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愛你,我就不會再這般難過;


    如果一個人,過早的懂得愛的本質,體味到愛的溫暖與苦楚,那麽他是不幸的


    當林天和的幽冥爪穿透我身體的那一刻,我看著慕容雪卻輕笑了起來,我想如果我就這樣死掉了或者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然而,命運如同不停輪轉的巨大車輪,不單單是為一個人而轉動,自然也不會因為我一個人而停滯不前。


    鮮血順著我的衣角流淌著,染紅了腳下的泥土。劇烈的疼痛和失血過多幾乎讓我的身體搖搖欲墜。


    麵前,慕容雪那雪膩的臉蛋上沾著幾滴鮮血,正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我!


    “為什麽?為什麽要保護我?”慕容雪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猛烈的撞擊了一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為什麽……”過去和慕容雪在一起的那些溫馨畫麵都閃現在我的腦海,我嘴角牽起一抹邪笑道:“我…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異能者了,為什麽會救你…我怎麽會知道……”


    “為什麽?為什麽……”慕容雪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依舊愣愣的看著我,但是眼淚卻流了下來,嘴中喃喃自語道:“除了尊哥,你是另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為什麽要對我好?為什麽要不顧一切的救我?……”


    突然,慕容雪壓抑了很久的情感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臉上的淚水放肆的流淌起來。她雙拳緊握,看著我,用盡全力的大喊著:“為什麽不讓我去死?誰讓你多管閑事?!”


    喊完後,她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般,用力的弓著腰,低著頭,雙手扶在了膝蓋上,大滴大滴的水跡啪啪的掉在裏地上,在滿是碎石的馬路山滲透開來。


    “我…隻是身不由己的做了一個大笨蛋!”我苦笑著,的確愛情總是這麽讓人決絕,讓人身不由己!


    “小流氓!”身後傳來李若男的悲呼,而我此刻已身不由己的向後倒去。


    李若男猛的撲過來,把我抱進了懷中,淚流滿麵的看著我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不要難過…我不會就這麽輕易……”許是傷到了肺部,我每次呼吸都很艱難,都會有鮮血從鼻孔和嘴巴裏流出。話說到一半時我突然感覺呼吸一窒,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小流氓,你不能有事!”李若男看著懷中的男子,隻見男子胸膛上那個被幽冥爪抓傷的地方,縷縷碎肉像耀眼的花瓣一樣翻起來,綻放著。觸目驚心!


    “小流氓,你不能死,不能死!”李若男雙手染滿鮮血,正努力地想要去堵住傷口,堵住那汩汩冒出來的鮮血。


    可是,懷中的男子就在這一刻突然停止了呼吸,一臉死灰。一瞬間,李若男軟癱在地,張著嘴卻感覺怎麽也透不過起來,就像是被割破了喉嚨一般,任憑怎樣努力的呼吸都隻是得到極其微薄的氧氣!


    突然,李若男清醒過來,用力扒開男人咬緊的牙關,然後一口含住那滿是血腥的嘴巴使勁向外吸氣。嘶!一聲細微的輕響後,一團凝固的血塊和碎肉,被吸了出來,嗆人的血腥味順著李若男的鼻腔直衝向腦門。


    十秒鍾後,我的心髒又重新跳動了起來,喉嚨裏想過山車一樣,出隆隆的聲響!


    不過,就是這微弱的聲響卻讓李若男聽到了全世界的聲音。她哭著,笑著,隻是經過十秒鍾的大悲大喜,身體早已像是被抽空了一切的力量,再也沒法動彈分毫!


    “誰親我?”我努力的睜開眼,看到了李若男,看到了曹子健,看到了蘇峰。


    曹子健一臉凝重的指著李若男道:“她!”


    “幸虧不是蘇峰,否則,我寧願去死。”我嘴角用力的牽起一絲壞笑,這個平時在簡單不過的微小動作,卻幾乎掏空了我所有的力量。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李若男笑了笑,便又昏了過去。


    “小流氓,我幾乎失去了你……”李若男笑著,眼淚卻一顆一顆地從紅的眼眶裏往外滾。


    ……


    城市裏,皎潔的月光被無數矗立的棱角分隔著,投下斑駁的光影。


    是夜,一個人去麵對,寂寞的哀傷,該如何去隱藏。


    慕容雪神情複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緩緩的伸出了手指。當那手指觸碰到男子臉上的麵具時,卻像是被灼燙一下,條件反射般的收了回來。


    有一種花,一生隻綻放一次。一旦花瓣凋零,莖、葉也會一起死亡


    正如,花盡散去,心便死了。


    慕容雪正是這麽一朵充滿悲情色彩的花兒,為了自己深愛的人綻放,為了深愛的人而凋零……她的人生再也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清晨,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陣虛弱的感覺從頭皮傳遞到全身。眼前像是擺了一台沒有頻道的黑白電視機,無數的雪花光點幻覺一樣在眼眶裏麵飛的遊移,讓人心亂如麻。窗外飄來淡淡的清香,衝淡了房間裏的血腥,不知道是什麽樹開了花。


