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戕其實並未受傷,也未被天魔音所惑,他如此做,隻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tw棉花糖小說網)


    若是明日楊戕果真領兵出城的話,必定是全軍覆沒隻局,所以他才將計就計,昏倒在那裏,看趙言德等人如何來處理自己。並且,這樣一來,他輕易地就避開了趙鹽德的命令,不用陷入明日出兵的死局。


    不過令楊戕有點意外的卻是桓齊竟然親自帶人將自己送會了自己的府邸。不過楊戕當然不會這麽快醒轉,他必須等到明日午時左右,才“虛弱”地醒轉過來。


    於是,第二日中午的時候,楊戕終於醒轉了過來。


    而沒有過多久,一臉笑容的桓齊就出現在了楊戕麵前。


    “楊兄,你身體感覺如何了?”桓齊關切地說道,神情之中竟然看起來真誠無比。


    楊戕笑道:“有勞桓兄費心了,昨晚想必是自己貪杯,所以醉得厲害了,竟然到現在才醒轉過來。”


    “原來楊兄是不肯相信兄弟了。”


    桓齊歎道,“楊兄,你又何必對我隱瞞,莫非你真不知道昨天因何昏倒麽?”


    楊戕早已經運功將自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就如同大病之人,以免讓桓齊產生懷疑之心。這刻聽桓齊如此說,楊戕愕然道:“難道不是酒醉了麽?哎,還說今日要帶兵出城迎戰的呢,如今臥病在床,希望太子莫要責罰才是。”


    “哎!~”


    桓齊再歎一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你既然到了太子軍中,就順著太子的意思做吧,我保證你前途無量,絕不會比你跟著庸王差的。日後太子一旦登基,楊兄你就更可以封妻蔭子,光宗耀祖了。其實太子見你是人才,本就有招攬之意,奈何你卻恃才放曠,非要與太子為敵,如此一來,太子自然是容不得你了。至於昨夜之事,想必你也知道,那酒和那女子,俱是因你而來的,無論如何,你實在沒有必要現在就跟太子過不去。”


    楊戕道:“多謝桓兄提醒,不過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擊潰蠻夷大軍才是。所以這時候,大家都應該精誠合作才是,若是一味內鬥的話,恕我直言,到時候延誤了軍情,隻怕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我們誰都是吃罪不起的。至於昨晚的事情,我會當自己隻是醉酒了一場。”


    桓齊道:“我必定將楊兄的意思轉告給太子。對了,楊兄的身體究竟如何了?”


    楊戕沉聲道:“區區的傷勢,還奈何不得我的!”


    不過楊戕這話越是說得斬釘截鐵,桓齊就越是懷疑楊戕大概是受傷不輕。桓齊道:“我桓齊雖然是太子派係的,但是從來都不是全為私利著想。這次我隨太子出征,雖然也想過要建立功業,但是看到蠻子入侵中原帶來的莫大災難,我就一心想將這些蠻人趕出中原,以便這裏的人都能夠安居樂業,不再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


    桓齊見楊戕對自己的話已經相信了幾分,便接著說道:“要說這名利,試問誰人不想要?不過凡事有大小輕重之分,豈能為了個人私利而棄民之安危、國之存亡於不顧呢?我桓齊雖然也是一個俗人,但是這點道理卻還是明白的。若楊兄信不過我的話,改日你傷好後要出城迎敵,桓齊必定陪你戰至最後!”


