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參見皇上。”


    走進來的蘇心妍眼眸迎上老王妃關切而又擔憂的眼神,她輕輕點頭示意老王妃無需蘀她擔憂,在看到她鎮定自若的神情之後,老王妃心裏輕輕籲了一口氣,對自個外孫女,她如今已是全然相信她的處事能力的,心丫頭既然這般淡定,想必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看到老王妃臉上的表情鬆懈下來,蘇心妍這才轉眸迎向皇上,恭恭敬敬的衽了一個禮,至於一邊還跪在地上不曾起身的護國公李牧之,她卻是連眼角都不曾瞄一下。


    “免了,你進宮可是了你娘親一案而來?”看著殿下微微半彎著腰的蘇心妍,皇上眼眸裏閃過一縷複雜,對於這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內心深處有太多的愧疚,卻又因為她身上另一半血脈,他委實不願去關心她,這些年來關於她在蘇府的境遇他不是不知道,隻是——在聽到她的境遇之後,他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對百裏沫說不出的埋怨和一股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態,她寧可嫁給那麽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也不願嫁給他這個一國天子,可是結果呢,看看這個男人,對她唯一的女兒也不聞不問,這就是她嫁的男人啊!


    他心裏太多複雜的心緒並沒有表露出來,蘇心妍也沒有去注意,她隻是坦然的迎上皇上的雙眼,態度從容鎮定,渀佛她麵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國之主,不過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她淡然道:“回皇上,臣女的確是為娘親的案件而來,臣女聽聞三司大人那邊已經有了人證物證,還請皇上蘀我娘親討還一個公道,讓娘親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皇上向老王妃望過去,老王妃忙上前將之前聽到的一番言論轉述出來,蘇心妍一臉從容平靜的聽著老王妃的述說,待老王妃述說完畢之後,她望向皇上,淡然道:“皇上,國公大人既然攜了這惡奴前來領罪,臣女不敢說這惡奴是受人指使甘願頂罪,但僅憑這惡奴一已之言就要定案,臣女卻是不服。”


    她毫不退縮也不懼怕他的態度讓皇上心中暗暗稱讚,不愧是沫兒的女兒,言行舉止都有沫兒的風範,得女如此,想來沫兒九泉之下也欣慰!


    “沫將軍一案事關重大,朕一定不會輕率判案,朕一定會命人徹查此案,給天下子民一個公道。”他瞥了一眼伏在地上不曾起身的護國公,掩去眼眸裏閃過的一縷厭憎,掉轉視線望著蘇心妍鄭重的道。


    蘇心妍麵上露出感激之情,她微微低頭,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皇上,臣女有一個不求之請,還請皇上恩準。”


    皇上不由挑眉,略帶了一絲好奇的看著微微低著頭的少女,這個少女,即便是在向他這個九五之尊提要求時,態度也是這般的不卑不亢,這一點和她的娘親委實太像了!


    “但說無妨。”他揮揮手,卻不說同意。


    蘇心妍也不去多想,隻望了一眼護國公身邊瑟瑟發抖的那中年女子一眼,那女子整個身子抖動個不停,顯然是害怕之極,根本不曾注意到她的眼光,她嘴角勾出一抹淺笑,一手指向那瑟瑟發抖的女子坦然而又不無大氣的道:“皇上,既然這惡奴自認是謀害臣女娘親之凶手,臣女雖不知是真是假,但這惡奴既然甘願認罪,臣女懇請皇上將此惡奴滿門誅滅。”


    她此語一出,原本伏在地上不曾抬頭的護國公猛然挺直了腰板抬起了頭瞪向她,看清她臉上的堅定之後,護國公心中猛然下沉,這奴才之所以甘願頂罪,便是因為他舀捏了這奴才一家老小的性命,並承諾隻要她甘願頂罪,他會保她一家老小此生榮華富貴,如今安樂這賤丫頭卻要讓皇上將這奴才一家老小盡數伏誅,這奴才隻怕為了她家人的性命定然會翻供!


    不行,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心中主意一定,他朝家奴惡狠狠的瞪過去,隻是那家奴聽了蘇心妍的話語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隻滿臉絕望而又茫然的跪在那裏,根本不曾注意到他凶狠的表情,他心中暗道不好剛想出聲,卻聽得皇上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惡奴既然敢認下這謀害沫將軍的罪名,按我天昭律法,一個奴才也敢謀害我朝一品大員,滅三族也不為過,來人,傳朕旨意,將這膽敢謀害沫將軍之惡奴連同全家滿門捉拿歸案,斬立決。”


    後麵立著的高公公應了一聲便命侍衛去拖那跪在地上的中年女奴,那邊滿臉絕望而又茫然的中年女奴此際卻回過神來,她望著護國公猛然放聲哭泣:“國公老爺,您救救奴才的家人,奴才什麽都聽您的——”


    “放肆,你這惡奴,居然敢在皇上麵前大吼大叫,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這藐視皇恩的惡奴拖下去。”護國公眼看不好,馬上出聲打斷家奴的哭訴。


    皇上因為他的話麵色猛然沉了下來,他一拍龍案,那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護國公忍不住打了個激淩,卻見皇上陰鬱冷戾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護國公,以朕來看放肆的人是你,這裏是朕的金鑾殿,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你如此言行,難不成是想取代朕而替之?”