    床榻旁,是一個美麗卻帶著幾分憔悴的臉龐,隨著輕微的呼吸,胸前微微起伏,頎長雪白的脖頸散著有人的光澤,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小手抓著我的胳膊,口中呢喃囈語著:“小流氓,小流氓……”


    一聲歎息,我伸出手手輕輕撫摸著李若男光潔的麵頰,猶在睡夢中的李若男像一隻小貓般輕輕扭動著腦袋蹭著我的手掌心。


    她看來是累壞了,不知道我這次受傷昏迷了幾天。


    也許是由於我的撫摸,李若男一陣睫毛亂顫,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雙美目紅紅的帶著血絲。


    “小流氓,你終於醒了!”李若男欣喜地猛然撲到了我的身上,不想又碰到了我的傷口,痛得我不禁倒吸幾口涼氣!


    “啊,對不起,我太高興了。”李若男吐了吐舌頭滿臉歉意的道。


    “你要是再來這麽幾下,我就真的醒不來了!”我沒好氣看了李若男一眼,躺在床上拚命地倒氣,好半天才把呼吸捋順。看來這次是傷到了肺部,若不然呼吸也不會這麽費力。


    “呀!傷口又流血了,都怪我不好,都怪我”李若男很是歉意的自責道。


    我笑了笑道:“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得,就算再死到你手裏也沒什麽。”


    李若男用手輕輕堵住了我的嘴巴,嬌嗔道:“不許說死!”


    “好好,不說了。”這時,我肚子咕咕的叫了一聲,我可憐巴巴的看著李若男道:“若男,我餓!”


    “哦,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去給你端雞湯!”李若男急忙向外走去,出了門才回過味來,嘴角不禁蕩起了微笑:“他剛才喊我若男…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這麽正式的叫我的名字呢!”


    我輕輕活動了一下胳膊,現傷口還是有些疼痛,但是已經不礙大事了!於是我便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窗前,向下望去。


    隻見樓下有幾株桃樹已經開了花,滿樹的姹紫嫣紅,煞是妖嬈!


    樓下,大門外,曹子健正在為慕容雪等幾個異能者送行!而慕容雪正仰起頭向我的窗口望來,四目相接,慕容雪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我想她是在感謝我救了她,又或者是為了我傷愈醒來而感到高興。


    望著慕容雪乘坐的汽車消失在街角,我心中竟有份不舍。默默的歎息了一聲,對於慕容雪我始終是放不下,愛恨交織


    熟悉你我的街


    已是人去夕陽斜


    許下的諾言


    終究我們誰都沒有做到


    往事如潮


    回已不見伊人蹤影


    一時隻覺


    風也蕭蕭雨也蕭蕭


    有時恨不能


    放開這紛紛擾擾


    人一旦陷入愛情


    便不能如往日般驕傲


    已有多少次


    欲罷還休


    到這時方知


    恨有多少愛就有多少


    我的思念有誰明了?


    這時,李若男推門而入,見我已可以下地走動,不禁對我身體的恢複度驚訝萬分。


    不過,李若男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遞給我一張紙,道:“慕容雪已經走了,這是在她的房間找到的!”


    我接在手裏,定睛看去,隻見上麵寫著幾行秀美的文字!


    我一直在等你


    等了你這麽久


    我的眼睛


    像是已幹枯了的水井


    滋潤我的是


    那已經幹枯的回憶


    漸漸的明白


    不再有你


    你永不會出現


    最後一絲夢碎了


    而我已經心靜如水


    我仍在這裏等你


    在這裏


    我會雙手空空的死去


    “好悲傷,好絕望的一詩。”李若男道,“這上麵那個‘你’說的是誰?不會真的是你吧?”


    我心中一驚,看著李若男搖頭道:“怎麽會是我?”


    李若男臉上浮現一抹悲傷,道:“小流氓,別瞞著我了,你在昏迷的時候口裏一直喊著‘雪兒’,雪兒是誰?難道不是慕容雪嗎?還有,為什麽在慕容雪來了後,你一直戴著麵具?”


    我見已經瞞不住李若男,於是苦笑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李若男拿著慕容雪的那詩道:“你們之間到底生了什麽?如果你們是舊時相識,就算你戴上麵具也不能一點都認不出來吧。而且,慕容雪的這詩裏麵字裏行間都彌漫著憂傷和絕望,似乎是認為你已經死了!”


    “是呀,或許她真的已經認為我死了。”我歎了口氣道。


    “小流氓,你趕快告訴我啊,急死我了!”


    “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就先讓我把雞湯喝了,我都餓得快沒力氣說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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