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青青的也立時從暗處跑了出來,說他是何老爺的保鏢,還不如說他是跟屁蟲。


    跟屁蟲拱手向何老爺道:“老爺,這姓江的好虛偽啊,什麽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如今我大唐的河山,被姓趙的占了一大片,他不思滅了姓趙的,卻談些虛偽的東西出來,東拉西扯,不知所謂。”


    何福宗臉上一片茫然,真的是這樣麽?這姓江的,要是真像他嘴上所說的那樣,那此人真不失為一個可造之材,大唐何時出現了這種人物?


    要說江彬是從外國來的,打死他也不信。外國來的人,會說這麽多大唐轄地下的方言?


    昨日,他托青青把江彬的情況告訴了自己那個孫女兒何妃羽,本以為何妃羽會想方設法去報案,結果她隻是拖信給江彬。而江彬三下五除二就把李員外的事情解決了,對何妃羽也有了個交代,不得不說,這江彬的能耐不小。


    他成天派青青跟著江彬,先前,見江彬走進了這小巷,他才會裝作個賣地圖的,特來和江彬對話,看這人到底是好是孬。結果,剛一把攤子弄好,就來了兩個潑皮。


    “青青,你把矛頭對準江彬,不如看看那姓蔣的都幹了些什麽。”何福宗一想起蔣三生手下那兩個潑皮,臉都要氣綠了。


    “這蔣三生越來越可惡了,他的手下連老爺都敢動。不過,就算沒有這姓江的,我也能讓那兩個狗東西趴著回去。”青青很是記恨江彬,這兩日來,何老爺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探查江彬身上。而先前,江彬很顯然是搶了他的功勞。


    “你出手,能像江彬那麽幹淨利落麽?”何老爺看著青青,要他說實話。


    “能,那兩個潑皮我都對付不了,如何保護老爺,老爺莫不是不信任青青了?”青青臉上一急,忙道。


    “不用亂猜,我隻是覺得,這江彬出手實在太快了,青青,你的身手不如他。”


    青青頓時咬牙切齒,卻不敢發一言。


    江彬又收獲了五十兩銀子,他不明白那賣地圖的老頭子到底出於何種目的,連四錢銀子都要收。更讓他莫名其妙的是,身上多了五十兩銀子,像是做夢一樣。


    別人一字千金,他江彬好歹也算是一句話一錢銀子的吧。


    不過,此行的最大收獲在於,看清了目前東亞的形勢,看清了目前華夏民族的形勢。這也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目標――向官府靠攏,向權利靠近。


    那個師爺,是非爭不可的。按照官階來算,當師爺,那就是泉州官府的第二把手,應該算是現代的副市長之類的。


    不錯不錯,挺有潛力。


    據傳,後天就是知州大人招師爺的參賽時間,報名截止明日午時。官府特別聲明:報名不收任何費用。


    不過,報名不收任何費用,別人信,江彬卻不敢信。這和他在以前那個世界玩的網絡遊戲一個樣,大多遊戲打著免費的招牌,官方卻大肆賣元寶,私底下賣外掛,進去不交錢?等著被殺得頭上冒煙再出來吧。


    雖然才來兩天,但想都知道,當今世上,顏色最黑的是什麽,官場。


    當今世上,魅力最強的是什麽,銀子。


    江彬現在沒有銀子,如果說有,他就隻有身上這六十二兩而已,但時間緊迫,怎麽搞點銀子,去走走後門,頓時焦頭爛額。


    不過,貌似隨便他怎麽努力,也是鬥不過這泉州的老家夥們的,很多勢力根深蒂固,他江彬想憑一天的時間,收集到足夠的銀子,將那一幫肥嚕嚕的官員打點好,恐怕是很難的。


    所以,江彬從古玩市場出來,徑直往官府而去。卻見官府的大門口站了兩個木樁一樣的守衛,裏麵不時有人走出來,大概已經完成了報名。(..tw棉花糖小說網)


    到官府門前時,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小夥子向他打招呼:“兄台也是來報名參賽的?”


    這句兄台,喊得江彬不太舒服,什麽叫兄台,他實在想不出古人為什麽會如此稱呼同齡陌生男子,也不還禮,道:“是啊,兄台來了多久了。”


    “剛到這裏,咱們一路吧,我叫孫市珍,兄台高姓大名?”


