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楊戕斷然道,“庸王雖然向來講究成大事而不拘小節,但是卻定然不會做出如此卑鄙之事的。桓齊,你莫要以為這天下之人,都如同你們這般無恥。”


    桓齊笑道:“先前,本是我想去找人劫持這舒丫頭。不過,沒想到庸王卻比我還急,他怕你跟了太子,他日後奪取皇位的美夢就要落空,所以才想出要挾你的計謀。因為隻要劫走舒丫頭,或者殺了她,你跟太子就永遠不可能合作了,那時候庸王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你有二心了。怎麽樣,你這個結義大哥是否跟我桓齊一般無恥呢?”


    說著,桓齊居然扔出了一把配劍,笑道:“這劍乃是北方的烙銑城打造的,庸王的玄甲軍正是從那裏打造兵器的,而太子軍中卻並無人使用這兵器。先前,我也想知道是誰比我快一步劫走了這丫頭,不過沒想到竟然會是你的好大哥。哈哈!怎麽樣,楊戕你是否覺得自己是有眼無珠,是否悔恨……~”


    楊戕知道桓齊所說不假。原來庸王除了想劫走李真,以此來逼迫他跟公主和好,增加奪帝的籌碼,而且先前竟然還劫持過舒茹,甚至有殺她的意思。“原來這世間之人,竟然都如此薄情寡義,冷酷無情。”楊戕輕歎一聲,也難道同桓齊爭辯了,說道:“桓齊,如今我已經是你砧板上的魚肉,你待要如何,我楊戕也認了,要殺要剮你隻管動手好了。”


    楊戕如此說,隻希望桓齊能親自過來“料理”他,這樣他或者可以趁桓齊不備,將之擒拿,至少可以換回舒茹,甚至還有了逃跑的機會,而朱山等人也不用白白死於此地了。


    忽然,楊戕聽見身後的朱山叫道:“桓齊你這狠毒小人,我朱山跟你拚了!”


    說著,隻聽見朱山“鏘~”一聲抽出長刀就要向桓齊狠命砍去,楊戕正欲出言阻止,卻忽地發現背後一涼,同時另外幾道殺氣猛地向他背後刺來。


    朱山竟然也要殺自己!


    楊戕猛地一怔。自己不僅跟朱山等人無冤無仇,而且從他們同時參軍以來,還救了他們兩次性命,又讓他們做了自己的親兵,把他們也當兄弟一般看待,但是這八個人,竟然都如此幹脆地背叛了自己。


    楊戕可以感覺到,朱山下手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刀勢之快,顯是蓄力以發。


    不過楊戕終歸是百獸之體,就在那刀鋒入體之際,他的身體竟然如同靈蛇一般,本能地避開了心髒要害部位,同時肌肉猛地運勁夾緊,讓刀鋒並不能深入太多。然後裝著已經要死的樣子,向前一撲倒,卻剛剛避開了其餘七個人從後麵的聯手一擊。


    “噗!~”


    楊戕噴出一口鮮血,撲倒在地,說道:“好,想不到你們居然也會對我下手!”


    桓齊笑道:“楊戕啊楊戕,你總以為你的這些兄弟應該會感激你,絕對不會對你動手,因為你自己覺得把他們當兄弟在看待。但是,人心豈會滿足呢?你看看他們,再看看你,你總算是一個大將軍了,但是他們卻仍然不過是一個兵而已。”


    朱山點頭道:“桓大人說得是。我們一同參軍,為何卻有天壤之別,你楊戕將我們兄弟留在身邊做親兵,表麵上是待我們不薄,但是我們哪裏有出頭的機會,無非就是做你的幾條看門狗而已。但是,我們跟了桓大人卻不一樣,以後我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當大爺了。”


    人心果然是難測啊。


    無怪當日秦下官會對楊戕說起人未必能比野獸好上多少的話。私欲、貪婪、凶殘……野獸有的,似乎人都並不缺少,而且野獸至少還能**裸的表現出來,而人卻是要將對方置於萬劫不複地境地才肯罷休。


    楊戕悲恨交加,忽地一動不動,似是倒地斃命了。


    桓齊知道楊戕先前喝下了一壇子毒酒,然後又被朱山背後一刀捅入心髒,縱然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了。所以他已經他幾乎可以肯定楊戕是真的死了,於是他有得意走到了楊戕的屍體麵前,想上去蹋在楊戕的屍體之上。


    然而,就在桓齊的腳快要蹋在楊戕身體的時候,原本該死去的楊戕竟然忽地動了。


    苦候的良機已至,楊戕如何會失手,猛地出手向桓齊腳上的穴道點起,並且順勢而上,將其全身的大穴封住。


    楊戕的功夫雖然進境一日千裏,但是桓齊由於有名師指點,入門有較早,兩人之間的差距應該不甚很大,現在楊戕已經中毒又是有傷在身,本不是桓齊對手。不過桓齊如何知道楊戕竟然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過來,不禁為之一驚,而且楊戕的出手又是快逾閃電,他根本來不及防備就落了楊戕之手。


    朱山等人和桓齊的那十個師兄弟也讓這異變給驚呆了。隻有舒茹驚呼一聲,顯得高興之極。


    楊戕順勢將背後的刀又中間折斷,讓半截刀仍然留在自己體內,以肌肉夾緊,防止流血過多。然後對挾持舒茹的人道:“放了舒茹,我便將桓齊交給你們。”


    桓齊此刻雖然落入楊戕之手,卻似乎並不害怕,笑道:“楊戕啊楊戕,你果真是一個意氣用事之人,優柔寡斷,難怪成了不了氣候。想必你心中必定是恨我入骨,但是為了這個丫頭,你卻不能殺我為你妻子報仇。哈哈!~”


    楊戕手臂上的青筋鼓得老高,恨不能立即將桓齊擊斃於手掌之下,但是正如桓齊說的,現在他必須將舒茹換回來,他不能再讓這個女人為他而死。


    楊戕眼中的仇恨之光有若利刃,被他眼光所射的人無不覺得渾身發寒,朱山等人更是驚恐不已。楊戕冷聲道:“別廢話,將舒茹和我的戰馬交過來,我自然會放了桓齊。不過這個大仇,我楊戕勢必會回來找各位報的!”


    桓齊自然答應了這個交換條件。


    楊戕帶著舒茹飛快地向山坳外縱馬而去,他需要找一個地方去先養好傷,然後將這些仇人一一殺死。雖然桓齊有他的宰相父親和那個神秘的劍仙師傅撐腰,但是楊戕覺得隻要他功力複原,憑借他的詭異身法,總有辦法讓桓齊等人飲恨而亡的。


    複仇是不需要講究手段的,而不講究任何手段的楊戕,連他自己也覺無法估量自身的恐怖力量。


    桓齊看見楊戕逃走的方向,一動也不動,似在思索著什麽。


    他身後的那十個師兄弟道:“少主,我們不追上去麽?”


    桓齊平靜道:“莫非幾位師兄能禦劍飛行了麽?楊戕身下的‘玉蹄朱龍’乃是馬中異品,豈能讓我們輕易追著。早知道,就不留下這馬了,不然楊戕有傷在身,加上一個女人,又如何能逃得遠。立即傳書給皇後和師傅,如果有‘飛羽’出馬,楊戕還能逃到哪裏呢?”


    那十人連忙點頭,“飛羽”是他們門中的一流高手,人人都是能禦劍飛行、千步之外取人頭顱的劍仙,若有他們出馬,楊戕的確是絕無生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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