朋友,你有困難不幫還能幫助誰?”胡二條從沒有和人說過他的過去,今天借著酒勁兒一口氣和我講了這麽多有關他的經曆,看的出他的心情很好。隻要把事情都說開了,實際上就等於擠掉了他身上的一個膿包,讓他的精神還原從前那個清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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