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瑜一眼認出那個乖巧的、穿著小棉衣安安靜靜縮在門邊的孩子,“辰辰!”


    辰辰小身子反射性地一顫,睜開眼睛,在看見媽媽的那一刻,他蒼白的臉蛋兒抖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咬著唇,一咕咚就撲進葉歡瑜的懷裏,啞著嗓音:“媽媽……”


    葉歡瑜心尖一軟,彎下腰身,一把抱起兒子,“怎麽了,寶貝兒?”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辰辰埋進媽媽的懷裏,從未有過的恐慌,抓緊葉歡瑜的衣領,“媽媽,我看見爺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我好怕……”


    葉歡瑜一驚,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問道,“你是說,你。爺爺中風的時候,你看見了?”


    “嗯。”辰辰小小地應了一聲,鼻子裏還有明顯的顫音。


    葉歡瑜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背膀,“別害怕寶貝,爺爺會沒事的。人老了,總會經曆一些病痛。那不是你的責任,寶貝兒不用自責,嗯?”


    知子莫若母,葉歡瑜懂辰辰的恐慌。


    孩子畢竟隻有七歲,親眼看見爺爺倒在地上,難免會手足無措。


    “可是媽媽……辰辰好怕好怕爺爺就這麽長睡不起了……”


    “傻孩子,不會的……”葉歡瑜抱著孩子進了屋。


    家裏突然有老人病了,誰都不好過吧。她想起祁夜墨擔憂的臉,不禁歎息。


    “媽媽和爸爸一起在馬來西亞過的年嗎?”辰辰想起除夕晚那通視訊電話,抓起媽媽的手指,細細端詳著那顆鑽戒,小丨臉兒露出欣喜的神情,“媽媽和爸爸真的戴一樣的戒指?網上說,戴戒指的都是戀人或者夫妻,媽媽和爸爸也是嗎?”


    葉歡瑜手指微微一顫。


    望著兒子純真無邪的麵容,她突然有些不忍心,憐柔地拂過辰辰嫩軟的麵頰,“對不起辰辰,媽媽和爸爸……不是……”


    不是戀人也不算夫妻。


    “噢……”辰辰期盼的眸光瞬間黯淡下去,“我以為爸爸阻止媽媽和不凡叔叔結婚,是因為他舍不得媽媽……”


    “……”她幽幽歎息一氣,擠出一個微笑,“辰辰,媽媽知道你一直希望我和你爸爸在一起,可人生並不一定總像你希望的那樣,比如你不希望爺爺中風,可事實卻發生了……懂我意思麽?”


    “懂……”辰辰垂下眸來,埋在媽媽的身上,一言不發。


    葉歡瑜知道自己這麽說,等於是掐滅了孩子的希望。雖然殘忍,卻好過給他一個不切實際的希望啊。


    “對不起,辰辰。將來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爸爸不一定都得和媽媽在一起的……”


    隔了好半晌,辰辰才從葉歡瑜的懷裏抬起頭來,“那,媽媽,我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葉歡瑜心弦一顫,祁夜墨說替婚結束後,便會還一個兒子給她。


    她一直想著,辰辰從小就生在富人家,不得不承認,祁家將他培養得很好很出眾。她無法想象如果辰辰跟著她,會被她糟蹋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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