    這些話字字誅心,護國公嚇得冷汗都浮了出來,他忙狀似無比卑微的伏下身子,深深嗑首:“皇上,微臣是太過氣惱這才失態,微臣之心可昭日月,請皇上憐在微臣一片忠心耿耿護國的份上,饒恕微臣一時失態之言。”


    看著誠惶誠恐的護國公,蘇心妍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這樣——就害怕了麽?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好戲,還在後頭!


    高坐龍椅的皇上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護國公誠惶誠恐的態度有所鬆懈,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更深的狐疑,他冷冷的視線凝聚在護國公的頭顱上,心中卻是煩燥無比。


    當年雖然說他身為天子有那麽一已之心才下旨賜護國公嫡次女李錦華於蘇景斯為平妻,但更多的原因卻是因為護國公恃著軍功深重,朝廷當時離不開他的支持,身為天子,被人脅逼的感覺是他永生銘記於心的,這些年以來,他勵精圖治,為的就是做一個有為的明君,得到天下人的認可和眾臣的支持,不再會像剛登基時為了國家為了整個天下為了這龍椅不得不屈服於像護國公這樣手握兵權就恃寵生驕的重臣。


    這些年以來,他兢兢業業的做一個好皇帝,也不負太後所望成為了一個明君,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這些年以來,護國公這隻狡猾的老狐狸,硬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讓他也抓不出處置和削奪他手中兵權的把柄,如今,這把柄好不容易由護國公親自送到他麵前,他豈會這般輕易放過!


    “你這惡奴,朕就給你一次機會,當年謀害沫將軍的人究竟是不是你?還是你被人所逼不得不認下罪名幫人頂罪?你可要仔細孝慮清楚,若然膽敢欺騙朕,朕不介意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去祭奠沫將軍的在天英靈。”掩了心中對護國公欲除之而後快的急切心情,皇上不去看滿臉誠惶誠恐狀似有多忠誠的護國公,隻冷冷的看著那滿臉絕望的女奴。


    那中年女奴嚇得整個身子一軟,整個人差點就要癱倒在金鑾殿上,一想到自己按國公老爺吩咐行事頂下謀害沫將軍的罪名也還是會落一個全家死亡的下場,她忍不住下意識的往護國公的方向望過去,而彼時護國公也正惡狠狠的瞪著她,看到自家國公老爺那凶狠的眼光,她忍不住心頭一悸打了個激淩。


    皇上的話不會有假,她若是還是按國公老爺的吩咐承擔下所有罪名,謀害當朝一品大員的罪,足以讓她全家老小殉葬,若是因為她承擔所有罪名而導致全家老小也無生還可能,那她依著國公老爺的話承擔所有罪名還有什麽意義?


    可是,以國公老爺的性情和狠戾的手段,自己若是坦然招認是因為國公老爺脅迫之下她不得不頂罪,可是唯一的兒子卻被國公老爺抓了去,就算自己向皇上將所有一切坦然道出,自個兒子的性命還是不保,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咬了咬牙,她閉了閉眼又猛然睜開雙眼,正想開聲說話,一直緊緊關注著她的蘇心妍心頭一動,搶先一步道:“皇上,臣女尚有一個不求之請,懇請皇上恩冷。”


    皇上正掩著心急等這女奴供出是護國公脅迫她出麵頂罪,不妨蘇心妍這麽一打岔,盡管心中有著不耐煩,卻還是看在老王妃的麵子上大度的揮手:“但說無妨。”


    蘇心妍便一手指著那滿臉絕然的中年女奴道:“皇上,這惡奴既然招認是她謀害了臣女的娘親,臣女想將這家奴帶去忠勇王府好好盤問,看看她究竟為什麽要謀害家母,又是以怎樣的手段謀害了家母,還請皇上恩準臣女這一請求。”


    皇上有些愕然,旋即望向老王妃,老王妃雖不明白自個孫女為什麽要這麽做,卻也馬上彎著腰請旨:“請皇上恩準。”


    ------題外話------


    不是狐狸失言,而是傷口反複感染,狐狸也是有心無力,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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