    江彬看他一眼,這人生得比他矮了半個頭,麵相清秀,估計沒什麽希望了。道:“我叫江彬,聽說這免費報名,就來試一下了。”


    “嗯,我也隻是試一下。”孫市珍道。


    進了官府,隻見前院裏擺了一張桌子,周圍圍了好些男子,一個個衣冠楚楚,卻如蜂窩一般,將桌子圍得死死的,都看不清桌子上是個什麽情況了。


    要是和這些人擠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報到名。江彬甚是機敏,快步跑過去,找了個空位,挨到桌子邊上,又道:“都來排隊,都來排隊,這麽亂成一鍋粥,成何體統,有失官府顏麵。”


    說是排隊,江彬卻獨自站了第一排,那孫市珍也懂得起這個道理,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直接插到了江彬後麵。


    江彬把官府顏麵這頂大帽子都擺出來了,頓時有兩個挨著江彬的,趕緊站到了孫市珍身後。還有些人見自己先來,卻要排在後麵,頓時表示不滿,一人怒道:“排什麽隊,這報名都報了兩天,我沒聽說有誰排過隊。”


    還是那負責登記的人說了句公道話:“都去排好,亂成一鍋粥,將來要是讓你們做了師爺,官府難道也要亂成這樣麽?”


    那些人沒法,紛紛排到後麵去了。動作快的占先,動作慢的占後。


    此時,江彬站在第一位,抬頭一看,那負責登記的居然是那日曾出現在李員外家的其中一個官員,此人是個禿頭。


    那禿頭也認識江彬,仔細打量他一下,便道:“江公子也來參加會考?”


    “是啊。”


    “江公子年齡?”


    “十九。”


    “可曾考取功名?”


    “未曾考取。”


    “後日午時來府上應考。”


    問完了,那禿頭又抬頭看了看江彬,道:“江公子,幸虧有你啊!這兩天我這裏都快亂成一團了,你幫我寫幾個字,掛在牆頭。好讓其他人來了以後,自覺排隊。”


    江彬不太會用毛筆寫字,何況這裏的人寫的是古代隸書,沒辦法,拿了毛筆,在橫幅上寫了三個大字“請排隊”,轉念一想,這排隊風格可是鄙人發明的,需在後麵落個款,於是,又在橫幅的右下角寫下‘江彬’二字。


    卻見所有人都盯著那幾個字吃驚,什麽字啊,這種字體,他們從沒見過。而且,這人寫字不咋地,還往後麵落款,真是人不要臉則無敵啊!


    “你這字這個模樣,怎麽好意思往後麵落款呢?”後麵一人書生取消道。


    “怎麽,這字難道不是我寫的,而是諸位中的其中一位所寫?”


    眾人紛紛搖頭。


    “這就對了,我的字當然要落款,何況,這還是負責登記的大人特意叮囑。”


    江彬隨手一甩,那橫幅順著氣流慢慢飄去,不偏不倚,掛到了旁邊的樹枝上,處於一個一般人夠不著的高度,又足可讓來人一目了然。


    轉眼離開,臨走時傳來了很多道詫異的目光。


    一個報名的書生嫉妒江彬比他長得帥,見江彬隨手就把橫幅拋掛到了書上,懷疑江彬是不是會武,見江彬走遠了,才道:“不就運氣好一點麽,裝什麽裝,好像這個師爺一職,非他莫屬了一樣。”


    “沒錯,這姓江的太囂張了!”


    “太可惡了,我隨手寫的字也比他好,憑什麽要掛他的?”


    一道道嫉妒的目光盯著門口,江彬已經出了府門。


    之後來報名的,每一個人看到那橫幅,得知江彬也是一個考生後,都露出嫉妒的目光,心想:我為什麽不早一點來呢,隻要招呼大家排隊,就能先聲奪人,讓考官記住我的名字了。而且,我的字比他的好。


    其實,江彬那字不是難看,那就是現在的鋼筆字簡寫行書,當時的人流行隸書,就算喜歡行書的,也沒見過這種寫法,所以才會覺得江彬的字奇怪。


    當一種新事物、新思想萌芽的時候,衛道士們總會打著大逆不道的旗號,對其進行血腥般的鎮壓。江彬不幸遇上了這種情況。


    江彬回了李員外府,作為一個閑人,他就成天在裏麵玩耍,東遊西逛,卻仍舊見不到李家小姐的影子,閑來,便隻有和那些丫鬟們聊天吹牛,順便幫忙剪剪花枝。


    江彬這人好相處,又有趣,一天下來便和丫鬟們混熟了,府上一共十六個丫鬟,各司其職。其實大家都挺閑的,沒事的時候居多,平時她們要麽守在房裏刺繡,要麽看書,或者和家丁們玩耍調侃幾句。偏偏江彬的介入,讓家丁們再無機會趁機而入,這活躍點的丫鬟都在圍著江彬聊天呢。


    江彬絲毫不吝嗇,他文采雖不好,但詩句還是背得幾句的,下午和幾個丫鬟聊天時,江彬感觸一下,便吟了首曲子:“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頓時讓所有人默然淚下,半晌,有丫鬟問:“江大哥,你是不是想家了啊。”


    江彬笑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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