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孩兒到底做錯了什麽,您為什麽一直不肯見孩兒?”一想到自己的將來,蘇逸安便再也顧不得什麽,大聲叫嚷了出來,他絲毫不覺得他在靖安公主麵前以孩兒自稱有什麽難為情的,靖安公主是皇上賜的親,是右相府堂堂正正的夫人,他於情於理也應該以孩兒自詡。


    隻可惜的是,他的話語不但沒有讓靖安公主舒展笑顏,反而讓她心裏更增添了一份厭憎和鄙夷,真是有什麽樣的娘就會生出怎麽樣的兒子!就憑他也妄想當自個的孩子?也不拿個鏡子照照去,看到那張肖似於他娘親的那張臉,就已經足夠讓她反胃了!


    看到靖安公主皺緊的眉頭和明顯不悅的麵色,以及強行壓抑著的憤怒,華嬤嬤馬上轉身掀了簾子走出去,板著臉看著一臉無辜的蘇逸安道:“二少爺,殿下從一開始就說了,殿下膝下隻有七少爺一個孩子,二少爺還是請回吧。”


    被一個奴才這麽不給臉麵的將那層遮羞的膜給捅破,蘇逸安一張臉因為惱羞成怒而陰暗下來,他眼裏閃爍著螢螢綠光瞅了一眼華嬤嬤,心中卻是暗自憤恨不已,不過是個恃著靖安公主之勢就敢蹬鼻子上臉的刁奴罷了,看在靖安公主的情麵上,自個暫且容她這般羞辱,等到將來靖安公主回心轉意將自己養在她名下,到了那時何愁收拾不了這個老刁奴?


    他自以為他將所有的思緒掩藏得很好,可華嬤嬤是怎樣精明的一個人?她可是在那個隨時充滿了陰謀詭計的深宮摸滾打爬了幾十年的人物,他那點小小的心思又豈能瞞得過她一雙火眼金睛?隻是對付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華嬤嬤也懶怠於去揭穿,橫豎李錦華母子幾人都是公主殿下早晚要收拾的人,就容他再蹦躂幾天吧!


    “嬤嬤,殿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


    “二少爺,殿下正在休息,二少爺這般怕是會吵到殿下,若是驚擾到了殿下,這罪名老奴可擔不起。”華嬤嬤出聲截斷蘇逸安尚未說完的話語,她很清楚,若任由蘇逸安這麽纏下去,一旦公主殿下氣上頭來不管不顧,雖則以公主的身份即便做些什麽也不會有什麽,但總歸會對公主殿下清名有損,可不能因為二夫人母女損了公主的清名。


    被打斷的蘇逸滿心的不甘和憤恨,隻是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個華嬤嬤是靖安公主身邊最得力的,他如今不得公主殿下歡心,自然不能得罪這個公主殿下身邊的紅人,當下他隻好掩了心中所有的不滿,垂了眸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公主殿下休息了,勞嬤嬤等公主殿下醒來之後,蘀我轉告公主一聲。”


    華嬤嬤麵無表情的點頭:“二少爺放心,二少爺的話老奴一定一字不漏轉述給殿下。”


    目送著蘇逸安離開,華嬤嬤轉身邁進廂房,卻見靖安公主已經閉了眼躺在涼榻上,她便垂手安靜的立在涼榻邊上,未幾,卻聽得靖安公主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三司王大人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傳過來?”


    華嬤嬤微微搖頭,輕聲道:“殿下,王大人自上次傳來消息之後一直不曾再有動靜,不過沒有消息倒也是一樁好事,想來那個證人應該就快平安抵京了,隻要人證安全,到時三司會審,當年沫將軍之死的真相一定能昭白天下。”


    靖安公主不語,華嬤嬤便也不再說話,房中一片寂靜,看著公主殿下略顯消瘦的臉,華嬤嬤心中微微歎息,為了追查沫將軍的死因,公主殿下都已經好多個夜晚不能安然入睡,這一次王大人說是有人證,可是那人證能不能平安抵達陵京卻還是一個未知數,以護國公府的力量,說不定早已得知尚有人證的消息,三司的人,能不能將人證平安帶到陵京委實還是一個未知數啊!


    “傳令下去,通知所有人,不惜一切也要護佑那人證平安抵達陵京。”就在她心中暗自揣想之際,靖安公主平靜的聲音響起。


    她聽了心頭微微一驚,公主殿下不惜暴露她部署在各處的暗衛也要護佑那人證的安全,雖則情有可原,可這代價也未免太大?


