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玄宮大廳直直向前走,是個上好檀木隔成的圓形罩門,穿過罩門,一個五十丈見方的空地陡然使人心胸開闊,腹中的悶氣也舒展了一些。地上是萬字紋的玉磚鋪地,前麵有個一丈見方,高五尺的青玉台,台上鋪的是掐金線的大紅地毯,左右兩個黃銅大仙鶴,嘴巴裏嫋嫋冒出清香淡雅的香煙,中間一個紅木案子,上麵鋪著黃布,案子後麵有把寬大的黃金座椅,椅子上半躺半坐著一個仙風道古的道士。


    再向兩邊看,空地左右各有個寬大的遊廊,朱紅的木材上彩繪盡顯妍態,兩邊花瓶式的青玉廊柱下各有一張墨玉桌子,桌子周圍幾個鏽墩,幾個人閑散地坐在墩子上看著進來的八個不速之客。何仁輝舉目觀看,廊子裏共八個人,一個太監,七個道士。


    道士嗬嗬笑道:“你們剛好八個人,我手下也是八個人,真是妙哉!”


    何仁輝笑道:“放對剛好是麽?”


    道士笑道:“不錯,隻要你們能擊敗我手下八個人,秦始皇陵裏所有的寶貝你們都可以拿走,再不會有人對你們有所阻攔。”


    小黑驚歎道:“難道這就是秦始皇陵的最深處麽?”


    道士搖頭道:“雖說不是最深處,卻是皇陵最後的防守了。”


    何仁輝和小黑對望一眼,轉頭看向道士:“想必你就是徐紱吧?莫非秦始皇已經死在你手裏?”


    道士微笑道:“不錯,看來你們不僅擊敗了影子殺手,也猜到了秦始皇已經失事。”


    克裏絲上前一步,道:“原來你就是徐紱,你才是秦始皇陵的主人!”


    徐紱把玩著座椅上的獸頭,悠然道:“秦王贏政一代雄主,也有老虎打盹的時候,他當年派我出蓬萊尋找仙方,怎麽就想不到我會吞沒仙方呢?唉!難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何仁輝搖頭道:“他本身諸事纏身,隻好派人去了,固然心中有所疑慮,也是沒奈何!唉!沒想到還真被你找到了。”


    徐紱笑道:“你目生雙瞳,當真是塊奇材,你可看出我已成仙?”


    何仁輝點頭道:“你體內已結成金丹,的確是仙的境界了。”


    克裏絲走上一步,道:“你說我們戰勝你手下八人,就可以拿著寶物從容離開,此話當真?”


    徐紱對著太監笑道:“趙高,拿和氏璽來!”


    馬臉,身材瘦高的太監應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一方黃綾,黃綾展開,一方溫潤亮澤的玉璽露了出來。


    徐紱微笑道:“給他!”


    趙高輕輕一頷首,把和氏璽輕輕向何仁輝一扔,和氏璽穩穩地向何仁輝飛來,何仁輝伸手一抄,將和氏璽抓在手中。這個時候仔細觀察,和氏璽整體呈青色,一個四寸見方的方台,上有一條蜿蜒的青龍。底部鐫刻著八個雄勁的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何仁輝端詳片刻,摩挲著和氏璽笑道:“你倒大氣,不怕我不還給你們了麽?”


    徐紱笑道:“你果真本領超群,我們也守不住這寶貝,你能力不濟,最終也會死在這裏。此刻和氏璽在誰手裏又有何分別?”


    何仁輝心念轉動,把和氏璽放在懷裏笑道:“那我就先收著了,你們贏過我,隻需要從我這具屍體裏取走它便是了。”


    徐紱搖頭苦笑道:“世間人說的死要錢大概就是指你這種人了!”


    何仁輝點頭道:“人為財死,這麽淺顯的道理,偏偏世人悟不透呢!”


    徐紱道:“等你死的那一刻,恐怕就會覺悟了!”


    何仁輝不緊不慢道:“你說要你八個手下和我們比試,不知道是怎麽個比試法呢?”


    徐紱從椅子上欠了欠身,眼睛亮了亮,笑道:“終於有點意思了!我派一個人下場,你們也派個人下場,雙方不死不休,分出勝負後,若我的人勝了,則還是由他應戰下一輪,直到他死,你方可以換個人再打。雙方如此捉對廝殺,直到一方被殺光,另一方就算贏了。”


    何仁輝盯著徐紱道:“在比試過程中,你不會插手麽?”


    徐紱點頭道:“我若幹預比武,讓三清道尊把我打成齏粉,永不超生。”


    何仁輝回頭看看眾人,微笑道:“各位,咱們來商量一下出場順序,如何?”


    洛旭之笑道:“仁輝兄,你說呢?”


    王蒙和塗傷也把眼睛看著何仁輝,何仁輝往往在艱險時刻有超常發揮,無疑已經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何仁輝沉吟半晌道:“我第一個,楚老兄第二個,洛兄第三個,王蒙兄第四個,塗傷兄第五個,舒姑娘第六個,克裏絲第七個,小黑第八個。”


    徐紱叫道:“何仁輝,我方由你挑選還是我來指派,都由得你。”


    何仁輝看著趙高道:“我就選你!”