    由於先前楊戕對桓齊的印象就不錯,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也就不再懷疑桓齊的誠心了,說道:“桓兄,難得你如此深明大意,倒是我先前誤會你了。如此緊要關頭,的確是應該以大事為重。煩請桓兄勸說太子,早日籌劃出敗敵良策。至於衝鋒陷陣,我楊戕願打頭陣。”


    “以楊兄之神勇,若肯為先鋒的話,必定會讓那些蠻子望風而逃。”


    桓齊喜道,“如此,勸說太子的任務就交與我好了,我必定讓太子與楊兄盡去前嫌,共同討伐賊寇。”


    桓齊說完此話,忽又麵有愧色地說道:“楊兄,兄弟我有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楊戕見桓齊麵色尷尬,略有愧色,倒不似做偽,也想知道他所說的究竟是何事,便道:“桓兄但說無妨。”


    桓齊猶豫了一下,終於硬著頭皮說道:“楊兄可知甄善公主麽?實不相瞞,小弟從小就愛慕上了公主,這麽多年,從未對其他女子產生過任何情感。而甄善公主對小弟也算不錯,時常對我有稱讚之言。隻是……隻是近來楊兄聲明鶴起,聽說公主對你也生了……生了愛慕之心,不知此事其中原由究竟……”


    “此事必定是桓兄道聽途說了。”


    楊戕笑道,由於先前他聽見了太子跟桓齊說的話,所以再不懷疑桓齊的誠意,道:“事情並非如桓兄聽到的那般,因為我不過是收到一封公主的信而已。並且公主在信中也不過是稱讚了我幾句罷了,事實上公主隻是好奇我身邊的那隻大鳥。所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更何況,桓兄不妨想想看,我不過是一個粗人,才、貌都不過尋常而已,而桓兄卻是儀表堂堂,溫文儒雅,公主如何能看上我。不過,京城之中多才俊,桓兄應該注意到京城之中的動靜才是哦。”


    “嘿!~”


    桓齊幹笑了兩聲,說道:“讓楊兄你見笑了,多謝楊兄你解除我心中疑惑。”


    楊戕道:“桓兄你這是關心則亂,又或者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事實上,以你的家世和儀表還有才幹,駙馬位置實在非你莫屬才是。不過,桓兄如此坦誠相告,倒是令我汗顏了,因為事實上,在下昨夜昏倒,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因為我並不想今日就帶領眾將士出城受死。”


    “緩兵之計?”


    桓齊先是愕然,既而笑道:“好,好。想不到楊兄你居然能想到如此賴皮的辦法。”


    楊戕也笑道:“迫不得已罷了,何況我又不如桓兄你足智多謀。”


    兩人一起大笑,笑聲之中充滿了知己的味道。


    這一刻,楊戕終於將桓齊視為了自己的朋友。因為桓齊既然能將他與公主的事情坦誠相告,就必定不會嫉恨在心,那麽他們之間才有可能協力抗敵。事實上,庸王雖是楊戕的結義大哥,但是由於兩人身份上的差距,以及庸王的野心,楊戕總覺得他始終無法知道庸王口中說出來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實的。


    而桓齊則不然。楊戕總覺得桓齊雖是跟自己不同派係,卻始終沒有因為兩人各為其主而陷害楊戕,反而還時時維護著楊戕,視楊戕為良師益友,並且桓齊也全無京城官宦的那種傲慢之姿,予人平和之感。所以,楊戕覺得,桓齊此人,才算是可以真誠相交的朋友。


    兩人彼此沒了芥蒂之後,就開始商討起了破敵之方來。


    如今蠻夷大軍已經站穩了蕪城,並且以之為根據地,時常對沂洲進行小規模的騷擾。因為這些蠻子並非蠢人,知道中原軍隊人數眾多,想要攻下沂城的話的,必定付出慘痛的代價,而這絕對不是他們想看到的,因為他們的軍力和資源供應都相當有限,並不允許有過大的損失出現。隻不過,上次太子等人貿然出戰,卻正是他們苦候的良機,所以他們立即給予了中原軍隊以重創。


    是以,楊戕和桓齊要想敗敵的話,必須要擊潰蠻夷大軍的主力。


    不過,如今蠻夷大軍有易於防守的蕪城為依靠,無論是誰,要想攻下蕪城的話,都必定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以太子軍目前的軍力,根本無法做攻城的打算。


    是以,楊戕道:“若要敗敵的話,攻蕪城已是下下之策,因為蕪城乃是雄城,易守難攻。唯一的辦法,就是誘他們出城,然後我門再以計攻之,如此方有可能擊潰他們的主力,迫使他們後退。”


    “楊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啊。”


    桓齊歎道,“不過正如你所說,那些蠻子並非是蠢笨之人,要想誘他們出城不難,但是他們必定會留下足夠的人守城的,隻要蕪城不破,我們終究是奈何他們不得,除非能將他們絕大部分的軍力都誘出來,但是這似乎是不可能之事吧?”


