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裏的第一天,母親高興的都閑不住,不僅為我做了我最喜歡吃的三鮮餡餃子,而且和我說了那麽多的話。老爸不像母親有那麽多的話,但也能看出來他的高興勁,他居然拿出存放了五年的老白幹酒為我接風。


    離開家一段時間總覺得自己長大似的,對父母說話也不像以前那樣不加考慮隨著性子說,現在懂得了理解,即使老爸有過不檢點的斑痕也被我用一種寬容的心態化解了。我隻想用和善與安寧的態度來改善周邊的一切人際關係。


    首先,我去了奶奶家,後來又去了三叔家。但覺得三叔對我並不像以往那麽熱心,而是冷淡的讓我莫名其妙。尤其那個三嬸不僅沒有說話,還用一種惡意的眼神攻擊我,讓我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還沒等我有走的想法,我那個可愛的小弟弟小濤卻用玩具拋在了我的頭上,大喊:“滾蛋!甭來我們家!”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三叔一家人都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不理解地注意著他們的表情,根本就不用弟弟再攆我走,自己就感覺不受歡迎而無地自容了。


    我回到家中,把在三叔家所發生的奇怪現象告訴了母親,母親卻突然傷心的哭了。她說:“原因也說不清在誰的身上,很早以前你奶奶就給你爸他們兄弟幾個定了條規矩,每個人每月必須向她交一百元生活費。因為這幾年你***身體很糟糕,老病總是在複發,所以她也需要錢來治病,僅她那點生活補貼根本就不夠看病的。而你老爸是個當大的,他當然要起帶頭作用了。但你老爸每次去你奶奶家送錢時,他都要發一些牢騷,因為他總能看見你三叔的兒子小濤在那兒。就為這個事,你老爸和你三叔說過好多次,說老人上了年紀,身體已經跟不上了,她不麻煩我們每一個人就很不錯了,以後就不要再把小濤送到母親那兒啦。但你三叔好象是在和人賭氣,就是不聽。照樣每天把孩子送到母親那裏,有時候都懶的去接孩子,隻給你奶奶去個電話讓你奶奶好好照顧一下小濤就完了。你要知道你奶奶也是個病人,她連自己都照顧不過來,你讓她怎麽再去照看一個孩子?”母親說到這裏氣更大了,一著急淚水嘩嘩的下落。我在一旁有點看不下去,趕忙勸道:“媽媽,不要哭了,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們有生不完的氣。隻要我們盡到心,就不用再管他們的事了。”


    然後,母親整了整精神又接著說:“有一天,你老爸單位同事的母親過世,他去幫忙,中午喝了點酒,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覺得好長時間沒去看你奶奶了,心裏莫名的有了牽掛。於是,去了你奶奶家,可誰知又趕上你三叔的兒子小濤在,而且還一個勁地纏磨著老人要錢買冰棍。說實話,你老爸當時就火了,照小孩**上拍了一巴掌,罵道:‘小王八羔子!甭每天在這兒混飯吃,回你們家去!’等你三叔下班回來,小濤委屈地把你爸怎麽打罵他的經過告訴了你三叔。你三叔這個人你也知道,是個年輕氣盛的人,他哪能承受了這個。頓時火冒三丈,拔起身子就找到了你爸的單位,結果對著眾人的麵就`和你老爸撕打起來。當時你老爸被你三叔摁在一個牆角裏,頭上臉上沾滿了水泥粉塵。這時候,你老爸順手摸到了一塊三角鋼,他揮手衝你三叔的頭上猛擊,立刻就看到鮮血直流而下。多虧旁邊站的人多,送醫院比較及時,否則你三叔非因為流血過多而失去性命。”


    我聽了母親的講解腦袋都變大了,真想不到父親能做出這樣野蠻的事,然後咬著嘴唇問道:“那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啦?我三嬸會寬容我爸嗎?”