    趙高微笑著從場上走了下來。


    徐紱大笑道:“何仁輝,你明知道趙高在八個人裏最強,偏偏選他,你可真有種。此刻你在我麵前服個軟,我馬上把你收入賬下,並且收你為徒。”


    何仁輝搖頭道:“你雖然仗著靈藥抵達仙境,但資質一般,恐怕也教不出什麽好徒弟的,所以麽,你想當我師傅,你還不配。”


    徐紱歎了口氣,把手掌橫橫一揮,給趙高了一個指示“殺”!


    趙高笑吟吟地對著何仁輝走過來。


    何仁輝看著趙高那顆邪八段的內丹,眉頭深深地迥了起來。


    趙高把身子一抖,一個人已化做六十四個,彎著腰,以一種詭異的步伐跳動著向何仁輝合圍過來。


    六十四個趙高,雖然隻有一個真身,但每個影子都有同樣的殺傷力,趙高竟然生生的把自己的**分離成六十四塊。


    何仁輝把縭朱祭在半空,身體一縱,跳到縭朱上,十指一彈,十道指風直奔趙高的其中十個身體,同時縭朱盤旋著向趙高射去。


    無數個趙高把雙掌橫在胸前,一個巴掌竟變得比大象耳朵還大了五倍,四周的大巴掌組成了一道高牆,同時釋放出上百道幾十丈長的彩虹。何仁輝仿佛置身於一個風口袋了,耳邊充斥著趙高掌風的呼嘯,那一道道巨力疊加形成的彩虹拚命的**著,形成一個個凹凸不平,亂轉亂衝的亂流。亂流衝撞處,一陣轟鳴附帶噴射出億萬閃亮的光點,畢卜爆響著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何仁輝像大海裏的一葉扁舟,隨著驚濤駭浪劇烈起伏,一次次地被拋上風口浪尖,可畢竟沒有翻覆。手裏的縭朱柔軟得像條靈蛇,在強大的衝擊中虛與委蛇,一搭一順,在劍刃上黏附了幾十條彩虹,在縭朱的拖曳下,逐漸變成了滾燙的紅色,突然一個打橫,像一把巨大的鍘刀,向著刃口的無數柔絲切去。“吱”的發出一聲像是金屬摩擦玻璃的刺耳尖叫,趙高的萬千氣勁組成的彩絛和何仁輝劍尖的幾十道紅芒相撞,一起碎成泡沫。


    剛才還滿臉堆笑的趙高瞪視著何仁輝,臉上堆徹著濃重的陰氣,儼然已經從一個和藹可親的小白臉變成了一個陰鷙變態的殺人狂魔。


    在“桀桀”怪笑了兩聲後,六十四個趙高在“噌噌”幾十聲響動中,交叉換位,形成了一個鱷魚牙齒的排位,十個白瘦的手指曲起,猛力一彈,長得打卷的指甲猛的一伸,幾千道銅錢大小的綠點如雨打芭蕉般猛地向何仁輝的身體催來。三十二個趙高臨空跳起,自上而下重重疊疊壓下幾百個大象耳朵般大小的掌印。


    何仁輝周身是趙高的指風,頭頂是大巴掌組成的幕牆,已經是陷入了絕境。他像頭發瘋的老虎一般張嘴狂吼著把渾身的真元都逼了出來,一個巨大的氣團密布在身體周圍馬上就要爆炸。何仁輝如瘋子一般咆哮著舉起了縭朱向高密度氣團劈去。這已經完全是拚命的打法了。趙高再也想不到何仁輝會使出如此同歸於盡的打法,急切中把身子前的真氣猛地擠出,六十四個身體被自身的真元引爆噴射出去,“砰”的一聲巨響,趙高身受重傷,法術頓時破了,六十四個身子合成一個,口中鮮血汩汩流出。何仁輝被周圍的氣團擠在中間,眼看就要被炸得粉身碎骨。


    危難之中,何仁輝把縭朱在地上一攪,身子往下一鑽,竟然鑽進了縭朱挖出的洞裏。“蓬”隨著巨大的爆炸,泥土像雨點一般四處飛散,趙高把身體一側,突然覺得腳底一軟,何仁輝不知道什麽時候挖了條地道鑽到了他腳下,一把將他扯進洞裏。


    趙高本來已經受傷,促不及防之下被何仁輝拖進洞裏,還沒反應過來,身上的要害部位早就被猛鑿了幾拳。地麵上的眾人隻聽見“兵兵浜浜,稀裏嘩啦”的亂響,然後看見內褲,鞋子,襪子等物從洞口猛地向上亂飛,不一會兒,一個光溜溜似白條雞的趙高也被扔了上來。何仁輝在底下挺著縭朱從下向上追著趙高猛捅。“噗嗤”一聲,趙高被戳穿,鮮血在空中亂噴,身體像個倒空的米袋子,“啪嗒”一聲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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