    楊戕道:“成事在天,謀事在人。莫非合你我二人之力,還想不出辦法讓這些蠻子上當麽?”


    “若隻是要讓幾個蠻子上當,自然是輕易便可辦到。不過,要賺城的話,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桓齊道,“莫非楊兄已有良策了?”


    “良策算不上,不過卻算是一條毒計了。”


    楊戕笑道,“不過這樣陰毒的計謀,用來對付他們這些蠻子,應該是比較合適了。我且問你,目下蕪城內外,蠻夷大軍的布置情況如何?”


    桓齊對於蠻夷大軍的動向,自然是了如指掌,立即回答道:“目下蠻夷大軍,分為兩路。一路駐守蕪城,約有三萬人馬;一路紮營在我們這沂洲城外五十裏處,約六萬人左右,一則他們不時地對沂洲進行騷擾,以降我們軍心,一則等待我們出城與他們決戰。如此布置,雖然簡單,卻也並無什麽漏洞。”


    “你我都是習武之人,都明白在對手麵前,不出招,就絕無破綻出現。但若出招,就落了痕跡,也就有破綻可尋了。”


    楊戕道,“同樣,蠻夷大軍不動的時候,自然是無甚漏洞,但是一旦我們誘他們離開營寨,自然就會現出他們的漏洞了。先前由於蠻夷大軍已經贏得一戰,必定會生出浮躁之心,我便先領兩三萬人馬去溺戰,擺出一副決戰的姿態,那些紮寨的蠻夷大軍必定求之不得,定會出寨決戰。那我便佯敗,他們必定會引軍追趕,而你可事先在半路埋伏一隊伏兵,並且在其營寨放火,他們必定以為營寨被攻,定又要帶軍回援。而那時候我們就來個前後夾攻,定有希望全殲了那些城外的蠻夷軍隊。而一旦城外軍隊被殲,那些城中的蠻夷大軍就變得孤立無援了,我們自然可以再以其他辦法擊破。”


    “楊兄這想法自是不差。不過――”


    桓齊有點懷疑道,“若無城池依托,我們能否有十足把握擊敗那些凶悍的蠻子呢?”


    楊戕傲然道:“若我為先鋒,必定可以帶軍正麵擊敗他們。不過,桓兄你的擔心不無道理,所以,我們必須等待一個最佳的出戰時機,必須借助天時之功。”


    “天時?”


    桓齊愕然道,“楊兄要如何利用天時呢?”


    楊戕道:“桓兄以為蠻夷軍隊的厲害之處在哪裏?應當是他們的重盔騎兵和劍士吧。不過,有其利必有其弊,我已看過天氣,最近必有暴雨降臨,若果真如此的話,道路戰地在人馬的踐踏下,必定立即泥濘不堪,如此一來,他們的重盔甲就成了他們的負擔了。到時候,我們都以輕裝上陣,此消彼長之勢下,我們定然可以將他們盡數殲滅。”


    桓齊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追問道:“那何日會有暴雨降臨呢?若真能來一場暴雨的話,形勢必定截然不同。”


    楊戕笑道:“此乃天機,時候到時,我自會通知桓兄。”


    天機,隻是因為楊戕也委實不知暴雨何時降臨,不過楊戕可以肯定,鳳凰必定知道。因為它精通百鳥之言,而飛鳥、野獸隻類,對於這些天氣的感知,往往是不庸置疑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獸行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逐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逐沒並收藏獸行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