    “她肯定不會寬容你爸的,她已經把你三叔的傷勢全部進行了拍照,準備醫院治療結束後要和你爸打官司。最後還放出話說,可以私了,不過得讓你爸付出五萬人民幣。你三叔肯定不想這麽做,但他也沒辦法,因為你三嬸說過,隻要你三叔不配合這場官司,她就要和你三叔離婚。”


    “我的媽呀!怎麽捅出這麽大個婁子。”我自語道。平時我隻知道很多家庭都是孩子不省心惹事端,而我們家卻恰恰相反,是老子惹是生非孩子守規矩。


    我望著母親久經滄桑的臉,心裏十分的內疚。怎麽也想不到,父親盡能惹出這麽大的禍。


    於是,我歎了口氣問道:“三嬸一開價就要五萬,那咱家到哪裏去拿這麽多錢?”


    “那沒辦法,隻好把你取媳婦的錢全部搭了進去。”


    “哦,真沒想到咱家還有那麽多的存款?”


    “你一天比一天大,媽也不可能一點錢不給你攢。這回可好,都讓你老爸給糟蹋了。”母親說完,難過的又用手去抹眼角上的淚珠。


    好長時間我不想說話,就覺得該說的話過去已經全部說過,再說也沒多大意思。但心底卻在瘋狂般大喊:“父親!你咋就這麽不省心,你也算是為人之父?我作為你的兒子都替你發愁,你為何就改不了你的臭毛病?你的行為都要讓我和母親跟著你背黑鍋,現在連三叔也不願和我們接觸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下狠手,以後看誰還願意和你交朋友?”一時間,我都不知道怎樣來逃避父親的陰影,我真的快羞死啦!”


    母親擺出一副憂愁的樣子,坐在那裏不聽的嘮叨。她的確讓父親折磨的夠戧,但她看在我的份上一直都沒做出解散這個家的決心。她跟著父親實在是嚐受了太多的羞辱,即使在工作的單位,人們也要背後指手畫腳,道:“這個就是田中漢的老婆,最近田中漢又出新鮮事了,他又開始耍流氓了,竟然用角鋼將他兄弟的腦袋給開了。”


    其中幾位聽的津津樂道,閑話連篇地眨巴著嘴說:“好沒有人性的家夥!連自己的親人也能下的了手?真讓人納悶,為什麽他的家人還不趕快帶他去醫院確診一下,他是不是患了奇怪的精神病?”母親往往聽到這些惡言碎語,總是很傷心的偷偷哭一場,別的辦法她也都使過了,根本就起不到什麽作用。


    我抱著美好的心情回來,就是想和父母團聚,沒想到讓我又接觸上了新的傷痛。我守在屋子裏反複深思,就像折了翅膀的鳥鬱悶中夾雜著一種煩躁。我不知該說什麽,這次回來究竟對還是錯?如果永遠的逃避,也對不起父母的養育之恩,怎麽說我也是從小在這裏長大的。


    盡管我煩躁的要死,但父親不一定會理解我的心情。如果他真的能作到要麵子,那麽他也不會做出那麽多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此時他一個人清閑地躲在另外一個小屋裏在玩遊戲。我看到他毫無疼痛的樣子,真的替他難過,這把年紀了就像一個極不懂事的小孩,沒心沒肺。


    我故意在屋子裏搞了些動靜,讓他不得安寧。這時他抬起頭注視著我,仿佛有話要問。我先開口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把親戚也得罪以後還怎麽做人?”


    “什麽親戚朋友?不是我想和他們鬧騰,而是他們逼的我,不想讓我活!你知道嗎?”父親的嗓門頭一次這麽大,足有抬起房頂的勢頭。


    我望著他並沒有示弱,道:“你隻要盡你的孝心就可以了,沒必要去管別人。你說小濤每天在奶奶那兒,但奶奶從沒有說過什麽,隻是你一個人在虎詐虎威。人啊,有多大的能力就負多大的責任,沒必要去針對別人。”父親好像沒有占住理,扭過頭不再和我狡辯了。


    此刻,我的氣開始上漲,道:“我可以承認你是我老爸,但你做出的事並不能受到我的尊敬。如果說你是個真正的土匪,你又沒壞出個名堂,那過去的張作霖也是土匪出生,但人家最後成了東北最大的軍閥頭。而你卻是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工人?你有什麽資格玩這些花樣,你就不怕把你玩死嗎?”


    頓時老爸被我激怒,狂喊道:“我是流氓我怕誰?你給我滾蛋!別讓我再看見你!”父親的回答讓我特別的失望,我覺得這次回來完全是一種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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