    “公主,老奴以為不可這般輕舉妄動,倘若一旦以驚動了護國公,反導會引起他的注意,到最後說不定會落一個得不償失。”在心中斟酌了半天之後,華嬤嬤輕聲勸解。


    不是她想要阻攔公主為沫將軍複仇血恨之心,隻是那些暗衛,他們的使命可不單單是護佑公主,他們還身負著打探各地官員是否拉黨結派相互勾結,他們是屬於皇上的人,皇上將之交付給公主殿下,是因為任誰也不會想靖安公主不單單是一國公主的身份,她還肩負著督察各地官員的使命,如今公主為了沫將軍的死,不惜冒著暴露所有暗衛的風險,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裏,一旦皇上怪罪下來,即便殿下貴為公主,怕也難逃一罪!


    靖安公主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半晌之後她方點頭:“既是如此,就暫且不要傳令,派人盯著護國公府,若那邊有什麽動靜,本宮要第一個知道。”


    “殿下請放心,那邊老奴早已派了人盯著。”華嬤嬤恭聲回稟。


    皇宮,禦書房。


    書桌上,一疊疊折子摞得高高的,皇上伏案而坐,威嚴肅穆的臉上隱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他麵前,擺滿了橫七豎八攤開在書桌上的折子,立在皇上身後的高公公屏了呼吸不敢抬頭,由皇上愈來愈肅穆陰沉的臉,他也能猜想得到皇上的心情甚是不佳,就是不知道是因為太子的事情呢,亦是因為五國特使即將到達陵京的事情?


    想到太子殿下,高公公不由暗自搖頭,這些年來,太子當真是愈來愈讓皇上失望了,想當初太子殿下和蘇大小姐做出未婚苟合一事,已然令皇上對太子失了信心,如今更好了,太子居然明知皇上已經賜婚安樂郡主於陵南王世子,他居然還敢暗中肖想安樂郡主,身為將來的一國之主,若有了奪臣之妻的這種心思,哪裏還配為國君?


    “皇上,太子殿下求見。”書房外,傳來小太監尖銳的稟報聲。


    高公公悄悄覷眼望過去,卻見皇上臉上的濃鬱的陰霾宛如暴風雨即將降臨的天空一般,他心頭不由一悸,皇上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今天卻這般外露,太子殿下他,究竟又做了什麽事惹得皇上這般惱怒?


    “讓他進來。”皇上頭也不曾抬起,沉鬱的聲音帶著一股壓攝人心的力量。


    候在門外的北堂逸聽得父皇較諸平時明顯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這身子就不由抖動起來,雖然貴為東宮之主,可是每次他聽到父皇召見他時,他心裏那種對父皇的敬畏之心就會情不自禁的表露,哪怕明知那個高高坐在上首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不但是一國君主,更是他的父皇,他還是壓不住對父皇的害怕之心。


    這麽多年以來,他早已學會察言觀色,知道什麽樣的情況下,父皇是開心亦或是不開心,就像現在,他不用看也能知道,現在的父皇,正在氣頭之上,氣頭上的父皇,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呢?


    懷著一顆惴惴不安恐慌不已的心,他邁進了禦書房的門,看到高坐在書桌後麵的父皇並不曾抬頭,他一顆心愈發的跳動起來,強行壓抑著害怕,他輕輕道:“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召見兒臣,所為何事?”


    ‘啪’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書房中這樣的響聲讓人的心都不由為之一顫。


    高公公緊緊勾著頭,垂著的眼眸卻看到幾本折子在空中華麗的飛過摔落於地,有那麽一兩本砸在彎著腰恭著身子的太子殿下身上之後再滑落於地,而被砸中的太子殿下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即便是他,也能感受得到太子殿下心中有多恐慌。


    “兒臣惶恐,不知兒臣做錯了什麽,惹父皇您這般生氣。”幾乎是下意識的,北堂逸直直的跪在了地上,額頭幾乎貼到了地麵,一片寂靜之中,他能清晰的聽到他自己心劇烈跳動的聲音,砰砰的渀佛要跳出胸腔了一般。


    瞪著跪在地上的太子,聽著他惶恐不安的話語,皇上的龍顏不但沒有舒展,那深深鎖著的眉心,又多了一記深深的失望,對於這個不堪大任的皇兒,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了!


    以小公主的名義請一個未出閣還是被他個當今聖上親自賜婚於陵南王府世子的大家小姐進東宮長住,而且還是多次發請貼,他當這天下的臣子都像他一般愚昧?


    身為未來的一國之君,居然迷戀於美色之中生出奪臣之妻的齷齪心思,好!好得很!他這個父皇,是不是該拍掌稱道?這還沒當上國君,就有天下舍他其誰之心了,這個孽障,是不是以為這個皇位一定是他的了?


    “孽障!你給朕仔細看看那些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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